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重華宮正殿,蕭晟端坐主位之處,他的對面是許久不見的蕭靖。他們兄弟二人自上回不歡而散之后再未曾見面,就算蕭靖調(diào)走了燕語樓的精英,蕭晟亦不曾說過什么。 蕭靖的臉色尚好,比之之前精神許多,若只是這般看著倒像是身體好轉(zhuǎn)的征兆。但蕭晟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掃過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尚未來得急開口,就聽得匆忙的腳步聲。 殿中之人皆向殿門望去,只見一道身影疾步而來,見了他二人才止住了腳步。林夙遙小跑著過來不想一踏入正殿卻見蕭靖亦在,腳步頓住。伸手撫了撫鬢角微微喘了喘氣才帶著笑對蕭晟道:“王爺!”又轉(zhuǎn)而對著蕭靖道:“不知二哥前來,失禮了!” 蕭晟幾步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拉起她的手走回了主位坐下,從袖中掏出帕子為她擦拭額頭的細(xì)汗,此情此景讓一旁的蕭靖額頭抽動差點暴起。 林夙遙初時未覺,無外人在時他們一向隨意的,但是眼角撇見蕭靖的反應(yīng)才覺不妥,臉色頓時緋紅,微側(cè)過頭避開蕭晟的手“咳,王爺,安王爺前來只怕是有要事。” 聽了此話,蕭晟眉頭微挑收起手中的帕子。林夙遙的目光落在蕭靖的身上,才出了這事蕭靖就上門要說兩者之間沒有關(guān)聯(lián)林夙遙頭一個不信。 “四弟,單獨談?wù)効珊??”蕭靖掃過林夙遙對著蕭晟道?!皭偘膊皇峭馊?,二哥若是有話但說就是?!笔掙煞駴Q了他的要求。 蕭靖的嘴角僵了下,沉默了許久才苦澀的一笑“也罷,你一向如此?!?/br> “不管你信不信,此事與我無干?!?/br> “但安王爺必然知道是誰做的!”林夙遙不等蕭晟回答,搶先道。 蕭靖的眼中閃過不悅之色,看向蕭晟見他沒有反應(yīng),臉色立時一變“蕭晟,武曌之禍,你何時變成這般?” “二哥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悅安如何,與二哥無干,她是我的王妃,我自然會護(hù)著她?!笔掙衫涞?。 蕭靖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才道:“想必我如今再說什么你也不信,我也不想為此多費口舌,只晟弟,衍兒到底無辜,他一向最敬重你,我只望你記著他素日的乖巧,將來護(hù)他安好。“ 這些話聽得分明有托付后事之意,林夙遙只覺眼皮直跳,是了,眼睛不錯的盯著蕭靖的面容,見他臉色紅潤,心底稍安,上一世蕭靖正是在景元十八年的春天去的,只是那時候他已然是形容枯槁,而眼前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病入膏肓。 林夙遙心內(nèi)稍安,眼前一閃,蕭晟忽然發(fā)力,身形移動,伸手就要拿住蕭靖,一直護(hù)衛(wèi)在蕭靖身側(cè)的侍衛(wèi)反應(yīng)迅速出掌擋回去,轉(zhuǎn)眼間就過了幾招,但到底不敵蕭晟被他一掌打落。蕭晟不理會落敗之人,一把握住蕭靖的手腕,蕭靖避不開只能任由他把脈。 只這一握蕭晟的臉色立時大變“蕭靖!” 蕭晟的聲音是少有的怒意,就算是柳太后之事亦不曾叫他如此變色,林夙遙只聽著就知道不好,度步至他身側(cè)。 蕭靖在蕭晟出手之際就知不好,但是他如今也不過是能行動自如,若說要和蕭晟動手那是萬萬不能,只懊惱剛才叫一個女人氣的失了分寸,以至于叫蕭晟看了出來。 “晟弟放手?!笔捑覆粍勇暽南雽⑹质栈兀掙缮钌畹目戳怂S久,手一松放開了他的手,冷冷的道“來人,送安王到偏殿去。蕭靖,我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現(xiàn)在也該鬧夠了。” “蕭晟,父皇很快就會封閉重華宮,你又能困我到幾時?!毙值苤g仿若真的撕破臉,寸步不讓。 林夙遙如今卻是泛起了糊涂,只看看蕭靖再看看蕭晟聯(lián)想剛才蕭晟之舉,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蕭靖自來病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如今看著卻是越來越好,她只當(dāng)他尋得了名醫(yī),但是看蕭晟氣怒的模樣只怕未必是名醫(yī),而是用了什么透支身體的藥。 心里想得明白,心中對蕭靖的疑惑也就越深,輕輕的拉了拉蕭晟的衣袖待他轉(zhuǎn)過來含笑道:“王爺何必氣惱,王爺和安王兄弟情深,想來父皇就是知道也會欣慰。” 蕭靖手握成拳看向林夙遙言笑晏晏的模樣滿是冷意“睿王妃好手段,本王倒是小看了?!?/br> “冷軒帶安王下去?!笔掙芍苯用?,蕭靖只能氣惱的隨冷軒離去。 雖將蕭銘留在了重華宮中,但是就如蕭靖所言,皇后身世之事已然鬧得沸沸揚揚,難怕是做樣子,景元帝也必然要有所動作,封禁重華宮亦是對蕭晟的保護(hù)。 蕭晟搶在重華宮閉宮之前分派任務(wù),頭一件就是下令暗衛(wèi)不惜一切一定要護(hù)住皇后,另外就是針對此事的反擊。此事雖不是謝家出手,但是根源卻還是在謝家身上。只要鏟除了謝家,蕭銘不足為慮。 因此蕭晟下令讓人將謝家謀逆犯上的證據(jù)送往天龍衛(wèi)。比起皇后的出身,無疑謝家謀逆之事更加的重要。宜川謝家一手掌控了宜川的所有,政令在當(dāng)?shù)馗静煌?,朝中早有異議,如今既然有機會怎么能不出手。 皇帝雷霆手段,謝家眼見就要傾倒,謝謙絕非無能之人,直接斷尾求生,趁著朝廷的抄家的旨意未至,將謝家所有的一切移走。 如此一來謝家謀逆之事坐實,朝廷發(fā)下通緝,但是謝氏一族卻如消失一般,無半點消息。 蕭銘狠狠的踢到了桌子,臉上滿是猙獰之色“還是沒有消息?”跪在地上的人低垂著頭顫聲道“求殿下恕罪。” 勉力將心中的怒氣壓下,蕭銘雙手握成拳“下去,三日之內(nèi)一定要得到謝家的消息?!?/br> 將手下的人打發(fā),蕭銘倒回了位置上,垂下眼簾,眼中滿是恨意,蕭晟!他到底是低估了蕭晟,本以為可以借著皇后的身世徹底將蕭晟拉下,沒成想?yún)s被他反將一軍,如今謝家沒有蹤影,他手中的勢力全部瓦解。而蕭晟雖然被關(guān)在重華宮,但是卻分毫未損。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誠王殿下可是后悔了!”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蕭銘臉色一變“誰?”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蕭銘瞇著眼看過去,卻是一個錦衣公子,細(xì)看之下,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原來是謝公子,久聞大名,未得一見,請坐!”謝謙度步進(jìn)來隨意在一處坐下,舉止從容淡定,好似真的受邀前來的貴客,而不是忽然而至的不速之客。 蕭銘打量了番謝謙“謝公子果然了得,謝家謀逆之案已成,謝公子還敢在京中露面,當(dāng)真不怕?” “謝謙有何怕,該怕的誠王殿下才是。謝家究竟如何,咱們都心中有數(shù),先輩自然早有預(yù)防今日之禍。只是若殿下與我謝家聯(lián)系之事叫當(dāng)今知道了,雖說景元帝未必會背上殺子之名,但是殿下將來的只怕……”未盡之語自然是兩人皆明,蕭銘的臉色一變,豁然起身“你待如何?” ☆、第七十四章 謝家之案落幕,已然是進(jìn)了臘月。這一年朝堂之上連番換血,受鎮(zhèn)遠(yuǎn)侯和謝家之案牽連的朝廷官員委實不少,雖不至于血流成河,卻也叫天牢住滿。 為了一掃這一年盤旋于京城之上的郁氣,今年的宴席自然分外的重視。諸位皇子,連著才在北疆待了不過數(shù)月的齊王也被招回了京城。又因為宮中無主事之人,皇帝也解了重華宮的宮禁,將后宮之事委至睿王妃手中。 縱然皇后不理事,但皇帝尚有貴妃,四妃在,何至于身為兒媳的睿王妃接受正月的宮宴,怎么看都是于理不合之事。 皇帝親旨,太后失勢睿王卻不曾搬出宮外,尚留在宮中,如今睿王妃又掌握宮務(wù),圣心如何,自然是見了分曉。 不獨外人,就是林夙遙對著皇帝的旨意也是吃驚不小,宮中之事豈會簡單,就算她手捧圣旨,但那些妃子都是長輩,她如今名不正言不順的,不過是個王妃,只需要幾位妃子拿捏住長輩的身份就能捆住她的手腳,幸而她上一世就執(zhí)掌后宮,對于宮中陰私知道不少。這才堪堪壓下了那些詭異伎倆。 這般忙忙碌碌的,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蕭晟這些日子亦不得閑,每日隨皇帝聽政,朝堂上的事情多有垂詢。在朝臣看來,這是皇帝立儲的訊號。雖鬧出關(guān)于皇后身世的傳言,但是沒有后續(xù),想來也不過是有心人放出的謠言。到底是嫡子正統(tǒng),且能力出眾。自然無人對此有異議,至于其他幾位皇子的簇?fù)?,不愿死心,但奈何實力有限,難成大器。 朝堂之上倒是陷入難得的寧靜。林夙遙斟酌完明日大宴的事情,捋順了一番見沒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這才將手中的菜單遞給碧珠“既然沒問題,就讓御膳房按這個安排,只明日都醒警些,不要出岔子,尤其是幾位母妃那里。安排伶俐些的。” 碧珠應(yīng)了聲就退了出去要去安排,不想和進(jìn)來的蕭晟險些撞上了“王爺!” 蕭晟擺擺手示意她退下無礙,伸手接下身上的大毛衣裳,遞給一邊候著的碧玉。林夙遙起身相迎“今日回來的這么早?” “本來也沒什么事,衙門早就封了筆,父皇喚我不過是那些舊日的折子指點一二?!笔掙衫氖肿亓丝簧稀笆诌@么冷,也不多穿些?!?/br> 林夙遙笑了笑“哪里冷了,這屋里暖和的很?!笔掙呻m然是外頭進(jìn)來,但是他習(xí)武之人,身上暖和的很,卻是不怕冷。林夙遙身子雖然沒什么毛病,但到底不過是閨閣女子自然體質(zhì)偏虛些,如今叫蕭晟一握,只覺暖意順著手心涌入,很是喜歡。順著蕭晟的意靠入他的懷中?!斑@些日子看著很是順利,但我心里總不得安寧,太平靜,實在讓人放不下心來?!?/br> 蕭晟低頭吻了下她的額,“很快就沒事的,謝家不過是秋后的螞蚱,長久不得。” 林夙遙笑了笑,轉(zhuǎn)而說起其他“明日可讓安王出席?”,蕭靖先前被蕭晟直接留在了重華宮,蕭晟也是發(fā)了狠,直接將蕭靖身邊所有的聯(lián)系都給斷了。可見蕭靖真的把他惹惱了,先頭蕭靖還鬧騰過,像是不甘心,但是眼見燕語樓都讓蕭晟給拆了,這才不動作。 重華宮解禁,蕭靖也沒再留著而是回了他原先的宮殿住著,但如今身邊的人都是蕭晟給的,看樣子是不打算再縱容這個兄長了。甚至把九皇子也送了過去,想來是想借此牽制蕭靖。 有沒有效果不好說,看著是老實了,只林夙遙每每想起上一世蕭靖所為,以及陳慧的死就總放心不下。 “二哥這些日子好了許多,每日關(guān)著也不好,有衍兒看著無礙?!笔掙沙烈髁藭?,這是讓蕭靖出來的意思。林夙遙點點頭沒有再問,蕭靖在蕭晟心中的位置極重,等閑之事蕭晟不會把他怎么樣。 宮中宴席前殿是文武百官,后殿是誥命夫人,今年太后和皇后都不出席,但是宮中尚有貴妃和四妃,林夙遙自然做不得主位,若是今日睿王封了太子,她是太子妃卻是另當(dāng)別論,如今按著長幼之序她坐在齊王妃的下首,誠王妃的上首。 難得的今日林婉也來了,她抱病在家多日,如今瞧著卻是像久病才愈的人。林夙遙不動聲色個的打量番許久未見的堂姐,眉頭微微皺了下。 只是隨機就被齊王妃的話打斷了“聽說這次的宮宴都是弟妹的功勞,四弟妹正是能干。” “父皇的旨意,我小兒家家的知道什么,不過是蕭規(guī)曹隨,依著往年的規(guī)矩行事,當(dāng)不得大嫂的話。”林夙遙淡淡的擋了回去。 齊王妃的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意,到底是不忿的撇過頭去。林夙遙神色淡然,無視那些隱晦瞧著臺上的表演。 子時將至,璀璨的煙火映染了整個天空,火樹銀花不夜天。一道道明亮的火光升空,形成五彩絢麗的圖案,昭示皇家的輝煌,但這輝煌與光明背后的黑暗卻永遠(yuǎn)無人知道。林夙遙在漫天的燈火下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前世今生她都脫不開這宮廷,但那又如何。 煙花之后卻是到了離席的時候,退席自然也是有安排的,諸位誥命按品級退席。只是沒想才退了一半,卻聽得吵鬧驚叫之聲響起,林夙遙剛要起身離席,聽到這聲音立時皺起眉頭,這宮宴是她安排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亦不好同皇帝交代。立時就要打發(fā)人去看,卻不想忽有兩個身手敏捷的宮女推開人群來到她身邊“王妃快隨我等離開?!?/br> “你們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林夙遙警覺的后退幾步看向來人。兩個宮女面容普通此時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王妃,我們是王爺派來的,前頭出事了,齊王與誠王逼宮。禁衛(wèi)營有策應(yīng),宮中已經(jīng)不安全了,王妃快隨我等到安全之處?!?/br> 什么?宮變!林夙遙臉色一白“王爺呢?王爺在哪?” “王爺無事,還請王妃不要再耽擱了。”一個宮女急道,林夙遙掃了眼周圍,已然開始有亂象,她又看了眼身前的兩個宮女,身子向后靠了靠,依著青鸞“這個時候能去哪里?” “王妃放心,王爺吩咐我們帶王妃去云臺宮,云臺宮偏僻,只等前頭的事情結(jié)束,王爺就回來接王妃?!?/br> “是嗎?可惜你們說得話本王妃可不信,碧珠!”林夙遙說完,和青鸞一起向后一倒。果然那兩個宮女立時出手就要想要擒住林夙遙,可惜慢了一步,碧珠不知什么時候立在那人后頭,一個手刀將人劈暈,而后與另一人打了起來,林夙遙被碧玉扶起,站定之后讓碧玉前去相助碧珠,二打一自然順利將人拿下,她此刻也沒有問話的意思,就算是問了也未必是真的,直接讓碧珠處理。 這里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人,前頭鬧的厲害,負(fù)責(zé)廣元殿護(hù)衛(wèi)的侍衛(wèi)頭領(lǐng)見睿王妃受襲,臉色變了幾變忙跪下請罪。林夙遙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問罪“前面情況如何?” “回王妃的話,有不明身份之人假扮禁衛(wèi)軍,剛才是想沖擊廣元殿,此刻已被拿下?!?/br> 那么情況還未到最糟糕的時候,林夙遙皺眉道“立刻封鎖廣元殿的出口,將眾位夫人都請回來,還有安排所有的人看守廣元殿的入口,覺計不能放任何人進(jìn)來?!?/br> 那侍衛(wèi)首領(lǐng)猶豫了會領(lǐng)命道:“是!”就去安排布置,林夙遙眉頭緊皺,手心緊握,千萬不要有事。 雖然是女眷,但是到底都是誥命夫人,其中更有歷經(jīng)幾朝的老夫人,林夙遙軟硬兼施之下,這些人自然不敢鬧騰。但心中未嘗不焦急,畢竟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林夙遙雖然不信那兩個宮女之言,但是事出必有因,自然沒有忘記齊王府和誠王府的家眷,可惜齊王妃和誠王妃具是沒有蹤影,倒像是坐實了這事。林夙遙不敢大意,派人將張貴妃和四妃嚴(yán)加看守,不理會她們的責(zé)罵。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一直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似乎昭示著一切尚未結(jié)束,林夙遙端坐在位置上,臉上滿是肅然之色,挺直的身子。 許久,聲音漸漸淡去,腳步聲匆匆傳來是負(fù)責(zé)守門的侍衛(wèi)首領(lǐng)帶著一個內(nèi)侍匆匆趕來“參見王妃,前殿已然安好,王爺派奴才前來給王妃傳話?!闭f著呈上一塊玉玨。 碧珠碧玉不敢大意一直立在林夙遙的身前,如今見了玉玨伸手接過而后轉(zhuǎn)呈上。盤龍玉玨,林夙遙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伸手去接,但是未觸到玉玨就臉色一變。 可惜晚了些,那內(nèi)侍既然攜刀,一刀劈下,將攔著的碧珠碧玉兩人砍倒,林夙遙后退不急。眼見就要被那人傷了,卻不想飛來一支利箭,正中那人胸口。 未等她安下心來,卻被人從身后一把拖住,只來得急看見飛馳而來的身影。 ☆、第七十五章 林夙遙悠悠轉(zhuǎn)醒,以手撐住頭,她這是在哪?舉目正要四望?!靶蚜?!”忽聽得人言,抬頭看去,只見床邊站著一人。 “林婉!”林夙遙驚呼,從床上翻起看了看四周,布置精巧的處所,瞧見床邊的擺設(shè)林夙遙微微放心,是宮中御造,那應(yīng)當(dāng)尚在宮中。 林婉的臉色不算多好瞧見她的舉動嘴邊泛起冷笑“就算是還在宮中又如何,誰也救不了你?!毖哉Z中的惡意分明,林夙遙微蹙眉頭從床上起來,整了整有些發(fā)皺的衣裳“婉jiejie明人不說暗話,你當(dāng)真要同他一起萬劫不復(fù),順道帶著林家不成?” 這個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林夙遙雖不知具體情況,但是只瞧眼前卻也明白此次之事多半是蕭銘惹出來的,至于將她擒來,只怕是為著脫身。 林婉的臉色越發(fā)的白了,抿著唇半天不語,只是陰深深的盯著林夙遙“你有什么資格再這里看不起我,就算睿王能贏又怎么樣,你此刻不過是階下囚?!?/br> “小妹正需婉兒jiejie相助,若是jiejie愿意相助,小妹可擔(dān)保伯父一家絕對無憂,甚至jiejie也可以借此脫身,他待你并不好?!?/br> 不得不說這話打動了林婉,她的臉色變了幾變,就在這會門忽然被打開,林婉見了來人臉色有些難看。林夙遙知覺回身望去,卻是蕭銘。 “出去!”蕭銘冷冷的對著林婉道。 林夙遙看著林婉踉蹌的離開眉頭皺起,看向蕭銘眼中滿是戒備之意。 蕭銘向前走了幾步,林夙遙立時后退“蕭銘,你現(xiàn)在回頭還不算晚,父皇不會要你的性命。” “不會要我的命,但是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見天日?!笔掋懤湫Φ?,忽然伸手抓住林夙遙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 林夙遙避不開,含怒道“蕭銘,放手!” “不放!”蕭銘握的越發(fā)的緊,林夙遙有些吃痛,隱隱有些不安。直到蕭銘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她眼中現(xiàn)出驚懼,為什么? 他們素來沒有往來,就是面也沒見過幾回,蕭銘為什么?林夙遙惶恐之時卻聽得蕭銘似是不解的自語“難不成你真的有什么不同之處,得了你就可以得這天下。夢中你本該是本王的王妃?!?/br> 林夙遙的身子顫了幾下,咬住唇吞下險些脫口而出的驚呼,為什么蕭銘會有這些意識。 蕭銘被林夙遙的動作驚醒對上那雙飽含怒意的明眸淡淡的笑了“現(xiàn)在把這一切糾正過來也不晚,夙遙,遙兒,你會明白的?!?/br> 門外忽然傳來聲音“王爺,可以走了!” 林夙遙掙脫不開蕭銘被她帶著出了房間,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在壽安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