第52節(jié)
于是,在陸蓁蓁北上念書之前,有幸跟她小舅舅一起參加了一個(gè)換店招的慶祝儀式。 那一天,鴻運(yùn)火鍋城正式改名為四海兄弟火鍋城。 黃毛很動情地對大家說:“今天,我們聚在一起有三件事,第一是以后我們的火鍋城就叫四海兄弟火鍋成了。之所以叫四海兄弟火鍋城,是因?yàn)榧热划?dāng)了兄弟,大家無論到了哪兒,我們都還是兄弟。我黃毛永遠(yuǎn)都記著大家這份情誼?!?/br> 黃毛這話一說完,底下馬上傳來了一陣歡呼。 “第二么,當(dāng)初我說過這火鍋城如果做起來,咱們大家就人人有份。雖然均起來也沒多少,但是我會給大家每人一點(diǎn)份子。” 這就是說,以后每個(gè)兄弟手里都有一些股份了。這下子所有人就更高興了。這黃毛還真是難得的好老板。 黃毛卻繼續(xù)說道:“第三么,咱們外甥女就要念大學(xué)去了,大正決定跟外甥女一起去北京闖蕩。這也算是咱們兄弟給大正和外甥女辦的歡送會。不過,我想說的是,大正呀,不管你到了那里,這座城,這家火鍋店,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我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好兄弟?!?/br> 黃毛一說完這句話,底下馬上就沸騰了。眾人都很舍不得徐啟正。 “正哥,別走呀?留下來,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喝酒,不是很好么?” “就是呀,這里離北京也沒多遠(yuǎn),你想咱外甥女了,兄弟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她?!?/br> 徐啟正卻顯得很豁達(dá)。 “各位,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話吧。 老大,我認(rèn)識你已經(jīng)有7年了,你一直都在照顧我。我沒錢的時(shí)候,你想辦法借錢也幫我借了陸蓁蓁的學(xué)費(fèi)。 高明,你小子總是說我在照顧你,可是每次出去吃飯,你都搶著幫我付錢。 六子,那一年我發(fā)燒動不了,是你背著我去的醫(yī)院。小豆子,你要記著,你跟哥一起買過煎餅,你幫哥收過錢。 ……還有黃哥,咱們倆算是不打不相識,雖然相處的時(shí)間沒多久,可你對我重情重義,以后這幫城東的兄弟就托付給你了?!毙靻⒄f著就敬了黃毛一杯酒。 “行,這件事我應(yīng)了。別的不敢說,至少以后兄弟們賞臉愿意跟我黃毛吃飯不成問題?!秉S毛干脆拿起了一整瓶啤酒,直接灌了下去。 眾人都說他夠豪爽。徐啟正喝完酒繼續(xù)說道。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咱們做兄弟是一輩子的事,不管我徐啟正走到哪里,咱們都是好兄弟?!?/br> 那天,大家都喝醉了,又笑又唱的。小豆子哭著說,不管怎么樣他都要跟徐啟正一起走。 “你們不知道,我就是個(gè)笨蛋,住在正哥那里,學(xué)什么都不會,白吃白住還糟蹋東西,就這樣正哥和蓁蓁也沒嫌棄過我。 他們自己都沒錢,還想幫我出錢做小買賣。我不管別的,我這輩子就跟正哥混了。反正,我奶奶也不在了。” 這一刻,小豆子哭得很傷心,為了他含笑而逝的奶奶,也因?yàn)樗麑?shí)在舍不得徐啟正這個(gè)大哥。 高明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靶辛?,小豆子,你跟正哥走行了吧?這小豆子哭個(gè)什么勁,你是小姑娘么?” 他這一說,馬上就引起了眾人的哄笑。 到了后來,就連陸蓁蓁都被這種情誼感染了,她也忍不住喝了點(diǎn)酒,小臉紅撲撲的。 看著徐啟正和他的好兄弟們盡情地拼酒,聽著四周嘈雜的聲音,陸蓁蓁干脆就去外面吹吹風(fēng),讓自己清醒一下。 就算裝得再像,實(shí)際上,她也沒辦法適應(yīng)這種氣氛。她沒辦法像小舅舅那樣,盡情地跟別人把酒言歡,也沒辦法跟別人傾心交談。她也就只會躲在角落里,偷喝一點(diǎn)小酒,享受一下微醺的熱鬧氣氛。 陽臺上,夜晚的小風(fēng)一吹,積攢了一天的暑氣就散去了。九月份,已經(jīng)是秋天了,晚風(fēng)顯得格外的涼爽。 陸蓁蓁凝視著北方有些出神。 她再次想起了上輩子,她坐著火車來參加陸小寶的婚禮,卻最終沒能如愿。 這才過了幾個(gè)月,她又要回去了,一切卻變得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她還是會再次踏上那片繁華卻又寂寞的土地上,她也再次變得一窮二白。 只不過,這一次有小舅舅一路陪伴。就算一切從零開始,她相信他們也會做得很好很好。 不知什么時(shí)候,黃毛帶著一身酒氣出現(xiàn)在陸蓁蓁的身邊。 黃毛大概是喝得太多了,身體都有些打晃。 “陸蓁蓁,你一直叫我哥,黃哥的。我也一直沒反對過??涩F(xiàn)在你都要走了,我就問你一句,你能不能叫我一聲黃叔,或者黃舅舅?我本來就跟你小舅舅是一輩的,我是他的兄弟,你這小丫頭怎么能這么不尊輩分呢?” 說這話的時(shí)候,黃毛的舌頭都已經(jīng)捋不直了。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半是清明半是渾濁。他像是醉后胡言亂語,又像是酒后吐真言。 他就那樣用那雙渾濁不清的眼看著年輕的陸蓁蓁,他固執(zhí)地盯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兩人就那樣僵持著,黃毛知道陸蓁蓁這丫頭實(shí)際上很固執(zhí)。 過了好一會兒,一陣小風(fēng)吹過,一個(gè)聲音飄到了黃毛的耳邊。 “黃叔叔?!?/br> 這一刻,黃毛終于忍不住笑了,又像是解脫了似的。 “好,既然你叫我叔叔,從今以后,我就是你叔叔了。以后,叔叔一定幫著你小舅舅看著你,罩著你。” 黃毛豪爽地拍了拍陸蓁蓁的肩膀,然后拿出了一個(gè)信封放在了她的手里。 “這個(gè)等你們上了火車,或者到了北京再交給你小舅舅,千萬別提前給他,不然那小子真敢給我退回來。 他這是什么狗慫脾氣,一點(diǎn)便宜都不帶占的,給錢都不要。對了,你跟徐啟正說,不只是他一個(gè)人夠兄弟講義氣,我黃毛認(rèn)定的兄弟,就絕對不能讓他吃虧!” 黃毛說著,就顫顫悠悠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還自言自語道: “我才不信老頭的話,我黃毛的好兄弟,怎么可能背叛我?怎么可能說背后捅我一刀就捅我一刀?我還就把賭注壓在我兄弟身上了。做兄弟就是一輩子的事。反正,這話我是信了!” 陸蓁蓁看著黃毛遠(yuǎn)去的背影,再一次對他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