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顏書醒來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蔣云寧的身影,她披著衣服起床找了一圈,最終在沙發(fā)上找到了他。 蔣云寧掛了電話,臉色沉沉。 顏書心中一滯,“出什么事情了?” 蔣云寧的臉色稱不上好看,“老爺子病危?!?/br> 兩人從日本直接趕回了北城。 剛到北城,顏書就被送上了云州的飛機。 她拽住蔣云寧,“我和你一起去?!?/br> 蔣云寧搖頭,拉下了她的手,“蔣家現(xiàn)在兵荒馬亂,我不想有什么意外。乖……”他親著顏書的額頭,目光有什么情緒快速閃過,“乖乖回云州,等我這邊處理好了,就來接你?!?/br> 蔣云寧眉間的疲憊讓顏書沒有說話。她抱了抱蔣云寧,想給他一些溫暖,“那你小心點。我會乖乖在家等你?!?/br> 蔣云寧摸著她的腦袋,笑了笑。她依依不舍放開他,拎著行李往機場走去,冷不防手腕被捏住,她被緊緊抱在蔣云寧懷中。 熟悉的氣息,炙熱的溫度讓她微微出神,心中忍不住一動,“怎么了?” 男人抱著她腰的手緊了緊,聲音驀地低沉了幾分,“沒什么……等我回來?!?/br> 蔣云寧在云州安排了雷鳴來接她,剛下機場,云州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外面雷鳴閃電,雷鳴腳下踩得更快。雨傾盆而下,好像石子兒一般打在玻璃上,格外讓人害怕。 “雷鳴?!?/br> “嗯?!?/br> “開慢點,好么?” 她的心,驀地有點慌。 只是,雷鳴的速度還沒降下來,她就聽到砰的一聲,她感覺前面一陣重力襲來,耳邊的雨聲漸漸模糊起來,好像離開她很遠一般。 她有短暫的失聰,面前一片薄霧。她能看見雷鳴伏在駕駛臺一動不動,她想伸出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 直到車門被打開,一雙黑色的雨靴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那人看了她一眼,她腦袋一沉,暗想了一聲原來是他,然后便失去了知覺。 雨,好大。 顏書在叮叮咚咚的雨聲中清醒了過來。 腦子疼得厲害,她搖了搖頭,太陽xue尖銳地疼。 房間很暗,她看不清楚。伸手想揉眼睛看明白,卻發(fā)現(xiàn)手腕被綁上。 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境況并不好。她仍然穿著下飛機的那套衣服,衣服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是她的還是雷鳴的。 想到雷鳴,她在周圍看了一圈。 房間很暗,地上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有些濕潤,應(yīng)該是雨水灌進來打濕的。 雨,還在下。 不知道已經(jīng)下了多久了。 “有人嗎?” 沒有發(fā)現(xiàn)雷鳴的身影。 她記得他們出了車禍。 她被人從車上移了下來,她以為是去醫(yī)院。但這里明顯不是。 沒有這么簡陋的醫(yī)院,也不會有一個醫(yī)生會怎么對待病人。 顏書苦笑,她應(yīng)該是被綁架了。 她應(yīng)該害怕的,也應(yīng)該尖叫的。 但喉嚨像卡住了一般,她只能發(fā)出短暫沙啞的幾聲叫喚。 “雷鳴……你……你在么?” 沒有人回答她。 她動了動手腕,綁的很嚴(yán)實,稍微掙扎都會勒得疼。 側(cè)耳傾聽,只有傾盆的雨聲,其他什么聲音都沒有。 別樣的安靜,讓顏書對自己的境況進行了簡單的估計。 這個地方應(yīng)該很隱秘,對方是誰,她并不知道。 她能發(fā)出求救聲音,但效果不會太好。 正當(dāng)顏書強壓住心中害怕的時候,門口走進一個穿黑雨靴的男人。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雨衣,外面雨很大,黑色雨衣層層水幕落了下來。見到她,他把傘放在門邊,另外一只手上拎了一個塑料袋。 男人取下帽子,顏書盯著他,暗想原來她最后的意識沒有出現(xiàn)問題。 真的是熟悉的人。 “你到底是誰?”顏書問鄭焱東,也就是這個黑雨衣的主人。 鄭焱東沒有回答。 他從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遞到顏書面前。 誰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顏書不喝。 鄭焱東也不勉強,指著自己的額頭對顏書說道:“你的頭受傷了,我現(xiàn)在給你簡單處理一下。放心,沒事的?!?/br> 顏書冷笑一聲,“都這樣子了怎么會沒事?你到底是誰?你這樣做對得起程嘉琦嗎?” 鄭焱東拿紗布的手一頓,隨即說道:“你不要亂動,也不要亂叫,這里除了我,一個人都沒有?!?/br> 額頭上傳來的痛楚讓顏書猛地回神,她瞪著鄭焱東,鄭焱東沒有理她,動作不算輕柔地給她處理起額頭上的傷口。 痛苦讓顏書齜牙咧嘴,原本沙啞的聲音也被她叫得幾分尖銳。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要錢嗎?” “別怕,只需要幾天的時間。不會太長的。” 顏書還想說什么,鄭焱東處理好她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顏書在后面叫,“我的手好他痛,給我解開?!?/br> 鄭焱東沒理會,帶著那把黑色的傘,離開了。 雨,還在下。 天色一直昏暗的。 顏書不知道過了多久。 腦海上的傷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現(xiàn)在的她口舌干涸得厲害。 她開始后悔了。 鄭焱東喂她水的時候,她應(yīng)該喝一口的。 她舔著唇,試圖讓自己好過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聲音。 顏書抬頭,在看見來人的時候,瞪大了眼睛。 “你……” 雨很大啊,阿良那邊粉色的傘已經(jīng)水淋淋的,宛如從河里撈出來一般。和鄭焱東一樣,她拎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見到顏書不善的目光,她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顏小姐,你一定渴了吧。畢竟,你都睡了一天了?!?/br> “一天了?” 難怪自己饑腸轆轆。不過她失蹤一天,蔣云寧知道了嗎?他是不是現(xiàn)在滿世界地找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阿良走到她面前,擰開了瓶蓋,笑吟吟地說道:“你在想二少爺為什么沒找到你嗎?顏小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覺得在你和蔣家的股權(quán)之間,二少會選擇誰呢?” 顏書舔了舔干涸的唇。 這個世界最痛苦的是你的身邊到處都是水,但你卻一口也喝不到。 “我不會聽你挑撥?!?/br> “是不是挑撥,以后顏小姐就知道了。”阿良得意滿滿。那種看破所有事情的這樣子,莫名讓人惡心。 顏書虛弱一笑,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討厭阿良。討厭她曾經(jīng)那么親密和蔣云寧相處過。 可她也知道,那不是蔣云寧的錯。 他比誰都無辜。 想到那么無助的他,那么被動的他,顏書的心里宛如被刀割一般。 她是如此心疼那個男人。 “那年,你用了多少藥才讓他硬起來?” 顏書呵呵一笑,目光落在阿良精致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鄙夷,“他那么好,為什么要那么對他?” “好?這就是你認(rèn)為的二少爺?” 顏書毫不遲疑點頭,“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根本沒有害你們一分一毫,為什么要那么對他?” 處處忍讓,卻處處受欺負(fù)。 他不過是差在一個出身身上。 但為什么所有的錯誤都要他來承擔(dān)。蔣母得不到蔣家的認(rèn)可,得不到蔣父的承認(rèn),對他虐待。同父異母的哥哥因為他是小三的孩子,蹂躪他驅(qū)趕他,就算一個妓女,也可以毆打他凌虐他,為什么…… 阿良忽然笑了起來。 “顏小姐,你這個樣子真讓人覺得可悲。” 顏書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