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她笑得很好看,一雙胖胖的軟綿綿的手伸過去幫他整理衣裳,然后…… “別摸了!”按住不斷在他胸口摸來摸去的手,太子沉著聲音道。 他向前一步,摟住她的腰,垂著頭用唇摩挲她雪白的脖子,目光落在昨夜自己留下的痕跡上,不由一沉。 太子壓低了聲音,珍珠只覺得雙腿一軟,對這個聲音壓根沒有抵抗力。就像是有人在琴弦上輕輕挑了一下,余音不絕,琴弦仍顫。 眼看氣氛逐漸曖昧,太子一雙手已經(jīng)伸到了珍珠的衣襟,就見張嬤嬤大喇喇的跑進(jìn)來,手里端著茶盞,大聲道:“殿下,這是廚房剛做的銀耳蓮子羹,清熱敗火的!” 張嬤嬤雖然對珍珠許多事情不會加以插手,但是珍珠心里卻還是很怕她。這種感覺,就像對著學(xué)堂里的先生一樣。 因此,聽到她的聲音,珍珠心里一急,想也沒想,雙手就是朝前一推,而后立馬就端著端莊的笑容轉(zhuǎn)身,卻聽身后響起一聲巨響——太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被推開,沒想到正好把邊上的木制鏤雕的屏風(fēng)撞倒了。 …… 喜樂幾個把推到的屏風(fēng)重新擺好,被波及到的摔碎了的花瓶也清理干凈,換了新的。 珍珠坐在羅漢床上抱著引枕整張臉都埋了進(jìn)去,露出來的一雙耳朵紅彤彤的。 “……殿下,良媛,奴婢知道您二人好得跟蜜里調(diào)油一樣,年輕人,沖動些也沒事!”張嬤嬤語氣涼涼的,道:“只是,殿下,這段日子,良媛身體怕是不舒服,您就忍忍吧?!?/br> 太子還未說話,珍珠就抬起臉來,滿頭霧水的道:“我沒有不舒服??!” 張嬤嬤瞪了她一眼,道:“您的身體,奴婢最明白!”她目光不著痕跡在珍珠腹部那一圈掃了一眼。 注意到她的目光,太子摸著腕間佛珠的手一頓,瞳孔無意識的收縮。 “……嬤嬤說的是!”他淡淡的道。 珍珠委屈的癟癟嘴,敢怒不敢言,等張嬤嬤走了,才屁股一挪一挪的挪到太子身邊,小聲的道:“我身體才沒事了,張嬤嬤就在胡說八道!” 太子盯著她肚子看,珍珠下意識的捂住肚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紅著臉道:“最近雖然吃得有點(diǎn)多,可是我肚子只長了一點(diǎn)rou……”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幾不可聞,一張臉完全垮了下來。 以后,要不要少吃點(diǎn)?她有些糾結(jié)! 太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軟軟的,斂眸道:“你什么樣子都好看,我都喜歡!” 珍珠頓時就開心了,剛剛就把鞋襪踢了,赤著腳一下一下的甩著,笑嘻嘻的道:“我也覺得,我怎樣都好看!”完全厚臉皮。 說著,她看著自己秀氣的腳丫子,又補(bǔ)充了一句:“殿下也是,怎樣都好看,怎么樣,我都喜歡!”一雙眼睛笑起來,眼里像是落滿了星光。 第二天珍珠一覺睡起來發(fā)現(xiàn)外邊陰沉沉的,狂風(fēng)大作,窗戶開著被吹得嘩啦啦的響。太子今天休沐,只著了綢制的褻衣坐在床上,頭發(fā)用玄色的發(fā)帶系著,手里拿了一本書在看。屋里點(diǎn)了蠟燭,五根牛油大蠟燭,倒是不覺得昏暗。 珍珠腦袋躺在他的腿上,兩只手抓著他的衣服,渾身睡得懶洋洋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也不想起。 “什么時辰了?”她瞇著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才剛醒了,又覺得困了。 “巳時中了!”太子放下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珍珠的頭發(fā)打小就是好好養(yǎng)著的,又黑又亮,而且是細(xì)細(xì)軟軟的,落在指尖,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 “巳時?”珍珠將頭埋在被子里,道:“我怎么睡了這么久?” 說著,她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下雨天最適合睡覺了,聽著雨聲滴答,最好入眠了?!眲傔M(jìn)宮學(xué)規(guī)矩的時候她倒是早起了,如今是越來越懶,越來越墮落了。 這張拔步床很大,珍珠轉(zhuǎn)身在床上滾了一圈,而后又滾回太子的懷里。 “你看的是什么書啊?” 太子道:“徐百洲的山水志!” 珍珠雙眼一亮,坐了起來,雙手撐著伸頭過去看,青絲散下來,絲絲縷縷的落在太子手里。 “我也喜歡看他寫的這一本,也不知道苗疆是不是真的像他寫的那樣,那里的姑娘遇上心儀的男人就會搶上寨去,做壓寨相公!”說著她吃吃的笑。 太子伸手,感覺她的頭發(fā)從掌心劃過,忍不住伸手握緊。 “嘶!”猝不及防被抓住頭發(fā),珍珠頭皮扯得生疼,扭頭瞪他:“你扯我頭發(fā)干嘛!” 太子回過神,神色微僵。 珍珠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臉紅紅的,歪著頭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唇,一雙眼亮亮的。 “你親親我,親親我我就不生氣了!” 她總是這樣,分明很害羞,可是卻很大膽,從來沒有掩飾過她對太子的親近。 太子笑了笑,伸手按住她的頭,抬頭親吻她。 兩人親吻的氣氛越來越好,身體更是很契合。對于珍珠而言,這是一個她十分喜歡的親密的動作。唇齒交纏,便讓人有一種天長地久,相濡以沫的美好。 “哐啷!” 天氣還是有些悶熱的,因此并沒有關(guān)窗,風(fēng)吹得窗戶哐啷作響,外邊枝葉繁茂的海棠樹樹葉吹得嘩啦啦的響。 珍珠微微有些喘息,頭靠在太子肩頭,剛被親吻過的嘴唇紅紅的,一張潔白如玉的臉沾染了幾分緋紅。 “如果以后有機(jī)會,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br> 雖然她努力保持平靜,可是語氣中的顫抖還是展現(xiàn)出了她的忐忑。 太子撫著她的背,看著窗外被狂風(fēng)吹得枝葉亂飛的海棠樹,淡淡的道:“好!” 珍珠眼睛有些潮濕,分明知道這個愿望很難實(shí)現(xiàn),她心里還是忍不住一動。 “咕嚕嚕!” 氣氛正好,珍珠肚子突然叫起來。 珍珠:“……”你個不爭氣的。 太子忍不住笑,道:“我讓許久去叫膳,你先去梳洗吧!” 珍珠從他身上下去,然后忍不?。骸八?,痛!” 太子也是頭皮一痛,一看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珍珠把兩個人的各自一縷頭發(fā)纏到了一起。 “你真是……” 珍珠尷尬地笑了笑,抿唇道:“有句話不是說,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碼?” 她垂著眼,一雙手絞著衣服,有些無措——他們之間,又哪稱得上是夫妻呢? 太子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拿被子把她裹起來,然后叫了許久進(jìn)來。 “殿下!” “去取把剪子來!” 許久:“……是!”瞥過被裹得只露出一張臉的寧良媛,他心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心滿意足。 滿頭霧水的取來剪子,他就見自家太子爺拿了剪子將他與珍珠纏在一起的頭發(fā)剪了下來。 珍珠雙眼有些發(fā)紅,拿著斷發(fā),心滿意足的笑道:“我會好好保存的!”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到了中午,外邊便開始閃電打雷了,珍珠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邊的石榴樹,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就算石榴樹活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懷上孩子,可是這好歹也是美好的愿望啊。小時候去廟里,那里的大和尚明明就說自己是個有大大大福氣的人!嗯,說不定這石榴樹蹭著自己的福氣就能活下來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她一邊伸手抓著窗外放著的一盆茉莉花,耳邊兩顆水頭透亮濃綠呢綠翡翠耳墜,襯得她膚白如玉,唇紅齒白的。 “夏天到了,就該看荷花,吃荷花,吃蓮子!”她突然開口,想了想扭頭對太子道:“殿下,我們下晌吃荷花粥,荷花餅,清炒白菱,來一桌全荷花宴吧?!?/br> 太子坐在書桌后邊,頭也不抬的道:“隨你喜歡,再加一道荷花鴨吧,你不是愛吃rou!” 珍珠不小心捏碎了一朵茉莉花,手上全是茉莉花的味道,她奇怪的道:“我是愛吃rou啊,只是大概是天熱了,最近不大愛吃rou了,想吃點(diǎn)清淡的?!闭f到這她也很郁悶的,明明饞rou饞得不行,可是真吃的時候又沒有什么胃口。 嫌手里茉莉香味太濃了,她走到屏風(fēng)后邊凈手,聞了聞,剛剛好。 茉莉花的味道很濃,很有侵略性,但是淡淡的卻讓人覺得很清雅,很舒服。因而下邊送來的茉莉花,珍珠都讓喜樂把它們放在窗角,這樣屋里的味道就不會太濃了。 還沒走近,太子就聞到她身上不同于往日橘子香的味道,道:“怎么換熏香了?” “才沒有,剛才不小心把花捏碎了!” 她伸手湊到太子鼻尖:“你聞一聞,是不是很香。” 太子道:“我還是更喜歡你以前的橘子香。” “我也喜歡!” “咔嚓!” 一道閃電劃過,接下來便是震耳欲聾的霹靂雷聲,震得人腦門都在抖。 “殿下!”珍珠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抖著身體撲到他的身上,怯怯弱弱的道:“我怕!” 太子:“……”眼睛這么亮,難道沒人告訴你,撒謊的時候,眼睛不要發(fā)光嗎? 伸手把她攬在懷里,太子沒說話,只拿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珍珠甜甜的一笑,她喜歡的,就是太子雖然寡言,但是每次都很溫柔的待她,讓她越陷越深。 “殿下!” 許久突然進(jìn)來,凝眉道:“八皇子身邊的奶娘過來了!” 外邊云層壓得極低,云塊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卷在一起,烏黑一片,像是一團(tuán)濃郁的墨汁。電蛇游走,雷聲奔騰,這仗勢嚇得人都不敢出來了。 太子和珍珠兩人往八皇子住著的院子而去,奶娘一邊與他們說著情況。 “……八皇子縮在床底下就是不出來,奴婢幾個怎么哄都哄不出來!” 奶娘臉上的焦急并不作偽,八皇子很好伺候,人很乖巧,你說什么他都會聽的,這樣的孩子,三個奶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相處下來也有幾分情意。 八皇子住的院子很大,一進(jìn)去左右兩邊便是兩棵大樹,院里邊繁花似錦,草木蔥榮,一片勃勃生機(jī)。 “八皇子,太子殿下來了!” 守在屋里的宮人悄無聲息的跪下,守在屋里的奶娘見他們進(jìn)來,面上一喜。 “殿下!” “八皇子呢?”單手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遞給一邊的許久,太子問。 奶娘愁著臉指了床底下,道:“底下了!” 太子走到床邊,讓人取了燭火過來,彎腰往地下看,果不然見到小小的一團(tuán)縮在里邊。 分明剛才在路上那么著急,一直在擔(dān)心,到了這里他卻十分的冷靜,讓人抬了椅子上來,慢條斯理的坐下。 他本就是一個至清至疏的人,無論遇上什么事,你都能看見他一臉平靜,似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動容。屋里原本焦急不安的人見著他,頓時就有了主心骨,立馬就就冷靜下來。 “小八!”他淡淡的叫了一聲,分明還是冷冷的聲音,卻讓人焦灼的心情都被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