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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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剛剛出去的好看哥哥?!毙⊙绢^不知道自己方才說了多么危險的話,睜著黑亮的大眼,喋喋不休的將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我方才找他玩,他說在忙著煎藥,我問他為什么要煎藥。他說因?yàn)橛腥松×耍揖驼f那他給那個人吃了藥就來陪我玩。他又說不行,我問為什么,他說還要照顧病人。我問他病人都吃了藥,為什么還要照顧,他說因?yàn)槟莻€人很重要?!?/br> 桃桃掰著手指頭道:“剛剛我過來找哥哥,看到他又在往外走,我問他去哪里,他說他要去找一些甜果子,我問他不是要照顧病人嗎,他說這就是在照顧?!?/br> 小姑娘說著將手中的蜜餞往顧玄薇面前遞了遞:“既然這樣,我把果子給你,替哥哥照顧你了,你就要讓哥哥和我玩了。” 顧玄薇意味不明地瞧著桃桃手中的蜜餞,歪了歪頭:“為什么非要和哥哥玩?你喜歡他么?” “喜歡哥哥!”桃桃不知死活的重重點(diǎn)了頭。 顧玄薇眼睛又瞇了瞇,語氣溫柔地問道:“為什么喜歡呢?” “哥哥好看。”桃桃耿直的回答。 于是,顧玄薇揭下了面紗,桃桃便見到了自己短短五年的人生中見到過的最好看的人。 “我好看嗎?”顧玄薇問。 桃桃菱唇微張,呆呆的看著她好一會,然后重重點(diǎn)頭:“好看!” 顧玄薇唇角慢慢勾起弧度:“那喜歡我還是喜歡哥哥?” “都喜歡!”最喜歡漂亮事物的桃桃看著顧玄薇,眼睛里泛著星光。 回答錯誤。 顧玄薇收了笑容:“不行,只能選一個?!?/br> 桃桃又委屈又猶豫,圓圓的臉蛋上露出糾結(jié)的神情,當(dāng)真和包子上的褶子一個樣,最后還是忍痛做出了選擇。 “那喜歡jiejie?!?/br> 顧玄薇伸手摸了摸桃桃的腦袋。 “好孩子?!彼归_笑顏,滿室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 ☆、第36章 桃桃將心愛的裝著蜜餞的小荷包送給了美人jiejie,對方將一塊白如羊脂的小玉墜掛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是送你的回禮。” 這時外面?zhèn)鱽砹颂姨夷赣H的呼喚聲,顧玄薇伸手摸了摸桃桃的腦袋,對著她露出微笑:“快去吧,下次再來找我玩。” “嗯!”桃桃重重點(diǎn)頭,如獲至寶的摸著玉墜,蹦蹦跳跳的離開了船艙。 等謝天闌拿來水囊和蜜餞回來的時候,船艙里已經(jīng)只剩下顧玄薇一個人,她去了面紗,露出冰雪般清透的容顏,靜靜的靠在床上,透過微掀的小窗縫隙看向外面的湖水,不知在想什么。 聽到他進(jìn)門的動靜,她才轉(zhuǎn)過頭來,對他展開一個清淺笑容,像是千樹梨花開落。 謝天闌愣了愣神,莫名的有些手足不知該往哪擺的局促,好在一低頭,看到了手上的東西,連忙把油紙包里的蜜餞往前一遞。 “嘗嘗看?!?/br> 方才口中的那點(diǎn)苦味此時早已消失,顧玄薇還是伸手拿了一個褐色的果脯放入口中,認(rèn)真的咀嚼吞咽,然后對他露出了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很甜。” 也是這種兩人安靜相處的時刻,謝天闌才發(fā)現(xiàn)顧玄薇看向他的目光總是很專注,專注到給了他一種仿佛世間能落入她眼中的就獨(dú)他一人的錯覺。 “咚、咚——”一下一下,謝天闌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像是有什么暖流匯入心臟,然后延伸到全身,化作一股幾欲宣泄的動力,感覺疾跑個幾里路也不會覺得疲憊。 最后這種激蕩,在這樣靜謐溫柔的氛圍下,只變成了他輕柔的語聲:“嗯……這就好。” 這天夜里,謝天闌坐在椅子上閉目打坐,顧玄薇自然是躺在床上休息。 顧玄薇頭一次不是偷窺潛伏,而是用明面上的身份與謝天闌在夜晚共處一室,她本以為自己會興奮異常,沒想到反倒被一種安心的氛圍籠罩,反而真的睡了過去,還睡得異常香甜。導(dǎo)致第二天顧玄薇從床上醒來時,發(fā)現(xiàn)船艙中已經(jīng)不見謝天闌的身影,她連他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若非這世間能迷倒麻痹先天強(qiáng)者的藥物屈指可數(shù),顧玄薇都要忍不住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中了迷藥了。 沒過一會,謝天闌就回到了船艙,手中端著白粥與湯藥,見她坐在床上,面色比起昨日好了不少,眉眼舒展了些。 “今日感覺怎么樣?” 顧玄薇將一縷碎發(fā)別到耳后:“好多了,還有多久能下船?” “從此地到寧州差不多還有三日路程,正好你可以休息養(yǎng)傷,小心燙。”謝天闌一邊回答,一邊將還冒著熱氣的粥碗遞給她。 顧玄薇接過后卻沒有動,而是看向他:“你吃了么?” 謝天闌心頭蕩開暖意:“我沒關(guān)系,過會吃點(diǎn)干糧就可以了?!?/br> 他說的是事實(shí),武者晉升先天之后,天人交感,體內(nèi)自成循環(huán),確實(shí)幾天不吃東西也無恙。 顧玄薇卻是搖了搖頭:“你才晉升先天,身體還未適應(yīng),還是需要吃東西的?!?/br> 見謝天闌還要推脫,顧玄薇已經(jīng)舀了一勺粥湊到了他的唇上。她動作突然,謝天闌一時反應(yīng)不及,被勺子觸到,唇上沾了些許粥漿。 謝天闌本能地退開些許,詫異的抬眸,就看到顧玄薇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頑皮地瞧著他: “你不吃的話,我可就喂你了?!?/br> 謝天闌先是大窘,旋即被她此番舉動里透出的親昵狹促熏得臉紅:“我這就去吃?!?/br> 快速轉(zhuǎn)身走出船艙后,青年心跳加速的舔了舔唇,嘗到了米粥的味道。腦海中莫名的回想起了自己與顧玄薇第一次見面時,她抿著唇對他說‘我比你小’的樣子。 他這才恍惚地意識到,顧玄薇雖然實(shí)力驚人,實(shí)際上年紀(jì)比他還小,性格也不是外表看起來那般清冷淡漠,反而隨著相處、了解的加深,讓他發(fā)現(xiàn)了她隱藏在表象下一些其他的部分,比如孩子氣的怕苦、有時候也會開小玩笑…… 船艙中,顧玄薇瞧著謝天闌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睛一彎,將剛剛觸過他唇的勺子送到自己嘴邊,張開小嘴,甜美的吃下了勺子里的粥,末了還伸出粉色小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勺子尖。 然后一轉(zhuǎn)頭,瞧見桌上也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她的臉色一青,眼角抽了抽。 不舍得辜負(fù)謝天闌的心意將藥倒掉,又不想在他面前丟臉,只好把他支開了。 一把拿過藥碗,顧玄薇仰頭咕嚕嚕的一口氣把藥灌了下去。下一刻,她再度被苦得面容扭曲,趕緊吃下一口粥把味道壓了下去,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呆子可不要害羞太久,不知道回來啊。 …… 寅時將盡,天色未明,夜色依舊深濃。 客船乘著夜風(fēng),慢慢的飄蕩在湖面上。 忽而東面水聲潺潺,比正常的湖水波動快了那么幾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急速靠近。 而客船上值夜的船工,此時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含糊的罵了一句接班的人怎么還沒有來,舉手伸了一個懶腰,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 就在這時,甲板上發(fā)出了‘咯噠’一聲脆響。 黑暗中,第一個三叉飛爪牢牢勾上了甲板上的圍欄。 接著是嘈嘈切切細(xì)如疾雨的‘咔噠’聲響,上百個飛爪掛上了圍欄,還伴隨著很多雙腿腳在木板上蹬踏的聲音。整條船也在這時咚的一聲悶響,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東西,徹底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哪怕是船工再困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劫船——!” 整條船上的客人都從黑暗中驚醒,船上頓時變得燈火驟明,呼喊之聲不絕于耳,場面混亂不堪。 謝天闌早在第一個飛爪丟到船上時就睜開了雙眼。 他無聲的站了起來,走到顧玄薇床邊,看到黑暗中的顧玄薇感應(yīng)到動靜,睜開眼看著他。 “遇上水匪了?!彼溃骸澳阌袀谏恚夷闼偷饺硕嗟牡胤??!?/br> “好?!鳖櫺秉c(diǎn)頭,朝他伸出了雙手。 “……” 等謝天闌抱著顧玄薇出了船艙走到外面的廊道時,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一時情急,竟忘了讓顧玄薇帶上面紗。 顧玄薇仿佛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把臉深深的往謝天闌懷里埋。 此時船上的水手也開始做出反應(yīng),指點(diǎn)著不會武的女眷孩童聚集到一個偏廳,強(qiáng)壯會武的男人則被叫去和水手一起抵抗水匪。 謝天闌將顧玄薇放在一個隱蔽角落,她亦將身體蜷縮,做出受驚過度的模樣,用黑發(fā)遮住了臉龐。 客船中的男客有勇武血性之人,當(dāng)然也有軟弱之人,負(fù)責(zé)調(diào)動的水手也是個江湖人,懶得與這些懦夫浪費(fèi)口舌,丟下一句讓他們守住最后防線,就帶著其他愿意前去抵抗水匪的人走了。 甲板附近的水手與身在附近的客人已經(jīng)與水匪打了起來。 水匪頭領(lǐng)乃是一個粗獷大漢,手拿連環(huán)刀,赤著腳板與胸膛,此時正坐在甲板上旁觀著手下們的行動。 時下普世尚武,船客之中也不乏幾個武者,此時奮起反抗,大大拖延了時間,水匪頭領(lǐng)見狀,不由得不耐煩的吐了一口唾沫在甲板上:“真是麻煩?!?/br> 他吊兒郎當(dāng)?shù)恼玖似饋?,搭在肩上的連環(huán)刀隨著動作自然滑動到他的手中。 從刀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起,水匪頭領(lǐng)身上的氣質(zhì)就變了,變得沉穩(wěn)如山,光是看著就讓人仰望,仿佛面對著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他一步步向船艙走去,渾身血?dú)饬鑵枺瑤е热说臍鈩荨?/br> 一個原本正揮劍一劍刺死了面前水匪的劍客一見此景,面色大變,脫口而出:“后天巔峰!” “嘿……”水匪頭領(lǐng)轉(zhuǎn)頭朝他看了過來:“記住了,殺你的人是飛龍島浪里刀。” 他的話音剛落,手中的刀已經(jīng)就出現(xiàn)在了劍客面前不到三寸處。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溫潤的嗓音傳來,說著陳述句:“你就是頭領(lǐng)?!?/br> “很好。”來者語調(diào)平和地接著說道。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浪里刀轟地一聲倒在了地上,一條血線慢慢的從他喉間延展開來。 而謝天闌手中的三尺青鋒干凈雪亮,不染一絲血光。 …… 與此同時,船腹的偏廳中,留存的一些不愿出去的男子與兩個水手全部聚集在門口,守著最后一道防線,這時突然有人發(fā)出了慘叫,一個男人從水手腰后拔出一把帶血匕首,另外還有五人飛速朝周圍的人身上刺出毒刺,站在門口的男人接二連三的人倒下。 “趁其他人還沒來,咱們兄弟幾個先松快松快。”最后剩下了五個人,轉(zhuǎn)頭邪笑著看向了一屋的女眷孩童。 早有預(yù)謀要劫掠一艘客船,怎么可能不在船上放內(nèi)應(yīng)。 船上習(xí)武的女俠已經(jīng)主動出去迎敵,此時這里全是手無寸鐵的普通婦孺。 “你們別過來!”“?。∽唛_!”“娘親!我怕,嗚嗚嗚……” 偏廳里的女眷們驚恐的挨擠在一起,不少女子痛哭失聲,徒勞的用手中能夠到的事物丟到五人身上,結(jié)果迎來的只是這些人更加滿意與肆無忌憚的笑聲。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