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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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生嘆了口氣:“誰知道呢?這一家子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季二叔和他媳婦是個不講理的,季亮剛過繼過去就逼得三叔家不許和他們來往,這會兒八成不知打了什么算盤。咱們不好插手,你一會兒去村里告訴人們一聲,就說季成家里遭賊了讓大伙也主意點,我就不不信季二叔真不要那張老臉了。” “成!我一會兒就去,季成是咱家的恩人說來應該是咱們好好謝謝人家,明兒我把剩的半筐子雞蛋給帶去,也算是道喜了,往后有事咱們多幫襯著點他們就是了。你說季二叔做的是什么事,怎么這么不上道呢?親戚間還鬧成這個樣子,我當初也是糊涂了還想勸著季成和他們家來往,虧得沒來往,不然還真光明正大的進去搶了?!边B生嫂去外面洗了手直接走了。 春福走到季成用來藏錢的地方看了一眼東西都好端端在里面擺著,想來二叔他們沒發(fā)現(xiàn)這里,心里也踏實了些。 季成回來后將屋子里的東西重新收拾了一遍,叮囑讓春福在家里待著他一會兒就回來,在外面拿著屠夫給了骨頭就走了,春福有點惋惜,那骨頭能熬湯補身體,這人就這么給拿走了,也不說做什么去。 春福蹲在地上逗弄小雞仔,它們好奇地在屋子里轉來轉去,春福就跟在身后不時的摸摸它們毛茸茸的毛,心都覺得被填滿了。突然院子里傳來一陣細微的低吟聲,有怯懦還有好奇,春福急急跑出去,見季成手里抱著只小狗,許是見了兩個生人有點害怕,蜷著尾巴叫喚。 季成心里其實已經(jīng)想到是誰,只是沒有證據(jù)沒法下手,若是被他給逮住別怪他不客氣。二叔當初嫌他們家累贅不愿意來往,現(xiàn)在打起他娘的寶貝了,真是癡心妄想。 “從項城叔家捉回來的,正好陪你玩,肚子餓了吧?我去菜地里摘菜做飯,你帶它回屋玩?!?/br> 狗耳朵靈敏,但凡有個什么動靜也能聽到,這樣也能安心些。 春福其實不想吃季成做的鹽水煮青菜和饃,可是家里除了這個也沒別的吃的,她真不知道這個男人這幾年的日子是怎么過來的。心里又忍不住開始急,她比誰都想讓他過好日子,讓那些輕視他們兩人的人都灰頭土臉。 只是沒想到天才剛擦黑季成家進賊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季亮忙完地里的活回家路上聽人們這么說,當即沉了臉,氣沖沖地回家對著和娘說話的爹抱怨道:“爹,我早就說別做那掉價的事兒,您偏不聽。幸虧沒人看見咱們爺倆,我聽人們罵那賊臉上臊得慌,以后您自個兒去,我可丟不起這人?!?/br> 季二叔頓時就來了火氣,這混小子當他愿意做這偷雞摸狗的勾當?要不是為了季坤的一條命何至于此?心里越氣手下就沒個輕重,抓起一邊的搟面杖就朝著季亮身上招呼,悶響聲聽得人耳朵都跟著跳。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巧云趕緊拉著季母的胳膊哀求:“娘,您快勸著爹,這是要打死季亮啊。爹快停手啊,他明天出去怎么見人???” 總歸不是自己身上掉的rou不心疼,季母白了她一眼:“我看該打,他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季坤是他大哥,他不想辦法是怎么著?讓人把季坤打死?他好不容易從邊關撿了條命回來,最后沒想到連自己的弟弟也指望不上,真是讓人心寒,這種不孝順又不懂敬重兄長的活該被打。你還不去做飯?讓你爹餓肚子?我們還沒死呢,你就想苛待我們了?” 巧云看著自己的男人被爹打的都出血痕了,心里委屈又心疼,爹做事不光明怎么能把事情賴在季亮頭上?這個家里的老的就沒個講理的,要是季坤回來,他們眼里肯定就沒自家兩口子了,指不定要怎么對待他們兩。 這一晚上他們沒讓季亮吃晚飯說讓他反醒錯誤,巧云一肚子氣,趁他們睡了開小灶給季亮煮了面還加了顆雞蛋,端到炕邊,氣憤道:“季亮,雖說孝敬老的咱們應該,可咱也不能讓他們欺負。大哥還沒回來,他們就變了調(diào)子,要是回來了怎么辦?他在外面能惹那么大的事想著也不是什么好人,回來了好吃懶做靠咱兩伺候他們?nèi)??季亮,我還想能站著喘口氣。” 季亮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心里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爹娘以前很疼他,也許是被失而復得的喜悅沖昏了頭,等季坤回來就好了,他費力地爬起來端著碗狼吞虎咽,在地里干了那么久的活餓到現(xiàn)在連肚子都快造反了,吃完了舔舔唇:“快別說了,以后當著爹娘的面不要說這些話免得挨罵。還是你懂得心疼人,收拾了早點睡吧,明兒還要干活?!?/br> 季成睡不著,輾轉反側發(fā)出的窸窣聲讓春福也睡不踏實,他們之間隔出一道不寬的距離,他一直守著他的固執(zhí)不逾越一步。春福有些討厭這個男人把什么話都藏在心里,因為她不懂所以就可以閉嘴不說嗎?她突然有些氣,騰地坐起身來。 季成訝異地也跟著坐起來,關心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起來了?” 她伸手向他撲過去緊緊地抱著他,他身上的火熱,裸著上半身,肌rou強勁有力,而她不過穿著一件小衣,輕薄又涼爽,她的靠近讓季成心里被排擠到角落的渴望騰地跳躍起來,沒有了束縛竟有壯大占據(jù)一切的勢頭。 黑夜中他的呼吸急促喘息聲重,指腹間所觸及到的皮膚細嫩滑手,像是上等的絲絹讓人愛不釋手,他覺得心里的最后一道堤壩就要被熱潮推翻,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她推開,可她卻抱的更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更讓他無法呼吸。 *的炙熱讓他的理智被燒毀,他想他們是夫妻這種事最為平常不過,他將春福的身子抬高了些輕輕探上那張小口,她唔了聲,像個聽話的孩子任他為所欲為。 季成正想繼續(xù)往下,她用力推開他,認真地說:“喘不上氣,快要死了,為什么他們還抱那么緊?!?/br> 季成只覺得像被人從頭澆了盆冷水,一切的火戛然而止,他扶著額頭嘆息:“你還是看了,乖,別管那個,趕緊睡覺吧?!?/br> 她依舊坐在他身上,動了動:“你為什么親我?” 季成喉頭一緊,黑暗中一張臉紅的滴血,他怎么能說他那是本能?支支吾吾道:“因為……喜歡你,讓你快點睡覺?!?/br> 春福聽他的瞎話覺得好笑又溫暖,當即從他身上爬下來回倒自己被子里:“我困了?!?/br> 坐在那里一臉苦笑的季成完全不知道,春福的嘴角翹得老高,臉上全是戲謔的笑。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這一夜如火般煎熬,初時的滿腹憂思都隨著身邊人綿延起伏的呼吸不知去往何處。月光漫漫,像披了層薄紗朦朧而纏綿,一如他的心像柔波瀲滟的寂海被人突然闖入激起一圈漣漪。 以至于向來愛賴床地春福醒來看到身邊的男人有片刻怔忪,他聽到身邊響動才睜開眼,眼圈泛著烏青,連他也不知道昨夜什么時候睡著的,渾身酸乏無力,掙扎著起身,春福已經(jīng)自己穿好衣裳,眨著圓溜地干凈大眼看他,突然她傾過身來有模有樣地在他嘴角親了下,無辜地說:“昨天太困忘了說,我也喜歡你,讓你快點睡覺?!?/br> 春福知道這個男人昨兒晚上應該被折磨了一晚上,此時更被撩撥得僵了身子,心里有幾分愧疚,跳下炕端了洗臉水進來,催促著:“快洗臉,雞、狗、春福都快餓死了?!?/br> 季成無奈失笑,她嬌婉的側顏如梨花白皙無暇,飽滿小巧的粉色的耳垂依稀看得見有耳洞。東坡村的姑娘們很小就被穿了耳洞,春福也沒什么首飾帶已經(jīng)長住了。見她還穿著連生嫂送的衣裳,柔聲道:“新衣裳我給你洗過了,你去看干了沒,干了換上,今兒有客人來,聽話。” 春?!芭丁绷寺暎犜挼爻鋈?,見著都干了挑了一件淡粉色的去旁邊屋子換上,這時候天都亮了,她可不想在他眼前脫衣服。 季成閉眼勾了勾唇角,而后將被子疊了,就著春福端進來的水洗了把臉,去外面漱口,往小狗窩前的小碗里添了水和食物,已經(jīng)斷奶好養(yǎng)活,轉頭連著把雞也喂了。一大早起來要忙的事情不少,他去廚房燒火做飯,等吃完還得去山上看看還有什么能摘來吃的東西沒有。春福散著一頭青絲出來,拿著梳子坐在樹下看著青山要挽發(fā),才將梳子插/入發(fā)中,有人自發(fā)接了過去,一下一下從頭梳到尾,用心又認真。 “還是我來,你穿這身衣裳真好看。”粉色襯得她靈動秀氣了幾分,透過密密匝匝樹葉的縫隙投下斑駁碎光,打在她烏亮的發(fā)梢上晃到了他的眼,此刻心上一片寧靜,有一人能陪伴他每一個日出日落,時光漫漫,日子悠悠。 連生兩口子在院子里澆菜地,抬頭見著那兩人,嘖嘖贊嘆:“瞧瞧這兩口子,哪有那幫碎嘴說的不堪?樣貌都是好的,站在一塊不知有多相配,吃不著吐酸水罷了。咱村里有多少人想嫁季成,當我不知呢,要是給她們見著季成這么疼媳婦,估計心里氣死了?!?/br> 連生推了推她,笑話她:“你這么解氣做什么?真是瞎cao心,得了,快給娃們做吃的去吧。” 一直到吃了午飯才收拾好東西上山。季成把家里進賊的事情記在心上,帶著春福出門的時候朝著連生嫂家吆喝了一聲,讓她幫忙留意著點,得了回話才離開。 這次季成帶她往林子深處走了走,濃密的樹木間泛著濕氣,走在里面覺得涼爽得很。往前走了沒幾步只見一棵樹下長著很多蘑菇,季成往肩上的背簍里摘了些,就要離開去找別的野菜,哪怕是找點野果子給孩子們吃。往前走了幾步,感覺春福沒跟上來,回頭看那傻丫頭還蹲在那里挑揀,長得好的都被她摘了放在一塊,已經(jīng)不少了。 季成勾著唇將她拉起來:“摘這么多也吃不完,讓它們長著又礙不著你,干什么拿它們玩?!?/br> 春福心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鎮(zhèn)上她見著那么多農(nóng)家人都沒把蘑菇賣出去,正因為賣得人多買的人反而不急了,等著他們自己把價錢壓下去,所以她沒想這個時候去湊熱鬧。倒不如多費些功夫把這些品相好的蘑菇曬干存起來,等到了冬天就是個稀罕物,酒樓肯定大量的收,價錢自然也能賣得高些,更何況自己家后面守著這么個天然寶藏只需動動手就有錢入口袋,做什么要看著錢從眼跟前流走? “全裝回去?!?/br> 季成被她嘟嘴瞪著心中一蕩,無奈嘆氣:“行,聽你的,都帶回去?!?/br> 摘了多半筐春福才停手,那些還小的讓它們再長長,等過兩天再來。等冬天來的這段時間家里能攢不少,到時候送金家小姐一些,她識得的人多再加上她那爽朗的性子應該不會拒絕幫自己這點小忙,忍不住看向身邊這個男人,到時候他也不用再去干重活了,她沒想著大富大貴只要他們兩口子過得順遂就好,若老天愿意給他們發(fā)財?shù)臋C會,她也不會撅著不去接就是。 往里面走了走有一個不知深淺的湖,在太陽照射下碧波粼粼,旁邊的空地上長著一片山芥菜,季成徑直往前走,他方才看到有幾只野雞,這里鮮少有人踏足,它們的警惕性應該沒有那么高。小時候閑著沒事就到山上抓野兔,身手打小就練出來了,他把身上的背簍脫下來放在一邊,找了根木棍讓她趕著可能出現(xiàn)的兇物,春福點了點頭,看著他健碩的背影走進林子里,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利斧。 她環(huán)顧四周未見什么可疑的動靜,低頭把能見的山芥菜都摘了放在背簍里,回去后放在鍋里煮過然后再用清水泡過既能涼拌又能炒菜還能做湯,在飯桌上也能添盤。沒出嫁前在田地里除草看到有灰條條,也可以摘來吃。 這些在這個時代看似尋常的東西,換了時空卻讓人喜愛,加了調(diào)味品拌成涼菜,爽脆的口感深受不曾和田地接觸過的城市人青睞,她能認識也虧了在家附近的餐館打工,平日里經(jīng)常和各種野菜打交道,當然她要做的只是第一道工序,摘除不好的部分然后清洗,大廚對她很好,私下里教過她不少做菜的方法,所以她后來從沒在吃上面吃過苦頭。 突然季成離開的那個方向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春福心里一陣緊,正想過去看看只見季成頭上沾著幾根雞毛,樣子有點滑稽,手里的兩只野雞被抹了脖子鮮紅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今晚可以吃得豐盛些,這兩只雞都燉了,給大伙兒解解饞。” 春??此Φ脷g快,只覺得這人真傻,別人都藏著好東西讓自己吃,他倒好一股腦兒地給別人,可是這種男人光明磊落,為人大方不計較,凡是深交過的人都喜歡他這種勁兒。他沒看背簍里多了什么,直接背起來,將野雞綁在剛才給春福用來防身的木棍上,扛著摘野果子。 “等晚些時候去喊張巖過來吃飯,你自己能行嗎?也不知道你哥和嫂子會不會難為張巖?!彼麌@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在他看來張巖很懂事,比起張桐小小年紀一肚子歪門邪道不知要強多少,可是大人們偏心,這沒辦法,更何況也不是他能管得來的。 春福想著侄子去姑姑家吃一頓飯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和在外面玩得久了晚回家也沒什么不一樣,不過是挨頓rou不疼的數(shù)落,他們都習慣了。 春福直接去找張巖了,她心里高興,腳下的步子都變得輕快。張巖正蹲在院子外面空地上無聊地數(shù)螞蟻,抬眼看見春福,笑著喊:“姑姑,你來啦。” 春??粗艿阶约荷磉叄嗣念^,附在他耳邊放低聲音道:“你姑父讓我喊你過去吃飯,有rou還有雞rou吃?!?/br> 一旁的張桐早豎長了耳朵,依稀聽到有rou吃,趕忙甜著嘴喊:“姑姑,我也去?!?/br> 春??刹淮娝?,也不理拉著張巖就走。張桐見她不理,當即高聲喊:“娘,姑姑喊大哥吃rou不帶我?!?/br> 李秀娥聽著聲音跑出來直罵:“不就是塊rou,帶上張桐就怎么了?要是請不起就不要過來喊人,裝什么大派頭?” 繡花也跟著從里面出來,瞪著眼陰陽怪氣地說:“瞧人家春福身上穿的新衣裳,咱們成親這么久都沒穿過這么好的料子。人家能把錢拿去了買了衣服買了rou也不愿意借錢給你家張桐讀書,這姑姑喲?!?/br> 春福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張巖感覺到姑姑動了怒,正想開口,卻見她大步走到前面去,厲聲道:“多嘴多舌的長舌婦,關你何事?” 繡花的臉也跟著黑了,擼起袖子,作勢要過來打春福,這次她可看清楚了,旁邊沒有石頭,就春福那小身板看她還怎么折騰,這次非得把仇報了才行。 季成才從山下回來,見季亮和他爹站在院子外面和連生嫂說話,連生嫂轉眼看見他們兩口子,笑道:“你看,季二叔,這不是回來了。他們也沒什么事情,我說走不遠你還不信。” 季二叔見季成肩上背著兩只野雞,皺眉道:“季成,我有話和你說,咱們進去。” 季成沒想著讓他們進去,語氣淡淡道:“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天這么熱,屋子里更悶,連生嫂……都是一個村的,沒什么好避諱的?!?/br> 季二叔沒想到季成會連大門都不讓他近,一張臉登時布滿怒氣。 ☆、第十九章 繡花的丑不在于她面部輪廓平凡,而是她下巴上長了顆大痣,盯著看幾眼會覺得渾身不得勁,再加上那張碎嘴村除了李秀娥與她交好,旁人都不愿意和她多說話。 季成和二叔僵著不下,他半點沒有請二叔進門的心思,不請自入就是盜賊,和賊有什么好說的?季二叔被逼的沒辦法,只得壓低了嗓門開口,也不過才吐出了一個字,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道女人啞著嗓子的叫喊聲,兇惡地口氣中帶著哭腔:“季成,你今兒得給我個說法,你瞅瞅你家人把我撓的,都出血了?!?/br> 這一路繡花想扯著春福的衣領顯得更有氣勢些,奈何春福嫁人后天天都能吃飽,身上力氣足,對她不是打就是踹,潑婦能使出來的招她全都用上了,偏偏她都沒辦法,這個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變得這么靈活,讓人逮不住卻又處處挨打。 季成把春福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她除了頭發(fā)亂得和草堆有一比其他地方完好無損,沖她招招手:“過來?!?/br> 春福抓了抓頭發(fā)拉著張巖走過去,她看不出季成臉上是不是動怒,心里不平,倔強的揚起脖子,氣沖沖地:“是她動手打我的?!?/br> 季成黑亮的眸子頃刻間布滿溫柔,摸著她的頭發(fā)笑道:“春福都會打人了,有沒有吃虧?” 春福搖了搖頭,他繼續(xù)說:“那就好,以后不管做什么咱都不能吃虧,記住了嗎?” 繡花登時冷了臉,委屈地嚎啕大哭:“季成你不能不講理啊,春福打人都見血了,你不管?我不就是逗了她兩句,你看我臉上,你得給我看大夫去?!?/br> 跟著繡花來看熱鬧的人聚集了很多,繡花聲淚俱下讓自己顯得可憐些,殊不知一張臉因為她的哭泣而變得越發(fā)猙獰。 張巖更是氣憤難忍,站在姑姑身邊痛斥:“你胡說,我姑姑喊我來吃飯,你多嘴多舌數(shù)落我姑姑,我姑姑就說了句關你什么事,你就動手打人。打不過人家就誣賴人,以前你在我家欺負過我姑姑多少次了?不過就是仗著我姑姑力氣打不過你,真是不要臉?!?/br> 李秀娥聽到張巖的話當即呵斥:“胡說八道什么?和我回家去?!边@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繡花欺負春福多半有她的慫恿和放縱,他這么一說倒把她給出賣了,這是明擺著讓人戳她脊梁骨呢。 村里人又不是傻子,對這種事心里最為清楚不過,不過是不愛管閑事罷了。季成卻聽著心疼,以前他不在春福身邊沒法幫她出氣,這個女人到現(xiàn)在了還不知收斂真當他們好欺負?在這個村子里季成沒有任何人際顧慮,當即開口:“春福嫁過來一直很聽話也很懂事,繡花嫂子說的話我半句都不信,她沒有那么多壞心思,就像繡花嫂子你心里想的春福是個傻子,你是專挑著春福欺負吧?有話說相由心生,你生成這樣……你回吧,我沒錢給你看臉。” 春福撓破的地方正好在她長痣的旁邊,看著更加難看。眾人聽季成不客氣的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繡花丟了面子,回去被自家男人和婆婆見了,指不定又要怎么收拾自己她得先把理給占了,還想鬧,聽季二叔沉聲呵斥:“你還有完沒完?一個婦道人家不顧著家,整天在村子里丟人敗興,是讓我去喚你男人來不成?還不趕緊滾?看什么看?” 眾人不愿意惹季二叔,他年輕時候可是打遍了附近鄉(xiāng)里鄉(xiāng)村的人,誰都怕他往死里揍人的架勢,如今就是老了也沒人敢和他頂嘴,都悻悻地散了,繡花更是趕緊跑了,她也聽說過季二叔可是連女人都打的。一時鬧騰地小院子前終于安靜下來,季成替春福把頭發(fā)梳理整齊,抬頭看向李秀娥,不咸不淡道:“張巖今兒在我家吃飯,嫂子就不用做他的了。春福,回去洗臉洗手去,那么臟的人,以后別看她糟眼。二叔跟我進院子說吧?!?/br> 季二叔臉上這才見了點喜色,雖說沒能進屋,站在院子里也比外面好看。 “叔有什么事說吧,我這邊也忙著呢?!奔境煽粗魂P在屋里的小狗和小雞仔跑出來,張巖很稀罕地追著跑來跑去,沒一會兒春福也出來,卻是乖巧地把背簍給提回屋里去了,他看著忍不住揚起笑。 季二叔囂張了一輩子何曾這般低聲下氣過,挫著手說:“你坤子哥回來了,在外面有點事急用錢,叔家里周轉不開……實在沒辦法了,叔厚臉來和你商量個事,能不能把你娘留的寶貝借給二叔用用,等家里有錢了立馬給你贖回來。雖說季亮跟了二叔,可他總歸也是你兄弟,你不能真把什么好東西都自己霸占著不是?他也是從你娘肚子里出來的,最親厚的兄弟,你不能半點情面都不講吧?” 季成坐在木凳上眼睛看著夕陽下的青山,想著得趕緊備起來了,三伯也要回來了。對二叔的話,只是淡淡地道:“二叔,當初是你鬧著不讓季亮和我們家來往,更何況季亮眼里有我這個大哥嗎?我看他平日里見了我也跟沒看見似的,我季成小心眼,看不上他這樣的人。我家里也沒什么寶二叔也別惦記著了,你也看見了我才娶了媳婦,家里的錢也早用光了,往后春福娘倆的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過,二叔再想別的辦法吧?!?/br> 季二叔瞪了一眼不發(fā)一言的季亮,也不兜著了:“我也不管你家里的那些個勞什子事兒,季亮拿他親娘留的東西不過分吧?今兒你拿出來,往后咱們照舊來往還是親叔侄。不然……” “別來往了!我和春福過得很自在,二叔還是趕緊去想辦法吧,我昨兒還見他被人從賭坊里打出來了。我是個沒出息的,幫不了二叔?!奔境善鹕砟眠^串在木棍上的兩只雞開始拾掇,他不愿意把事情說破,還給二叔留著面子,他成親的時候給他找不痛快,這條路早被堵死了。 “季成,你這就不懂事了,不給,借總可以吧?季坤也是你大哥,咱們是一家人可不是什么仇人,你明白不明白?你信外人都不信自家人?” 季成不理他,熟練的掏內(nèi)臟,想著把雞頭留在碗里看著難受拿刀給去了。季二叔是個暴脾氣,自己兒子連命都快沒了,厚著臉過來求幫忙卻被季成擺臉色,急走兩步走到他跟前,季亮看出來爹是想動手,爹是個想了什么就要做成的人,可不管什么道理,能拿拳頭說話就拿拳頭逼著你。 季成回身要把雞拿回廚房,瞧見二叔怒目圓瞪,臉色漲的通紅的樣子,對二叔的脾氣心里有數(shù)。也不懼,直直迎視著:“二叔時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了。” “你個不識抬舉的,季亮不開口,今兒我這當?shù)木徒o他討回來?!奔径宓氖忠呀?jīng)抓住季成的衣領,咬牙切齒地逼著他回去拿東西。 春福不過是在屋里把背簍里的蘑菇和野菜拿出來,剛收拾完出了屋子見季二叔揚起手要打人,登時心提起來要過去拉開他們,季二叔正在氣頭上手下沒個輕重,不過是輕輕揮了下手,胳膊上的束縛就被甩了出去。春福與他來說不過就跟塊布娟一樣。 三伯才進院子就看見這人仰馬翻的場面,怒道:“季老二,你可真是越活越出息,跑到季成家里來鬧了。你小子不爭氣,做了逃兵不說還嗜賭,這種敗家玩意兒留著做什么?帶回來丟你季家的人?我今兒可是瞧見了,你家那個祖宗瘸著腿又進去堵了?!?/br> 季二叔這才回神,他手里的人早已經(jīng)掙開了他去扶倒在地上的春福。 季成俊逸的臉上一臉擔憂,焦灼地問春福有沒有事,他剛才看到春福后腦勺撞地上了,那聲響震得他的心也跟著疼:“是不是疼得厲害,我?guī)闳タ创蠓??!?/br> 腦袋磕地上怎么能不疼,春福清明的眸子里涌出一陣水意,搖頭說不用了,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繃著臉嚴肅道:“二叔做事不要太過分,季成給您留著面子不愿意把事說破,昨兒是您趁我們不在家去屋子里翻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