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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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柴雪背著柴恩恩急忙忙地走出后院時,坐在陽臺上的顧小池一眼就看到了,忙丟酒瓶子,拔腿就跑下來幫忙的。 柴恩恩也算是顧小池看著長大的孩子了,親眼見到此情此景,哪有不上前幫忙的道理? 不過還真是萬幸,正是因為柴雪與顧小池背著柴恩恩多跑的這一段路,在半路上截到了救護車時,醫(yī)生還真說了一句。 “若再晚上幾分趕不救護車的話,問題就更麻煩了?!?/br> 一剎那間,柴雪只覺得臉上一片冰涼,本能地伸手一抹,卻滿是淚水。 不敢想像,若柴雪當時能淡定地待在家中等來救護車的話,那耽誤的何止是幾分鐘的事情,分分鐘都是柴恩恩的命呀!幸好,柴雪慌亂歸慌亂,反而背著柴恩恩往外跑卻撞對了,真是萬幸! 然而到了醫(yī)院,經醫(yī)生進一步的檢查,卻給了柴雪一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惡耗。 醫(yī)生說,經各項檢查結果,顯示著柴恩恩的心臟出了問題,但因此地醫(yī)院的醫(yī)療器材有限,具體是哪方面的問題,醫(yī)生一時也不好說,就建議柴雪她們即刻轉院,到別處醫(yī)生療設備更齊全的醫(yī)院再做個全面的檢查。 當聽到心臟有問題這幾個字時,柴雪當即就覺眼前一黑,接著耳朵就嗡嗡直響的,連醫(yī)生接下來所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清楚,只心心念著心臟病幾個字。 這怎么可能呢?恩恩一向身體挺棒的,就連發(fā)燒感冒也甚少發(fā)生。 但為何偏偏只睡了個覺,她就得了這樣一種令人可怕的病的呢? 太不思議了,柴雪怔怔然地站在原地,腦子里除了這些字眼,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幸好顧小池一直跟在她身邊,忙將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但柴雪卻又突然地推開了顧小池,急步走到柴恩恩暫時的病床前,卻見柴恩恩那原本紅彤彤的小臉蛋兒,此時卻蒼白一片,毫無血色的,連緊閉著雙眼,也顯得那么地難受模樣。 柴雪只覺得自己的心里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地哽咽了起來。 第344章 都到這里來了 到底去哪家醫(yī)院更好呢? 對于這些,柴雪簡直是毫無頭緒的,更不用說跟著她一起來的顧小池了。 而在給喬瑞打了無數個電話,都顯示是無法接通時,柴雪的心只覺得一陣陣拔涼拔涼的,不禁暗想,到底是自己的話說得太絕情了,喬瑞果真不再聯系于她了。 看著手中的手機,柴雪怔怔然地發(fā)一陣呆。 別無他法,柴雪只得收回手機,硬著頭皮,想盡辦法,但仍是毫無所知。 最后還是聽從了原本給柴恩恩檢查的醫(yī)生的話語,將柴恩恩連夜轉移到了位于川省省城的心腦血管專科醫(yī)院里。 “老大,還不能打通到喬總的電話嗎?”剛到了省城的醫(yī)院,顧小池就悄悄地問向柴雪。 柴雪眼神黯然下來,緩緩地搖下頭,也許經過了熬夜,聲音顯得干啞的。 “都到這里來了,打不打給他也無所謂了。恩恩不會有事的,她身體一向很棒的,難道不是嗎?” 看著眼前自相矛盾的柴雪,顧小池根本不忍心給她潑冷水,只得緘口無言地站在柴雪的身后,做好時刻給她撐腰的準備。 接下來,是等待著一系列的檢查,這又是一段冗長的時間。 守了一夜后,喬瑞終于看到了喬老夫人微微眨動的眼皮子,似是快要醒了。 喬瑞心里不覺一緊,忙探身向前,聲音難道免急迫地問低喊道:“媽,媽,你醒了嗎?” 似乎是窗外的晨光太刺眼了,喬老夫人在喬瑞的話音落下后,眼睫毛扇動著,卻只是皺起了眉頭,不見睜開眼來。 喬瑞見了,眉頭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緊皺了起來,只是兩眼始終緊盯著喬老夫人的面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會錯過了喬老夫人的表情一般,不知不覺中,也摸到了喬老夫人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猶記得曾經,喬瑞握著這只手時,是那么的細膩與柔滑的,那種緊緊守護著的感覺是那么地記憶猶新。 但此時此刻,那細膩感已不復存在,觸摸在喬瑞手中的是一只骨節(jié)微突,雖沒覺得干癟,但滿手的骨感,還是深深地觸動了喬瑞的心。 不知何時,曾經那個柔美而略顯富太美的喬老夫人,此時躺在病床上,卻是一副俏瘦而脆弱的病態(tài)模樣,哪還找到曾經那柔媚的感覺呢? 禁不住一股心酸涌上了喬瑞的心頭來,只覺得眼中一熱,喬瑞忙低下頭來,將握在手中的那只變了樣的手緊貼在額頭上,低啞著聲音呢喃著:“媽,媽,你快醒醒,別嚇唬我了好嗎?千萬別再丟下我一個人,我真會怕的!” 只覺手里有東西輕微地動了一下,喬瑞條件反射般地猛然抬起頭來,果然一下子就撞進到一雙蒼涼的眸子中。 “媽,你醒來了。” 才一句,喬瑞就覺如梗在喉,再多的話一句了說不出來了,只是紅著眼定定地看著喬老夫人因虛弱而顯得有氣無力的神情。 雖然人是醒來的,但經這一路的折騰下來,就算再好的人也會頂不住,所以喬老夫人虛弱地打不起精神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見喬老夫人的神色,喬瑞立即想到了什么,忙扭頭往外喊了起來:“來人,喊醫(yī)生過來。” 喬瑞回頭又道:“媽,要不要喝些水?” 也許這正是喬老夫人剛才想表達的,只因虛弱地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了,只得閉下眼睛,微微地點下頭,才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而喬瑞見了不敢怠慢,忙將緊握著喬老夫人的輕輕放在床上,才起身倒了杯水來。 小心翼翼地喂了喬老夫人些水后,喬瑞還不忘用手輕輕拍撫了一會喬老夫人的胸前,而避免了喬老夫人會因為躺著喝水而嗆著的機會。 良久,喬老夫人終于緩過了口氣,才緩緩地轉眼看向喬瑞的依然緊繃著的臉。 “這是在醫(yī)院?”喬老夫人虛弱地出聲。 喬瑞忙點著頭道:“是的,媽,你怎么突然會這樣了?菊嫂說從未見你有過這種狀況的。” 喬老夫人蒼白的臉突然擠出了一抹苦笑:“也許人老了就這樣,誰知道呢?” 話畢,病房里出現了一陣靜默,母子倆誰也沒要開口的意思,仿佛在喬老夫人的一句話后,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不知怎的,喬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一度在喬瑞的心里頭都是頂天立地地存在著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在某一天,也突然地倒下來了。 從此喬家就陷入了無盡的陰影云籠罩中,直到現在,喬瑞也不曾覺得這陰云有飄開過。 禁不住暗嘆了一聲,喬瑞抬眼看向喬老夫人,卻見喬老夫人此刻也正一瞬不瞬地在看著他。 這一剎那間,一股不知名的東西涌上了喬瑞的心頭,他不自覺地張了張嘴,卻一時說不出聲音來。 卻見喬老夫人輕輕地搖了搖頭,歲月的痕跡在她虛弱的面容上顯得更加明顯,眼眶里也有淚花在悄悄地閃動著。 “瑞,我真的很想小雪與恩恩,她們母女倆到底在哪兒?你找到她們了嗎?” “媽,我……”到嘴邊的話卻被生生地忍住了,喬瑞暗呼口氣,改口道:“媽,醫(yī)生說你不能再經受激動的了,你先別想太多,身子才是最重要的?!?/br> “可是我控制不住,睜眼閉眼,全都是她們的身影。特別是恩恩,她離開咱們的時候才那點兒大,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長高了沒有?我有多想聽到她喊我一聲奶奶的,這樣就算死也瞑目了。但偏偏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br> 喬老夫人越說越激動,再本是剛醒過來的身子,那股虛弱勁,可想而知在說出這一大段話時,可費了多少勁,但說得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喬瑞看得難免一陣心疼的,忙伸手按住她,示意緩口氣再說,但也無濟于事。 只聽喬老夫人在緩口氣后接著又道:“瑞,答應我,你一定要找到她們母女倆,她們沒有錯,錯的是我們,是我們喬家,沒能盡力地保護她們。還有找到她們時,你一定要請求小雪的原諒,告訴她,是喬家對不起她了。” 說到最后,喬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淚竟嘩嘩地從眼眶里淌下來,卻仍強忍著,只發(fā)出一陣嗚嗚的哽咽聲。 第345章 好像在害怕什么 喬瑞紅著雙眼,再次緊握下喬老夫人的手,默然地應允了。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只是目前為此,似乎效果并不理想,可想而知,當年所發(fā)生的一樁樁事情,留給了柴雪的是多么多的傷痛,所以并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做到的。 但喬瑞并不敢將這些話告訴喬老夫人,只得出聲轉移了話題。 “媽,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怎么回事呢?” 但見喬老夫人沒被喬瑞握著的另一只手緩緩地抬了起來,然后又緩緩地伸向喬瑞的臉而來。 喬瑞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喬老夫人的意愿,忙將自己的臉往前湊近一些,好讓喬老夫人能不那么吃力地摸到他的臉。 只聽喬老夫人啞啞的聲音響起來:“瑞啊,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牽引著,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那樣,總是心慌不定的,好像在害怕著什么?但又說不真切?!?/br> “媽,你想太多了,也許是在老宅待的時間長了,等出院后,我接你到我那兒去,有我在你身邊,也許就不會想這么多了。” 喬老夫人的眼神溢滿了滋愛,撫著喬瑞的臉,似乎根本不舍得放開。 “也罷,就聽你的了?!?/br> 母子倆相視一笑,在醫(yī)生到來之前,這也算是他們難得的溫馨時刻。 孰不知,在聽了喬老夫人的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后,喬瑞突然在剎那間,也覺得心口猛然地收縮了一下,悶痛悶痛的,好不難受。 但在喬老夫人的面前,他不敢顯現什么,只得強忍著,不動聲色地與喬老夫人低聲訴說著。 …… 終于一系列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柴雪看著眼前的報告,耳口聽著醫(yī)生的說明,心禁不住一陣陣縮緊,并不住地往下沉。 “所以,我建議還是動手術比較有效,因為你女兒的突發(fā)狀況太兇險了,藥物治療已明顯控制不住,只會令病情繼續(xù)惡化下去的。希望你能盡快給出答復,因為你女兒也拖不起?!弊詈笠痪淇偨Y性的話語,醫(yī)生說得非常慎重。 卻聽在柴雪的耳口,猶如晴天一個霹靂,瞬間將柴雪炸得一片焦黑的,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也不會思想了。 “柴小姐,柴小姐,你有在聽嗎?”醫(yī)生忍不住伸手在柴雪的眼前晃了晃手。 而一直站在柴雪身旁的顧小池終于看不下去了,不,應該說他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熱,深吸著鼻子,輕輕地將柴雪的肩膀攬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大,振作點,恩恩還需要你呢!” 柴雪茫然地轉眼看向顧小池,眼淚卻早已滑落下來,顧小池看了更不是滋味,緊皺著眉抬手要幫柴雪抹掉了眼淚。 卻就在這一剎那間,柴雪嘩地一聲終于哭出聲來,無意識地將頭靠在顧小池的肩上,抑制不住地,哭地好不悲痛。 嘆,顧小池并沒阻止柴雪,任由著柴雪發(fā)泄,還拿自己的衣服當手帕的。 顧小池還不忘伸手輕拍著柴雪的后背,以此無聲地安慰著柴雪。 經歷了這么多,柴雪的心中確實壓抑許久了,出許這也是她這么多年第一次無所顧忌地發(fā)泄,那就任由著她,因為發(fā)泄過后,她才能更加堅強地面對往后的事情。 此情此景,醫(yī)生也不再多說什么,見多了心也就麻木了。醫(yī)生對顧小池點了點頭,就轉身忙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小池終于聽到了柴雪漸漸緩下來的哭聲,但并不見柴雪有停止的意思,似乎僅僅只是因為剛才激動過頭,令她哭得有點累了,她才稍微減緩下來的。 但這也算是見好的了,顧小池才找到插話進入柴雪哭聲的機會,忙低頭無限心疼地道:“好了好了,老大,差不多就得了,這里可是醫(yī)院,好多人在看著咱們呢!” 果然,這招湊效了,只見柴雪猛然深吸了口氣,并本能地抬起淚水蒙籠的雙眼,不好意思地打量向四周,果見走道里許多人駐足并探頭好奇地看向了她與顧小池所站的位置。 但這里是醫(yī)院,難免有家屬在聽到不好的消息時,情緒出現崩潰的,這些人也太大驚小怪了。 可經這樣一打岔,柴雪的哭聲總算是真正地收住了,顧小池暗松口氣,忙將柴雪拉到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