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 十分鐘之后,木棠棠帶著錢朵朵準時登門了。 給她開門的不是韓緒,是啤酒,一只站立的阿拉斯加,看著有幾分詭異。 韓緒正坐在餐桌上,像是老朋友,很熟稔的朝她們笑。 如果韓緒不開口,這樣的場景還是很美好的。 “不請自來的這位女士,十分抱歉,并沒有準備你的早餐?!?/br> “正好,那我和她出去吃也是一樣的?!蹦咎奶恼f。 韓緒不慌不忙,甚至還喝了一口咖啡:“你確定?” 這句話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木棠棠再也邁不動腳了。 錢朵朵一直以來是覺得韓緒不好相處,卻沒想到他直接毫不留情的給她難堪,她掙脫掉木棠棠的手,胡亂謅了一個理由:“棠棠姐,你不用管我,我突然記起來手里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完,我先去工作室了?!?/br> 錢朵朵跑得快,木棠棠沒抓住,卻看見了她微紅的眼眶。 她哭了。 韓緒拉開椅子,叫她:“過來?!?/br> 木棠棠坐下,看著餐盤沒動。 韓緒問她:“生氣了?” 木棠棠沒好氣的答:“起床氣!” 韓緒笑,低頭開始一小塊一小塊的切食物。 木棠棠忍不住看他,真懷疑他有強迫癥,幾乎每一塊都切的四四方方,整整齊齊。 切完了,他抬頭,木棠棠來不及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四目相對,十分尷尬。 木棠棠端著旁邊的果汁喝了一口,沒看清,幾乎是大大一口,喝下去她只想吐。 韓緒將切好的早餐和她的調(diào)換:“芹菜汁,美容養(yǎng)顏,就是味道獨特了一點?!?/br> “……”她真想吐他一臉的芹菜汁! 他又開始低頭切食物,安安靜靜,道具和餐盤接觸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木棠棠想找點白開水,涮一涮嘴里的芹菜味。 目光掃了一圈,瞟見廚房吧臺上還有一大瓶的芹菜汁,她放棄了。 她還是吃早餐吧。 “我只邀請了你,你不應(yīng)該帶不相關(guān)的人過來。”他突然說。 木棠棠放下刀叉:“她不是不相關(guān)的人,她是我的助理,而且和我住在一起。” 又補充道:“你說話太傷人了。” 韓緒抬眼看她,眼神淡淡,話語犀利:“連一句真話都聽不了,她還有什么資格做你的助理。” 過了一會兒,他道:“吃飯?!?/br> 是了,木棠棠記起來,他吃飯的時候是不喜歡說話的,剛才那幾句,已經(jīng)算是破例了嗎? 木棠棠以為,吃完早飯,韓緒會讓她洗碗。 可是,這一次,他十分紳士的收了餐具拿進了廚房。 木棠棠在客廳等他,炸雞和啤酒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圍著她,蹭她的腿。 木棠棠被蹭的有些癢,看著一臉求愛撫的兩條傻狗,覺得蠢得好笑。 韓緒很快就出來,他沒有錯過木棠棠的笑。 木棠棠余光看見他:“這么快就洗好了?”這最多才過了兩分鐘吧。 一個愚蠢的問題,他說:“你不知道有洗碗機這種東西嗎?” “……”所以,為什么上次還要她手動洗碗? 韓緒在她對面坐下,剛才還黏她的炸雞和啤酒瞬間跑了過去。 沒良心的蠢狗! “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表n緒如是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木棠棠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是除周時卿女士外,第二個親手吃到我做的飯的女人。而且還吃了兩次?!彼终f。 是兩次,沒錯,可是每一次吃得都不愉快! 第一次,他的魚太咸,她忍住沒說,結(jié)果渴的半夜起來找水喝。 第二次,他的早餐倒還不錯,可是一杯芹菜汁差點讓她吐出隔夜飯。 其實,她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所以,明天的早餐也過來吃吧。”韓緒說。 木棠棠詫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想到了韓緒對她這么好意的理由。 “韓緒,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無事獻殷情,非jian即盜。木棠棠覺得這是個普遍適用的真理。 他看她,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素顏,就連衣著也是很普通的家居服,頭發(fā)也沒有仔細打理,就隨意挽了一下,剛才和炸雞啤酒玩,耳間垂了幾縷頭發(fā)下來,少了作為明星的亮麗光環(huán),現(xiàn)在的木棠棠看上去更加讓人舒服。 他勾唇,眼間盡是笑意:“木棠棠,你太自戀了?!?/br> “……”所以就是不喜歡了? “我只是覺得你挺特別的?!彼f。 “哪兒特別?”除了長得漂亮一點,木棠棠覺得自己真沒有什么特別的。 韓緒拍了拍炸雞和啤酒,對木棠棠說:“你不知道嗎?炸雞和啤酒特別喜歡你!” *** 周一上午十點整,星途工作室剪彩儀式在溫萊的主持下圓滿落幕。 之后,例行召開了媒體見面會,木棠棠以一襲黑色露肩長裙亮相,逐一回復(fù)了記者們針對最近的“解約門”和“黃浦江車禍事件”的提問。 臺上的她,黑白分明,鮮活的像一幅山水畫,一顰一笑都是畫卷上蕩開的紋。 速戰(zhàn)速決,木棠棠很快結(jié)束了這場見面會。 溫萊善后,與媒體打交道,她很擅長,木棠棠放心的回了休息室。 不久,溫萊就來敲門了,身后跟了個小哥,抱著足有人高的花籃,擋去了他的大部分臉。 木棠棠的視線從小哥移到溫萊的腳上。 目測15厘米,溫萊又創(chuàng)了高跟鞋的記錄。 “隨便找個地放下就好了?!睖厝R吩咐小哥,順便拋了個眉眼。 木棠棠當做沒看見,問:“誰送的?” 溫萊笑,往木棠棠身邊坐下,順手給了小哥一瓶礦泉水:“蘇婧唄。” 小哥放下花籃,接過水,不好意識的朝溫萊點點頭,準備離開。 木棠棠叫住他:“小哥,幫個忙,再把這花搬出去唄?!?/br> 小哥不知所措,看看溫萊,又看看木棠棠。 溫萊指了指木棠棠,說:“她才是這兒的老板。”言下之意,聽她的。 換做別人,小哥估計會抱怨兩句,可眼前是兩個大美女,小哥表現(xiàn)的十分任勞任怨,主動問:“搬去哪兒?” 木棠棠想了想,說:“估計外面的記者還沒走,你拿過去一人送他們一朵?!?/br> 小哥關(guān)門離開,溫萊拿出香煙,用食指和中指夾著,放到鼻下輕輕一聞,說:“我以為你會讓他拿出去扔了?!?/br> “扔了多可惜,做個順水人情,回頭指不定他們多寫我點好話?!?/br> 說到蘇婧,木棠棠才想起來昨天錢朵朵告訴她負責(zé)解約案子的律師被溫萊換了。 木棠棠問:“你把張律師換了?” 香煙在溫萊的指間跳舞,雪白的煙身,煙嘴處有一圈金色的紋路,像極了江左袖扣的顏色。 溫萊盯著香煙,回道:“嗯?!?/br> 嗯?算什么回答!敷衍,太敷衍了。 木棠棠又問:“你不解釋一下,為什么把律師換成江左嗎?”況且這個江左,好像和韓緒交情匪淺的樣子。 溫萊側(cè)頭,將頭發(fā)往耳后捋了捋,手指輕輕摸著耳墜,說:“因為江左帥啊?!?/br> 哈? 說到江左,溫萊嘴角噙笑,想到那天在停車場江左被戲弄后隱忍的樣子,溫萊心里有些癢。 她將香煙點燃,恨恨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霧讓她整個人都朦朧起來,她說:“江左就像一本書,讓人看著看著就想睡了。” 木棠棠微笑,看著溫萊青天白日的就開車上船。 看來改天她得找個時間,介紹安珩和溫萊認識了,兩個老司機,肯定很有聊的。 突然,溫萊的電話響了,溫萊看了一眼,說:“說曹cao,曹cao到,江左打來的?!?/br> 溫萊接了電話,江左不知道說了什么,溫萊答了一聲在,說:“你等一下?!?/br> 然后把電話給木棠棠。 木棠棠用口型問:“找我?” 溫萊點頭。 雖然不知道江左為什么找自己,木棠棠直覺沒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江左公事化的說:“木女士,韓先生讓我正式通知你,關(guān)于律師函上提到的相關(guān)問題,請你盡快私下找他協(xié)商,不然直接走法律途徑。” 木棠棠不明所以:“什么律師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