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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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援目光灼灼地看著蘭芝,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關(guān)于以前的事,關(guān)于未來的事。他是真心喜歡蘭芝的,只是年少輕狂,犯了不少錯兒。藺詠荷爬床,說到底,是他自控力不夠,也沒足夠重視當初對蘭芝的承諾。后面藺詠荷又生下馬謹嚴和馬寧溪,其中固然有藺詠荷手段高明的緣故,可也是他太經(jīng)不起誘惑。白霜兒自不必說,白老爹把女兒托付給他,是他占了便宜,還總一副苦主的樣子,好像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很了不起,誰都不該過問他,反而應該贊揚他重情重義一樣。 錯了,全都錯了。 馬援抓緊了蘭芝的手:“蘭芝,我以后都只對你一個人好?!?/br> 藺蘭芝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句話,她聽了許多年,一直知道他只是嘴上敷衍,可氣也好,哭也罷,都過來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她想通了很多事,既然那么糟糕的他,自己都接受了,他若肯真心轉(zhuǎn)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把他推開?不管他們夫妻倆生多少悶氣,他都始終是卿兒和玥兒的父親。那兩個孩子,成天盼著一家團聚、成天盼著他們夫妻和鳴,她的心,或許沒有當初那么濃烈的愛意了,不過,拿他當這輩子不能舍下的親人還是可以的。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少年夫妻老來伴,等兒子女兒都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許只有你陪著我了呢?!?/br> 馬援熱淚盈眶。 馬援歸來,按理說,要與整個馬家一塊兒吃頓好,奈何一想到老太太曾經(jīng)把玥兒趕出過馬家,藺蘭芝和容卿就一百個不樂意見她,二房、三房因著從前對玥兒不夠好,母子倆只派人去報了個信兒便完事了。 馬援洗漱完畢,去膳廳見了容卿與寧玥。 容卿還是老樣子,云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寧玥長了個子也長了rou,小臉蛋圓乎乎的,一雙眼睛不像上次看上去的那么幽深冰冷,盈盈的,全是小女孩兒的笑意。她的手被容卿握著,看得出來,兄妹倆感情很好。 馬援心口流過一股暖流,有些怕驚了他們似的,語氣很輕很輕:“卿兒,玥兒。” “父親!”寧玥站起身,撲進了他懷里,險些把他撞翻。 這下子,馬援是真的感受到女兒的不同了,沒那么冰冷,沒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雖不知是誰的功勞,不過做父親的,還是會為她的變化而感到高興:“長rou了,都抱不動了?!?/br> 馬援抱了抱她。 寧玥轉(zhuǎn)頭嗔了容卿一眼:“天天給我喂吃的,就說會喂胖的!” 昨天剛稱過,長了五斤呢! 容卿笑著不說話。 馬援的眸光落在了兒子臉上,老實說,他長得也就是過得去,蘭芝也不是特別美艷的女人,偏偏生個兒子這么好看,只能說,他倆真的很會生啊! “卿兒?!边€沒聽兒子喊過一聲父親呢,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也怕兒子會怪罪他把他再一次弄丟了——好在是入了京。 容卿恬淡地笑著:“父親?!?/br> 馬援一怔! “你……你你你……你剛剛說什么?” “父親?!比萸湫π?。 馬援的眼睛瞪直了,足足五秒,才慢慢彎成了月牙兒的弧度:“兒子!” 要樂暈了! 兒子叫他了! 哈哈,兒子叫父親了! 這之后,父子倆坐下來,仔細回顧了一下沿途發(fā)生的事,才知道皇甫珊與馬援走散了,馬援原本都到了并州,突然看見一個與皇甫珊背影很像的姑娘,以為皇甫珊也來了這邊,在并州瘋狂地找,這才耽誤了回京的行程。 “應該不是她。”容卿說。 馬援點頭:“是啊,她應該不會來西涼的。”可憐那小姑娘,不知去了哪里。 容卿把馬謹嚴的事告訴了馬援:“……這個,我還沒對玥兒和娘說過?!?/br> 馬援萬萬沒料到那個刀疤秀才是他庶子,奇怪,他不是去北城投靠藺二老爺了嗎?怎么流落到南疆了呢?算了,管他怎樣呢,做了那么人神共憤的事,就算他回來,他也得把他給活活打死! “他死了嗎?”馬援問。 “可能吧,容麟打傷了他?!比蓣肽且蝗窍铝撕菔值?,六個時辰后會活活疼死。 父子倆很有默契地將這些事爛在了肚子里。 夜里,玄胤歸來,三個男人在暖閣的小桌旁飲起了美酒,擺了一副棋盤,先是容卿對弈馬援,馬援輸了,換玄胤上,后面玄胤把容卿干掉了,又換馬援上。 藺蘭芝與寧玥坐在一旁暖烘烘的炕上,看爺們兒聚得歡,也跟著心情大好。 這是他們過得最好的一個年,沒去應付不想應付的人,沒有看見不想看見的人,最喜愛的親人,一個都沒少。 紅玉打了簾子進來:“夫人,還有幾副對聯(lián)兒沒貼,要不要去貼了?” 寧玥笑著跳下了床:“當然要啦!玄胤!我們?nèi)ベN對聯(lián)兒!” 玄胤落下一子,封了馬援所有退路,馬援黑了臉,要不要這么不給老丈人面子? 外頭下著鵝毛大雪。 玄胤拿了一件氅衣給她裹上,又拿了兔毛耳捂罩住她小耳朵,牽著她小手出了門。 馬援推著容卿的輪椅道:“我們也去看看?!?/br> 容卿微笑:“好?!?/br> 紅玉和冬梅一人準備對聯(lián)一人準備凳子,刷子漿糊由別的小丫鬟托著,幾人都興沖沖地看著姑爺牽著小姐的手出來。姑爺對小姐真好,看著姑爺,她們都覺得這輩子不用再嫁入了,一定找不到合適的了。 寧玥要踩著凳子上去:“對聯(lián)給我?!?/br> 玄胤把她一抱,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一側(cè)的肩頭,臂彎揚起,扶住她纖細的腰肢。 這一動作,可把蘭芝嚇壞了,生怕女兒摔下來。 寧玥卻興奮得緊,這是武帝的肩膀啊,她就這么坐上去了!她低頭,沖玄胤甜蜜一笑,眉眼彎彎。 “瞧把你興奮的,要不要讓你騎脖子???”玄胤捏了捏她小屁股。 寧玥被捏得發(fā)癢,在他肩上扭了扭,笑道:“那也可以呀,讓不讓騎?” 玄胤勾起唇角,精致的俊臉上揚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燭火一照,媚態(tài)橫生:“給爺生個小郡王,就讓你騎?!?/br> 還得生小郡王呀,看來她得多多努力了。 她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悄悄地說:“我給你生一個小郡王,還給你生一個小郡主,要不要?” “要!” 生一窩都要! 寧玥瞇眼笑了,是誰說不喜歡小孩子的?瞧這兩眼放綠光的樣子,分明比她還想要! 倆人打情罵俏、眉來眼去,直把一院子下人的心都給看酥了,年夜飯都不用吃了,一大盆狗糧已喂飽。 馬援一轉(zhuǎn)頭,見藺蘭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對小夫妻,滿眼笑意,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牽住了藺蘭芝的手。 有寬袖的遮掩,大家根本看不清這一動作。 但藺蘭芝還是狠狠地驚了一下! 這可是在外頭! 當自己也是二十出頭的帥小伙么? 勾她的手! 真是……不害臊! 藺蘭芝瞪他一眼,就要抽開。 馬援緊緊地握住,就不放!死都不放! “嘿嘿嘿嘿……”寧玥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動作,狡黠一笑。 藺蘭芝紅了臉。 容卿看著爹娘和meimei都等來了自己的幸福,淡淡一笑,一片雪花落在他玉帶的麒麟扣上,他白皙的纖指輕輕拂去,也拂去了心頭一聲嘆息。 除夕夜,一家人圍坐在暖閣里包了餃子,吃了年夜飯,隨后,玄胤不知從哪兒弄來兩大箱煙花,捉著寧玥的手在院子里點燃,煙火沖上穹頂,綻放的一霎那,連星辰都失了顏色。 寧玥依偎在玄胤懷里,小臉被煙火照得發(fā)亮,從沒想過水牢里的自己,能再活著看到這樣的良辰美景。 “玄胤?!?/br> “嗯?”他溫柔地拂過她的發(fā)。 “謝謝你?!?/br> 謝謝你沒在水里扔下我,謝謝你死皮賴臉地纏著我,謝謝你把一顆心全都給了我。 當然,也很感激老天爺,雖然聽起來很掉雞皮疙瘩,但能重生,能彌補前世的遺憾,找到了一生的良人,拯救了疼她的爹娘,認回了心愛的哥哥,一切的一切,都與前世不同了。 …… 這個年關(guān)發(fā)生了許多事。 首當其沖的是司空家的二小姐遠嫁北城,據(jù)說十里紅妝,嫁得十分風光,也據(jù)說二小姐至情至孝,舍不得爹娘,愣是哭得驚天動態(tài)不肯上花轎。 只有司空家的人明白,司空靜并不是舍不得他們,是不是想去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填房。 可他們有什么辦法?司空靜的名節(jié)在京城已經(jīng)毀盡了,留在這邊也是給家族丟臉,不若到北城,既能開始新的人生,也能給家族換來一大筆錢財,當然,后者是重點。 第二件事是劉婉玉不知怎的聽說了司空靜遠嫁北城的消息,半夜從庵堂里溜出來,摔下山坡,被尼姑們尋回去時,已經(jīng)被野狼啃得只剩一副軀干了。 相比之下,郭玉被休回郭家的消息,反而沒那么多人談論。 一晃到了正月,南疆那邊終于給皇帝回了信,愿意和談,前提是,帶上皇甫燕,南疆要求皇甫燕毫發(fā)無損。 皇帝欣然接受了南疆的提議,將保護皇甫燕的重任交給了司空朔。 寧玥聽到這消息,淡淡地笑出了聲,王皇帝能竄了劉家的江山,倒也不完全是靠著司空朔當年的預言,至少他本人,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 皇帝不僅在防著玄家,同時也在防著司空朔。 如今玄家頭上的叛國罪還沒接觸,絕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興風作浪。 司空朔不同了,萬一他野心膨脹,殺了皇甫燕嫁禍給皇帝怎么辦?南疆還不一怒之下劍指皇城?屆時,司空朔再窩里反,與南疆里應外合,豈不就像他當年趕走劉家的幼帝那樣,把他給趕了? 所以,不如把皇甫燕給司空朔,要是皇甫燕出了事,正好借南疆的怒火滅了這個大宦官。 當然,皇帝相信司空朔沒這么傻,畢竟文書已經(jīng)發(fā)給南疆了,全國百姓也全都知道了。司空朔想當民族的罪人,得掂量掂量才是。 司空朔在行宮,再一次見到皇甫燕,如同吞了一只蒼蠅,上不去下不來,哽在喉頭,一陣一陣地膈應。 皇甫燕呵呵一笑:“中常侍大人見到本公主很失望嗎?還是太高興了呀?怎么說,本公主與中常侍大人也算老相識,就不與中常侍大人客氣了,請問中常侍大人,本公主的房間在哪兒?” 司空朔額角的青筋一陣暴跳,白如幽靈的手死死地掐住椅背,事到如今,連暗殺都不能夠了。 和談的地點定了下來,既不選在西涼,也不選在南疆,而是一個在兩國的夾縫中生存的草原部落——黎族。 黎族就在東隅山脈一帶,雁門關(guān)附近,兩國交戰(zhàn)對它稍微造成了一點影響,但影響不大,收到兩國同時發(fā)來的文書后,黎族族長愉快地同意了,準備了最豐盛的獵物,等待兩國使臣在黎族展開一場空前震撼的春季狩獵。 此番雖是和談,卻也借了狩獵的名義,皇帝準許幾位臣子攜帶家眷出行。 中山王帶上了玄小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