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他的眼睛里透出嗜血的狼光,惡狠狠瞪著他,態(tài)度強硬到有些可怖:“你要往哪進?” 人小鮮rou規(guī)規(guī)矩矩長大,正正經經工作,哪里見過宋凜這等人物,只得求助地看向周放:“周總……這……” 周放被宋凜莫名其妙的行為氣到了,一拳捶在宋凜背上:“你干什么?你瘋了吧?” 宋凜的目標終于轉移。他不屑地手一松,把瘦削的小鮮rou扔向一邊。如同隨手扔一團垃圾。 和宋凜這種健壯的大塊頭相比,喝了幾年洋墨水的英倫紳士簡直如同弱雞。 小鮮rou一貫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哪里見過宋凜這樣的野蠻人,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還靠著墻喘息呢,這頭就看到周放已經擼了袖子和宋凜吵上了。 “姓宋的,你是不是有毛病?”周放氣急敗壞:“這是第幾次了?” 宋凜聲音冷冽:“你也知道是第幾次了?周放,我怕你是已經忘了,你是個女人。” “我怎么就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了?” 宋凜冷冷一笑,諷刺地看向那個瘦削的小鮮rou,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鄙視,他突然嗤笑一聲:“有需求,找我可能更合適?!?/br> 周放這才意識過來宋凜的意思。他這是誤會了這個管培生,和上次的“五三”。 周放表情有些冷,說話的語氣自然也是不好的:“這是我公司的管培生,來我家里拿一份文件。” 周放抬頭看了宋凜一眼,聽了周放的解釋,他沒有動,表情也有幾分讓周放看不懂。 這個男人還是那個樣子。也是,三十幾歲的年紀,女人前赴后繼地貼上去,難怪他如此輕賤女人,從來不吝惜以最壞的方向揣度她。 他也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的。 腦中不由想到那個“與眾不同”,他好像只有在她面前是不一樣的。 這么一想,心底的不滿更甚。 周放瞥了宋凜一眼,語氣平靜而冷漠地說著:”上次我的提議,你反對。如今我放棄了,你又過來sao擾,宋總,請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sao擾?” 這兩個字如同把汽油倒進了正熊熊燃燒的烈火。站在宋凜對面,周放都能感覺到宋凜眼睛里的火苗,幾乎要從瞳孔里燒灼到她身上。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周放,你行得很?!?/br> 第31章 周放回憶認識宋凜以來,兩人每一次交手,竟然沒有一次是相同的。這讓周放感到既興奮又痛苦。興奮,是因為棋逢對手,每一局都充滿了趣味叢生的新鮮感;痛苦,是因為這個與她對弈的,是一個她完全無法掌握的人。 她把握不好這個尺度,這太難了。 長到這個年紀,歷經過那些坎坷過去,周放從不愛會死,變成不愛也不會死。 宋凜再好,也不足以好到讓她放下尊嚴和原則。這是成熟給她帶來的理智。 秦清說,她漸漸變成了一個不可愛的女人。她想想,好像確實如此。 不可愛的女人,還會有人愛嗎? 以往和宋凜起了矛盾,都是宋凜不回這邊的房子,這次她先發(fā)制人,整理了行李搬回父母家住一陣。也許宋凜并沒有發(fā)現她的小動作,但她心里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贏了一局一樣。 自上次“衣見鐘情”節(jié)目結束也有兩三個月,聽說節(jié)目組因為節(jié)目收視率越來越高,愿意來參加節(jié)目的明星也越來越大牌,準備把原本一年一季的節(jié)目改成一年兩季。嗅覺敏銳的周放自然也想抓住這次機會,想要談談合作。 新策劃的節(jié)目,形式上改變了原本針對一個明星,做十二期不同主題的模式,改成了四個明星攜不同設計師做不同主題的積分戰(zhàn)模式,大大增加了競爭度,話題度和可看性。 “衣見鐘情”的劉導因為上季節(jié)目,周放最后的大逆轉,對周放的印象還不錯,一直感慨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但對于周放想要再參與節(jié)目的請求,他始終打著太極,不接受也不拒絕。周放知道,能讓劉導這樣,一定是談的公司很多,劉導挑花眼了。 周放三顧茅廬,始終沒有什么實質進展。劉導這個人,屬于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人,在她最惱火的時候,慈眉善目給她發(fā)了一張請?zhí)?,是新一季“衣見鐘情”的招商會晚宴,機會均等,各憑本事。這晚宴特意定在晚上,搞出了一種慈善晚宴的感覺。周放還沒去,就已經知道這是一場群雄相爭的惡戰(zhàn)。周放考慮了一天,最后還是決定去參加,冠名肯定不可能,但是運氣好,說不定可以爭個小贊助。 自打小鮮rou“管培生”跟了周放,她那助理就一副失了寵的冷宮妃表情,尤其今晚的晚宴,周放決定帶管培生不帶他的時候,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哀怨。 這也怪不得周放“喜新厭舊”,小鮮rou英語好,也算會拍馬屁,且……長得俊,每天看看,凈化視線,不帶他帶誰? 周放雖然沒有太大把握,更多是在碰運氣,但對這場晚宴還是很上心的,當天提前下了班回家裝扮。在衣柜里翻了好久,周媽一看她化濃妝,就知道她又是去赴宴,免不了嘮叨幾句。 “大晚上的,又去喝酒啊?”周媽皺眉道。 “有個晚宴”,周放解釋:“爭取點曝光度,利于品牌推廣?!?/br> “你這每天濃妝艷抹的,都在干什么?像你這個年紀,談戀愛結婚才是正經事,你怎么就不能學學你那些好好結婚生孩子的同學?” “原來談戀愛結婚才是正經事???”周放忙碌地扒拉著衣服,痞里痞氣地回答:“看來我注定只能做個不正經的人?!?/br> 周媽白了周放一眼,一個擦手紙團砸在她身上,周放笑嘻嘻照單全收,她可沒想過要和父母做對,他們是掌握著“真理”的大多數人。 周放最后定了一條綠色v領無袖緞面裙,搭配一雙白色尖頭高跟鞋,看上去簡單又干練,綠色又有點小心機,隆重中帶著隨意,隨意里凸顯隆重。 周放站在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有一瞬間感覺到有些陌生。 幾年前她買了這條裙子,覺得式樣太正式,有點老氣,如今再看,竟然很是合適,顯出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氣質。 這種想法的轉變就像對愛情一樣,幾年前她一心想活成霍辰東的公主,而現在,她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路上,變成了自己的女王。 那個小鮮rou“管培生”來接周放的時候,周放才發(fā)現,他打了一條綠色的領帶,這讓兩人都有點尷尬,明明是個巧合,看上去卻顯得有些刻意,周放心底涌起一股微妙感。 進入會場,英倫紳士小鮮rou舉起了手臂,示意周放晚上,周放看了他一眼,,敬謝不敏,微笑著搖了搖頭。 宋凜原本不準備出席“衣見鐘情”的招商晚宴,關于冠名商的問題,他是內部早已定好的人選,不必再和新來的pk,但節(jié)目組就喜歡搞些形式主義,他只得抽了空前來。 宋凜這次帶來的女伴他并不熟悉,是劉導介紹的。盡管她已經向宋凜做了多次自我介紹,宋凜依然沒記住她的名字,甚至連一個姓氏都記不住。娛樂圈新鮮出爐的小野模,宋凜需要女伴,她恰好愿意,就帶她來了。 現場來了很多熟人,也來了很多陌生人。宋凜對于這種無休止應酬不感興趣,徑直坐到晚宴的貴賓區(qū)休息。那小野模知道宋凜不可能上她的勾,好不容易有機會到這種場合,卻只能坐在貴賓區(qū)當壁花小姐。宋凜見她坐不住,沉聲道:“你去拿杯酒吧?!?/br> 那小野模得了大赦,雀躍重回人群,宋凜樂得短暫清凈。 大家來招商會,都帶著競爭目的,但表面還是維持著和諧,在交談之間若有似無地探底,商場上的廝殺就是這么殘酷,哪有所謂的朋友? 貴賓區(qū)只寥寥坐著幾個人,宋凜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處理了幾封郵件,再一抬頭,眼前被一個不速之客擋住了視線。 晚宴現場是挑高的大宴會場,經過節(jié)目組的布置,顯得又莊重又唯美。璀璨的燈光和悠揚的音樂讓現場有幾分電視劇還原感。 眼前的女人穿了一身修身氣質的赫本裙,手上戴著長至手肘的長手套,優(yōu)雅又性感,用以搭配的鉆石耳飾和項鏈相得益彰。 美艷無雙,從頭到腳都充滿了陌生感。 來人拿起面前的香檳,小酌一口,然后雙手優(yōu)雅交疊,置于腿上。 “你怎么會來這里?這節(jié)目你還需要來參加招商會?”林真真微笑著看著宋凜,仿佛只是兩個許久不見的朋友。 宋凜冷漠看了她一眼,想也沒想直接起身,準備換張桌子。 “那個姓周的女人,有什么特別的?”林真真見宋凜要走,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眼底浮起的冷漠和不甘扭曲了她美麗的面容:“她和我有什么不一樣?你最不能忍受綠帽。我看你現在頭頂有一片草原?!?/br> “不要去打聽和我有關的事?!彼蝿C聽她提起周放,不覺眼神冷冽,冷漠俯視著她:“你不配。” “呵,”林真真怨毒看向宋凜,語氣不善:“宋凜,你別太得意,總有一天你會陰溝里翻船。我告訴你,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你的過往,她甚至完全不在乎我的存在,我說什么她都沒有反應。真的愛一個人,怎么可能這么淡定?” 宋凜眉頭皺了皺。他不知道周放和林真真私下見過,也不知道他們是在什么場合下見面,更不知道她們聊了什么。當然,即便他再想知道,他也不會蠢到去問林真真。 “她為什么要在乎你的存在?”宋凜蔑視地看著林真真,一字一頓地說:“對我來說,你什么都不是。” “宋凜!” 面對林真真的惱怒,宋凜始終面無表情。 “林真真,你好自為之?!闭Z氣中帶著幾分威脅,說完,毫不留戀地離席。 林真真將桌上的一杯香檳一飲而盡,眼中流露出的疲憊和不堪,讓她神色看上去有幾分滄桑,她在對宋凜說話,卻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語:“我以為,你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她苦澀一笑:“她真有福氣。” 宋凜腳步頓了頓,然后回過頭來,用難能的認真語氣對林真真說:“是你自己不要這福氣?!?/br> 林真真失落地搖搖頭:“不,是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宋凜的語氣幾分認真也幾分迷茫,他是一個內斂對感情極其慢熱的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討論過這個話題。 愛是什么?他不懂,也不會。 他最后看了林真真一眼,只是覺得這么多年的一切都好像被時光沖淡了。良久,他只是淡淡回答了三個字。 “也許吧?!?/br> 許久不見宋凜,雖然不指望他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過著強擼灰飛煙滅的日子,但是看著他這么春風得意沒事人一樣,周放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平衡。 他頭發(fā)長長了一些,兩鬢的頭發(fā)被他梳到耳后,留成了商務人士最常見的大背頭。大約是氣質太過冷咧,這發(fā)型在他身上一點都不覺得油頭粉面,反而透出幾分堅毅和深沉。 他手上端著紅酒,時不時有人過來敬酒,他都禮貌接招。 今天他帶來的女伴,周放倒是不算陌生,曾經多次在不同的飯局上看見她作陪,新晉小野模交際花,圈內也算小有名氣了,徹頭徹尾公交車一輛。 周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生氣,事實上她就是有點生氣。 正這時,小鮮rou管培生為她拿來一杯紅酒,很周到地遞給周放,正要說話,周放直接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把那小鮮rou嚇了一跳。 “周總……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詢問。 周放的視線始終沒有動,淡淡回答:“口渴?!?/br> 她意味深長地看向宋凜,宋凜也正好在看她,從頭到腳探究觀察,最后視線落在她身旁的小鮮rou身上,眉頭微蹙。 周放見他一直在看她,故意向前傾身,靠近小鮮rou,姿態(tài)親密地和他對飲,她得承認,自己喝得有點假戲真做。這小鮮rou也是周到,周放酒杯一空,他就給她滿上。 周放酒量不算小,但也經不起這么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沒一會兒周放就開始感覺到頭重腳輕,酒精開始在她身體里激烈作祟。 小鮮rou沒什么經驗,也沒處理過周放這樣的情況,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見周放醉得有點意識飄忽,人也比較癱軟,一時也有點不知所措。 周放半夢半醒被小鮮rou扶著走出宴會廳,一陣穿堂風一吹,她意識才清醒了幾分。 她扶著墻獨自站定,雖然腳下還有些虛浮,但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小鮮rou擔心地過來,小心翼翼問周放:“周總,你還好嗎?” 周放有點暈,對他擺了擺手。 休息了一會兒,周放抬起頭,發(fā)現宋凜正一臉嚴肅走了過來。胸口的氣悶更甚。 她嘴角勾了勾,故意拉進了小鮮rou,不顧他那錯愕害怕的表情,拉著他的領帶,用半醉半醒的聲音說著:“年輕就是好,還是二十幾歲的男人滋味好,體力棒。秦清說得對,有錢就該找你們這樣的。不像有些老臘rou,又咸又磕牙。” 說著,若有似無瞟了一眼宋凜的方向。 小鮮rou沒想到周放會說這么露骨的話,臉上暈紅,小聲說著:“周總,你喝醉了,我給您開間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