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竹西：「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池樊川想要魚死網(wǎng)破了?！?/br>
    池淮左：「可他不能確認你——」

    這句話斷在了這里。

    池淮左：「我還有事，先不聊了?！?/br>
    ——他逃走了。

    【池淮左手里有足以讓池樊川不管不顧的東西，他和你見面應(yīng)該就是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但是沒趕得上?！?/br>
    【可池樊川不確定你有沒有收到，所以和你對峙的時候才反復(fù)試探，并不確認你是真的不知掉還是裝著不知道?！?/br>
    【因為之前的事，池淮左不敢讓你知道有這樣的東西，或許是怕池樊川那邊發(fā)現(xiàn)端倪，又或許是覺得你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他一直喜歡這樣做，自大又傲慢，不是嗎？】

    “我也沒好到哪里去?！背刂裎魃踔劣X得有些好笑。

    合上日記本，他又給高集撥去電話，問他明天一大早有沒有空陪自己去山里調(diào)查。

    高集答應(yīng)了。

    和容岐打完電話已經(jīng)能確認，他從明天到周五都有全天會診，這種事情不管是撒謊還是再調(diào)整時間都會很好查。

    因為之前野獸傷人的事件，那座山被限時進出，早七晚九，從容岐的咨詢室開車過去怎么也要一個小時。

    到了晚上，山下有路障，山上還有人巡邏，半夜摸去不光找不到可能存在的“證人”，還很容易被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

    池竹西還特意空出了周六，如果他想提前動什么手腳，最大可能就是在周六。

    但這是建立在“容岐就是那個養(yǎng)狗的人”的前提上，也可能并不是他。

    【不是他。】那個聲音還在篤定地說。

    ——就像他自己在心里否定一樣。

    第32章

    “那件事當(dāng)年的確留有案底，是山上的便利店老板報的警，警察趕到后有熱心群眾帶路找到了余陶。因為多方家長都主張和解，這事最后好像是交給了林業(yè)局?！?/br>
    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車?yán)锏臒粽赵诟呒林哪樕希骸拔曳从涗洸榱艘幌?，那家便利店垮了有幾個年頭，不過當(dāng)年帶路的熱心群眾是山上有名的‘釘子戶’，因為他死活不肯搬，聽說停擺了不少項目?！?/br>
    池竹西在副駕上垂著頭，隨著車輛的顛簸頭也一點一點，聽見高集的聲音后捂著嘴打了個小哈欠。

    “昨晚沒睡好？你要不瞇會兒，等我到了叫你?！?/br>
    “不用?！背刂裎魅嗳嘌?，坐直了些。

    有警察在，上山或是問話都不是問題，等到八點過，他就讓高集給班主任打電話請假，即使班主任通知容岐也無所謂。

    那個時候自己和高集已經(jīng)在山上了。

    池竹西看向車前，已經(jīng)能看見不遠處的上山公路口，值班的人在亭子外伸懶腰，見到有車輛駛來后揮手將他們攔下。

    “怎么這么早上山，七點這路才開?！?/br>
    “查案?！备呒瘜⒆C件露出來。

    值班的人瞬間清醒，一邊開路一邊試探著問：“這山上沒出事兒吧？這一整晚也沒人從我這口子上山，要有事應(yīng)該也算不到我頭上？”

    高集哭笑不得：“查老案，你緊張什么?！?/br>
    “啊老案，老案好啊老案好，警察同志辛苦了！”

    “你?！备呒D了一下，見值班人員有些僵硬的臉，多問了一嘴，“昨晚真沒見著人上山？”

    池竹西的視線也被那邊吸引過去。

    只見值班人員有些尷尬的訕笑兩聲，目光躲閃著。

    “我，我夜班就晚到了半小時，老區(qū)太堵了這不是沒法嘛。打車還花了我一百五，那天殺的黑車司機坐地要價，要不是我趕時間可得和他好好掰扯——絕對沒人上山，我查過監(jiān)控！工作上的事怎么敢耽誤呢，警察同志您不會去舉報我吧……真只是耽誤了一會兒，沒出岔子！”

    “行了。”高集不再看他裝作哭喪的臉，擺擺手，“你忙吧。”

    車輛重新啟動，山彎很險，就算知道這個點山上應(yīng)該沒人，高集在每個大轉(zhuǎn)還是按喇叭示意，等天色徹底轉(zhuǎn)亮，他們也到了目的地。

    山上風(fēng)大，水汽重，剛下車池竹西就被吹得一抖，摸摸脖子，有些后悔自己沒帶條圍巾出來。

    熱心釘子戶姓江，人稱江老三，據(jù)說在文旅局和開發(fā)商那邊都是軟硬不吃的硬茬，有個已經(jīng)在外念大學(xué)的閨女，平時不怎么來往。

    這人也不窮，在市里似乎有幾套房，但說這山是自己和亡妻定情的勝地，在老婆死后就住在這山上愣是不挪窩。

    他的住處也很好找，半山腰，在一堆層巒疊翠的綠色里黑掉的那一陣就是他的“小別墅”。

    高集上前敲門，第一下便停下了，門似乎是只是虛掩著，一敲就開。

    “這……”

    高集的第一反應(yīng)是江老三忘了關(guān)門，他轉(zhuǎn)身想和池竹西同步情況，卻只見池竹西白著臉，嘴唇打顫，卻不是冷的。

    “您聽見了嗎？”他警覺地左右張望，腳卻凝固在原地?zé)o法動彈，無意識重復(fù)了一遍，“您聽見了嗎？”

    高集：“聽見什么？”

    “狗?！背刂裎髡f。

    高集也四處探視了一圈，沒有見到池竹西口中的“狗”，這里安安靜靜，只有猙獰的風(fēng)聲掠過樹林的聲響。

    “沒有——”高集的話戛然而止，絕佳的動態(tài)視力讓他在如波浪起伏的樹林中瞥見了一個黑影，那個影子在意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瞬間便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