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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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坐在小隔間內(nèi)挑選首飾,容卿在她身邊,含笑看著她,順便喂喂她。一盤子糕點,很快去了一半。 王妃趕到首飾店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而這一切似乎還不夠挑戰(zhàn)她的神經(jīng),容卿又伸出拇指,將寧玥唇角的糕點沫沫抹掉了,寧玥扭頭,沖他甜甜一笑,他也笑,二人的默契,好似任何外人都插不進(jìn)去。 王妃當(dāng)即感到一股血氣沖到了頭頂,從牙縫里咬出一個顫抖而細(xì)小的聲音說:“清場。” 碧清看了看屋子里親密無間的寧玥與男子,嘆息著走到大堂,與掌柜一番交涉后將客人和伙計全都“請”了出去。 首飾店瞬間安靜了下來。 寧玥起身,要給王妃行禮,被容卿攔住了。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一股滔天震怒的樣子,不是meimei伏低做小能夠平息的,他可不希望他的小東西受委屈。 容卿的手壓在寧玥的手背上。 一開始只是喂東西,這會子直接有肌膚之親了,王妃涌上頭頂?shù)难獨夥路鹨獜捻永飮姵鰜?,死死地盯著二人,冷聲道:“這究竟怎么回事?馬寧玥,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老實講,寧玥的腦子里有些懵,她與哥哥和容麟逛街只是想給蘭芝買禮物,從沒想過與王妃在這樣的情況下“偶遇”。不,算不得偶遇,王妃是直奔這邊而來的,像是早知道她在,也知道她身邊有男人在。那是一副恨不得抓jian在床的架勢。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司空靜那個混蛋跑去告密了。 挑撥了她與玄胤,又來挑撥她與王妃,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已經(jīng)快在京城混不下去了,還一個勁兒地得罪她。 “母妃,這是我大哥?!彼龔娜莶黄鹊亟榻B,她沒做任何虧心事,行得正坐得端,王妃問她一百遍,她也不會心虛。 容卿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他meimei,夠膽色,婆婆又怎樣?可不能被對方當(dāng)了軟柿子捏。 王妃卻不買寧玥的賬,女兒越夠膽色越好,將來去婆家才不至于被欺負(fù),可兒媳嘛,自然是越敬畏她越好,如孫瑤一般。寧玥的態(tài)度令王妃不太高興,王妃冷眸瞇了瞇,道:“騙誰呢馬寧玥?你大哥早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又哪里跑出來一個大哥?” 眸光掃過一旁的少年,少年身上迸發(fā)出一股強(qiáng)大的殺氣,讓人膽寒,可王妃并不是尋常人家的歸人,她嫁了威震天下的中山王,生了三個優(yōu)秀的兒子,便是皇帝到了她面前,她都不會感到絲毫懼怕,一個強(qiáng)悍的少年,或許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別告訴我,這個也是你哥哥?!?/br> 寧玥道:“不是?!?/br> 王妃見男子放在寧玥手背上的大掌還沒拿開,柳眉一蹙:“你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授受不親,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馬寧玥,你可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小門小戶的女兒果然是欠缺教養(yǎng)!說什么身體不好在養(yǎng)病,可瞧啊,你都養(yǎng)到哪里來了?還養(yǎng)出了個把男人!你是王府的兒媳!你讓王府情何以堪?讓小胤情何以堪?你們倆不說給王府掙多少面子,起碼別拖王府后腿!” 一開始是在兇她,到最后,竟把玄胤一并罵了進(jìn)去,好像在怪玄胤也給王府丟臉了似的。寧玥冷笑,看了哥哥一眼,見哥哥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寒光,她回握住了哥哥的手:“我可以處理的?!?/br> 容卿看了她一眼,點頭。 寧玥似嘲似譏地看向王妃,含了一絲冷笑地說道:“母妃,我已經(jīng)說了他是我大哥,你不信我,只管繼續(xù)問我,或者去問玄胤,卻偏偏兜頭兜臉一頓臭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后一句話才是你的真心話吧?你不是怪我跟男人糾纏不清,你就是覺得我跟玄胤拖了王府后腿,讓你眼疼!但是你別忘了,我這個欠缺教養(yǎng)的兒媳是你大兒子親自找回來的!你最看不慣的庶子也是你大兒子拼死護(hù)著的!他的各種德行,都是被你大兒子慣出來的!你現(xiàn)在才看不慣,現(xiàn)在才覺得他拖了王府后退?早些年干什么去了?他第一次打架的時候、他第一次逃學(xué)的時候,你怎么不跳出來管他?別說不是親生的,就不好管。那現(xiàn)在,也別管!他怎么樣,我怎么樣,都與你沒有關(guān)系!不要總是借題發(fā)揮!” 王妃氣了個倒仰:“你……這就是你與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 也許是從前太孤立無援、太缺乏疼愛,別人對她好一丁點,她都異常滿足,她總拿王妃與劉婉玉相比,覺得王妃至少沒像前世的劉婉玉那樣迫害過她,是以,盡管王妃幾次三番地冤枉她、冤枉玄胤,她都默默忍下了。可事到如今她恍然發(fā)覺,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不僅毫無價值,反倒助長了王妃囂張的氣焰,認(rèn)為她伏低做小是應(yīng)該的,被亂扣帽子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她握了握哥哥的手,她不會再委曲求全,不會再那這輩子的人與上輩子的人比較,不會因為別人的一丁點施惠就感恩戴德。 “長輩若是愛護(hù)我,我自然會百般敬重。但是像您這般,動不動拿一些小事借題發(fā)揮的長輩,對不起,我修養(yǎng)真的不夠!” 她的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透出了nongnong的堅定。 王妃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她似的,不可置信地瞪眼了眼睛:“有人給你撐腰了是不是?你就開始目中無人了是不是?” “目中無人的是王妃你自己!你摸著良心說,如果你今天看到的是孫瑤跟一個陌生男子,你會不會給她一個解釋的機(jī)會?你會不會相信她說的一切?你會!但對象換成了我,哪怕我把嘴皮子說破,哪怕我跪下來求你,你還是覺得我在外邊偷了人!說白了,你就是對四房有偏見!認(rèn)為四房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玄胤是混賬,我也不遑多讓!可是你不敢動玄胤,就幾次三番地冤枉我!”寧玥一針見血地說道。 王妃的面色微微地變了。 是這樣的嗎? 她之所以覺得四房的人總行事踏錯都是出于一種偏見嗎? 她…… 寧玥接著說道:“在蘭貞為你們母子做了那么大的犧牲之后,你究竟是憑什么這么對他兒子、這么對他兒媳?你真是好心安理得!” 王妃一噎:“你……你胡說什么?什么犧牲?當(dāng)年的事,你不要聽玄胤亂講,就認(rèn)為是我辜負(fù)了他娘!我告訴你,我從來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他娘的事!” 寧玥失望地?fù)u了搖頭:“你看,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就認(rèn)為是玄胤在我面前亂講的,這不是偏見又是什么?” 王妃噎住。 寧玥說道:“王妃,你聽好了,接下來我說的每一件事,玄胤都不知道,我曾經(jīng)想過一輩子瞞著你,但現(xiàn)在,我瞞不下去了。你這副心安理得地踐踏別人的樣子,讓我忍無可忍了。” 王妃的心里一陣打鼓,本能地預(yù)感可能會告訴她一件讓她難以承受的事情,可理智又提醒她,一個黃毛丫頭知道些什么?自己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都多,或許她覺得很了不得的狀況,在她眼里,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罷了。 念頭閃過,她又那么擔(dān)心了。 寧玥被她不屑的身上弄笑了,是冷笑,她大概是認(rèn)為自己講不出什么東西吧?其實也的確沒什么復(fù)雜的東西,只是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實而已。 “王妃,你知道蘭貞是怎么死的嗎?” 王妃一怔:“她死了?”不是失蹤了嗎? “她死了,不是失蹤,也不是拋夫棄子?!睂帿h強(qiáng)調(diào)了最后一句,因為這個,很可能是王妃一直以來用于激怒王爺?shù)臇|西。 “這怎么可能?”那年的事,她記得非常清楚,那是在北城,玄煜五歲,玄胤和雙胞胎四歲,玄煜想要一匹屬于自己的馬,她不同意。玄煜便去找蘭貞,讓蘭貞帶他去。說來可笑,玄煜明明是她的兒子,有時候卻與蘭貞更親。蘭貞帶他去了,就是那一次,蘭貞逃跑了。為此,中山王沖玄煜發(fā)了很久的火,說都怪這孩子調(diào)皮,才讓蘭貞有機(jī)會出走。她只覺得可笑,那女人天生薄情,十四歲便失蹤一年懷了孕,二十四歲又跟中山王生下玄胤,她能拋棄第一個家庭,自然也能拋棄第二個??蓱z她的玄煜被蘭貞當(dāng)了槍使,最后,還要承擔(dān)他父王的怒火。為什么要罵她兒子呢?玄胤不是好端端地在那兒嗎?母債子償,該罵也是罵玄胤才對啊。 寧玥一看王妃的神色,便知王妃又在怪罪蘭貞了,正色道:“王妃,蘭貞不欠你,也不欠玄煜,她不欠任何人?!?/br> “呵?!蓖蹂湫Γ拔也还苣銓Ξ?dāng)年的事了解多少,但事情絕不是你所聽到的那么簡單,不是你說不欠就不欠的。” “蘭貞是被你兒子害死的。” 王妃眉心一跳:“你說什么?” 寧玥定定地看著她道:“當(dāng)年的事,的確不像聽到的那么簡單。玄煜去選馬,蘭貞借故離開,我倒是希望事實真是這樣,可惜不是。你兒子吵著要買馬,而你不愿意去,他便求了蘭貞去。買完馬回來的路上,他們遭遇了一伙北域士兵。蘭貞拖住那些人,讓你兒子騎馬逃走了。你兒子的命,是蘭貞給的!但你引以為傲的兒子卻像個懦夫一樣,根本不敢告訴你們真相!他找到了老王爺,老王爺趕去搭救蘭貞,可惜已經(jīng)晚了,蘭貞已經(jīng)被活活折磨死了!他老人家……也被那群人殺掉了!” 講到這里,寧玥紅了眼眶。 王妃腿腳一軟,倒退了幾步:“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撒謊!你在騙我!誰跟你說的亂七八糟的故事?不是真的!” 她那么厲害的兒子,不可能這么懦弱的,不可能不敢講出真相,不可能瞞了大家這么多年…… 寧玥字字如冰道:“這一切,全都是你大兒子親口告訴我的!你不信我,只管去找他對質(zhì)!看我可有一句不真實的話!” 王妃跌跌撞撞地走掉了,她是來首飾鋪干什么的,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她滿腦子都是那句“你兒子的命是蘭貞給的”。 她不相信,她要找兒子問個明白! 知輝院 玄煜在房中看畫,畫上的人兒穿著藍(lán)衣白裙、姿容艷麗,坐在賬房中,認(rèn)真地打著算盤。 突然,王妃進(jìn)來了,滿眼的驚悚,渾身在顫抖。 玄煜立刻收起畫卷,放到了瓶子里,起身看向王妃道:“母妃,您這是怎么了?” 王妃奔向他,握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jìn)他rou里,嘴唇顫動著,像是冷壞了,又像是怕極了:“煜兒,煜兒你告訴我,蘭貞不是你害死的……” 玄煜的瞳仁就是一縮:“誰……說的?” “馬寧玥……”王妃沒有哭,但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她說你害死了蘭貞,說你害死了你爺爺,還說你瞞著不把真相說出來……她太可惡了,居然說這種謊話誆騙我……” “她沒有撒謊。” “什么?”王妃猛地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向比自己高了一整個頭顱的兒子。 玄煜握了握拳,道:“母妃,你又去為難她了嗎?” “又?”王妃眼底不可思議多了一分。 “不要再為難她了,也不要再為難小胤了,算我求你。”玄煜隱忍著說道。 王妃后退一步,木訥地看著自己兒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玄煜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道:“母妃,我已經(jīng)對不起蘭姨了,我不能再對不起小胤,你只當(dāng)是為我好,別再揪著他們不放?!?/br> 這一刻,王妃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兒子不若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風(fēng)光,他一直活在自責(zé)的暗影中。 “為什么……不告訴我?” 玄煜沒有說話。 “為什么,要告訴馬寧玥?” 王妃苦笑著,打開了玄煜匆忙藏起來的畫卷,畫卷上的女子優(yōu)雅閑適、如珠如玉,不是馬寧玥又是誰? 她的淚珠子砸在了畫上。 …… “還好嗎?”馬車內(nèi),容卿輕聲問向?qū)帿h,“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改天在回家看娘親?!?/br> “不用,我很好?!彼阑钜淮蔚娜?,明白時間的緊迫,她不會將時間浪費(fèi)在糟心的人或事上,已經(jīng)過去的,她不會一遍遍地回想。她更在意的是身邊這些真正疼愛她、能讓她開心快樂的人,“大哥會不會覺得我很兇?” “不會?!比萸鋵櫮绲啬罅四笏樀?,“你做的很好。記住了,你只能在我面前軟弱,憑誰欺負(fù)你,都不要跟他客氣。” 少年挑眉:“就是!你要是斗不贏,回來告訴我,我?guī)湍憬逃?xùn)他!” 南疆的大帥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模沁B自己meimei都保護(hù)不好,干脆回家賣紅薯算了! 容卿:meimei?說了是姑姑。 少年:就是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mei…… …… 馬車臨近將軍府時,車廂內(nèi)沉寂了下來,所謂近鄉(xiāng)情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身為南疆最厲害的軍師,容卿見慣了各種場合,從來都是泰然自若,然而此時此刻,他竟出現(xiàn)了一絲緊張。 比他更緊張的是少年,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去見自己岳母,他連耳朵都紅了。 藺蘭芝在給寧玥做冬天的衣裳,完全不清楚一場怎樣的驚喜在等待自己。 少年下了馬車,將寧玥扶了下來,又將容卿抱下來放在輪椅上。他動作很輕柔,眼神更溫柔,寧玥就發(fā)現(xiàn),不管少年瞪別人時總特別兇神惡煞,可在大哥面前,他簡直乖得像只小綿羊。親生父子如中山王與玄胤,也沒他們相處得這么融洽。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寧玥想解下披風(fēng)給容卿,就發(fā)現(xiàn)少年已經(jīng)給容卿蓋上薄毯了。 三人走進(jìn)了將軍府。 眾人看到容卿與少年,驚艷之余都感到非常的詫異,他們是誰?怎么會跟二姑奶奶在一起? 不怪他們認(rèn)不出容卿,府里的下人來來去去,十一年時間,早把原先的“血液”換得干干凈凈了,只有幾個老人兒依稀記得大少爺?shù)娜菝?,可即便他們覺得眼熟,也不會真的認(rèn)定容卿是他們都大少爺。畢竟,他們的大少爺早就去世了。就算沒有去世,也不會是個殘疾。 “有印象嗎?大哥?”寧玥柔聲問。 容卿搖頭。 “沒關(guān)系,想不起來就算了?!?/br> 三人來到棠梨院。 少年眨了眨眼:“咦?容卿,這里跟你的寢殿好像!一應(yīng)的海棠和梨樹,連栽種的位子都很像!” “這是我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你不在以后,就是我一個人住?!睂帿h蹲下身來,仰望著那張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道:“大哥,你記得自己的家,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br> 容卿點頭:“當(dāng)初皇后問我,想把菩提宮建成什么樣,我隨手畫了張圖給她,以為是自己亂想的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