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朝中蜇伏的閆黨心思又活絡(luò)了起來,只不過隨著英王早早抽身退步,離開了長安城這團渾水,他們也失去了扶植的對象,也只能守拙觀望。 安王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過會因為苗勝之事而被牽連。他大位在即,卻出了這種岔子,魏帝雖然不曾當(dāng)面責(zé)問過他,可是比起皇帝的當(dāng)面斥責(zé),漸次冷落才更讓他心寒。 這個世界從來不乏拜高踩低之輩,當(dāng)初死心塌地跟著安王的官員們也曉得苗勝一案的厲害,各顯神通打聽消息,聽得跟謀逆有關(guān),哪敢往前湊,都恨不得跟梅家劃清界限,就連資深梅黨的朱福深都退縮了,很快在朝中表明了中立的態(tài)度,向魏帝表忠心。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5章 大結(jié)局 第一百零五章 朱家這時候才開始慶幸當(dāng)初不曾娶了三公主崔晴,在關(guān)鍵時刻才能與安王一系劃清界限。 最倒霉的要數(shù)當(dāng)初跟著前太子崔昊的那批人,看到崔昊倒了,便轉(zhuǎn)投安王旗下,沒想到安王也是個不成事的……還沒高興多久,竟然也出了事。 姜無印才投入安王旗下,沒想到安王就倒了,他也只能怨自己沒眼光,帶著隨從前往周王府遞貼子。也不知道他帖子里寫了些什么,竟然得到了周王的接見。 阿樹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好幾次都想開口回去,可是看到姜無印沉靜的臉,他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周王府的下人將二人引到了偏廳,丫環(huán)奉了茶上來,便聽得腳步聲從外面?zhèn)髁诉^來,進(jìn)來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官員,目光匆匆往姜無印面上一掃:“姜……”什么來著? 姜無印起身行禮:“潘大人,草民久仰周王之名,今日特意備了百年老參,以及幾樣補身子的珍品,還望潘大人能收下?!彼D(zhuǎn)頭朝著身后的年輕男子吩咐:“阿樹,將我備下的東西送過去?!?/br> 阿樹提著禮盒的手緊了又松,低低應(yīng)承了一句:“是!”一步步上前。 坐在主位的潘良緩緩起身,目光緊緊盯在他身上,直到他走近了,才顫抖著聲音道:“阿……阿樹……” 阿樹猛的扭頭,去瞧姜無印,見到他面上篤定的神色,只覺得腦子里轟然作響。 自從姜無印決定前去周王府探探路,阿樹就出言阻止了好幾次:“……聽說周王不近人情,待人很是冷淡,不似安王好打交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姜無印那時候怎么說來著:“這世上就沒有敲不開的門,只看我手里握著什么樣的籌碼。” 那時候阿樹不明白,姜無印一而再再而三的前去攀附皇子,每次都能棋錯一著,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驚慌,似乎每一次都有東山再起的決心。 現(xiàn)在他明白了,姜無印這次之所以這么篤定,就是因為他才是姜無印握在手中的籌碼。 ************ 如今在朝中,風(fēng)頭最勁的乃是周王。 苗勝之事牽連出了梅閣老與安王,這些騎墻派眼看著安王也沒有了繼位的希望,只能考慮與周王府拉關(guān)系。 周王雖然身子骨弱了些,可他乃是元后嫡子,又是皇長子,最是名正言順了。 朝中不少官員見勢,已經(jīng)向魏帝請旨,立周王為太子。魏帝將奏折留中不發(fā),也不知道是什么態(tài)度,下面臣子尚在揣測。 周王之下,去了安王便只有梅妃生的五皇子崔陽十來歲的年紀(jì),就算他天資聰穎,但外戚姓梅,那也是不成的。 梅妃原本生了兩個皇子,背景又雄厚,前太子被貶,閆皇后病逝,也算得勝券在握了,哪里料得到一朝翻覆,就從天堂跌到了地獄,苗勝之事將她生的兩個皇兒都從根兒上斬斷了青云之路,差點臥床不起,好歹還有一口氣撐著,不至于讓宮中其余嬪妃看了笑話。 沉香殿以前有多熱鬧,現(xiàn)在就有多冷清。特別是在閆皇后病逝之后,宮里都在傳梅妃會被立為皇后,宮中不知道有多少小嬪妃巴上來,只望提前與上司打好關(guān)系,以后在宮里的日子也好過些。甚至還有小嬪妃提前恭賀過了,沒想到卻出了這檔子事兒。于是人人自危,不肯再往沉香殿來走動。 崔晴與梅妃心懷芥蒂已久,她成婚之后極少入宮,卻在聽聞安王出事之后進(jìn)宮向梅妃請安。 她出嫁也不過幾個月,梅妃卻好似老了十歲,與過去妝容精致的寵妃截然不同,這使得崔晴有種恍惚的錯覺:眼前這個老婦人與撫養(yǎng)她長大的梅妃并非同一個人。 梅妃向來在乎容貌,哪怕在病中也要收拾的精致漂亮,哪里會是眼前懶懶散散的老婦人? “母妃也要保重身子,若是不舒服了還要召太醫(yī)來瞧瞧才是?!?/br> 崔晴其實也能理解梅妃,苗勝一案審到最后,梅納英雖然不似閆國熹一般全家被下了詔獄,但是三日前梅府已經(jīng)被北鎮(zhèn)撫司的官兵給包圍了,就連廚娘出門買菜,也有人跟著,監(jiān)視居住。 安王已被禁足府中,不久之后等待他的是奪爵還是被貶,甚至圈禁終生,全在魏帝一念之間。每思及此,便令梅妃覺得恐懼,暗無天日的絕望都快要擊潰她所有的理智。 她似乎是此刻才清醒過來,似黑暗之中瞧見了黎明的曙光,波濤之中抓住了一塊救命的舢板,高傲如她,此刻也顧不得了,猛的直起身子就撲到了崔晴的面前,拉著她的手急切道:“晴兒,你來的正好,你快去求求你父皇,救救煦兒!救救他……”話音未落已是珠淚紛紛。 崔晴身邊跟著的人頓時如臨大敵,若非礙于梅妃的身份,恐怕都要一把將她拉開?!澳锬?,公主懷孕了……” “懷孕……哦懷孕了?!泵峰F(xiàn)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讓安王躲過這場劫難,至于其他的都不在她的考慮之內(nèi):“晴兒你一定要救救煦兒!快去求求你父皇!” 崔晴在沉香殿里茶都沒喝一口,就被梅妃催著去面圣。 她在御書房見到了魏帝,卻發(fā)現(xiàn)她不過是出嫁數(shù)月,梅妃在這場變故里蒼老許多就算了,就連向來胸有成竹鐵腕獨斷的魏帝鬢邊也添了許多白發(fā)。 “父皇也要保重龍體,國事再繁重也要好好保養(yǎng)!”崔晴發(fā)現(xiàn)她從沉香殿到御書房,能說的似乎只有“保重身體”這類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魏帝見到她的神色,便心里有數(shù):“可是你母妃讓你過來為安王求情的?” 崔晴神色間便帶出了些凄然:“女兒馬上要做母親了,心里忐忑的緊,也不知道生下來是兒是女,總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它。母妃疼愛孩子的心想來是一樣的。但是安王……他做出這等事情,暗中預(yù)謀,怎么就不曾考慮過父皇的感受呢?!” 魏帝都要被她逗樂了:“你這到底是來做說客,為安王求情的,還是來為朕打抱不平的呢?” 崔晴是個聰明人,尤其擅長審時度勢,不然也不會突破梅妃的算計而嫁給程智。 “朝堂上的事情,女兒不懂,也管不了那么多。女兒只知道父皇是最疼愛女兒的父親,安王做出讓父皇傷心的事情,就是他的不孝!女兒不會為他求情,只盼著父皇安好,讓女兒盡孝膝前。只是母妃撫養(yǎng)我一場,安王在外做了什么,母妃長居深宮,未必事事都清楚。” 她這話說的可謂很有技巧。 安王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手足情深,原本應(yīng)該替安王講情的,可是若論孝道,自然是應(yīng)該站在魏帝身邊,替魏帝來譴責(zé)安王這個不孝之子。但是她若對梅妃安王毫無表示,在梅氏出事之后立刻與之劃清界限,也顯的冷血無情了。 因此,她先明確態(tài)度,再為梅妃求情,便顯的有情有義,又有孝心,確是貼心的乖女兒。 梅妃在沉香殿等候的焦心如焚,等到的消息是三公主見完陛下就出宮回家了。 她恨不得派人出宮去,將崔晴揪回來,問問她都跟魏帝說了什么,崔煦可還有救,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她這樣做不妥,才作罷。 不過很快,魏帝的賞賜便流水般進(jìn)了沉香殿。太監(jiān)傳了魏帝的口諭,讓她好生照料五皇子。 等傳旨的太監(jiān)離開之后,梅妃翻看了御賜之物,一部分是賞給她的衣料首飾,另外一部分是給崔陽的,她頹然落座,眼含淚水:“陛下這是……不給煦兒活路了!”從頭至尾沒提過一句安王,可見崔晴確是求情了,這就是結(jié)果,讓魏帝顧惜她們娘倆,在宮里日子容易過些。 崔晴回家之后,程智也從翰林院下值回來,得知她進(jìn)宮了,便道:“安王之事已成定局,公主就算是進(jìn)宮去為安王求情,也改變不了什么的。” “你當(dāng)我是傻子,不懂這些???”她心中惆悵唏噓,在馬車?yán)锵肓艘宦?,全是小時候在沉香殿與安王玩耍的場景,沒想到為了皇位,他竟然膽大至此! 她恨不得從長安這座名利場里跳出來,天高海闊隨意逍遙。原本她是準(zhǔn)備跟著謝弦離開長安城,到處走走的。哪知道自送走了謝羽之后,程智不知道發(fā)的哪門子瘋,那些日子忽然之間對她千依百順起來,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作派,沒多少日子就被哄的圓了房。 謝弦離京前數(shù)日,崔晴被診出有孕,她恨不得將程智壓著暴揍一頓。 程智卻大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被同僚指指點點,娶了個公主連公主的心都籠絡(luò)不住,讓她連家都不回,到處游蕩。 ——他是極要面子的! 崔晴后來才弄明白程智為何態(tài)度大變,只能用一句話概括:“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但是木已成舟,孩子都在肚里揣著,又能去哪呢。 她嘆一口氣,也懶的再跟程智斗口,轉(zhuǎn)而問起謝弦的行蹤:“娘呢,應(yīng)該到蜀中了吧?” 程智是個嚴(yán)謹(jǐn)?shù)臅?,自崔晴懷孕之后,他倒是翻過幾本有關(guān)婦人懷孕生產(chǎn)的醫(yī)書,知道這時候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便對公主多有謙讓。他也不想鬧起來讓公主生氣,便跟著轉(zhuǎn)移話題:“上封信來的時候,說是已經(jīng)到了邊境,還見到了父親,這么久了大約已經(jīng)到了蜀中了?!?/br> ************** 被兒子和媳婦念叨的謝弦此刻已經(jīng)到了蜀地的富義縣。富義縣是孟藏刀的大本營,到處是鹽井,富商云集,極為富庶繁華。 她路過邊境的時候,與程彰碰了個面。兩個人經(jīng)年離散,共育有三子一女,還有袍澤之情,那些舊年離恨已漸漸遠(yuǎn)去,二人還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wù)勛优?/br> 程旭此次依舊同行,晃蕩到程彰面前,笑嘻嘻向他請安問好,程彰見到他這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泳蛠須?,很想教?xùn)他一頓,當(dāng)著謝弦的面兒只能忍住了揍人的沖動,皺著眉頭問:“你那是什么樣兒?” 程旭打量下自己,比起在長安城做紈绔的時候,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樸素了很多,就連配飾都少了一大半,金的全換成了玉的:“我怎么了?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程彰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這樣兒,誰家閨女愿意嫁給你?阿弦你也不管管他!”眼看著年紀(jì)也不小了,弟弟meimei都成婚了,獨他還是光棍一條。 程旭有了謝弦撐腰,且謝弦對他向來寬容,凡事只會講道理,并不似程彰簡單粗暴的教育方式,這使得已經(jīng)成年的程旭有種回到幼時的錯覺,跟著親娘的日子久了,不知不覺就變的越來越幼稚了,明知道程彰的脾氣,還要故意跟親爹擰脖子:“我怎么了我?萬一娶了過不到一起,還不是得打光棍!”話已出口他就知道壞了! 這話可不是戳了程彰的肺管子,連帶著謝弦面上也無光。 謝弦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口無遮攔!”他窺著程彰神色不對,立刻抱頭鼠竄而去,獨留下程彰與謝弦面面相窺。 程彰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好半日才幽幽道:“沒想到我打光棍多年,連兒子也開始肆意嘲笑我了!” 謝弦:“……”好好的一軍統(tǒng)帥,怎么就學(xué)了個示弱的毛病,實在不可理解! 她可不想在此事上與程彰糾結(jié),瞅準(zhǔn)時機立刻扭轉(zhuǎn)話題:“你可見過阿羽了?瞧著他們小兩口可好?” 程彰這下更酸溜溜道:“小丫頭成了親之后,就更是無法無天了,都不肯留下來陪我兩天,就跟著那小子去蜀中了,至今也沒寫過一封信給我!” 細(xì)想想他可真是失敗,老婆和離了,次子看他就跟看笑話似的,好容易有了個掌上明珠,還沒疼惜兩天,就被姓孟的小子給拐跑了! 謝弦:“……”這人到底是憋了多少的幽怨之氣???怎么聽著倒好似有一肚子閨怨! 兩國通商,官方的告示下來之后,朝廷還未做出什么舉措,民間的商隊已經(jīng)聞風(fēng)而動。 謝弦一行人從大魏往蜀國去的時候,看到關(guān)隘排著老長的商隊等著過關(guān),守關(guān)的將士們查看通關(guān)文書,秩序井然,不禁慨嘆:“以前還要偷偷摸摸塞了銀子才能過去,沒想到還有今日?!?/br> 程彰已將西南駐軍掌控,京中之事他已收到邸報,也曾在軍中宣讀過,也有對梅納英死忠的將士對此事有質(zhì)疑,他的回答一律是:“如今邊境無戰(zhàn)事,若是諸位覺得梅閣老有冤屈,本將軍可以特批入京,前去為梅閣老做證!” 梅家才舉家入京不久,便被扯進(jìn)了苗勝的案子。軍中倒有不少將士懷疑這是魏帝與程彰設(shè)的套子,好將梅家人一網(wǎng)打盡。但是見程彰態(tài)度如此坦然,對心有疑慮的將士態(tài)度也并無二致,還贊他們:“諸位追隨梅閣老多年,此情此景還愿意站出來為他說幾句話,當(dāng)是有情有義的好漢子!”軍中最重袍澤之情,若是這些人也趨吉避劫,他倒是真要失望了。 眾人見得他如此應(yīng)對,又思及梅家的立場,袍澤之情固然是真,可安王有心問鼎大位,政治立場卻也做不得假的。 他們都是多年戍守邊關(guān)的將士,縱然主帥是皇親國戚的梅閣老,也不可能將他們?nèi)颊{(diào)進(jìn)京中去盡享榮華富貴,沙場征戰(zhàn)的情義是有的,真要拿身家性命去填梅家的窟窿,為安王當(dāng)陣前炮灰,卻又望而卻步了。 京中朝堂風(fēng)云離他們太遠(yuǎn),眼前的利益才是實打?qū)嵉?,兩國商隊過關(guān)之時,對于守關(guān)將士來說,總能得著些好處,就算程彰治軍嚴(yán)謹(jǐn),在此事上頭,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西南駐軍便漸漸將注意力放到了兩國通商邊境的治理問題上去了。腦子靈活的甚至將家小都接了過來,在邊境上做些小生意。 也沒多久,邊境之上便漸漸有了熱鬧的市集,有吃有喝,還有商販貨物,漸漸本地的客棧便不夠用了,到處都開始建房子,整個邊境都陷入了忙亂之中,京城的風(fēng)起云涌甚至連茶余飯后的談資都不夠了。 程彰送了謝弦一行人出關(guān),等到她上馬之后,才道:“阿弦,你再等個幾年,等我把手頭的事情交接了,便乞骸骨告老還鄉(xiāng),到時候也跟著你到處走走看看!” 也不知謝弦心中有何想法,她既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只是笑笑,縱馬去了。 **************** 孟少游與謝羽去芙蓉城祭拜過孟氏先祖,面過圣之后,小兩口便得了自由。 孟天宇倒是提出來,要跟他們一起玩。但孟少游嫌太過扎眼,死活不同意,還美其名曰:“太子殿下政務(wù)繁忙,若是讓朝中臣子見到,還當(dāng)你沉迷玩樂,著實不妥。不如就由我跟阿羽兩個人四處走走就好。”他雖是恒親王世子,但恒親王久不在芙蓉城露面,他小時候離開此地,這些年在外面自由慣了,就算是進(jìn)京祭拜先祖,那也是悄沒聲兒,沒鬧出什么大動靜,只禮部的幾位官員見到了這位親王世子,還被下令封口。 整個芙蓉城的官員,認(rèn)識恒親王世子的就沒幾個人。 孟藏刀被蜀帝留在宮里住了幾日,他們小夫妻倆便在京城逍遙多日,直到接到謝弦的書信,要來蜀中,這才掐算著日子從芙蓉城出往,前往富義縣。 謝弦到富義縣的當(dāng)日,孟藏刀才帶著兩小進(jìn)城,兩隊人馬在街上碰了個正著,謝羽便從馬上直接跳了下來,掀開了馬車簾子便要往里竄,嘴里亂喊著:“娘!娘!我可想死你了!” 孟藏刀驅(qū)馬近前,謝弦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笑道:“親家,這猴兒可給你添麻煩了!” 孟藏刀哈哈大樂:“哪里哪里!阿羽很是乖巧懂事,比少游那小子可強上不少。”還知道天冷了囑咐他加衣的,聽得他咳嗽,還派人請大夫來給他熬藥,連路上熬藥不方便都想到了,吩咐人將藥制成了藥丸子,日日提醒他記得服用。 他大手一揮,就給了兒媳婦十口鹽井,這十口鹽井的產(chǎn)出全都?xì)w謝羽,連同采鹽以及管理的人手都?xì)w她調(diào)配役使。 謝羽:“爹,我也沒做什么,您這……”會不會出手太大方了? 孟少游生怕謝羽退回去,攔著她不讓說話:“爹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反正他手里的鹽井也多的沒數(shù)兒?!迸c其大部分貼了皇帝的私庫與國庫,還不如給他媳婦兒花用呢。 孟藏刀冷哼一聲:“你手上的鹽井怎么也不給你媳婦送個幾口?臭小子只管盯著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