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夏川一邊拿了鑰匙一邊回撥電話:“你們不要動她,我很快就到?!?/br> 現(xiàn)在晚上快十點了,開車的司機已經回去休息了,夏川獨自開車去了darkblue。 夜晚的s市路況要好了很多,楊沫開著她那輛小奇瑞自由自在地往家去。 這段時間是旺季,張樹生小超市批發(fā)做的挺好,她一天基本要往市區(qū)送兩次貨,早上趕早去,晚上趕人潮散后再回,這樣也不會在路上被堵成狗。 但是早出晚歸,一天來回兩趟,還要裝貨卸貨,楊沫覺得現(xiàn)在自己就是只廢喵,只想趕緊回家葛優(yōu)癱。 但是高架橋上情況好也有限,只不過稍微悠閑了點,沒有那么多車輛加塞變道惹人憤怒。 楊沫一邊聽歌一邊注意著周圍的車輛,走著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有輛車有點眼熟。 但是夜幕下也看不見前面的車是不是香檳色,車牌也不那么看的清,她故意跟上去晃了下燈,然后發(fā)現(xiàn)車牌xa.cj068。 ……簡直就是有緣。 這車昨天還在她眼前晃,今天又出現(xiàn)了。 楊沫不由自主地想,夏川這是要去哪? 夏川尋著導航一路開到酒吧門口,楊沫就這樣鬼使神差地跟了過來。 等看到車上下來的身影果然很像夏川,又見他走進酒吧之后,楊沫驚得眼瞪地老大。 夏天那種乖寶寶會去酒吧?難道那天她聽錯了,夏川和夏天并不是一個人? 她從前逗夏天的時候,對方可是清清楚楚承認過從來沒去過酒吧,也不想去。 ……so? 現(xiàn)在走的是什么劇本? 楊沫再抬頭看看酒吧門口的招牌,眉頭忽地皺起。 “darkblue” 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這家酒吧出名的混亂,當地人都知道。 楊沫覺得有點心神不寧,眼看夏川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口,楊沫趕緊下車跟上。 論夏天,她覺得不放心他來這種地方。 論夏川,他來這種地方她怎么能放過第一手資料? 夏川知道具體包廂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 一進去就見鄧琳果然在,她被三四個小混混堵在包廂里頭,眼圈發(fā)紅,十分警惕,像是受了驚。 看見夏川推門進來,就想沖過來,被其中一個剃了寸頭的混混攔住了。 那混混樣子挺兇的,身上還有刺青,肌rou虬結,有幾分嚇人。他一碰鄧琳,鄧琳就尖叫著:“你走開!不許碰我!” 夏川皺眉,沉聲道:“放開她!” 夏川一發(fā)話,那混混就舉起雙手作聽話狀,笑嘻嘻道:“不碰不碰,沒想到真的是巨星夏川,這位應該也就是真的影后鄧琳了,都怪我們有眼無珠,竟然沒看出來?!?/br> 女明星鏡頭前跟私下里,身材氣質可能差別很大,五官化沒化妝也完全不一樣。像鄧琳,長相是清水出芙蓉那一款的,化完妝加上服飾搭配,有種驚艷感,但是鏡頭下,卸了妝,五官就有點寡淡,看著就是氣質好一點的美女。 但夏川不一樣,鏡頭前鏡頭后都沒什么過多修飾,很好認。 夏川聽他這么說,以為只是確認身份,遂點點頭道:“那我?guī)吡恕!?/br> 幾個混混聞言,其中一個對著老大使眼色,剛剛一直沒出聲的老大這才說:“巨星夏川,久仰幸會,既然來了,就交個朋友,坐下來聊聊,喝兩杯再走?!?/br> 說著拿起了兩個杯子,倒?jié)M了酒,都是高度數的威士忌,一只拿在自己手里,一只遞給夏川,舉杯做了個請的手勢。 烈酒熏人,夏川下意識地伸手擋了回去。他小時候身體不好,這類傷身的東西是從來不碰的,長大后身體痊愈,但是習慣養(yǎng)成,也從不飲酒。進入娛樂圈后偶爾喝一點,但是并不喜歡,所以下意識地抗拒。 但他做完這個動作后,屋里幾個混混齊齊色變,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 鄧琳仿佛被驚道,大喊了一聲:“夏川?!?/br> 夏川皺眉解釋道:“我從不喝酒。” 幾個混混發(fā)出異口同聲的嗤笑。給他敬酒的老大更夸張:“哈哈哈哈,我不是在聽什么笑話吧,身在紙醉金迷的娛樂圈,夏川大明星竟然從不喝酒嗎?” 夏川誠實道:“不喝?!?/br> 那人臉色倏地一冷,不客氣道:“看不起我們就直說,大明星好大的架子,現(xiàn)在可是落在我們手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鄧琳被他突然大聲嚇了一跳,也忍不住勸夏川:“夏川,你要不就喝一杯吧,就喝一點,讓他放我們走?!?/br> 夏川有點猶豫,他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見他猶豫,那個老大也放緩了聲音說:“就一杯,喝完咱們就一筆勾銷?!碑吘顾麄兪且瓿扇蝿眨屗咽掷锏臇|西喝下去。 夏川接過杯子聞了聞,也做了個舉杯的姿勢,似乎打算把酒喝下去以證明很給那些人面子。 他進來之后一直靠在門附近的位置,這時候借著敬酒后退兩步跟混混拉開距離。 就在屋子里人都以為他會喝下去的時候,夏川把酒杯一往那個老大的方向使勁一扔,迅速后退,一只手握上了門把。 但是剛剛他進來后,有個小混混故意落了鎖,夏川爭取到時間開了門,卻沒來得及閃出去就被一擁而上的混混們包圍了。 楊沫跟著夏川跟到二樓就丟了,這會正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找,正打算裝作不經意開門的時候,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然后映入她眼里的就是一群人圍毆夏川一個的景象。 楊沫大急。 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的社會主義女青年,楊沫遇上這種事情第一反應是報警,可四個人打一個,等警察過來,夏川不知道會吃什么虧! 她轉身就要去叫人,保安,路人什么人都好,但轉念頓住,這個地方本身就亂勢力混雜,敢明目張膽對夏川動手,不可能沒有預謀。 她貿然去叫人,最后叫來的是誰尤未可知。 楊沫道怪不得剛剛她一間一間找的時候,今天二樓的包廂幾乎都空著! 想到這,楊沫感覺自己冷汗都要出來了。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包廂里爆出一聲短促的女人尖叫,里面打斗的聲音突然就停了下來。 楊沫小心翼翼地往里窺視,這才發(fā)現(xiàn)包廂里面隱約有個女人,正在以僵硬的姿勢后仰,似乎被什么人困住了。 包廂里,夏川一打四不落下風,他的身手是專門練過的,強身健體的初衷,但后來就變成了專長,這就是他多接動作戲的原因。剛剛他扔了酒杯,是想先出去,讓這些人暴露,自然就危機解除了。 但沒想到這些人出手十分狠,他本意又只是脫身,并不想傷人,倒是被他們鉆了空子。 一個混混拿著摔碎的玻璃杯片抵著鄧琳的臉說:“別動了,再動我就割花她的臉?!?/br> 鄧琳尖叫一聲驚恐地望著夏川。 夏川不得已住了手,被其中一個混混逮著機會狠狠捅了一下后腰,悶哼一聲。 楊沫不自覺地跟著抽了一下,那人發(fā)狠沒收手,看著都疼。 見夏川停了手,幾個混混怕再出什么幺蛾子,直接把酒瓶遞到夏川面前:“喝完,喝完就放了你們!”剛剛倒了一半的那瓶在打斗的時候摔碎了,那瓶沒動的倒是完好,整整一滿瓶,一口都沒少。 夏川在鄧琳哀求的目光中接過酒瓶。 楊沫心中一股怒氣,暗道:必須要想個辦法! 她環(huán)視一圈,忽然注意到墻壁上的火災報警器。 空著的包廂里有煙有酒有打火機…… 楊沫在就近包廂里開了一瓶烈酒,撒了一點在紙巾上,紙巾包在抱枕里,紙巾點著的瞬間,使力往火災報警器上一捂。 刺耳的火警報警聲響徹整個酒吧,應急系統(tǒng)自動啟動,線路被切斷,酒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同時各處天花板上的灑水功能啟動,整個酒吧和包廂里的人都被撒了一頭水,爭著往外跑去。 夏川所在的包廂也亂了一瞬間,但是被那個領頭的一聲“別動”喝住。 楊沫費盡力氣正準備趁亂救人,沒想到這群人盡然無動于衷。 多大的過節(jié)至于不要命了嗎?火警報警器都響成這個樣子,怎么還不跑? 有個混混說:“老大,是火災報警器,好像是著火了。我們不……” 那被叫老大的人說:“你下去看看,其它人不許動,看好他們?!?/br> 楊沫趕緊躲到一旁,看著小混混從身邊跑出去。 剛剛那點火被楊沫猛撲了幾次早就滅了,自動報警器響過幾輪,沒有新的感應已經自動停了。沒一會酒吧工作人員就在話筒里通知大家稍安勿躁:“報警器有點故障,酒吧并沒有發(fā)生火災,請各位不要慌張,供電系統(tǒng)被切斷,工作人員正在啟動應急電源,請大家稍候?!?/br> 楊沫暗道不好,很快就要功虧一簣了! 如果不能趁亂跑出去,那就……只能照對方的意思把酒干了。 楊沫知道夏川酒量極淺,不要說一瓶了一杯下去就可能醉了,這樣當然不行。 她想起剛剛被她打開的烈酒,酒吧包廂里這種酒放的都一樣,楊沫隨意把酒倒桌上的杯子里,只留了淺淺的一個瓶底,然后使勁兌滿礦泉水。 楊沫想用這瓶假的換掉夏川那一整瓶。 想法是好的,但怎么不動聲色的換下來? 包廂里原本伸手不見五指,但剛剛她發(fā)現(xiàn)已經有人打開手機照明了。 楊沫想了想,覺得豁出去了,她端起桌上的烈酒使勁喝了下去,一陣猛烈的咳嗽。 旁邊混混被這聲音驚動,大喝了一聲:“誰?” 楊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徑直沖進去,直直撲到離門邊最近的夏川身上,就像個喝醉了發(fā)酒瘋的女人,嘴里做夢似得喊著:“夏川,我可算找到你了?!?/br> 屋里人聽見她喊夏川的時候,俱都驚了一呆。第一反應是夏川的支援來了,都不敢輕舉妄動。 夏川先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然后就被一個女人抱了滿懷。 當他正準備把這女人推出去的時候,一雙靈巧的手直接摸到了他拿著酒瓶的手上,在他的不解中拿酒換掉了他手里那瓶。 黑暗中,那只手換掉酒瓶的時候拍了拍他的手心。 夏川心思一動,這動作莫名熟悉。 【愛川萬萬年】:夏天,來來來,我們繼續(xù)對暗號。 【夏天】:什么? 【愛川萬萬年】:夏川的一些小習慣! 【夏天】:你不是又詐我嗎? 【愛川萬萬年】:詐你的話,揭穿了手心隨你打。 愛川萬萬年說過她小時候一做錯事,就會被她爸打手心,因此打手心是她的童年噩夢之一。夏川當時覺得愛川萬萬年真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子逗,他們根本不見面,打什么手心?這是明晃晃地開空頭支票。 但那時候他只覺得愛川萬萬年很可愛。 楊沫毫不費力地得手,準備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先撤,卻不料燈在這一刻突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