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觀察力天生細(xì)致。莫海威示意他們靠過來點，“我和你們說件事啊，剛才在超市買水，碰到個插隊的…”

    莫海威說完，周蜜哇了一聲，“女中豪杰??！換做我肯定不敢?！?/br>
    陸林反應(yīng)平靜，“陳老師在院里的名聲就很大啊?！?/br>
    周蜜贊同。

    陸林搖了搖手指，壓低聲音，“我聽說，陳老師的男朋友很牛的，背景人士?！?/br>
    周蜜的八卦潛質(zhì)發(fā)揮到極致，纏著陸林打聽，莫海威直搖頭，恨鐵不成鋼。

    **

    十點一過，客流更多。

    卓煒和霍星逆著人群，手里揣著警棍，日常巡警。

    卓煒提醒：“那女人一直跟著你。”

    霍星應(yīng)了聲表示知道，墨鏡遮面，看不出情緒。

    卓煒問，“你惹她了？是不是她不配合調(diào)查，你故意把她扔下車的？”

    昨晚卓煒和王奇在二樓，看著他騎摩托把人載走。

    “我給了她錢打車。”

    “你真把人扔半路了?！?/br>
    霍星緊抿唇，警棍夾到手臂下，說：“昨晚有人跟蹤我，從馬塘路就一直跟著?！?/br>
    卓煒皺眉，“邱吉的人？”

    霍星說：“應(yīng)該是生面孔，我特地原路返回，他沒跟上來?！?/br>
    卓煒想了想，“你才歸隊，一直是老王接手這個案子，按理說不會這么快被盯上。”

    兩人邊走邊說，幾個小孩嬉笑打鬧，霍星讓了讓，半蹲下摸了摸小孩的頭說：“慢點跑?！?/br>
    他們停頓的工夫，陳晚走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擋住霍星。

    霍星個子高，微微低頭望著她，可兩人都不說話。

    卓煒是直性子：“昨晚霍隊不是故意半路扔下你的，你別誤會?！?/br>
    陳晚戴著墨鏡，看向卓煒，“誤會什么？他本來就把我丟下了車?！?/br>
    卓煒想反駁，但想了想，又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

    “你想怎樣？”平穩(wěn)的聲音，霍星說。

    陳晚看向他，摘了墨鏡，“我東西丟了，你們幫我找?！?/br>
    卓煒有點吃驚：“丟什么了？”

    “相機(jī)?！标愅淼哪抗鈴幕粜悄樕弦崎_，“佳能微單，我一直放包里，昨晚還在，今天就不見了。”

    卓煒的職業(yè)習(xí)慣立刻展現(xiàn)，問了一大串基本問題。

    可陳晚都是簡單幾個字回答?；粜锹犃似?，打斷他，說：“先在城內(nèi)找找，找不到就去所里登記?！?/br>
    陳晚覺得很有必要講清楚，“東西是真丟了?！?/br>
    她非常確定，這個男人不相信她。

    霍星沒有說話。

    三人沿著來時的路線折返。

    陳晚記性不算差，但在這條人來人往的大理古街上，她想不起任何可疑的人和事。停留最久的是和周蜜還價買掛飾的攤前，但當(dāng)時只有她和周蜜兩個人。

    卓煒見多了這種事情，丟手機(jī)的丟錢包的，每天都有十幾起，基本上找不回。

    “我看你還是去所里做個登記吧，上了系統(tǒng)，其他區(qū)一有線索就會聯(lián)系你?！?/br>
    陳晚沒答他，卻只看向霍星，太陽漸升，溫度陡高，他一身黑衣本就吸熱，額頭上冒了細(xì)綿綿的一層汗。

    霍星的墨鏡也是與制服一套配的，卓煒也有，但他戴著，格外硬朗。

    卓煒見她半天不吭聲，本就急躁的性子有點收不住。剛想說話，手機(jī)響了。

    霍星的手機(jī)，他掏出一看，冰湖一般的臉終于起了波瀾。

    “老王?！?/br>
    霍星一邊聽一邊皺眉，眉心擠出了一個川。

    “好，我知道了，你先問，我馬上來?！?/br>
    掛斷電話，霍星轉(zhuǎn)身往回走，對卓煒說：“銅山寨有人看見邱吉了。我讓老劉開車送我們?nèi)?。?/br>
    陳晚快步跟了上去，“你又不管我了？”

    霍星停住，嚴(yán)肅道：“你去所里報案?！?/br>
    沒再多言，三兩下就把她甩在了身后。

    陳晚心里的火氣又沒地方發(fā)了，眼一轉(zhuǎn)，小跑著追上去。

    小巷最里面的一家店鋪，門口插著面大旗，黑底白字一個大大的“面”字。

    霍星和卓煒一進(jìn)去，胖胖的老板娘連忙招呼，“霍隊，小卓。”

    霍星點了點頭，“老劉呢？”

    老板娘面露苦色，“真是不巧，他出城進(jìn)貨了，往回趕也得到中午了?！?/br>
    霍星和卓煒一時無語。

    陳晚跟在身后，聯(lián)想剛才的話判斷，他們是要用車，并且老劉是個司機(jī)。

    她轉(zhuǎn)念一想，走到柜臺前問：“我要個火鍋。”

    老板娘愣了一下，隨即笑容堆面：“不好意思啊，我這沒有火鍋?！?/br>
    門口那么大一個“面”字她看不見嗎？面館有什么火鍋。

    陳晚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掏出了錢包，嘖了聲，“沒有呀？”

    她打開錢包的動作那么明顯，卓煒一眼就看到別在卡槽里的藍(lán)皮駕照。

    他心一動，直言問：“你會開車??？”

    陳晚點了點頭：“會呀?！?/br>
    卓煒看了一眼霍星，對方?jīng)]啥表情，扯了扯嘴角，一臉笑：“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個忙？”

    **

    祥云縣離古城九十幾公里，他們?nèi)サ?，是縣城里的一個古寨。

    看到車之前，陳晚琢磨著用導(dǎo)航，但當(dāng)這輛大概是三手面包車出現(xiàn)時，她只祈禱一路平安。

    霍星坐副駕，充當(dāng)人工導(dǎo)航的角色。他總是在選擇方向的前一分鐘提醒陳晚。車窗搖了下來，山風(fēng)混著霍星低沉的嗓音，一個不落地送進(jìn)了陳晚的耳朵。

    “右轉(zhuǎn)。”

    “第二個紅綠燈調(diào)頭?！?/br>
    “直走?！?/br>
    陳晚覺得，霍星的聲音，像她小時候練的古箏，手指一撥，余音最好聽。

    卓煒問：“除了大理，你還準(zhǔn)備去哪兒玩？”

    陳晚說：“昭通?！?/br>
    卓煒哦了聲，“那地方比這邊冷，也就看些山山水水，和這邊差不多?！?/br>
    陳晚笑：“沒去過的人，看哪都漂亮?！?/br>
    卓煒說也對，又說：“怎么不去蒼山洱海啊，名氣大，不用跟團(tuán)，私人都搞這個，專車接送還包吃?！?/br>
    恰逢紅燈，陳晚緩緩踩剎車，“怎么，你也做這個？”

    卓煒一下子來了勁，“我不搞這個，但我親戚在做，你們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啊，還能打折呢?！?/br>
    陳晚沒答應(yīng)，而是問霍星：“霍警官，你有親戚做這個么？”

    “沒有?！被粜翘Я颂掳?，“綠燈了?！?/br>
    陳晚踩油門，打著方向盤，對卓煒說：“那我過幾天去玩，就找你?！?/br>
    卓煒摸了摸頭，喲了一聲，“要是他說有親戚，你是不是就選他了??？”

    陳晚笑笑，“是呀?！?/br>
    卓煒捶了下霍星的肩，“下次不和你一塊出來了。”

    霍星勾了勾嘴角。

    卓煒說：“本來覺得你這人不好說話，想不到人還挺好?！?/br>
    陳晚哼笑了聲，“幫了你就叫人好，幫不上就是不好說話。”

    “不是這個意思。”卓煒連忙掩飾：“其實昨晚你不愿指認(rèn)嫌疑人，我們也理解，出來玩——哎呦！”

    話沒說完，車子突然一個急剎，是往死里踩的那種，巨大的慣性力把卓煒差點震到擋風(fēng)玻璃上。

    他不停喊疼，還沒緩過勁，車子又迅速起步，油門到底，慣力又把卓煒重重地拋到椅背上，“砰”的一聲連霍星都忍不住閉目。

    陳晚彎了彎嘴角，轉(zhuǎn)彎也不減速，方向盤打到最大，這輛破車根本沒做減震處理，卓煒又被甩到了右邊，半張臉都貼在了車窗上。

    而副駕的霍星，默默抓緊了門把。

    陳晚挑了挑眉：“卓警官，我人好嗎？”

    卓煒一臉憋屈，連忙點頭，“好人，好人?！?/br>
    下了高速，再繞半小時山路就到了。

    陳晚下車的時候，霍星叫住她，“你把外套穿上?！?/br>
    到了車外，才知道他的提醒多重要，山上溫度低了六七度，穿上外套還有點冷。陳晚看了一圈，這個寨子特別簡單，房子大都是土磚，坐在家門口的都是少數(shù)民族老人，

    “霍隊?！蓖跗娓衾线h(yuǎn)沖他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