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景漾突然預感到事態(tài)不對,怎么感覺馬思穎頗有點栽贓她的意思,她想要撿起地上的小紙條藏起來,還沒有彎腰,就已經為時已晚。 馬思穎此時正指著景漾的桌子底下,對趙主任道:“景漾地下有張紙條,我看到有人往她桌子底下扔的,但是沒看清是誰扔的。” 趙主任走到景漾面前,彎腰撿起地下的小紙條,發(fā)現(xiàn)紙條里有一道理論大題的答案,證據(jù)確鑿。 景漾不明白,前一陣聽說她跟葉承覺交往以后,還一直巴結她的馬思穎,怎么突然玩起了栽贓,不知道是她自發(fā)的,還是有人指使的,把作弊這么不光彩的屎盆子,往她的頭上扣。 景漾就不是啞巴吃黃連的主,受了冤枉栽贓,她當場就站起來,否認說:“我沒作弊,是馬思穎把紙條主動丟給我的。” 景漾說的是事實,卻引來哄堂大笑。 誰不知道馬思穎是學霸,還是那種自私的學霸,就像是過去上學時候班級里的尖子生,課下同學問她題,都不會回答,怕被別人學了去,別人一問她,她就說她也不會。 更別提是考試,恨不得把卷子給拿身子全部蓋住,不讓人看到。 要說馬思穎這種人,怎么可能這么好心,主動把答案給別人,如果說是故意的,她還自己舉報,這不是給自己沒事找事。 馬思穎義正言辭的在坐位上伸張正義道:“景醫(yī)生,你做人可不能這樣,我舉報你是因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在努力,都為了這個留院的名額,怕考不好被醫(yī)院淘汰,你在這里耍小聰明,是不是太過分了,對大家都不公平?!?/br> 景漾被馬思穎氣的不輕,要不是考慮到這么多人在這里看著,她現(xiàn)在真恨不得一腳踹翻馬思穎的桌子。 景漾惱怒道:“你要不要臉,我說了我沒抄,是你陷害我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竟是用些卑劣的手段?!?/br> 挺嚴肅的一場留院考試,現(xiàn)在儼然變成了一場鬧劇。 趙主任用力拍了兩下桌子,示意底下的人都安靜,別在下面嘀嘀咕咕,交投接頭,趁機再抄襲。 景漾人贓俱獲被抓住,當著這么多實習醫(yī)生的面,趙主任雖然心里顧忌到葉承覺,但是也不能坐視不管,任憑景漾在這里胡鬧。 萬般無奈之下,趙主任只能對景漾提出警告,“你的事情考試以后再處理,你先坐下,如果不想考了,成績作廢?!?/br> 被冤枉的景漾,現(xiàn)在哪還顧得了成績被作廢的事情,她本來就是個暴脾氣,這么不明是非的趙主任,讓景漾認為,她也再沒有留下的必要。 景漾很瀟灑的收拾了一下包,對趙主任叫囂道:“作廢就作廢,我怕你們不成?!?/br> 景漾拿包走出為考試準備的會議室,將門摔的老響,弄得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心想果然是大小姐,這脾氣酸性。 要是換做是一般的女孩作弊被發(fā)現(xiàn),早就哭哭啼啼的請趙主任在給一次機會了。 考試結束,馬思穎偷偷找到洛歡,邀功請賞道:“洛醫(yī)生,你叫我辦的事情,我都辦好了,你答應我的,可都要算數(shù)?!?/br> 洛歡早就聽說景漾氣的出了考場的事情,笑吟吟的開口說:“放心吧,我說的話什么時候不算數(shù),你的留院資格放在我身上,保證沒有問題,我不會食言的,不過這件事,你千萬要保密,和你宿舍里的人也不要說,如果讓人知道了,我難保會說話不算數(shù)?!?/br> 馬思穎承諾說:“放心吧,這事兒也關系到我,我怎么會和別人到處亂說,洛醫(yī)生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就好。” 洛歡給馬思穎倒了杯水,點頭說:“明年六月份,留在醫(yī)院的人員名單里,保證會有你。” 馬思穎長嘆了一聲,苦笑道:“其實不做這些,按照我在實習期間的表現(xiàn),還有專業(yè)知識,留院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可我就怕有意外,現(xiàn)在這個社會我算是認清了,沒錢沒人,就會被潛規(guī)則下去,輸給不如自己的,我和景漾不一樣,沒有一個好爹,也沒有個像葉醫(yī)生那樣的男朋友?!?/br> 洛依安慰惆悵的馬思穎說:“放心吧,景漾的好日子,不會有太久的,她除了家里有錢,是個紈绔子弟,她還能做什么?我?guī)煾缱钣憛挼木褪亲鍪虏挥嫼蠊娜?,景漾直接出考場的事,指不定會怎么被罵?!?/br> 今天按照醫(yī)院的排班,葉承覺專家會診,一直到下午四點鐘才結束。我 結束以后,他才聽說了景漾的事情,難怪怎么一下午,沒見過景漾的人,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去哪了。 臨下班前,葉承覺一直在打景漾的電話,傳來的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葉承覺開始擔心景漾,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準備提早離開,去看看景漾有沒有在家。 他剛準備換下白大褂走人,就看到景漾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門口。 葉承覺責怪景漾道:“你干嘛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一直關機。” 景漾聳了聳肩,解釋說:“手機沒電了,又沒找到賣充電寶的地方,當然關機了,怎么了,我不就手機關機一會,你就跟吃炸藥一樣,我現(xiàn)在不是準時出現(xiàn)了嗎,來接你下班。” 葉承覺感覺,上午的事兒,似乎對景漾好像沒有什么影響,也沒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不高興。 他問景漾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聽說我家小祖宗,留院考試都不考了,直接沖出考場?!?/br> 景漾預料到葉承覺準保會知道這件事,醫(yī)院里別的人不多,嘴碎的人,可不缺。 別看平時工作那么忙,有屁大點事兒,不出一會兒功夫,都會被傳開。 景漾坐在患者看病的椅子上,將頭枕在桌上,“我被污蔑作弊,我不走還留著干嘛?被人看笑話啊,真是氣死我了,我地下被人扔了一張小紙條,就說我作弊,那要是底下扔了一張錢,是不是還要說我偷錢啊,考試沒考,你會不會怪我?!?/br> 葉承覺溫聲安慰景漾說:“我怪你干嘛,受氣了就走很正常,別不開心了,我回頭去幫你跟趙主任說說,是誰扔的紙條知道嗎” 提起這事兒景漾就氣,很厭惡的又提到了這個名字,“還能有誰,馬思穎唄,從我進到醫(yī)院開始,她就處處的為難我,看不慣我,這次更過分,這種手段都用得出來了,你說我要是抄到了也認了,連個字都沒抄到,就被扣上作弊的帽子,我冤枉不冤枉。” 葉承覺心疼地開始景漾,哄她說:“行了,別不開心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考了就不考了,只要你想當醫(yī)生,我就會讓你留在醫(yī)院,考試只不過是檢驗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進步的過程,不要太在意,我明天找馬思穎聊聊,問問她怎么回事。” 景漾聽葉承覺要找馬思穎,忙阻止說:“別,你找她有什么用?她還能承認不成,估計到時候早就哭哭啼啼的,喊著自己冤枉,弄得就跟我欺負她了一樣,沒有意義的事?!?/br> 葉承覺知道,景漾雖然脾氣不太好,有點任性。 但是景漾從來就不是欺負人的人,只要別人對她好,她很知道感恩,會加倍對別人好,葉承覺搞不懂,景漾到底做錯了什么,馬思穎就這么處處為難她,都是年齡相當?shù)呐?,大家每天實習過人日子也都不容易,何苦互相為難呢。 葉承覺含糊的答應景漾,“好,我不去找她,別不高興了,下班了以后帶你去看電影吃飯?” 景漾知道葉承覺這段時間都很忙,最近的手術檔期都排的滿滿當當,有些患者的手術計劃都是要他親自制定或者敲定,工作量很大。 “這幾天你不是很忙,看電影多浪費時間,工作要緊,你不要管我?!?/br> 葉承覺看了下時間,摟住景漾的肩膀,溫聲說:“陪你才最要緊,工作看完電影回家做也可以,上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怎么也得哄哄小祖宗受傷的心情,不要管我工作,為你加班加點無所謂的?!?/br> 葉承覺簽著景漾的手出了辦公室,手里還幫景漾提著包。 在走廊,他們恰巧遇到了馬思穎。 馬思穎想起洛歡的話,不禁撇了撇嘴,心疼洛歡自以為對葉承覺很了解,還說什么出了這件事,葉承覺一定會責怪景漾,也覺得景漾丟了他的面子。 現(xiàn)在再看看,這兩人就跟沒事發(fā)生過一樣,根本就沒看出葉承覺有一點不高興,還在那兒跟景漾有說有笑的。 ☆、第75章 chapter 75 留院的考試成績出來,景漾預料之中,得了零分。 她作弊的事情,在別人眼里已經板上釘釘,背后說什么的都有。 說景漾仗著自己家里有錢,是葉承覺的女朋友,在醫(yī)院里胡作非為,什么事情都敢做。 景漾從打進醫(yī)院開始,她就幾乎每天都遭受著非議,不過這也不打緊,景漾不在乎被人對她的看法,只要是葉承覺不在乎,那就無所謂。 葉承覺趁著休息的空擋找到這次考試的監(jiān)考趙主任。 趙主任已經五十多歲,在港維醫(yī)院已經二十多年了,去年才終于熬上了主任的位置。 他和葉承覺不同,葉承覺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專家主任的位置,雖然兩個人是平級,但是在港維醫(yī)院里,兩人的待遇大相徑庭。 有誰不知道,葉承覺是的醫(yī)術,是港維醫(yī)院的招牌,港維醫(yī)院之所以腦外科這么有名,還不是靠葉承覺的這棵參天大樹,在這里照著。 趙主任和葉承覺在一起,自然也是巴結葉承覺。 給景漾弄出考場,趙主任也后悔當時是自己沖動了,得罪了葉承覺的女朋友,當時要不是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就算是景漾作弊,他也真想放過景漾一馬。 葉承覺到他的辦公室,趙主任忙起身去給葉承覺倒茶。 “我這兒也沒有什么好茶,西湖的龍井,還是在超市里買的,葉醫(yī)生您湊活著喝?!?/br> 葉承覺攔住要倒車的趙主任,笑道:“我來您這兒可不是為了來喝茶的,一會我還有個手術,時間不多?!?/br> 葉承覺不喝茶,趙主任心里沒底,看得出他是把葉承覺給得罪大了,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葉醫(yī)生,您親自過來一趟,是不是因為景漾的事?!?/br> 葉承覺淡聲道:“對,就是因為景漾的事情,我想問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作弊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這頂帽子真的不好聽,我不相信景漾會作弊,別看她平時吊兒郎當?shù)?,但是這種事情她的確不會做的出來,說句不好聽的話,景漾或許連作弊都懶得作弊,她和其他的實習醫(yī)生不同,不在乎留院的名額?!?/br> 趙主任聽出來了,葉承覺在那兒是替景漾洗白鳴不平呢,到底是自己的女朋友,眼里都透著關切。 趙主任無力的開口說:“話雖然是這么說,可是葉醫(yī)生,您也要諒解我的難處不是,那天會議室里那么多人,那么多雙眼睛盯著,紙條就在景醫(yī)生的腳邊擺著,您說我該怎么辦?難道不管,這不是會落下閑話,說我徇私?!?/br> 葉承覺哼笑了一聲,“一個紙條就可以說是作弊,那要是別人故意扔給景漾的呢,景漾太任性,性格也是直來直去,在醫(yī)院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趙主任,您的處理方法是不是太武斷了?!?/br> 趙主任認慫道:“武斷是武斷,可現(xiàn)在已經這樣了,我又能怎么辦?總不能在醫(yī)院里張貼大字報,說景漾沒有作弊?!?/br> 葉承覺問趙主任說:“會議室里不是有監(jiān)控的攝像頭,去監(jiān)控室把錄像調出來,不就結了。” 葉承覺的提議,趙主任也不是沒有想到過,考完試出來,他就去了監(jiān)控室,想要看看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趙主任實話實說道:“我去了監(jiān)控室,你說巧不巧,那天會議室里的監(jiān)控探頭壞了,什么也錄不到,這兒現(xiàn)在沒法子解決?!?/br> 葉承覺也不想難為趙主任,他也沒有想到,最后證明景漾清白的攝像頭,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壞掉,景漾也真是倒霉。 葉承覺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從趙主任的辦公室離開,又去了呼吸科找馬思穎。 馬思穎正在和病人家屬聊天,看到葉承覺走過來出現(xiàn)在呼吸科,心頭一緊,手心不自覺的出了一層冷汗,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慢慢握成拳頭,渾身上下透露著景漾的氣息。 葉承覺看出了馬思穎看到他,弄出一副不自然的樣子,開口說;“我來找你,你緊張什么啊?!?/br> 馬思穎低下頭,可憐兮兮的開口說:“葉醫(yī)生是不是為了景漾的事情過來的,我知道是我不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高發(fā)景漾作弊,可是考試是公平的,我實在是看不慣景漾這樣的做法,這對我們來說都不公平,您不能因為她是您的女朋友,就跑過來責怪我,我沒做錯什么?!?/br> 馬思穎把自己說的義正言辭,剛正不阿的,葉承覺要不是了解景漾,看到馬思穎這樣,或許他還真能相信,景漾作弊。 不過相對于外人,葉承覺還是相信景漾的話,景漾很少騙過他,葉承覺有這個自信。 “作弊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人言可畏,現(xiàn)在就算是怎么解釋,估計也沒人會相信景漾是清白的,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這件事。” 馬思穎詫異的抬起頭,葉承覺來找她,不是為了景漾,還能是為了什么? 馬思穎忍不住暗想,會不會葉承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讓她繼續(xù)去腦外科實習,當腦外科醫(yī)生是馬思穎最大的夢想。 人腦手術雖然是最精密復雜的手術,但是腦外科的醫(yī)生,他們的手術刀是鑲金的,收入在所有醫(yī)生中排名第一,到時在熬成專家教授,她分分鐘就會躋身于上層社會。 光憑著自己,也能買車買房。 馬思穎迫不及待的問葉承覺,“葉醫(yī)生,那您來找我是什么事,如果有事情跟我說,你派人過來找我,我過去不就好了,干嘛要親自跑一趟,腦外科的事情那么多,您一定很忙?!?/br> 葉承覺點頭道:“我確實很忙,每天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呢我們就長話短說,我不管你和景漾之前有什么過節(jié),我希望你以后能跟他和平相處,不要在處處的難為她,你們的年齡都差不多,有什么過不去的結,為什么非要弄得跟仇人一樣?!?/br> 馬思穎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轉為落寞,原來是她多想了,白日做夢,葉承覺怎么會叫她去腦外科,這是在替女朋友,給她警告呢。 馬思穎面對一臉嚴肅的葉承覺,突然哭了出來。 一個女醫(yī)生,穿著白大褂,站在呼吸科的走廊里,對著位男醫(yī)生哭哭啼啼,自然引來不少人圍觀。 呼吸科的護士長,放下手中的醫(yī)藥托盤,忙跑到這邊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護士長一瞧,是葉承覺,他的臉色很難看,皺著眉頭,也難怪把女醫(yī)生嚇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哭了出來,弄得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護士長忙問,“葉醫(yī)生,馬醫(yī)生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在走廊里哭了,您罵她啦?!?/br> 葉承覺很討厭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而且還是這種他不待見的女人,馬思穎的哭聲,讓葉承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