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用,以后都別來接我了,省得在停車場喂蚊子。” “好吧?!?/br> 既然楊臻不回來吃飯,于銘遠中午就吃得很隨便了,他蒸了碗米飯,又把昨晚剩下的紅燒牛rou熱了熱,和飯拌在一起吃掉了。 有了陳志忠這個成功案例,楊臻他們接到第二個第三個項目就很容易了。目前他們所承接的業(yè)務(wù)范圍也僅限于一些小型的別墅設(shè)計,甲方基本上都是楊爸那個圈層的人,所以待他們也很客氣,有什么問題溝通起來也是態(tài)度和善的。 但楊臻顯然不滿足于此,他開始頻繁的在南城的幾個本地開發(fā)商之間到處活動,本來他還能給于銘遠打打下手,但自從他打算開始拓展業(yè)務(wù),就徹底忙不過來了,于是到了年底的時候,楊臻招進來隔壁工大兩個大三的實習(xí)生,給于銘遠做小助理。 雖說這些開發(fā)商的項目經(jīng)理會給楊爸幾分薄面,但畢竟還是競爭對手的關(guān)系,楊爸是楊爸,楊臻是楊臻。他們對待楊臻的態(tài)度和陳志忠那幫叔伯輩的人對待楊臻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不論嘴上如何的哥倆好,感情深,該灌酒的時候是一點都不心軟。只要是和那幫人一起出去喝酒,楊臻必然會喝到雙腿打飄,回到家抱著馬桶嘔吐也是常有的事情。 于銘遠看在眼里,有點心疼。但他沒有辦法去制止楊臻,他知道楊臻對貳拾設(shè)計的所有雄心壯志的規(guī)劃,所以只能盡可能地安排好楊臻的一日三餐和醉酒后回家暖胃的羹湯。 當(dāng)楊臻再一次被代駕醉醺醺地扶下車時,一直以來被他刻意壓住的那些情緒徹底爆發(fā)出來了。 于銘遠從代駕的手里接過楊臻,架著他的胳膊往樓上走。 楊臻整個人靠在于銘遠的肩膀上,鼻腔中呼出的熱氣都帶著酒精的味道。楊臻屬于無論喝多少酒,臉色都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那種體質(zhì)。他之前也去接過楊臻幾次,遠遠看著他面色如常地和人道別,轉(zhuǎn)頭坐上了車就開始講醉話。 于銘遠把楊臻放在床上,輕聲詢問道:“想吐嗎?” 楊臻搖了搖頭,可能是太難受,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我好難受,想喝水?!?/br> 于銘遠到樓下飲水機接了一大杯溫水,想了想又拿了只吸管放進杯子里。 喂楊臻喝完水,換了衣服,又給他擦了手和臉,楊臻已經(jīng)鼻息平穩(wěn)地睡著了。 先前被于銘遠壓死的澎湃心緒在此刻像煮沸的熱水一般咕嘟咕嘟冒出泡來。心疼這種情緒在他輕柔的動作里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他看了楊臻很久,最終只幫他掖好被子就下樓了。 于銘遠把第二天要去送的方案打印好,又把綠豆泡上,甚至還和了一小塊面,打算早飯給楊臻蒸湯包。做完這一切,他抱著被子走進了楊臻的房間,窩在了小沙發(fā)上。楊臻喝的不省人事,于銘遠擔(dān)心晚上會有什么意外。 楊臻每次醉酒回家,于銘遠晚上都會睡在楊臻房間里,在楊臻醒來之前又悄悄地離開。 沙發(fā)空間很逼仄,但每次于銘遠睡在這里的時候都會無比安心。 今晚也不例外,聽著不遠處楊臻的呼吸聲,于銘遠很快就睡著了,夢境呼嘯而來,裹挾著他回到五年前的那個夏天。 第3章 past 去噓噓嗎 雖然已經(jīng)9月份了,但南城的溫度依舊居高不下,d大在熱鬧的蟬鳴中開學(xué)了。楊臻趕在報到的最后一天下午才來,這時大多數(shù)的新生已經(jīng)在宿舍安頓好了,只有寥寥數(shù)人在報到處提交材料。 楊臻是南城人,來報到就只提了個行李箱,白色的t恤已經(jīng)被汗暈濕,他用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慢悠悠地晃蕩到報到處。 報完道,拿了鑰匙,他抬腿往宿舍樓走去。建筑學(xué)院的宿舍樓在7棟,緊靠著1食堂,楊臻對這個宿舍的位置很滿意。 走進207,宿舍里只有一個人。他背對門口站在小陽臺上,腦袋從窗戶伸出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從背影看,體型偏瘦,但個子挺高,目測有個一米八左右。午后的陽光順著宿舍樓旁種植的高大的梧桐樹樹葉縫隙中落下,曼妙的丁達爾效應(yīng)產(chǎn)生的光柱正正落在他的頭頂上。 聽到動靜,他回過頭。 宿舍不大,楊臻站在宿舍中間的位置距離男生也就兩三米,足以看清男生的長相。 他一回頭,楊臻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的那雙眼睛上,眸子烏黑,水光瀲滟。唇形很飽滿,鼻梁也高挺,皮膚不算很白,是健康的小麥色,總的來說,是個挺帥的男生。 他上身穿著一件普通的印花白t,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運動短褲??赡苁窍吹拇螖?shù)多了,t恤領(lǐng)口有些卷曲變形,黑色的運動褲也有些發(fā)白。 “你好,我是楊臻?!?/br> “你好,于銘遠?!?/br> 那是南城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夏日,路旁茂密的梧桐樹也遮不住毒辣的陽光,但這一刻,是于銘遠與楊臻所有故事的開端。 南城漸漸走到了秋天的末尾,校園里的梧桐樹葉也紛紛離開了枝干。 這是于銘遠18年來第一次走出新云省。南城的夏天陽光毒辣,空氣濕粘,對于于銘遠這種從小到大都在北方長大的人來說,有頗多的不習(xí)慣。 好在他是個適應(yīng)能力很強的人,開學(xué)第一周他就在學(xué)校后門的一家燒烤店找到了兼職,燒烤店的老板是個爽利人,雖然看起來有四十歲出頭了,但堅持要于銘遠喊她云姐。對于南城這個一線城市來說,燒烤店的時薪不算高,可和于銘遠從前打的零工相比,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