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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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卓笑著搖搖頭:“我這沒客房。” “沒客房?這么大的空間沒客房?”程蕭然不相信。 “我這從不留人住宿?!备抵坷淌捜蛔撸澳阃砩暇退业姆块g,我留在一樓客廳,再沙發(fā)上將就一晚,行吧?” 程蕭然笑瞇瞇地說:“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安排?!狈凑墙^對不會說“沙發(fā)不舒服算了我們兩人一起睡房間吧”這種話的,傅之卓沒意外他的回答,也沒有失望,人愿意留下過夜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程蕭然洗過澡就毫無負擔地睡了,傅之卓的房間特別大,床也特別舒服,被單是新洗的,被子是剛曬過的,簡直太適合人睡覺了,他半分鐘內(nèi)入睡。 留下傅之卓就煎熬了,在門外枯站片刻,嘆了口氣,認命地去工作。 …… 第二天就是交流會,九點開始,地點在一所國家級工程院的醫(yī)藥學部。 程蕭然起得很早,照舊是阿洪送來豐盛的早餐,吃過之后換上傅之卓給他選的西裝,他們就一起出門,到達工程院不久,劉老徐謹行他們也來了。 交流會最開始并不是交流會,而是作為主角的程蕭然等人坐在一排位置上展示新生2號,而下面是黑壓壓的全球各地趕來的專家和少許記者。 其實若是一般的醫(yī)藥研究,自然不用這么大的陣仗,但這新生2號自從名聲打出去開始,就為全世界矚目,這個交流會不開,大概全球各地都有人要抗議,所以才有了這么興師動眾的一天。 程蕭然不喜歡多說話多應酬,在他看來事實勝于雄辯,所以九點一到,面對下面早已嚴正以待的密集人群,工作人員就先人手一份研究報告發(fā)下去,供人們閱讀,然后劉老在上面用幻燈片來大致地解讀了一下這新生2號的效用和重大意義。 下面頓時議論不休,不斷的質(zhì)疑和詢問聲交雜在一起,簡直堪比高峰時期的菜市場。 劉老看了看程蕭然,程蕭然微微點頭,然后抬手壓了壓,一個字未說,但所有人見這個據(jù)說是正主的人終于有所動作,全部陸陸續(xù)續(xù)地安靜下來,靜待下文。 程蕭然卻讓人在面前擺下必須的設備,培養(yǎng)皿里的液體通過顯微鏡放大,然后投影到屏幕上,奇形怪狀的癌細胞就清楚地呈現(xiàn)在人們眼前,那觸角張牙舞爪惡心至極,而癌細胞中還摻雜著正常細胞。 程蕭然用一個移液槍向培養(yǎng)皿里面注射了1微升的淡綠色的新生2號,下一刻,只見屏幕上的癌細胞開始觸角脫落、裂解、凋亡,半分鐘內(nèi)死得干干凈凈,而正常細胞仍好端端地存在著,如此霸道的引發(fā)癌細胞死亡的藥劑對正常細胞竟然沒有絲毫影響! 再多的文字,再詳細的論文報告也比不上眼前這一幕來得震撼,下面齊齊一靜,落針可聞,然后就是轟然爆發(fā)的各種提問或是歡呼吶喊。 程蕭然露出不甚明顯的微笑,但緊接著接踵而來的提問讓他有些應對不暇,他對這個世界的醫(yī)藥研究的更深層的知識了解得到底還是少,雖然研究知道怎么做,但往往無法用最正規(guī)最準確的答案去回答各種刁鉆的問題,而這時劉老他們幾個專業(yè)人士就幫了大忙。 忽然有人大聲問道:“程先生,新生2號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發(fā)明,但正因為起珍貴稀少和意義重大,日后如何投入臨床使用你們有計劃嗎?人人都想要它,但照每年的估計產(chǎn)量,恐怕未來十多年里都只能供應給貴國某些‘重要人物’吧?那時候?qū)τ诘讓尤嗣窦皣鈴V大絕望的癌癥患者的怒火,你們要如何承受呢?萬一由此挑起了戰(zhàn)爭和暴動,你又要怎么解決呢?” 如此尖銳的問題,所有人聽到了都安靜下來,而語言不通的外國專家和記者通過翻譯機器或是真人翻譯,遲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也一個個都目光如狼一樣地盯著程蕭然。 有的人關(guān)心這項研究本身,但更多的人更關(guān)心此人提出的這個問題。 寶物難得,難么到底最后誰能分到手? 如果與自己國家以及自己無緣,而且是長期無緣,那就目前來說,這個藥物的誕生和存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人都是利己的,即便這些一旦投入研究就廢寢忘食的專家也是如此,別說他們來之前都得到自己上級的鄭重交待,無法不世俗。 劉老等人級在場的工作人員,角落里的華國官員都面色嚴峻,而已經(jīng)全面接管了交流會的安保工作的傅之卓目光利劍一般射向提問的那人。 居然是個華國人,雖然這種提問他和蕭然都猜到一定會有,但由本國同胞提出還真是有些意外。 傅之卓沉聲道:“去查查那是哪家的記者,背后是誰。” “是的老板?!彼娜祟I(lǐng)命而去,傅之卓并沒有其他動作,這種程度的刁難,小家伙能處理好的。 程蕭然聞言臉色微變,不但沒有慌張憤怒,反而還有一些詫異,似乎覺得這種問題有什么好問的,繼而他笑了一笑,云淡風輕,俊逸的面龐越發(fā)從容奪目,他的聲音透過音響徐徐傳出來:“這個問題問得有意思,敢問全球范圍內(nèi),有什么好東西不是稀少珍貴的,不是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中的,這本是常態(tài),又有什么好質(zhì)疑的?能者得之,能者居之,這不是很合理嗎?” 下面轟然大亂,議論紛紛,無法想象這個氣質(zhì)清淡從容的年輕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工作人員連忙安撫大家,程蕭然也抬手又壓了壓,等聲浪平息下去才繼續(xù)說:“當然了,醫(yī)遼事業(yè)不能同一而論,我不會虛假地說它就是造福人類,完全非營利的,但它確實具備一定的公益性質(zhì),所以這新生2號的適用標準,自然也不僅僅看重財富、權(quán)勢、人情關(guān)系。” 程蕭然聲音穩(wěn)穩(wěn)地說:“國際上的我不管,這是國家的事,國家領(lǐng)導自有安排,但在國內(nèi),對于本國國籍同胞,我保證新生2號每年產(chǎn)量的至少百分之三十將用于社會醫(yī)療援助,具體條例我們事后會詳細制定,但大致上來說,一位患者是否有資格得到新生2號救治,主要考察其道德品質(zhì),相信也沒有誰愿意看到這么寶貴的藥物用在一個道德敗壞勵志報社的人身上?!?/br> 那提問的人還在問:“那百分之七十呢是不是有權(quán)有勢就可以得到,你這是歧視,人人生而平等……”這話簡直得罪了所有有權(quán)有勢的人,而安保人員也早已做好準備,當即將其捂了嘴巴叉出去。 這種粗暴不人道的做法本該引起眾怒,可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里,看到了也沒放在心上,不少外國人繼續(xù)朝程蕭然攻擊,諸如“為什么只針對你們國家的人,醫(yī)療事業(yè)不分國界,某某年你們國家鬧流感,我們還派出了醫(yī)療小隊來支援”云云。 對于這種情況,程蕭然他們也早有預料,請來的冒充助手的律師那是思路清晰,言辭鋒利如刀,還有兩位修過社會學、心理學、經(jīng)濟學的專家,也都不是擺著好看的,所以后面程蕭然基本輕松作壁上觀,這論來論去一轉(zhuǎn)眼就一點,這些激動的人們午飯錯過都沒一個感到餓的,但程蕭然餓了,傅之卓于是終于出面,冷冰冰地宣布散場。 他帶著程蕭然去單獨的休息間,問他:“累了嗎?” “還好,大部分時間我都只管坐著就行,就是屁股坐得疼。”程蕭然捧起飯碗大口吃,真是餓了。 傅之卓湊近笑道:“那我給你揉揉?” 程蕭然好險沒噎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喝了口湯問:“下午還有什么事?” “下午事情不多,那些各國各地的專家們也要抓緊時間向他們的上頭匯報情況,不過五點有個宴會?!?/br> 程蕭然翻個白眼:“還有宴會?”說好的學術(shù)型交流會呢。 “那才是真正的交流會,會有很多人想找你私底下聊,而且會有權(quán)貴和領(lǐng)導加入,我挑了幾個需要應付一二的,其他人你都不用管?!?/br> 程蕭然點點頭:“聽你的。”又繼續(xù)吃。 傅之卓被這句話愉悅到了,小家伙就像只乖順的大貓一樣,他忍不住就想摸摸他的頭,然而想到昨天他也不給摸,手在半途就繞過去,在他后脖子上撫了撫。 程蕭然舒服地瞇上眼睛,隨即又說:“別鬧,吃飯呢,你吃了沒,一起啊。” 傅之卓也拿起筷子,突然想到一件事,說道:“早上那個記者,應該是趙政的人?!?/br> 趙政? 程蕭然目光冷了冷,心里反感又煩躁,這人怎么陰魂不散? 什么外國專家小組就是他招來的,見這個方法打不倒他又找了個記者來?他頓時沒了胃口,忍不住皺眉說:“怎么說不大不小也是個領(lǐng)導級人物吧?而且也這么一大把歲數(shù)了,怎么凈干些上躥下跳的事,跟個跳梁小丑一樣?” 這人居然是他親爹,他都為此感到羞愧好嗎? 語氣是相當?shù)乜床黄稹?/br> 傅之卓本來也吃驚于趙政的手段什么時候這么卑劣,更多是不可理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聽了這話笑道:“所以我說的是大概,調(diào)查過來是趙政的兒子趙煌授意的,可能趙政只是放任了?!?/br> 程蕭然一怔:“趙煌授意的?” 他戳了戳晶瑩潔白的米飯,想了想,如果是趙煌干的,那就可以理解為什么都是這么低端又無用的小打小鬧了。 不過真是趙煌的話,他想干什么? 程蕭然自然一點都不嫉妒也不記恨這個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代替他成為了趙政兒子的人,也完全沒有想過,趙政既然那么疼趙煌,如果換成是自己,是不是這份寵愛就會給自己,因為他對趙政實在是相當反感,反而慶幸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sao擾自己。 可是不記恨趙煌,不代表他也能任由這人頂著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 更何況現(xiàn)在自己還沒找上他,他反而先來找麻煩了。 再加上上次撞了二叔的事。 新仇舊恨啊。 程蕭然冷哼一聲:“如果只是趙煌倒也簡單,以后再收拾他,對了,他現(xiàn)在在哪?”時不時蹦出來刷存在感也很煩的。 不過傅之卓說:“他現(xiàn)在不在國內(nèi),上個月出國了?!?/br> 出國?既然派人來搞破壞,不該躲在一邊看結(jié)果嗎?還是趙煌知道派個記者來頂多給自己添添堵,沒什么作用,而為了避免被追究他就先潛逃了? 程蕭然琢磨了片刻就扔開了,吃飯時候還是想點高興的事比較利于消化。 …… 而另一邊,機場,趙煌沉著臉走下出來,身后跟著一個斯斯文文的三十來歲的男人。 趙政的助理之一已經(jīng)等候多時,笑著迎上去:“煌少,這次出國玩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先生有事,讓我來接您?!彼戳丝茨莻€三十來歲的男人,記得是個小律師,幫煌少辦事的,雖然不算什么,到好歹是煌少身邊的“紅人”,便禮貌地點頭示意。 趙煌面無表情地看看助理,只將他看得莫名其妙,才慢吞吞地說:“你是新來的?” “對,我到先生身邊工作沒多久,是私人助理?!蔽野钟惺裁词??是在關(guān)注那個交流會吧?” 對趙煌的態(tài)度摸不著頭腦,不過助理很聰明地將其歸結(jié)為年輕人沒等待親人接機而鬧情緒了,他也管不了,只恭敬地說:“是的,畢竟這事煌少您也很關(guān)注不是,還提議請了外國專家來,先生這也是為了您哪,不是故意不來接您,晚上先生還要去現(xiàn)場看看,讓煌少您隨意,您這打算先去哪里?” 趙煌不說話,那小律師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失態(tài),趙煌繃著臉道:“我要先去見我爸?!?/br> “煌少?” “沒聽清楚?” “聽清了聽清了。”助理連連點頭,一邊帶路去外面挺著的車子那,一邊暗自嘀咕這官二代脾氣就是大,以前還聽說這趙煌是京城公子哥中學習好性格好的,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一樣的德行,除了有一個了不起的爹還有什么啊,拽什么拽? 趙煌見到趙政的時候,趙政在看上午的交流會錄制視頻,雖然現(xiàn)場不允許錄制,但工程院自己還是會偷偷錄上,以趙政的地位自然能夠拿到一份。 趙煌一進去就看到屏幕上意氣風發(fā)的程蕭然,他被詰問時穩(wěn)重沉著滴水不漏的表現(xiàn),又帶著年輕人特有的銳氣,這個人成功得根本不像這個年紀的人,讓所有人連嫉妒都難。 今天過后,程蕭然這個名字算是真正地聞名全球了。 趙煌眼里閃過一道暗芒,雙拳緊緊握住。 趙政抬頭,眼神里還帶著一絲復雜,而臉容像老了好幾歲,眼角皺紋也明顯起來,不過看到兒子,他依然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小煌啊,回來了,玩得怎么樣?” 趙煌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自從上次趙政從程蕭然那里回來就悶悶不樂,像是有了一個很大的心結(jié),趙煌為此感到恐慌,越發(fā)迫切想要找到對付程蕭然的辦法,這才出國。 辦法找到了,但他也更加絕望了,他好像走到了懸崖邊,別人只需要推一推就會失去一切萬劫不復。 這個人可以是程蕭然,更可以是眼前這個他喊了二十幾年爸爸的人。 趙煌走過去,用遙控關(guān)了電視:“爸爸又看他干什么,不正是為了他心煩?” 趙政嘆口氣,捏了捏鼻根:“再心煩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優(yōu)秀,他真的做到了,到底是怎么教出來的?” 后半句話非常輕,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趙煌依然聽到了,頓時心里好像有一只手在攪和一樣,他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爸爸是覺得對我的教育太失敗,和別人一比,我簡直上不了臺面是不是?” 趙政詫異:“小煌?你怎么會這么想?你已經(jīng)非常優(yōu)秀了,而且你是爸爸的兒子,在爸爸心里別人再出色也比不上你一根指頭?!?/br> 趙煌笑了笑,但眼神更冰冷了:“是因為是爸爸的兒子,所以爸爸才這么認同我的吧?如果那個程蕭然才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應該更高興吧?” 趙政冷下臉:“你到底怎么了?說話陰陽怪氣的,是不是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趙煌倔強地抿住唇,低著頭不說話,趙政深感頭疼,兒子從小到大都很乖巧,青春期叛逆什么的也基本沒有,難道是留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 他正想說什么,趙煌忽然又問:“爸爸,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身邊很親近的人欺騙了你,你會怎么做?如果那個人有苦衷,或者身不由己,你會原諒他嗎?” 趙政皺眉:“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有什么朋友……” “爸爸,你先回答我!” 趙政想了片刻,本著教育兒子的想法,搖頭嚴正道:“無論什么理由,欺騙就是欺騙,因為有苦衷就可以騙人,就可以獲得原諒?那也太便宜了,如果實在情有可原,情節(jié)又不嚴重,可以適當理解,但這個人以后還是不要來往了?!?/br> 趙煌半晌沒說話,扯了扯嘴角:“爸爸,我要去學校邊上的公寓收拾些東西,還要把禮物送給同學。” “去吧?!壁w政看著趙煌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叫來自己的得力助手:“去查查小煌在國外發(fā)生什么事了?!?/br> 而趙煌一回到自己的公寓,臉上的壓抑苦悶瞬間消逝,一張俊臉都猙獰了起來。 “煌少,冷靜?!蹦贻p律師杜哲清聲勸道。 “叫我怎么冷靜!你叫我怎么冷靜!你聽到?jīng)]有,他說不原諒!就算情節(jié)輕的都不原諒,更別說我假冒他兒子這么嚴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