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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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懷中閉上了眼睛,很安詳。 錦毓先是掩面哭泣,淚水從指縫間溢出,濕淋淋一大片。 多少往事,皆埋葬于黃沙之中,說不盡道不明,隨著時(shí)間的流逝一去不復(fù)返。 然而,它在自己心里,剪不斷,理還亂。 她放聲大哭,淚水砸在面前的空地上,一片濡濕。 史書記載,宋永和十一年間,春四月。宋人一品總督兵馬大將軍沈睿之帶兵伐夷夏,城破,攻之。生擒骨咄祿,使其歸于宋。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diǎn)鐘的第二更! 要完結(jié)了好激動好激動! 關(guān)于徐青……嗯,我還是不劇透了,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尾聲 清明時(shí)節(jié),yin雨霏霏。春風(fēng)仍是浩蕩,帶著俏皮的暖意吹拂世間萬物。 連綿幾天的細(xì)雨滌蕩紅塵俗世間的塵埃,一切都保持著本來的面目,似乎生來就是如此。 也不過是一夜之間,漫山遍野的花悄然綻放,覆蓋住整座山林,讓這被黃沙籠罩的塞北如今也增添一抹盎然的春意。 有山川,有河流,有杏林春暖,有塵世間一切一切美好的景致。 微風(fēng)拂面,暖風(fēng)中有花開的聲音…… 最樸素的人生樂趣,亦不過如此吧。 彼時(shí),距離夷夏城破,骨咄祿被擒,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年飛逝,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役,那風(fēng)卷黃沙的壯烈景象,依舊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沈睿之與林錦毓并肩站在巍峨的邙山山頂,腳下是萬丈深淵碧波萬頃,頭頂是近在咫尺的蒼穹,仿佛伸出手便可觸摸星漢西流。 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整座山谷被潮濕的細(xì)霧氤氳著,像連綿的珠簾般籠罩四野。身旁的幾株不知名的野樹上結(jié)滿了不知名的野花,風(fēng)乍起,花朵簌簌而落,空中飄過千萬把小扇子,一會的功夫便毛茸茸地覆蓋了一地。 沈睿之伸手,接過一朵不老實(shí)的花瓣,伸至錦毓面前,笑問道,“阿毓,你瞧瞧,這塞北的春日,比之京城,如何?” 錦毓朝他淡淡一笑,轉(zhuǎn)而望向遠(yuǎn)處連綿不盡的春日美景,半晌才若有所思道,“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不過終究比不得京城的春日溫婉平和,塞北畢竟剛剛遭遇過一場戰(zhàn)亂,就算是再好的春日也掩蓋不了戰(zhàn)爭的戾氣……” 她本是句無心之話,誰想?yún)s勾起了兩人心中誰也不愿提及的往事,一時(shí)間,默默無語,只有蒙蒙的細(xì)雨,暖中帶寒的春風(fēng)依舊不解風(fēng)情地吹著。 這片青山綠水的好景致下,不知埋葬了多少烈士的英魂,鮮血染紅春日的花朵,身軀化為肥沃的膏田。他們是這世間最平凡的人啊,卻將所有的一切都獻(xiàn)給了偉大的王朝,腳下的土地。 就算戰(zhàn)爭的結(jié)局是勝利的那又如何?死去的永遠(yuǎn)死去,留下的,不過是冰涼的牌位和無盡的哀思。 用千千萬萬將士的離去換一座華美的城,這個(gè)代價(jià),太過蒼涼悲壯。 良久,耳畔傳來沈睿之緩緩的聲音,帶著綿長的嘆息,“阿毓想回京城嗎?” “怎么不想呢,一晃兩三年就這樣過去了,也不知家里好不好,大哥還未娶親,父親母親年歲大了,塞北與京城相隔萬里,如何不想?”這般說著時(shí),眼中已慢慢蓄上淚水,一雙眸子竟是比頭上的蒼天都要清亮上幾分。 沈睿之轉(zhuǎn)頭間瞥見她眼中的晶瑩,心中像是被刺了一個(gè)窟窿,鉆心的疼。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這一世,他欠她的太多了,他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無法給她最基本的團(tuán)圓之樂。 “夫君,已是過去一年多了,加官進(jìn)爵的封賞也早已下達(dá),為何圣上宣你回京的詔書遲遲不下?”錦毓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蹙眉問道。 沈睿之凝視身旁的錦毓,不知該如何開口,他艱難地說道,“阿毓,圣上他,可能不會再召我回京了……” 仿若驚雷在耳邊炸開,連雨滴的聲響此刻都擲地有聲。 沈睿之喟然長嘆,“我跟隨圣上十有余年,對圣上是再清楚不過。當(dāng)今圣上,寬以待人仁義并施,是難得的明君,只是圣上生性敏感多疑,從不輕易相信別人,就算是對我,亦不過面熱而心避之……” 他沒有再說下去,錦毓卻是懂了他的話中深意。 錦毓垂下眼瞼默然不語,良久忽然抬起頭,雙手撫上他增添些許風(fēng)霜的臉龐,“夫君,有什么會是一塵不變的呢?你會變,圣上也會變,身在帝王家,總是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夫君既為臣子,怎么還和圣上慪氣呢?” 她雖心中苦,但卻絲毫不能表露出來。 “阿毓,我苦一些無甚要緊,只是苦了你今生今世都要和我綁在一起,你原是地地道道的中原閨秀,如今卻在這荒蠻的塞北……我,我還不如帶著你一走了之,天涯海角,以天地為家,一路游山玩水,飽嘗世間歡樂……”他急切地抱住錦毓,盡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只是話沒說出口,就被錦毓一把捂了去,她伏在他耳邊輕笑,呢喃著,“傻瓜,說什么呢?就這般一走了之,父親母親該如何是好,還有初華初蓮,你也不要管她們了嗎?” 感受到面前之人將她摟的更緊,她低下頭,猶豫半晌還是說道,“我明白夫君心中的苦,自古以來,武將的地位就最為尷尬,國家動蕩時(shí),便為出鞘之寶刃,國家平時(shí),便成了君王心上的利刺,不吐不快。 只是夫君,你須記著,位極人臣,心中裝的便不僅僅是個(gè)人得失,更多的還是天下黎庶安康以及江山太平,你不是說過嗎,你是天下人的沈睿之,為天下而戰(zhàn),眼中有江山,心中有人民,怎么如今卻還想著一走了之呢? 你這一走,讓飽受戰(zhàn)火的百姓如何是好?若是江山動蕩,社稷不穩(wěn),就算世間風(fēng)景再美,讓我們?nèi)绾伟残???/br> 她瞧著夫君若有所思的面龐,柔聲道,“夫君,莫要掛念我,上天憐我,讓我在刀下躲過一劫,可見是個(gè)命大的。死過一次的人早已不懼生死,又怎會害怕這區(qū)區(qū)塞北呢?” 她的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好像將自己帶入一個(gè)夢境。 沈睿之抬起頭,深深凝視著她,目光復(fù)雜,既憐惜又愧疚,“沒想到我的夫人竟如此識大體,我生為男兒,真真是目光短淺了……只是阿毓,日后怕還是要委屈你了?!?/br> 錦毓笑,沒有再言語,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這是她的男人,他在哪,心就在哪,又何來受苦一說? “對了阿毓,有個(gè)頂頂好的喜事要說與你聽……”沈睿之突然激動起來,眉眼中帶著笑。 “你一定想不到,處化這妮子,不日就要訂婚了!” 這話一說,倒讓錦毓又驚又喜,忙不送問道,“真的!是哪家的公子?” 沈睿之神秘一笑,將錦毓從上到下細(xì)細(xì)打量一番。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直看得錦毓心中毛毛的,一雙眸子里滿是警惕。 “阿毓,你真的不清楚?夫妻之間要說實(shí)話哦!”沈睿之笑得很是促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