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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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得了大哥哥的表揚,樂得開了花,不住地重復(fù)念叨。 “坐在心上,jiejie坐在哥哥的心上。” * 周家寨口,一群年輕男子各自牽著馬聚集在出寨下山的路口。 這是周家寨的年俗,大年初一一大早,成年而尚未婚娶的年輕男子在黎陰山上賽馬,圖個新年折桂步步登高的好彩頭。 “阿希,你東張西望地在找什么?”莫北牽著馬問。 身旁阿希穿了件褐色短絨皮衣,顯得腰身格外結(jié)實,此刻有幾分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帶著身邊愛馬也四蹄交替焦躁不安。 他含糊其辭地說:“沒什么,那個……戚風(fēng)人呢?” 莫北撫摸著馬鬃,隨意地答:“誰知道啊,也許昨天被影帝揍得太沒面子,所以今天不來了吧。” 四周的男孩子們哄笑起來,誰也沒拿莫北的話當(dāng)真。 只有阿希沉下臉色:“自家兒郎輸給個外來人,有什么可笑的?!?/br> 莫北一怔,打著哈哈:“那么嚴(yán)肅干嘛?葉影帝怎么能算外來人,他可是你三個meimei的夢中情人,指不定將來還是周家寨的女婿?!边@話本是玩笑,莫北不過是調(diào)笑阿希的meimei們做夢都想嫁給葉景琛,倒真不是有意特指誰。 可這話阿希耳中,登時火冒三丈——一個兩個三個,女人個個只看皮囊嗎?長得帥,會演戲能賺錢,又怎么樣?不過是個花花公子,傳過的緋聞女友猶如過江之鯽,欠下的桃花債怕是下輩子也還不清,以前好歹只和女人傳,最近連斷袖之癖都冒出來了!這種男人,能要?! 見憨頭憨腦的阿希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莫北忙打圓場:“漢家人跟咱們本來就不一樣,若要比賽馬,誰也比不過我們阿希,你們說是吧?” 眾人笑著應(yīng)和,卻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葉景琛抱著小魚,和林鴛并肩走來。 阿希撇過頭去不看他們,只哼了聲:“男狐貍?!?/br> 那一邊卻聽見有馬蹄聲疾響,一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竟是從寨里一路絕塵奔來,馬蹄飛掠,自林鴛身旁擦過,她只覺得胳膊一緊,已經(jīng)被葉景琛單臂護(hù)在身前。 小魚笑嘻嘻地看著jiejie,口中還時不時念叨著“心上人”,林鴛貼在葉景琛身前有一瞬的恍惚,而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視線停留在那匹剛剛沖入視線的駿馬上。 戚風(fēng)一身挺闊的勁裝,袖口腳腕束起,黑色皮質(zhì)短靴和同色皮手套,高高坐在馬鞍之上,居高臨下睥睨眾人。 “戚少爺今年也打算參賽?”莫北看著那匹比他們的馬匹高出十多公分的良駒,笑問,“不怕山路崴了‘山鬼’的腳了?” 山鬼,是戚風(fēng)那匹馬的名字,素日里他愛惜得緊,只天晴好時才拉出來遛遛。初一賽馬之類的苦差事,他是不舍得勞動山鬼的。 “老規(guī)矩,贏的人可以要求其他人做一件事,比不比?”戚風(fēng)倨傲的目光竟是越過眾人,筆直地落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那人身上。 ☆、第23章 忘歸 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地向大神下戰(zhàn)書的戚風(fēng),林鴛很想給他面前插幾炷香。但凡他對自己的這位“情敵”多一星半點了解,就絕對不會約他賽馬。 她還遙記當(dāng)年葉景琛初登國際馬術(shù)賽場,頭一回亮相時未滿二十周歲,捧回世錦賽銅牌載譽而歸。 當(dāng)時國內(nèi)媒體對葉景琛的稱贊是“從金融世家殺出的一匹黑馬,以王者之姿征服貴族舞臺”。 外媒評價更夸張,馬背上的葉景琛就像從神話中走出的精靈王子,人與馬的完美配合時時滲透著儒雅的紳士氣派和高貴氣質(zhì)。 思及此,林鴛難掩崇拜地看向身旁曾被譽為天才騎手的年輕男人,沒想到他正在出神,像是沒有聽見戚風(fēng)的話。 “比不比,給個爽快話。”戚風(fēng)一勒馬韁,山鬼前肢離地打了個響鼻,威風(fēng)凜凜。 “為什么要比?”葉景琛極紳士地將懷里的小魚放下,看著他歡快地跑遠(yuǎn)了才直起腰身,雙手放在褲兜,晨曦中站得筆直宛如白楊。 戚風(fēng)坐在馬鞍,從高度上來說是居高臨下地,卻不知道為什么在這認(rèn)面前始終有種被壓制的不快。山鬼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焦灼地四蹄交替來回踱步。 “你要是贏了,可以要求眾人替你做一件事,這賭注還不夠?”戚風(fēng)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動著健康的光澤,挑釁地說,“就怕你贏不了?!?/br> 葉景琛卻不動如山,揚眉:“我有什么事,需要你來替我完成嗎?”他說得太理所當(dāng)然,太自信,自信到林鴛幾乎可以看到戚風(fēng)頭頂冒黑煙。 想對大神采用激將法?真是太天真。這世上能讓葉大神動彈的,只有他自己。若是他不想,就算刀山火海壓過來,他也不會挪動分毫。這一點,很多年前林鴛就知道了。 兩個年輕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電光火石,林鴛生怕下一秒戚風(fēng)會忍不住從馬上跳下來和葉景琛打到一塊兒——怎么說他也是掌事人的兒子,總給葉大神打傷,多不和諧,是吧。 戚風(fēng)在周家寨長到二十歲,還從沒有遇見過葉景琛這樣的人,分明長了張娘兒們似的面孔,卻偏偏有種壓不動的傲骨。原本在電視看見這男人的時候,戚風(fēng)還曾嗤之以鼻“我們阿鴛會看上這種軟蛋?”,可如今面對面,他居然心生惶恐,仿佛下一秒林鴛就要被這個男人帶走,比這更可怕的是,他竟沒有自信能從他手里搶回她來。 一夾馬腹,戚風(fēng)留下一聲冷哼,策馬朝向寨口揚長而去,口中大喝:“還不出發(fā)!太陽都要下山了!” 新年的晨曦里,周家寨口十?dāng)?shù)匹滇馬一字排開,馬背上的勁裝少年們英姿颯爽,一聲斷喝劃破寧靜,瞬間傾巢而出,絕塵離去。 林鴛偏過頭,發(fā)現(xiàn)葉景琛正看著自己:“你看我做什么?” “你好像很失望?!?/br> 林鴛很坦白:“嗯,只在電視上見過你騎馬的樣子。” “拍片的時候不是常常騎么?” 搖頭:“那不算,那都不能真正縱馬奔騰。” 葉景琛一笑:“葉公好龍?!?/br> 林鴛不會騎馬,或者說不敢騎馬。就像是被不敢開車的毛病傳染,她沒有辦法冷靜地獨自待在馬背上,總是緊張得四肢不知如何安放是好。所以,即便高空威壓之類的危險動作她也都盡量自己上場,可但凡馬背上的鏡頭,都只能統(tǒng)統(tǒng)交給替身解決。 她有點不好意思:“喜歡不等于占有,看看就好?!?/br> “周老師的馬在哪里?” “哎?” 葉景琛抬手在她鼻尖親昵一刮:“畫條龍,給你看看?!?/br> 二十分鐘后,林鴛忐忑地跟在葉景琛身旁,他正牽著周學(xué)睿那匹周身雪白卻并不算高大的“凝雪”。 “你騎,我……就在這里看。”林鴛端端正正地站在周家寨的牌坊下,笑得諂媚,“我就是葉公,看看就好……” “你不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jī)會嗎?” “什么機(jī)會?” “獨處的機(jī)會?!?/br> 林鴛翻了個小白眼:“誰要跟你獨處——”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腰上被人一擒,雙腳瞬間離地,竟是被葉景琛支著腰身抱起來。 “太輕了,以后多吃一點?!贝笊竦男φZ近在耳邊。 騎虎難下,林鴛只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踩著馬磴坐上馬鞍,死死攥著把手,四肢僵硬動也不敢動,生怕凝雪一個受驚撒蹄子狂奔,大年初一就見血實在太不吉利了。哇哇哇,它在動!林鴛閉著眼睛,只感覺馬背一沉,自己幾乎完全陷入一個溫暖的懷里。 “睜開眼睛,閉眼平衡不好,更容易摔?!比~景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仿佛貼在耳邊。 耳廓酥酥麻麻地發(fā)燙,林鴛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睜開眼,凝雪不算高,但坐在馬背上依舊比平日的視野要高一些,尤其此刻正駐足在周家寨出山的路口,遠(yuǎn)遠(yuǎn)可以看見環(huán)山而上的小徑,甚至還能看見山徑上方盤亙的鷹。 “你放松一點,腳不要夾著馬肚子?!比~景琛笑著單手拍了拍她的肩頭,“放松,有我在,你還怕摔下馬嗎?” 就是因為有他在,她才沒有辦法放松??!林鴛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占地面積,盡量朝前靠著,避免背后與葉大神的接觸,奈何整個馬鞍也只有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怎么挪也挪不了多遠(yuǎn)去,只好僵直著脊背,越發(fā)緊張起來。 身后傳來葉景琛低低的笑,聽得林鴛更加發(fā)毛,佯裝潑辣地回頭嗔怒:“笑什么笑,沒見過新手嗎?”調(diào)頭的幅度有點大,大約是驚動了凝雪,馬蹄一動,林鴛立刻一聲短促的慘叫,維持著回頭的姿勢再不敢挪動分毫。 腰間一暖,她只覺得自己被穩(wěn)穩(wěn)的環(huán)住,像被綁上了安全帶那樣妥帖。睜開眼,面前是葉景琛星空一樣明亮的眸子,她立刻回過頭看向前方,不敢造次。 葉景琛輕笑著催馬前行,一手握韁繩,一臂環(huán)著某個膽小鬼的腰。凝雪的步子很緩,順著環(huán)山路一路朝著黎陰山頂晃悠。 林鴛一開始還緊繃著神經(jīng),一面關(guān)注凝雪的動靜,一面還要留心和大神的距離,腦后時不時傳來葉景琛的呼吸聲和輕微的吐息。 “看那邊,像不像小奶茶?!比~景琛松開環(huán)著她的手臂,指向遠(yuǎn)處的一團(tuán)祥云。 林鴛感覺自己瞬間失了保護(hù),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他就勢收回手臂重新環(huán)上她的纖腰,聽見她如釋重負(fù)地吐了口氣,葉景琛忍不住無聲地勾出一抹笑。 天氣晴好,高原的天格外碧藍(lán),襯托著高高矗立的黎陰峰。云端在頂端積雪的山巔之間投射下陰影,像極了織錦的白緞上團(tuán)簇的暗紋。 葉景琛策馬走得極慢,尋了處岔路拐進(jìn)林間,凝雪踏著矮草順著溪流一路緩步,頂峰融化的雪水順流而下,在水勢緩慢處凝成漩,林鴛在葉景琛的指點下小心翼翼地探身去看,才看見清澈的溪里小魚兒嬉戲翻騰。 有多久,沒有這么單純的感覺幸福在身邊? 時間就像在這蜿蜒無盡的原始森林里凝滯不前,重疊蒼茂的枝椏間漏下星星點點細(xì)碎的日光,帶著冬日暖陽特有的溫度落在兩人身畔。 凝雪的蹄音落在巖石上緩緩地積水上,極其空靈的噠噠聲,仿佛敲打在她的心尖。若說葉景琛的那一句“做我的女朋友”帶給她的是羞澀和激動,那么此刻兩人共騎漫步在幽深的林間,帶來的是無盡的柔軟甜蜜。 凝雪越走越深入山林,鳥雀漸少,只偶然聽見群山間有鳥鳴遠(yuǎn)遠(yuǎn)遞來。 林鴛盤了斜斜的麻花辮,搭在肩頭,露出了白皙光滑的頸項,凝脂般的肌膚和黑墨般的烏發(f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幕美色落在葉景琛的眼中,他忽然抬手將她外套的帽子戴起。 “我不冷?!绷著x摸著自己的帽子,一臉莫名。 “但我熱?!蹦橙嗽频L(fēng)輕。 大神熱,和給她戴帽子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林鴛覺得人和神的腦回路可能確實有差,想了相依就不理解,也不多問,乖乖地帶著毛茸茸的帽子四處張望,流連美景。 “你之前,應(yīng)該沒有來過黎陰山吧?” “沒有?!?/br> 林鴛不無好奇:“那你一直朝林深處走,不怕迷路嗎?” “有你在,”葉景琛微微朝前傾,下巴搭在她肩頭,“就算迷路也沒什么可怕的?!?/br> “這山里可有老虎獅子豹子熊……” “還有?!彼曇衾飵е[隱的笑。 “什么?” “狼?!?/br> “狼?” “嗯,”葉景琛篤定地說,“有顏色的那種?!?/br> 林園頓時反應(yīng)過來,笑嘻嘻地說:“你別以為練過八極拳就能為所欲為,可別忘了我跆拳道可是拿過學(xué)校冠軍的。” “嗯,記得,”某人哼了聲,“還是我教的。” 黑線,她竟然把這么重要的關(guān)鍵給忘了。所以,如果,某人當(dāng)真在這深山老林,狗仔所不能及之處動了歹念,她就無還擊之力咯? 就在林鴛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見從山林之中傳來一陣sao動,似乎有許多人在驚呼,又驚起林中飛鳥無數(shù),樹葉沙沙,鳥啼鷹鳴。 遠(yuǎn)遠(yuǎn)似乎還有馬蹄聲、呼喊聲慌亂無序。 林鴛回頭:“回去看看?” “嗯?!比~景琛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夾緊了馬腹,凝雪四蹄離地,瞬間從信步林間成了小步疾奔,然而奇怪的是,林鴛竟沒有覺得一丁點兒驚惶,她唯一緊張的是不知道寨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風(fēng)從耳邊呼呼刮過,心跳隨著凝雪的蹄音起伏,林鴛閉上雙眼,任由山風(fēng)拂面,那一瞬曾經(jīng)荒蕪的心底草長鶯飛。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二更送上:) 今天偶然聽見李宗盛原版的那首《給自己的歌》,不由想起前些時候路過電視機(jī),看見潘粵明在某綜藝?yán)锍@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