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顯而易見,她說出來的答案與蕭宴的不謀而合。 柳詩詩以為自己會心痛,憤怒林秀寧能夠得到蕭宴的青眛,然而時過境遷,到底是有些東西變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并沒有其他多余的感覺,仿佛這早已經(jīng)在自己的預(yù)料之中。 自嘲的笑了笑,柳詩詩慢慢的釋然了。 “果真如此。好吧,看來還是秀寧meimei有福氣,能夠讓蕭將軍你這樣的男子另眼相看。不過…我記得林秀寧可是嫁了人,蕭宴,你應(yīng)該不會沖動之余去做傻事吧?” 縱使不再妄想什么,柳詩詩還想一探究竟蕭宴對林秀寧將會是何種態(tài)度,而且她并不懼怕以前對林秀寧做過的事情敗露,就算蕭宴知道了又如何,她現(xiàn)在是皇帝的妃子,蕭宴自然也要禮讓三分。 這時候,去書房取了字帖的柳丞相與高玉文回來了,待幾人小坐了一會兒,蕭宴起身與其告辭,柳丞相還想留蕭宴在府內(nèi)用膳,被蕭宴以還有公事要辦為由謝絕。 靖王府內(nèi),一家子人正圍著圓桌用午膳。 林秀寧與謝少安座位是安排到一起的,方便林秀寧督促謝少安進食。今天早上回來時遇到云羅公主的事她已經(jīng)和靖王還有靖王妃妃講過了,靖王表示讓她不必擔(dān)憂,這壓根不是大事兒。 跟寶貝兒子謝少安比起來,在靖王靖王妃的眼里,天大的事也不算的是什么了。 用過午膳,全家人各自散去,唯有林秀寧繼續(xù)做靖王府內(nèi)的看孩子的“老媽子”。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她總覺得心神不寧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樣,連帶著胸口都有些氣悶。 看她不舒服,一向鬧騰的謝少安識趣的不來這里吵鬧她,而是拉著一干奴才在靖王府內(nèi)后院的大場地玩蹴鞠。這個蹴鞠游戲,一開始是林秀寧為了給他解悶教他玩的,但別看的謝少安是個癡兒,要是真想學(xué)什么,也是學(xué)的非??斓?。 一開始每次都是謝少安輸,到后面謝少安學(xué)會了游戲規(guī)則和發(fā)、接球的技巧以后,便都是林秀寧輸了。小孩好勝心強,每盤必贏,久而久之,林秀寧就不喜歡跟他玩蹴鞠了,除非謝少安耍賴撒嬌,死乞白賴的要林秀寧一起來。 “少夫人,花茶來了。” 小扇端著托盤過來,將準備好的古銅雕花的茶壺放到桌上,給林秀寧滿上一杯。這是林秀寧自創(chuàng)的美容式玫瑰花茶,吩咐小扇等人采摘了曬干做成的,再加入部分氣性相調(diào)的藥材做成的,平日里用茶水沏一下就能喝,多少有些養(yǎng)氣血和美容的功效。 端起茶杯嗅了一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林秀寧呷了一口,將茶杯放回原位,在躺臥在藤椅上搖著桃扇十分的愜意,時不時看向與奴才玩樂的謝少安,她很享受此刻的安寧。 “少夫人困了,可以睡一會兒?!?/br> 看出林秀寧昏昏欲睡的,小扇提議道,一旁的小檀看眼色去取披風(fēng)。 林秀寧閉目養(yǎng)神,“小扇,你和小檀跟了我多久了?” “回少夫人,約有十年了。” 把送來的披風(fēng)給林秀寧披上,小扇目不斜視的回答。 林秀寧睜開了眼睛,鄭重道:“竟這么久了,這么多年多虧有你們倆在身邊了。不過現(xiàn)在你們一個個年齡都大了,也是到了該嫁人的時候,我會留意替你們尋看一門好婚事的。要是你們遇到中意的,就告訴我,我為你們做主——” “少夫人!”小扇小檀雙雙喚了一聲,齊齊蹲下身。 其中小檀小聲道:“我們不嫁人,小姐,我和小扇姐愿意一直服侍你——” “莫說傻話?!?/br> 笑意溫和,林秀寧扶兩人起身,“哪有一輩子伺候人的,放心吧,肯定是相看好才讓你們嫁人的。我可舍不得你們倆受苦!” 兩個丫鬟感動的不行,眼看兩人又要說些當(dāng)牛做馬之類的話,林秀寧果斷起了身,提出在這場地走一走活動活動,以免被兩人的碎碎念淹沒。 主仆三人沿著青綠的場地周圍走了一圈,想到這次謝少安在這蹴鞠場玩的時辰不短了,她便想喚他停下來歇一歇,哪知剛在人群中找到背影,就眼睜睜的瞧著人出了意外。 在傳送蹴鞠球的過程中,謝少安奪球過來的一瞬間,不小心和奴才撞到一起摔倒了!這個變故把在場的人嚇得不輕,那個把人撞到的奴才魂不附體的跪在地上磕頭,一個勁兒的求饒。 離得遠,具體看不清謝少安是怎么倒下的,但是想來青草地摔了一下應(yīng)該不是多大點事。 謝少安還“賴”在草地不起來,以為他是故意想要捉弄下人,林秀寧快步上前準備把人拉起來,但走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謝少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眼睛緊閉,后腦勺下的地面逐漸被溢出的鮮血染紅,分明是碰傷了腦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之前,摔了一下,人傻了。。。 很久之后,人又摔了一下,大家說,會不會能變正常咩 →_→hhhh ☆、第58章 接二連三 平日里金貴的主子受傷了, 下人們一時間六神無主, 紛紛等看林秀寧的反應(yīng)。 “先別動他, 快去找大夫過來!” 制止一些試圖上前的下人, 林秀寧厲聲吩咐, 現(xiàn)在不知道謝少安傷的部位如何,她不敢讓人隨意挪動他的身體。 吩咐下去,大夫很快就來了,查看謝少安傷勢之余讓其他人都散開。靖王妃也知道了這件事, 被人攙扶著趕了過來, 老遠看到躺在草地上的謝少安, 不僅大驚失色。 “我的兒啊, 這是怎么了?怎么傷成這個樣子!” 看到大夫給謝少安處理清洗傷口時換下來的被鮮血染紅的紗布, 靖王妃忍不住質(zhì)問起林秀寧起來。 “對不起,是兒媳沒有照看好少安?!?/br> 多說無益, 就算林秀寧想為自己爭辯, 靖王妃正在氣頭上恐怕也聽不進去,不如痛快認錯。 “先到一邊去?!?/br> 靖王妃拭了拭眼角, 口氣嚴厲:“等會兒看大夫怎么說, 少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秀寧,你可是要給我還有王爺一個交代!” 訓(xùn)斥過林秀寧, 靖王妃等候在一旁看大夫為謝少安診治。這會兒場地上的人被疏散了,留下來的都是能在主子跟前說上話的,眾人看著大夫的動作, 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引火燒身。 “恭喜王妃,世子他并無大礙,現(xiàn)在老夫已經(jīng)把血止住,等到世子醒來,給他多用些補品補補就是了?!?/br> 整理好藥箱,大夫起身沖靖王妃拱手道。 這個好消息讓在場的人慶幸不已,可沒等松口氣,靖王妃又發(fā)了話,“來人,把大夫先請到廂房歇息。”吩咐下去后,靖王妃命家丁把謝少安小心著抬走,便盤問起跟謝少安一起蹴鞠的奴才來。 導(dǎo)致謝少安受傷的是隱藏在草叢里的碎瓷片,這分明是有人蓄意迫害她的孩子,現(xiàn)在謝少安被帶走了,剩下的這些人,就有十分重大的嫌疑。 靖王妃把疑問提出來,在場的奴才們紛紛喊冤,林秀寧也想查探清楚這到底是何人做的,因此保持沉默。然而她的沉默在靖王妃眼里看來卻是扎眼,對她的態(tài)度認為是對自家兒子的漠不關(guān)心。 盤問不出什么,靖王妃索性讓人把這些奴才都押下去,交給府內(nèi)的管家慢慢審。 至于林秀寧,靖王妃現(xiàn)在是怎么看她都覺得不順眼,仿佛她才是刻意導(dǎo)致謝少安受傷的始作俑者。 “你到哪去?” 林秀寧剛一動,身后就傳來靖王妃的追問。 她轉(zhuǎn)過身,溫溫順順的回答?!盎赝蹂?,而且只是想去看看少安,萬一少安醒來了,有兒媳在身邊也能方便多照看些?!?/br> “那里不用你——” 靖王妃一口回絕,察覺口氣太重,又放緩了道:“秀寧啊,你有陣子未回娘家省親了吧?平日里少安總纏著你,讓你連回林府看看的時間都沒有,現(xiàn)在少安這種情況沒有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不如就趁這個時間,帶上禮品回林府去看看你爹娘,也算是我們謝家的一點心意?!?/br> 這話里的意思分明有幾分“趕客”的意思,林秀寧非但不是客,還是謝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新娘子。靖王妃選擇這個時候這么說,分明是有意讓林秀寧離開,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預(yù)兆,林秀寧也是措手不及。 “是,那兒媳就先回林府住上幾天。” 既然靖王妃不惜下了逐客令,林秀寧自然也不會死賴著不走。 她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是謝少安醒來了找不見會鬧騰,不過這樣也好,旁人哄不住他,靖王妃到時候還是會派人過來請她回去的。 林秀寧想的沒錯,但這次仿佛哪里出了岔子,她如今已經(jīng)回到林府住了兩三天,靖王府卻是一直沒有派人過來,而且沒有任何要接她回府的苗頭。 林父林母也奇怪不已,擔(dān)心女兒在靖王府內(nèi)以后的生活,他們派出去家丁打探,帶回來的消息是,謝世子出了事兒,摔了一跤后把腦子給摔正常了,現(xiàn)在的世子已經(jīng)如常人無益,不再是以前那個傻子了。 這個消息令林家十分震驚,林秀寧等人還沒有消化完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家里就有表親戚的人求上了門,說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兒,請林家?guī)蛶兔Α?/br> 說到底,是林秀寧的一位表哥出了事兒。 這是林秀寧娘親的同胞meimei周林氏生的兒子,名字周子明,近兩年跟在林老爺?shù)纳磉呑鍪?,在戶部謀了一個職位。周家仗著有林老爺這個官親戚,在都城里越來越無法無天,現(xiàn)在被人抓到非法販賣土地,和挪用公款吃喝玩樂,人已經(jīng)進了大牢。 周林氏撈不出兒子,沒辦法,就來求到了林老爺?shù)念^上??上н@個時候,來找林老爺就是把火引過來給林府,林老爺撇清關(guān)系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出面撈周子明。 委婉的表達了意思,林老爺就請人送客。 周林氏把兒子當(dāng)成了命根子,一看林老爺?shù)膽B(tài)度,頓時撒潑起來,坐在地上不肯走了,非要求林老爺插手這件事,把周子明給救出來。 “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怎么這么命苦??!舅父都不管你了呀——”周林氏一邊哀嚎,一邊看林老爺?shù)姆磻?yīng)。 林夫人于心不忍,“老爺,要不你還是去走一趟吧——” “荒唐!”林老爺喝了一聲,兩手背在身后,“我怎么去!這種時候,就得聽天由命,子明這個小子,說了多少遍適可而止,適可而止,他呢?一直都不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出事了,我能有什么辦法?該是他的罪業(yè)就受著,別人可幫不了他!” 林夫人聽著心中不舒服,“那依老爺?shù)囊馑季褪遣痪攘?,子明他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著呢!這一進大牢,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出來的,難道老爺就不顧及咱們兩家的情分嗎?” “你…哎呀,真是拎不清…” 林老爺抬手指著林夫人,無奈又把手放了下去?!岸嗾f無益,還是送客吧。來人,把周林氏請出府去!” 命令下去,下人們聽話的把人架出去了, 林秀寧來到廳堂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再看林夫人正坐在位置上抹淚,她連忙上前追問發(fā)生了何事。 這一問,林夫人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講了一遍,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林秀寧對周林氏這一家可謂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奉勸林老爺,以后莫要再縱容手下再去做這些事。 林老爺心中也是忐忑不已,這么多年都這么過來了,怎么就偏偏這時候出了差錯,要說沒人從中作梗說出來都沒人信。就不知道那背后人搞了這一出是為了什么,難道說是單單就為了整治周子明? 猜測不出,林老爺只好作罷,他現(xiàn)在只求自保。 相安無事過了一天,用過午膳,林秀寧還是準備回靖王府看一看,看看這打探來的傳聞是否屬實。 無論如何,謝少安的身體安危是她所關(guān)心的。 不管謝少安是不是變成了正常人,把他們相處的這幾年的時光和一同有過的經(jīng)歷給忘了,她都會記得這個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朋友,希望他一切安好。 “秀寧啊,這是娘特意讓人到街上買的好緞子,你帶上回去送給王妃做衣服,也是咱們的一片心意?!?/br> 閨房里,匆匆趕來趕來的林夫人讓丫鬟把送來的東西收拾裝好,讓林秀寧把這些都帶著。其實都知道靖王府內(nèi)一點也不缺這些,林夫人道這是禮數(shù)不可缺的,一直以來,每次林秀寧省親回去,林夫人都會置辦東西讓林秀寧帶走。 知道這是娘為了自己好,林秀寧應(yīng)了聲答應(yīng)了,隨后請林夫人幫忙挑了件外裙的配色。 “芙蓉花紋的不錯?!?/br> 林夫人點頭稱贊,林秀寧拿不定主意,“那這件呢?” “這件…” 林夫人來回審視兩件衣裙,剛要指出一件,就聽見樓下老管家扯著嗓子喊:“夫人小姐,不好啦!老爺出事了——” 頭一回房間內(nèi)的幾人還沒聽清,第二回林秀寧聽的清清楚楚的,母女倆對視一眼,林夫人幾步來到窗前:“胡說什么?管家,你再把話說一遍!” 老管家又重復(fù)一遍,順帶的解說了林老爺是為何事被抓了起來。這源頭還是周子明引起的,周林氏探監(jiān),把林老爺?shù)膽B(tài)度給講了,周子明見林老爺不撈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就亂咬一通,說這些都是遭到林老爺指使才做的。 林老爺仗著久居高位,一直貪污戶部的油水,自己不好出頭,就讓他來做這些。事成以后,林老爺拿大頭,他占小頭,現(xiàn)在事情敗露了,林老爺不肯把他弄出去,還想讓他當(dāng)替罪羊,他不甘心就這么認罪被處刑,就全招了實話。 聽完了管家的敘述,林夫人一屁股癱坐在了窗戶旁邊的木椅上,半天才喊出聲來:“作孽呀!周子明,你這個殺千刀的,自己敗了罪名,就拖自己的舅舅下水,你不得好死——” 這時候林夫人再不說什么救周子明的話了,她恨不得把周子明扒皮食rou。林秀寧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比自家娘鎮(zhèn)定許多,立即讓管家找人去打點,她想先想辦法見到牢里的父親一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