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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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玥淡淡地?fù)崃藫豳N在臉頰的濕發(fā)。 劉貴妃讓人取出一套自己年輕時穿過的裙衫:“我瞧你身材與我那時差不多,要是不嫌棄是我穿過的,就換上吧?!?/br> “多謝娘娘?!睂帿h拿過衣衫,到里屋換上。 劉貴妃也換了一套宮裝,先前以為陛下會到西暖閣,故而細(xì)心打扮了一番,結(jié)果往水里一泡,全都花了,她一邊擦臉一邊嘆息:“早知道就不折騰了。” 擦完,宮女要給她上妝,她擺手:“不用了。”出了這么大的事都沒見到陛下,肯定是見不著陛下了,畫給誰看? “皇上駕到——” 屋外,突然傳來小德子尖細(xì)而高亢的通傳聲,劉貴妃驚得身子一晃,險些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頭!給本宮梳頭!算了算了……粉!粉拿來!” “胭脂!” “口脂!” “眉毛!本宮的眉毛還沒畫!” 劉貴妃手忙腳亂,在那道明黃色的身影跨入房中時,倏的收斂了所有慌亂,如同時間靜止了一般,優(yōu)雅地福下身去:“臣妾恭迎陛下。” 溫柔得仿佛能掐出水的聲音。 南疆王沉沉地嗯了一聲:“愛妃平身吧,朕聽說西暖閣走水了,怎么樣?可有受傷?” 劉貴妃感動得淚水漣漣:“臣妾無礙,躲在水缸里僥幸逃過一劫。” “其他人可有事?”南疆王語氣如常地問。 劉貴妃道:“都還好,只是弄壞了皇后娘娘的墨蓮,臣妾心里過意不去……” “幾株蓮花罷了,哪有人命要緊?”南疆王說著,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劉貴妃暗自竊喜,陛下都這么說了,皇后那邊想必不好追究什么,親自給南疆王奉上一杯茶:“陛下,請?!?/br> 南疆王把茶杯擱在了桌上:“朕聽說西暖閣還有個西涼使臣,沒受傷吧?” “沒,她就在這兒呢,陛下稍等?!眲①F妃笑著進(jìn)屋找到了寧玥,寧玥剛系上最口一顆扣子,“陛下來了,快隨我去見見!” 寧玥微微一笑:“好啊?!?/br> 見她一點(diǎn)驚訝都無,仿佛料到陛下會駕臨一般,劉貴妃愣了愣,但很快又暗暗搖頭,她都沒猜到陛下會過來,郡王妃怎么可能猜到?應(yīng)該是在故作鎮(zhèn)定吧。 劉貴妃領(lǐng)著寧玥在大殿覲見了南疆王。 南疆王已年過古稀,頭發(fā)與眉毛俱已花白,臉上也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保留著常人無法匹敵的風(fēng)華。專出俊男美女的皇甫家,可沒一個不是傾城容貌,歲月再蹉跎,五官的輪廓也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是何等的風(fēng)姿卓越。 寧玥的余光匆匆掃過他容貌,對上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睛時,明顯感到了一股泰山壓頂?shù)暮棋?,她垂眸,忍住不自覺想跪下的雙腿,行了一個福禮:“陛下。” “你就是西涼的胤郡王妃?” 南疆王的聲音如遠(yuǎn)古洪鐘,渾厚而充滿了底蘊(yùn),讓人絲毫感覺不出他的病態(tài),可明明,他連走遠(yuǎn)路都需要人攙扶。 寧玥定了定神,說道:“是,我是西涼的胤郡王妃馬寧玥?!?/br> 南疆王沒再說話,犀利而精銳的眸光落在寧玥精致而沉靜的容顏上,眼底的情緒,經(jīng)久不散,捉摸不透。 劉貴妃看看寧玥,又看看南疆王,恍惚間滋生了一種錯覺,好像陛下不是專程來慰問她的,而是來馬寧玥的,但這怎么可能?一個郡王妃罷了,值得陛下屈尊降貴? 南疆王撤回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劉貴妃:“愛妃招待貴客辛苦了,本該是皇后的事,皇后卻無暇分身?!?/br> “為皇后娘娘分憂是臣妾的榮幸?!眲①F妃溫柔地說。 南疆王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愛妃送的蓮子心,朕也收到了,非常喜歡,決定送愛妃一套琉璃茶盞、一壺梨花釀。” 劉貴妃受寵若驚地道:“臣妾多謝陛下!” 南疆王給小德子使了個眼色。 小德子端著托盤入內(nèi),先把那套琉璃茶盞放到一旁,又拿起一個鴛鴦壺,往琉璃茶盞中倒了一杯梨花釀:“娘娘,請慢用。” 梨花釀可是好東西,不僅能去燥潤肺,還能滋陰補(bǔ)陽,尤其陛下的梨花釀全都是采天山冰梨花所制,功效翻了好幾倍,只因它量少,整個后宮,除了皇后有此殊榮,別人都無緣嘗上一口。 劉貴妃喜滋滋地捧起了茶盞。 小德子勾了勾唇,按住壺頂,給寧玥也倒了一杯:“郡王妃,您也嘗嘗吧,這是我們南疆的特產(chǎn),西涼沒有的?!?/br> 寧玥慢慢地接過茶盞,唇角浮現(xiàn)起一抹冷然的笑,是南疆的特產(chǎn)沒錯,可是她敢喝嗎?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小德子在給她倒酒時對酒壺做了點(diǎn)手腳。這種壺不是普通的鴛鴦壺,它頂端有個機(jī)關(guān),藏了一包毒藥,不動機(jī)關(guān)時,壺里的酒是沒有問題的,可一旦動了機(jī)關(guān),壺頂?shù)亩舅幈銜溥M(jìn)酒水里—— 那邊,劉貴妃已經(jīng)把一杯梨花釀喝完了,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杯。 小德子眼神一閃,燦燦笑道:“娘娘,不是小德子要打攪您的興致,實(shí)在是梨花釀雖好,卻不能貪杯,醉了就沒人服侍陛下了呀?!?/br> 劉貴妃羞澀地摸了摸臉蛋,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服侍陛下了,還以為陛下忘記她了呢。瞧,她不該這么沒自信的,她長得閉月羞花,只需略施粉黛就能把那些年輕的后妃比下去。 小德子不點(diǎn)破劉貴妃,轉(zhuǎn)頭看向了寧玥:“郡王妃,您怎么不喝?這可是陛下的恩典?!?/br> 寧玥淡定自若地說道:“陛下的恩典我原不該推辭,只是我怕我喝了之后,陛下會后悔?!?/br> 劉貴妃面色一怔,這丫頭,亂七八糟地說些什么? 南疆王的眸色深了深。 小德子看了南疆王一眼,皮笑rou不笑地說道:“關(guān)于這梨花釀,其實(shí)是有個典故的,郡王妃要聽一聽嗎?” “愿聞其詳?!?/br> 小德子娓娓道來:“這梨花釀啊,最早是起源于軒轅皇朝,那時的梨花釀不叫梨花釀,叫俞妃酒,是的,就是以一個妃子的名號命名的。俞氏原本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陰差陽錯被選入宮中,得了四皇子的垂青,四皇子不計(jì)她身份卑微娶了她,一心一意地待她,她喜歡梨花與海棠,四皇子便把皇子府種滿了梨樹與海棠樹,還為她釀造了一種梨花酒,梨花酒味道極好,每次設(shè)宴,俞氏都用它招待客人,后面漸漸的,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俞妃有一種世間難得的美酒,因不知名,便喚其為俞妃酒。世人都知道了四皇子對俞妃的疼愛,能從一個卑微的小戶千金坐上皇子妃的位子,按理說,俞氏該知足了。偏天公不作美,四皇子得了惡疾,臥病在床,俞妃耐不住寂寞,與一個宦官糾纏在了一起。四皇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可紙包不住火,一日俞妃與那宦官茍且之時,不小心被皇上給撞見了?;噬蠈τ徨谋撑焉類和唇^,用俞妃最愛的梨花酒賜死了宦官與俞妃。自此,世上再無俞妃,也無俞妃酒,只有梨花釀?!?/br> 劉貴妃聽懵了,梨花釀有這種傳奇故事?家里的先生怎么沒有教她呀? 寧玥琴兒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小德子口中身份卑微的小戶千金就是她,四皇子是玄胤,宦官是司空朔,皇上是南疆王,南疆王撞破了她與“司空朔”的糾纏,于是打算替玄胤清理門戶,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胤郡王妃,你覺得俞妃這個人,該死不該死?”小德子笑嘻嘻地問。 寧玥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按照你的說法,俞妃的確該死,可是我聽到的關(guān)于梨花釀的故事,卻不是你這樣的!” “哦?”小德子挑了挑眉。 寧玥輕輕一笑,說道:“我聽到的故事背景與德公公所說的基本一致,也是軒轅皇朝,也是俞妃與四皇子。俞妃出身在一個武將世家,論身份,比不得皇族,卻也不是德公公說的那樣,小門小戶?!?/br> 南疆王不屑地哼了一聲。 寧玥聳肩,好吧,她這樣的出身,在南疆王的眼里,恐怕給玄胤提些都不配,玄胤應(yīng)該娶的是嫡出的公主才對。 寧玥的情緒沒受絲毫的影響,不卑不亢地說道:“俞妃與四皇子成婚之后恩愛有加,四皇子為俞妃釀造了梨花酒,俞妃也為四皇子鑄了金絲甲,四皇子帶兵出征,敵國公主一劍直射胸膛,多虧那件刀槍不入的軟甲,四皇子才毫發(fā)無損。二人婚后甜蜜,俞妃從未起過背叛之心。只是某年,兩國和談,四皇子為掩飾身份,扮作宦官陪在了隨行的行列,皇上撞破俞妃與宦官的jian情,實(shí)際上卻是一對如假包換的夫妻?;噬蠜]弄清事情真相,就賜了他二人一杯俞妃酒?!?/br> 講到這里,寧玥的眸光頓了頓,無畏地望向南疆王波瀾四起的眼眸:“有毒的,俞妃酒?!?/br> 南疆王的杯子,嘭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小德子駭然失色,拔腿沖出了劉貴妃的寢殿。 …… 玄胤已經(jīng)回了長安殿,對于他突然離去的事,眾人猜到他是為了救寧玥,眸光不免有些困惑。他們早聽說司空朔與玄家不對付了,為何一聽說胤郡王妃出事,跑得比兔子還快呢?瞧瞧容麟這個名義上的侄兒,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呢。 “本座與玄家有些不大不小的誤會,萬一胤郡王妃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本座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這么一說,眾人全都釋然了。 容麟湊近他:“meimei沒事吧?” 玄胤輕輕一笑:“你姑姑好得很?!?/br> “哼~”容麟撇過了臉。 說話間,一名眉清目秀的宮女端著酒水糕點(diǎn)走了進(jìn)來:“奴婢給各位殿下請安,給使臣們請安?!?/br> 宣王笑了笑:“是白蕊啊,你不在父皇身邊伺候,跑長安殿來做什么?” 名喚白蕊的宮女輕言細(xì)語地說道:“陛下知道殿下與使臣們辛苦了,特地吩咐奴婢做了些新鮮糕點(diǎn)送來,還有一壺梨花釀?!?/br> 宣王眼睛一亮:“居然還有梨花釀?” 這東西,素來只有皇后與東宮有資格服用,他不知饞了多少次,都沒敢到父皇跟前兒去要,這一回,父皇竟然這么大方地送來了! 看來父皇對這次和談也抱了非常大的決心啊,嗯,德慶公主的事不能怠慢了,一定不能! 容麟撅了撅嘴兒:“又是梨花釀啊,都快喝吐了?!崩婊ㄡ剬λ麄儊碚f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但架不住南疆王總賞賜皇后和太子,皇后自己不喝,都送給容卿;太子也不飲酒,全送給了皇甫燕姐妹,皇甫燕找容卿偷師,少不得貢獻(xiàn)點(diǎn)兒東西。從小到大,他就沒斷過梨花釀。 白蕊給二皇子宣王、三皇子齊王、四皇子忠王、六皇子恩王,分別倒了一杯,知容卿不飲酒,跳過他,給容麟倒了一杯。 容麟喝了一口,咂咂嘴:“味道還行,你嘗嘗?!彼偷饺萸涞拇竭叄膊还苋萸湎硬幌訔壦?。 容卿才懶得跟他說話,轉(zhuǎn)過了臉。 “哎,別生我氣了嘛,我給你賠罪?!比蓣氚牙婊ㄡ勍竭厜毫藟海绻梢?,他真想把容卿給灌醉了然后“就地正法”。 容卿還是嘗到了一點(diǎn)梨花釀,味道清清淡淡的,沒什么異樣。 白蕊轉(zhuǎn)身的一瞬,壓了壓壺頂,把最后一杯倒入了玄胤的杯中:“中常侍大人,請?!?/br> 玄胤端起了梨花釀。 t 【v128】祖孫相見,南疆王的怒火 卻突然,一道颶風(fēng)般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直直撞向宣王,宣王品梨花釀剛品到一半,冷不丁被這么一撞,手一抖,杯子里的酒撒到了玄胤的身上,也不知灑沒灑幾滴進(jìn)玄胤的杯子里。 他忙放下杯子,抱歉地說道:“哎喲,把中常侍的衣裳弄臟了?!鞭D(zhuǎn)向那冒冒失失的太監(jiān),正欲呵斥,又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壓下火氣,沉聲道:“是小德公公啊,是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嗎?父皇讓你傳什么消息給我們?” “啊,這……這個啊,原也不是大事兒,皇上讓問和親的情況怎么樣了,我怕你們已經(jīng)散場,所以特別著急。”小德子含糊說著,笑瞇瞇地望向了被潑濕衣裳的玄胤,“真是抱歉,害您的衣裳濕了,奴才領(lǐng)您到哪宮換件干爽的吧?!?/br> 玄胤自然而然地放下酒杯,用帕子擦了擦胸襟的酒漬:“不必了,本座看今天也談得差不多了,本座先回,改日再議?!?/br> 小德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梨花釀,長長地松了口氣。 “等等?!比萸渫蝗婚_了口,“酒的氣味不對?!?/br> 他一出聲,小德子立馬怔住了,容公子……該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了吧? 容卿推著輪椅,拿過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朝小德子看去,小德子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宣王納悶地問:“酒有什么問題?我們都喝了??!這是父皇賞賜的酒?!?/br> 他說完,其余三名皇子紛紛表示贊同。 瞧容卿的神色,分明是懷疑酒里下了毒,可誠如宣王所言,他們幾個皇子也全都喝了,且不論父皇有沒有毒死西涼使臣的動機(jī),單單是把他們幾個命一并賠進(jìn)去,就斷然不是父皇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