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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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那個人,便摸不清玥玥是中了多厲害的術(shù),解除術(shù)法時需要使出多大的“力氣”,難以估算。 “這本就是以毒攻毒的原理,若我的太強悍,逼退她體內(nèi)的巫術(shù)后,會給她造成更壞的影響。若是巫術(shù)不夠,又得重來一次??赡愕弥?,她是孕婦,每一次的治療,都不可能完全沒有風險?!?/br> 玄胤眉心緊蹙。 夫人道:“你看看她身邊還有誰,可以的話,讓我一個一個地試?!?/br> 玄胤點頭:“好,我來安排?!?/br> “要盡快?!?/br> “我知道?!?/br> 瞧耿妍的樣子,應該是沒瞧出夫人的真實身份,也沒看出他們的真實意圖,但耿妍此人太擅心機,回去把事件的來龍去脈理一遍,不難猜出一二,他們要趕在耿妍有所警惕之前,想法子給她身邊的人也來一次“體檢”。 “長孫殿下!長孫殿下!” 嚴惠妃皮笑rou不笑地走了過來,約莫是走得太快,額角還淌著薄汗,“長孫殿下!” 見玄胤身邊站著一名氣度不凡的醫(yī)女,眸光凝了凝:“你是新來的?” 玄胤解釋道:“她是我在外面找來的女郎中,給皇爺爺瞧身子的,又說到了耿嬪的孕情,給耿嬪也看了看。” “原來是這樣?!眹阑蒎殴值貏恿藙友壑樽?,很快,揚起笑臉道:“我正想差人到府上拜訪長孫殿下的,可巧,長孫殿下就入宮了!” 玄胤趕著回去策劃“體檢”的事,沒心情與她周旋,就道:“惠妃有什么事,直說吧?!?/br> 嚴惠妃訕訕地摸了摸鬢角:“是這樣的,那天在大街上的事兒,我事后聽說了,我叔父治下不嚴,讓那些宵小之輩鉆了空子,原本該罰!但……我叔父年事已高,能不能看在我和三皇子的面子上,請殿下對我叔父從輕發(fā)落?” 這一點,玥玥也與他提過了,若是嚴惠妃來求情,便賣個人情給她。 玄胤爽快地說道:“沒問題,我就扣他半年俸祿,別的,一概不變?!?/br> 嚴惠妃喜不自勝:“多謝長孫殿下!” “我還趕著去給皇爺爺復命,先走了?!毙穾е蛉顺白呷?。 與嚴惠妃擦肩而過時,夫人不小心碰到了嚴惠妃的胳膊,一股異樣的電流鉆入小臂,夫人眉心一跳,一把扣住了嚴惠妃! 【v160】真兇現(xiàn)形,開始治療 嚴惠妃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面色一變:“你干什么?” 夫人沒急著說話,而是與玄胤交換了一個眼神,玄胤點頭,她方說道:“娘娘的氣色看上去不大好,我給娘娘診診脈?!?/br> 嚴惠妃抽了抽手腕,夫人紋絲不動,如鐵鉗一般鉗著她,嚴惠妃怒了:“本宮說讓你瞧病了嗎?宮里規(guī)矩,得先請示本宮,得了本宮的準許再碰本宮,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 夫人臉不紅心不跳,比嚴惠妃的氣場更足:“我行醫(yī)多年,都快忘記身邊之別了,只以為在死亡面前,皇帝與販夫走卒一樣分不出誰貴誰賤呢?!?/br> 這話,倒是話糙理不糙,一個人不論身份如何尊貴,到頭來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死亡面前,確實沒有任何身份之別,只是她說話的語氣和表情,**裸地透著一股不屑。 嚴惠妃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敢詛咒本宮?” “小的不敢?!狈蛉瞬痪o不慢地說。 嚴惠妃看看玄胤,又看看她,說道:“不是看在皇長孫的面子上,本宮現(xiàn)在就治你死罪了!” “我也是看在皇長孫目的面子上才給你瞧病的?!狈蛉藲馑廊瞬粌斆卣f。 嚴惠妃低叱:“你究竟想怎樣?” 夫人笑道:“如我所說,想給娘娘診病而已,娘娘脈象還算正常,就火氣大了些,這段日子是不是cao勞過度了?” 語畢,放開了嚴惠妃的手。 嚴惠妃揉了揉被她捏得發(fā)紅的腕子,蹙眉說道:“后位空懸,長孫妃又尚未入住東宮,六宮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由本宮在代勞,本宮自是比平常cao勞些。” 玄胤挑了挑眉,神色如常地說道:“剛剛?cè)ヌ酵宓臅r候,耿嬪告訴本殿下一件事?!鳖D了頓,“是關(guān)于惠妃娘娘的?!?/br> “何事?”嚴惠妃問。 玄胤道:“耿嬪在看一本叫《天年傳》的書,那本書惠妃看過嗎?” 嚴惠妃的眸光動了動:“看過?!?/br> 玄胤又問:“嚴惠妃可知那是一本北域的話本?” 嚴惠妃坦蕩地對上玄胤的視線:“知道,說的是軒轅皇朝期間的故事,長孫殿下對這個很感興趣嗎?感興趣的話本宮那邊正好有一本私藏,可以送給長孫殿下,當然,長孫殿下若是嫌舊,也可到書齋去買,《天年傳》是比較暢銷的話本,相信隨便一個書齋都能買到的?!?/br> 玄胤嗯了一聲。 嚴惠妃笑了笑:“不過我很好奇,皇后看她的《天年傳》,好端端地怎么扯到了我?又說了我什么?還望長孫殿下不吝賜教。” “惠妃言重了,這哪里是賜教?我就是好奇,所以來問問惠妃。”玄胤四下一看,放輕了聲音道:“皇后說惠妃是北域人?!?/br> 嚴惠妃眸光一顫:“她……她這么說?!” 玄胤的撒謊技術(shù)不知從何時起,已經(jīng)練就得爐火純青了,一派泰然地說道:“是啊,她大概是怕我懷疑她為何會看一本北域的話本,才隨意胡掐,好引開我的注意力吧?” 嚴惠妃抿了抿唇,道:“其實……其實我的確是半個北域人。” “哦?”玄胤挑眉,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嚴惠妃哂笑:“這個,陛下也是知道的,我娘是北域人,我父親游歷北域時對我娘一見鐘情,之后,便將我娘帶回了嚴家?!?/br> “嚴夫人她……” “那個是嫡母,我是庶女?!眹阑蒎皖^,輕輕地說道。 玄胤客氣地笑了笑:“都說南疆蠱毒,北域巫術(shù),惠妃是半個北域人,不知懂不懂一點零星的巫術(shù)?” 嚴惠妃略一沉吟:“略懂一二,隨我娘親的學的,但不甚精通,殿下問這個做什么?” 玄胤就道:“啊,沒什么,隨便問問。這邊沒什么事了,惠妃去忙吧,我代長孫妃多謝你的分憂解難了。” “是我的榮幸。”嚴惠妃頷了頷首,與玄胤別過。 待到她消失在道路盡頭,玄胤斂起了面上的笑意:“她會不會是那個人?” 夫人若有所思道:“還不能確定,她承認得那么干脆,一絲隱瞞的意思都沒有,如果換做是我,真做了壞事,多少也會遮掩一些?!?/br> 玄胤凝眸道:“仔細一想,也沒什么好遮掩的,南疆與西涼的關(guān)系不好,與北域卻沒太大齟齬,一直也沒禁止過兩國的往來,貿(mào)易、通婚,都是比較正常的事情。她不承認才有鬼了,查也是查得到的,何況,我剛剛誆騙她是耿嬪告訴我的,她就更加不能隱瞞了。坦白這些,不能證明她問心無愧,也不能證明她不是那個人;當然,也不能說她就是那個人。” 夫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片刻后說道:“我看,還是先查查耿嬪身邊的人吧,我剛剛探了她的巫術(shù),絕不像她謙虛的略懂一二,如果找不出比她厲害的,她是兇手的可能性就大了?!?/br> “你說的沒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睋Q句話說,但凡有機會接近玥玥的,在他看來都具備了嫌疑犯的可能,就連小李子、小德子,他都恨不得全都徹查一遍,想到什么,他又說道:“對了,你剛剛試探她時,她感應到你沒?” 夫人清了清嗓子:“可能……感應到了。” “感應到了,卻沒當面問你,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下,不都該問一句‘你也是北域人’?蹊蹺。”玄胤呢喃著,突然覺得嚴惠妃的嫌疑又大了幾分,“如果她真是兇手,那么我們剛剛的舉動,豈不是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 …… “那就再引蛇出洞!”房內(nèi),司空朔敲了敲桌面。 容卿端坐在太師椅上,容麟斜斜地靠在一旁,聽了司空朔的話,不約而同地擠了擠眉。 夫人是來治病的,不是來勾心斗角的,這種事,她不參與,悠哉悠哉地坐在廊下曬太陽。 玄胤瞟了她一眼,問司空朔道:“我們今天上午,一共試探了兩個人,一個是耿嬪,一個是嚴惠妃,不論兇手是她們其中的誰,都應該已經(jīng)引起警惕了,再引蛇出洞,怕是有些困難?!?/br> 司空朔張嘴,正欲開口,被容麟搶過了話柄:“我覺得,引蛇出洞太被動了,我們壓根兒都不清楚兇手是誰,就這么亂引一通的話,兇手不上當怎么辦?或者別的人誤打誤撞地進了套,被錯人才成兇手怎么辦?” “所以才要引吶,不引怎么知道兇手是誰?就算有人不小心掉進坑了,再把刨出來便是,容卿加上我,你還怕冤枉了一個無辜的人?”司空朔永遠知道怎么掐住人的軟肋。 果然,容麟一聽容卿,忙嘿嘿笑了兩聲:“那是,容卿多聰明的人!肯定火眼金睛!” 玄胤白了二人一眼。 司空朔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覺得誰的可能性更大?耿嬪?嚴惠妃?還是別的什么我們可能都忽略過的人?” 老實講,這三種的可能性都不是沒有,從動機上來說,寧玥是未來的皇后,想動她的人實在太多了——耿妍想嫁給玄胤,就必須先殺了寧玥;嚴惠妃想做至高無上的太皇太后,就必須找一個聽話的太后和皇后,這一點,相信寧玥是無論如何滿足不了嚴惠妃的;還有那些想要把女兒送進玄胤后宮的人,寧玥也是他們眼中一塊最大的攔路石。就包括一度與寧玥嗆聲的劉貴妃,都存在陷害寧玥的可能。 然而光有動機不夠,還得有作案時機,這一點,倒是可以把劉貴妃和一些不相干的人排除在外。畢竟,寧玥是擄走之后讓人紋上的金蝴蝶,知曉那個山洞的人,除了耿妍,似乎沒有別人。 “耿妍的嫌疑還是最大?!毙返?。 容麟撓撓頭:“但會不會她倆聯(lián)手?” 容卿搖頭:“可能性不大,不過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往后的這事兒,說不準?!?/br> 玄胤正色道:“趕緊行動吧,拖得越久,變數(shù)越大!” 寧玥在房里百無聊奈地吃著東西,失明后,她不愛四處走動了,生怕磕著碰著,自己疼不要緊,就怕撞到肚子,這么一來,只得終日在屋里坐著。 “冬梅?!?/br> “噯,小姐,奴婢在呢!”冬梅答應得很快,早上寧玥要如廁,喊她,她在小廚房,答應得慢了,進屋時,寧玥整張臉都嚇白了。自那以后,她便寸步不離地守在這兒,即便她不在,也得讓珍兒來。 寧玥嘆了口氣道:“玄胤去哪兒?一整天不見人影?!?/br> “姑爺忙事情呢,宮里的事兒和您的事兒,他都在cao心?!?/br> “我倒是拖累他了?!?/br> “別介!您可真不能這么想!”冬梅急急地說道:“夫妻之間,講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怪沒意思!” 寧玥笑出了聲:“這話,我聽著怪熟悉?!?/br> 冬梅吐了吐舌頭,姑爺教的咩。 寧玥摸到柚子,輕輕地掰了一瓣:“我大哥呢?他也很忙嗎?” 冬梅答道:“大少爺在書房呢,他們都在?!?/br> “還是在商議我的???”寧玥下意識地問。 “是啊,除了商議您的病,什么事兒能把他們幾個和和氣氣地按在一塊兒?”想想自家姑爺和中常侍那恨不得打起來的樣子,再想想容小公子和他娘一見面就吵架的樣子,冬梅都懷疑書房那邊這么安靜,是不是集體被下迷藥了。 …… “那就這么辦。”聽完玄胤的計劃,司空朔贊成道:“我在外面掩護你?!?/br> 玄胤想拒絕,但不知記起什么,又把話咽下去了。 …… 日暮時分,南疆王醒了,聽說玄胤帶了個女郎中給他診脈的事,心中大感寬慰:“還是心疼朕的!” 小德子忙笑道:“可不是嗎?那女郎中一瞧啊,便與尋常大人不同,可見長孫殿下是用心挑了的!” 南疆王難掩喜色:“效果怎樣,朕不關(guān)心,用心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