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既是如此,楚暮云當然不能大意,他直接鞠了一躬,誠心道謝:“阿墨以前體質特殊,公子肯出手幫忙,已是大恩。” 沈水煙連忙將他扶起,漂亮的五官在放低姿態(tài)后額外溫柔:“并沒能幫上忙,非常遺憾?!?/br> 兩人這般寒暄著,楚暮云看透了沈水煙的心思。 這家伙對待陌生人,只有四個字——視若垃圾,但他想哄誰的時候,也真是一般人都把持不住。 三言兩語幾句,兩人的稱呼已經從客套的公子變化成沈兄和阿沐——從年齡上,沈水煙是年長很多的,喚聲沈兄已是客套,這年紀當祖宗都可以了。 沈水煙問道:“阿沐是剛到這里嗎?” 楚暮云說:“來了一天左右,偶然遇到的入口,倒是偏僻得很,一直沒遇上什么。” 沈水煙又問:“可有什么特別想要的?” 楚暮云道:我想要那無上丹方,說了你會讓出來嗎?呵呵。 他面上卻是一片溫和:“意外闖入,并沒什么目標,只想歷練一番?!?/br> 沈水煙笑:“即是如此,同行可好?” 楚暮云略微猶豫了一下。 沈水煙裝可憐一個頂十個,只見他眸子微垂,那長長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扇啊扇地像羽毛一樣撩在了人的心尖上。 只聽他輕嘆道:“我的同伴都在這幻境中喪生,我如今只有一人,若是叨擾了,那……” 這可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同伴?貪婪的概念里有這個詞匯的存在嗎?至于只有一個人……他放個信出去,一堆下屬前仆后繼好嘛。 不過楚暮云是愛陪他演戲的:“切莫這樣說,我和阿墨修為遠不及沈兄,怕的是我們耽誤了你的事?!?/br> 他這般說著,沈水煙立馬揚唇微笑,笑容艷麗至極:“能遇到阿沐,是我的幸運,總覺得今天和你們一起,我會有收獲的?!?/br> 這話是一語雙關,楚暮云是只能理解一層的:“這樣的話,那很高興能和沈兄同行,也希望能讓你尋到想要的東西?!?/br> 沈水煙笑的非常迷人。 就這樣敲定了行程,楚暮云同意,君墨是不會多說一句的。 這秘境中的確是危險重重,這一路走來,他們遇到了不少突襲,其實沈水煙太太手指就能解決,但他總會留下點兒,讓楚暮云有機會出手。 這行為看起來是在尊重楚暮云,畢竟是三人同行,且都不是弱者,他一人大包大攬,反而是傲慢的表現。 只是楚暮云太了解這家伙了,哪里是尊重?分明是試探。 他在看楚暮的功法,看他的攻擊方式里有沒有沈云的痕跡。 但楚暮云怎么可能會被他看出破綻? 所以沈水煙只能一次一次的期待,一次一次的失望,但卻又一次一次地不肯放棄。 走了一天,天色暗之后,楚暮云提議:“我們休息一夜?” 沈水煙非常聽話:“好,我乾坤袋里有帳篷,選個地方安頓下吧?!?/br> 楚暮云應了下來。 沈水煙拿出了三個帳篷,做工精致,內里也華美,一個帳篷都能睡幾個人,楚暮云看了看,欲言又止了一下,倒是君墨一直很平靜。 他們都帶了食物,放了幾個夜明珠之后,一頓晚餐頗為豐盛。 用過餐,扎營的地方有處溫泉,奔波了一天,沈水煙提議道:“我們去泡一泡?” 楚暮云猶豫了一下。 君墨開口道:“好?!?/br> 楚暮云猛地回頭看他。 君墨說:“那池水下有一種很特殊的礦石,泡一泡對身體有好處?!?/br> 第166章 君墨是在解釋,可這樣的解釋對于楚暮云來說根本是沒用的。 他不在乎溫泉水怎樣,再怎么樣的礦石,再如何對身體有好處,都打動不了他。 君墨應該是明白的。 沈水煙見楚暮云還在猶豫,他輕笑了一下:“都是男人,沒關系吧?!?/br> 的確,泡個溫泉而已,同性別的一起做這件事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當然前提是這里面沒有同性戀,可事實是,這三人都是同性戀。 這就有些呵呵噠了。 零寶寶弱弱地出聲:“我是不是該封閉五感……” 楚暮云:“……” 零:(//?//),好害羞。 楚暮云:“別瞎想?!?/br> 仨人有倆人都這么說了,楚暮云再矯情也沒意思,更何況他的本意也是想一起泡泡。 這倆人的心思他都很清楚。 一個是還在試探,穿著衣服看不明白,脫了衣服沒準會更清楚。 另一個的心思就更加好猜了,約莫是察覺到沈水煙的圖謀不軌,想要借此來宣示主權。 小君墨這是在撒嬌呢,楚暮云這么知情識趣的人,哪里會真介意? 三人都生得非常好,尤其沈水煙和君墨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型,赤身走進水里,真是各有特色,楚暮云這個深切體會過的,親眼看著,還真有點兒撐不住。 這就好比直男和兩個身材好到爆的妹子共浴,心里不想點兒啥,都對不起自己下面那根東西。 楚總忽的想起謝千瀾的夢獸給他制造的那段幻象,就是傲慢和妒忌兩個小浪貨一起勾引他的那個…… 現在想想還真是遺憾,應該做到底試試,無非是換個身體嘛。 不在幻象里做,現實中想要推倒這七魔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般胡思亂想,難免就有些心猿意馬,楚暮云泡在溫泉里,下面卻有些反應了。 其他兩人倒是規(guī)矩得很,沈水煙除了一開始時打量了幾眼,之后都是目不斜視,并未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君墨更是直接靠在了池邊閉目養(yǎng)神。 楚暮云面上顯露出些許尷尬,視線總忍不住飄向君墨。 沈水煙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面上還是一片溫柔:“說起來,我知道一套功法,能吸納水中氣力,修煉起來對境界提升頗為有益。” 但凡是修行之人,對于這種話題總是會很有興趣。 楚暮云自然也不例外:“哦?竟有這樣的功法?水中氣力最是充裕,可因為形態(tài)不同,一直以來都難以吸納利用,沈兄這功法若有此奇效,可當真是奇寶了?!?/br> 沈水煙道:“阿沐若是想學,我可口述于你?!?/br> 楚暮云連忙說道:“這怎么好?” “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之前在那林子里,若是沒有阿沐出手相救,我只怕已死在那里,同這恩情相比,一些功法也只是了表謝意。” 楚暮云想了想,也沒再推脫,只灑脫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先謝過沈兄了?!?/br> 沈水煙笑了下,當真是毫無保留地將功法一絲不落的口述出來。 這功法還是楚暮云當年教他的,如今時過境遷,物非人也非,再度提起,頗讓人感慨。 沈水煙對于沈云教他的一切東西都銘記于心,這個功法更是時時憶起。因為當初他們情正濃,做什么都甜蜜纏綿,教個功法因待在水里,都是光著身子,教著教著,便去了做了那其他的事。 沈水煙天資聰穎,學東西極快,唯獨這個功法,他學了很久都學不好。沈云哭笑不得,忍不住笑他:你想做便做,學會了這功法,我難道就會不由著你了? 那時候沈水煙年輕氣盛,只覺得沈云那般縱容的微笑好看到了極點,也勾人到了極點,讓他瞧著了就血脈翻滾,只恨不能把他艸死在身下。 可如今,美好的時光獨留在一個人的回憶里之后,就顯得滿目蒼夷了。 一字一句的口述著這個功法,沈水煙的心里卻溢滿苦澀和絕望,甜蜜化成了毒酒,就這樣直白地腐蝕著,由內而外,看不出傷痕,卻不能剝開著光鮮的外表,因為五臟六腑都早已不成樣子。 楚暮云卻是非常認真地在學,他天資優(yōu)秀,不至于一教即會,但卻是個很好的學生,遠不像當年的沈水煙那般任性難纏。 只是沈水煙這個師父卻教的心不在焉。 楚暮云記住了功法,忍不住問了一下:“有些冒昧,但若是沈兄介意,就當我從未提過?!?/br> 沈水煙:“阿沐但說無妨。” 楚暮云看了看遠處的君墨,眉眼間溢出一絲源自本能的溫柔,接著說道:“這功法我可以授于他人嗎?” 沈水煙微微一怔。 楚暮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可他真忍不住,有好的東西總是忍不住想要和在意的人分享,這種心情甚至會強烈到,哪怕自己不擁有也想要給他。 “是我唐突了,這功法……” “沒關系,”沈水煙溫和的笑了笑,“我既口述于你,便是你的東西,你且隨意?!?/br> 楚暮云眸色微亮,他與沈云真的是很相似,這樣的容貌顯出這樣的表情,沈水煙很難不心動。 可到底,這不是他的,不是那個恨不得將全天下所有好東西都堆到他面前的男人。 沈水煙心情差了很多,情緒很不穩(wěn)的情況下繼續(xù)試探,他怕自己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br> 楚暮云說道:“沈兄慢走?!?/br> 沈水煙出了溫泉池,披了件外衣,轉頭看向那靠在池邊的銀發(fā)男子。 恰在此時,君墨也抬頭,與他對視。 兩人未發(fā)一語,沈水煙甚至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可這一刻,勝負已分。 什么都沒做,君墨已經贏了全盤。 因為自始至終,楚暮云的那顆心都系在了他身上。 沈水煙挪開視線,抬腳離開,就在他即將走遠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水流攪動的聲音。 他忽然心頭一跳,轉身看去,于清明月色下,他看到了擁吻的兩個人。 君墨單手撐在了池邊,微微俯身,薄唇壓在了身下人的唇上,被他吻住的人沒有絲毫反抗,反而眼睛微閉,那狹長的眼尾溢出的全是縱容與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