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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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彎了彎唇角,沒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夫人來參加郭老太君的壽宴,究竟是夫人受到了邀請,還是賈老爺讓夫人主動問的?” “……”賈夫人張張嘴,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寧玥仿佛沒看到她眼底的震驚,不緊不慢道:“夫人想知道中山王妃為什么總對夫人愛理不理的嗎?因為她明白,賈家……早就上了司空朔的賊船!不僅賈玉嫣,就連賈老爺,都是司空朔的人。唯一,啊,不,唯二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夫人與您那位枉死的小女兒。” “不,不,這不可能……”賈夫人好像整個信念快要坍塌了一樣,雙腿都失去了站立的力氣,她扶住樹干,不讓自己倒下。 寧玥又道:“郭大夫人雖說也出自賈家,可在她心里,始終是與郭家、與玄家一個陣營的,賈老爺不死心,所以派了你接近她、接近郭家,企圖在合適的時機(jī)扭轉(zhuǎn)郭家的立場。如果這一次真的是賈老爺催您來赴宴,那么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前世的郭況就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賈老爺刺死的,那么一個有才華的男人,不應(yīng)該慘死當(dāng)下,她動不了賈老爺,但她可以勸賈夫人,只希望這個看似柔弱的婦人,別叫她失望才好。 告別賈夫人后,寧玥在郭家轉(zhuǎn)悠了起來,司空朔的行宮總是給人一種嚴(yán)肅冷酷的氣息,郭家則處處透著溫馨與別致。行至一條水榭樓閣時,寧玥看見了玄胤。 玄胤站在樓閣前,神情呆滯,連她走近了他,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寧玥輕輕地拍了拍她:“喂?!?/br> 玄胤一記冰冷的眸光打來,寧玥的頭皮微微麻了一下,須臾,玄胤斂起眸中的冰冷,說道:“你怎么來了?” 寧玥吁了口氣,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有些看不懂玄胤了,他總一副痞里痞氣的樣子,可轉(zhuǎn)頭,又會露出另外一副面孔。 她定定地看向他,輕聲問:“你今天怎么了?從進(jìn)門就臭著一張臉,誰惹你了不成?” 玄胤抓住她發(fā)涼的手,慢慢地朝前面走去,隨口道:“沒怎么?!?/br> 這便是不想說了。 寧玥也不逼她,回頭望了望那座水榭樓閣,問:“你剛剛在看什么?” “沒什么?!?/br> “沒什么你看那么出神?誰的院子?”看上去像女人住的,可郭家除了已經(jīng)出嫁的皇貴妃、中山王妃,她沒聽說過別的千金呀。 “沒誰的院子?!?/br> 這種敷衍的話騙鬼還差不多。不過寧玥并不想強(qiáng)迫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有。 寧玥笑了笑,又問:“沒看見小櫻呢。” “這么關(guān)心她?”玄胤挑眉,臉色緩和了一些。 寧玥早看出他疼這個meimei了,一提她,他心情保管變好,“我只是很好奇,她是你meimei,卻好像跟你們長得不太像?!?/br> 玄胤握著寧玥的大掌緊了緊,沉吟片刻,道:“她不是親生的?!?/br> 寧玥露出十分詫異的神色,杏眼圓瞪道:“看你們對她那么好,我還以為她是親生的呢?!?/br> 玄胤的眸光微微暗了下來,似憶起了不太高興的事,語氣中也染了一絲沉重:“她是我大哥從外頭抱回來的?!?/br> “從哪兒抱回來的?” “好像是南疆,就是我大哥給我偷黑曜石的那次,半路看見襁褓里的小櫻,覺得她可憐,便將她抱回來了。” 這個與她前世了解的情況差不多,具體還有沒有內(nèi)幕,她不清楚。 “那……王妃自己沒生過女兒嗎?” “生過。不過兩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br> “怎么被拐走的?” “跟丫鬟婆子去看廟會,不知怎的,走散了,最后只找到小櫻。” 這個……與前世的情況不大一樣。前世的玄小櫻一直活到成年,最后還在玄胤的疼愛下風(fēng)光出嫁了。這輩子,玄小櫻卻在兩歲那年失蹤了,然后,本該不受寵的香梨取代她,成為所有人心目中寄托相思之情的女兒、meimei。 寧玥不明白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不過,上輩子愛武娟愛得死去活來的太子,這輩子也莫名其妙地沒看上武娟,這又作何解釋呢?或許,這輩子的歷史,原就與上輩子不一樣吧? “胤哥哥,玥jiejie!”小櫻一蹦一跳地跑了過來,小雪貂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頭,她撲進(jìn)寧玥懷里,甜甜地笑道,“你們在說什么?” 寧玥微微地笑了笑,道:“在說你好可愛?!?/br> 小櫻害羞地吐了吐舌頭。 寧玥不禁想起了前世的玄小櫻,那孩子被呵護(hù)著長大,擁有人人羨慕的容貌與家世,又嫁了愛她如命的夫君,在司空朔如此打壓玄家的時候,她被玄胤保護(hù)在羽翼下,無憂無慮地做著一個驕傲的公主。她的一生,幾乎可以用完美二字來形容。 這一切,這輩子,全都成了香梨的。 有那么很短的一瞬間,寧玥不太喜歡這種鳩占鵲巢的感覺,但在看了香梨純真的小臉之后,又暗暗嘆了口氣。香梨又什么錯呢?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大家將對玄小櫻的感情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也算彌補(bǔ)了心中的缺憾。 “小櫻?!彼p輕地說,“黑曜石的事,我很抱歉。” “嗯?”小櫻瞪大忽閃忽閃的眼,“胤哥哥把黑曜石拿走,是送給你了嗎?” “這……算是吧。”寧玥說。 “那……那個蝴蝶發(fā)飾是你買給我的嗎?” 寧玥點點頭。 小櫻眉頭一皺,氣呼呼地道:“胤哥哥,你怎么不告訴我是玥jiejie送的呢?告訴我的話,我就不會把它弄壞了!還有黑曜石的事也是!” 玄胤:“……”我這不是怕你討厭寧玥嗎? 寧玥摸著她小腦袋道:“沒關(guān)系,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買一個。拿了你最心愛的寶石,我很過意不去?!?/br> 小櫻嘻嘻一笑:“不會啦,我喜歡寶石,可是我更喜歡玥jiejie呀!玥jiejie早點嫁過來陪我玩就好啦!” 寧玥耳朵發(fā)熱。 玄胤看著meimei,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 日暮時分,老太太帶著孫女兒們告別了郭老太君,老太太一個勁兒地給郭老太君賠不是,說弄砸了她的壽宴,郭老太君表面愛捉弄人,實際十分通情達(dá)理,不僅沒怪罪老太太,還寬慰老太太好生給寧溪治病,如果有需要郭家出力的地方,千萬不要與她客氣。 講這句話時,她復(fù)雜的眼神掃過寧玥,盡管只有很短的一瞬,卻已經(jīng)足夠被寧玥注意到。 郭老太君為什么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呢?仿佛是為了她,才對馬家格外開恩一樣?;蛟S,郭老太君真正重視的人是玄胤吧!偏偏,玄胤與郭家的關(guān)系好像并不怎么親近。 走出馬家后,老太太讓寧玥、寧婉先上車,然后叫寧溪上了另一輛馬車。 寧溪不明所以:“祖母!我為什么不跟你坐一起?” 老太太嫌棄地看了這個差點兒把馬家害死的孫女兒,只覺得她與她哥哥一樣,都太不給人省心了,“你又不跟我去一個地方,當(dāng)然不坐一起了!” 寧溪一驚,瞪圓了眼睛道:“你們?nèi)ツ睦???/br> 老太太冷聲道:“我們回家!你,給我到庵堂面壁思過!”得罪了王妃,還想在馬家繼續(xù)做主子小姐?也不怕王妃削了馬家! 寧溪大聲道:“我不去庵堂!我不去那種鬼地方!”她是錦衣玉食長大的,怎么受得了庵堂的苦日子? 老太太這回卻是下定了決心,對羅mama道:“找?guī)讉€得力的婆子看著,別叫她跟她哥哥一樣,半路給我跑咯!” “是!”羅mama一把抓住寧溪,將她扯上了身后的馬車。 寧溪拼命嚎哭、拼命哀求、拼命掙扎,現(xiàn)場,卻無一人替她求情,全都冷眼看著她離開,一如那晚,她們看著寧玥被逼出馬家一樣。 寧婉端著茶杯的手隱隱顫抖,油燈昏黃,照在她臉上,肌膚卻蒼白如血。 寧玥微微一笑:“四meimei怎么了?好像很害怕呀,老太太罰的是二jiejie,又不是你?!?/br> “我……我只是替她感到悲哀罷了?!睂幫衲缶o茶杯,指節(jié)泛出白色,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異樣,卻不知以寧玥那雙毒辣的眼睛,早看出什么明堂了。 在王妃退掉寧溪的親事時,這位四meimei的表情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變化。馬謹(jǐn)嚴(yán)與寧溪構(gòu)陷她的事,寧婉或許并沒參與,但一定知情。寧婉什么都沒說,就看著她被那對惡心的兄妹構(gòu)陷,恐怕也是希望她死了,她與寧溪能夠一塊兒嫁過去。 她并不埋怨寧婉,二人原本就是泛泛之交,寧婉幫她,是情,不幫,是理。她不會把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遷怒到寧婉頭上。但倘若哪天寧婉遭人陷害,她也絕不會像幫助馬寧馨那樣,去解救寧婉于水火。 三月初一這天,賈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賈老爺與賈夫人不知因為什么事在房里激烈地爭吵起來,賈老爺甩袖去了小妾的院子,當(dāng)晚就中風(fēng)癱在了床上。皇帝派了十多名太醫(yī)前去給賈老爺診治,得出的結(jié)論一致:四肢麻木、面部僵硬,需留在家中靜養(yǎng),短期內(nèi),不能上朝。 咔! 寧玥剪掉了一根海棠盆景的花枝,對冬梅說:“你瞧,我的剪刀很小,一剪子剪不死這株西府海棠,但如果我把它的枝椏一點一點地剪下來,過不了多久,它就只剩光禿禿的樹身,然后,我便能剝掉它的皮?!?/br> 樹沒了皮,只會有一個結(jié)局:死。 冰冷的大殿,黑暗得沒有一絲光亮。 老太監(jiān)夫福低身子站在中央,望向座上與夜色渾然融為了一體的男人。對方明明才三十歲,他卻覺著對方活了三千歲一樣,陰沉沉的,令人感到恐懼。 他其實明白,主公生氣了。 不怪主公生氣,先是皇帝駁回了他請求軍費的折子,再是失去了賈老爺這顆得力的棋子,拉攏郭家的事……恐怕又遠(yuǎn)了好幾步。 “你說皇帝為什么會與本座生隙?” 淡淡的話音,在殿堂里飄渺的響起,不仔細(xì)聽,竟聽不出究竟來自哪里。 老太監(jiān)又將身子福低了一分,說道:“老奴愚昧?!?/br> “因為德慶公主。” “啊,是,皇上定是把德慶公主的委屈算到您這個媒人的頭上了。說起來,您真是冤枉,你介紹的是藺乘風(fēng),誰知藺家亂七八糟地?fù)Q上了馬謹(jǐn)嚴(yán),那馬謹(jǐn)嚴(yán)又如此不是東西……”老太監(jiān)似有頓悟地說。 司空朔淡淡地笑了一聲,笑得老太監(jiān)毛骨悚然,“查出賈夫人為何與賈老爺爭吵了?” “好像是賈夫人知道了賈老爺與咱們的關(guān)系,怪罪賈老爺害死了賈玉燕?!崩咸O(jiān)說。 “賈夫人這段日子都見過誰?” “沒什么特別的人……啊,有,郭老太君壽宴,她去了那里!那天同去的,玄家與馬家的人。馬寧溪被退親也是在那天。對了,賈夫人臨走前,好像與馬寧玥單獨交談過。” 司空朔的唇角慢慢浮現(xiàn)起一抹冷凝的笑:“馬謹(jǐn)嚴(yán)出事前見過馬寧玥,賈夫人鬧事前也見過馬寧玥,你說,會是巧合嗎?” “這……”老太監(jiān)失語。 司空朔紅唇一勾道:“本座看馬寧玥,真是越看越有意思了?!?/br> …… 寧溪被退親之后,藺詠荷是一病不起。老太太只當(dāng)她是苦rou計,懶得管她,叫人封了千禧院,不能出也不能進(jìn)。千禧院成了一座牢籠,短短三日光景,就變得門可羅雀。 馬謹(jǐn)嚴(yán)沒了,寧溪被囚禁庵堂,藺詠荷被禁足,這座宅子,再也沒有能夠?qū)μA蘭芝構(gòu)成威脅的人了。寧玥叫上冬梅,開開心心地去了藺家。 藺蘭芝的病情有了很大起色,能記起很多從前的事,心智也恢復(fù)了大半,看來當(dāng)初把她送來親娘身邊是對的。這世上,子女都不如親娘,只有親娘對自己是最好的。 得知女兒又要回婆家,藺老夫人老淚縱橫,怕一個不小心,又被藺詠荷那個黑心肝兒地給算計了! 寧玥握住外祖母的手,寬慰道:“外祖母,別擔(dān)心,有我呢?!碧A詠荷早翻不起浪來了,馬寧馨又與二夫人共同掌家,毫不夸張地說,除了父親,沒人能給她娘委屈受。但父親那么愛她娘,怎么舍得讓她娘受委屈? 藺老夫人聽說了一些千禧院的事,盡管不確定是不是寧玥干的,卻也明白如今的寧玥不是個好欺負(fù)的,就道:“我把你娘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知道嗎?” 寧玥點頭:“我知道的,外祖母?!?/br> 藺蘭芝窩在藺老夫人懷里,低低地哭了一會兒,才跟著寧玥一塊兒,依依不舍地拜別了娘親。 三月初二的早上,驛館的人送來消息,馬援的傷勢已無大礙,今天便能入京。 這簡直是兩個巨大的好消息,馬家上上下下都喜慶了起來,老太太著人將府里好生收拾了一番,廊下掛上幾個吉祥紅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