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因為府里就他一個人,劉伯一向都是住在最外層的院子里,好方便有客人上門的時候他能及時知道,雖然府里一向也沒什么客人。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還沒有入睡,所以出來的也很快。只是看到出門一個月的少爺回來了,還是有點驚訝的。 衛(wèi)慎也沒有和劉伯多說,只是指著忍冬吩咐道,“這幾日我們都在趕路,她都沒能好好休息,麻煩劉伯照顧了?!?/br> 說完,他就翻身上馬,連衣服都沒換,就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離開 宮門還沒落鑰,衛(wèi)慎到的時候通稟了一下,就直接被帶到了御書房。 事關重大,御書房此刻一個人也沒有,連平時伺候的大太監(jiān)皇帝也沒有留下。 衛(wèi)慎看見迎窗站著的明黃身影,立刻下跪行禮,“微臣參見圣上!” “不必多禮?!被实坜D過身,抬了抬手,“成王的事究竟如何?”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即使已經事先得到了消息,他此刻還是難免有些焦慮。 當年成王謀逆一事,他剛知道的時候是有些不信的,畢竟成王駐守西南那么多年,即使那邊毒瘴遍布,環(huán)境惡劣,也不見他有過什么不滿,而且說起來成王也是自己的長輩,是以他也只是調了附近的兵力過去,主要還是探查為主,豈料雙方直接就打起來了,且成王還直接死于戰(zhàn)亂,他至今想起來還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如今突然聽到成王還在世的消息,他第一感覺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種陰謀襲來的陰冷。 在皇位上坐了這么多年,雖然還不至于以前的一些皇帝一樣疑心病重,但第一時間就陰謀論還是不可避免的,何況這件事本身就處處透著詭異。 衛(wèi)慎把在靜遠山莊密室中所遇到的一切都跟皇帝說了,包括一些之后探查的情況,和他的部分猜測,成王的身份還不能確定,畢竟一切不過是憑著他認出了他的聲音而已。 皇帝聽完,沉吟了許久才說道,“靜遠山莊那幫人有不臣之心是毋庸置疑了,只是成王的身份還需要更可靠的證據(jù),不是朕不相信你,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成王當真還活著,那事情必然牽連甚廣?!?/br> “微臣明白!”衛(wèi)慎怎么會不知道其中的干系,成王身份一事,說到底也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雖然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確定,但一旦真的證實,當年西南的守將如今還在,甚至官職更高,還有幾位已經告老的將軍,文官都有可能牽涉其中。 是誰謊報了成王的死訊,又是誰救活了成王,甚至當年的那場戰(zhàn)事,其中又暗含什么隱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棘手的。 皇帝沒有再說話,又背著手站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懷疑夏時有問題?” “是!”衛(wèi)慎答道。 密室中另一個人的身份他出來后就知道了,正是夏家堡的堡主夏時,但據(jù)他所了解,夏時為人耿直,脾氣火爆,除了愛女如命之外,并不對功名利祿感興趣,就這幾年他和靜遠山莊交好來看,若是因為他女兒喜歡沈延平,按他的性格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在密室里那一段談話,分明和他所知道的夏時的性格相去甚遠,一個人的性格不可能裝幾十年,唯一的可能就是人換了,只是他平時偽裝的太好,所以大家都沒有察覺。 “既然如此,你就帶幾個人去查探一下虛實吧?!被实壅f道,末了竟還調侃了一下衛(wèi)慎,“你家那個小丫頭就不要帶過去了?!?/br> 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衛(wèi)慎也聽出了皇帝話里的認真,知道他可能是對自己這幾次外出都帶著忍冬有些不滿了,所以他也答應的很鄭重。 “罷了,聽說你這幾日趕路連著好幾宿都沒合過眼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走吧。”聽到自己想要的話,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微臣告退!” ………… 從皇宮出來回到將軍府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后了,忍冬原本是想等衛(wèi)慎回來的,無奈這一路上實在是太累了,她沐浴過后,穿著一身寬松的衣服,坐在桌前等著等著就撐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衛(wèi)慎回府后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屋里點了一根蠟燭,微弱的燈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桌上一個小小的身影枕著自己的胳膊就睡著了,衛(wèi)慎都可以想象她一定是坐在桌邊,眼睛一直看著門口,頭一點一點的樣子,心里一暖,他走上前把人輕輕的抱了起來。 忍冬感覺到有人抱她,但她實在是累的睜不開眼睛了,往人懷里拱了拱便沒了反應。 衛(wèi)慎看著小豬一樣的忍冬,有些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嘴角勾了勾,在她唇角落下一個吻,才把人輕輕的放到了床上。 替她掖了掖被子,轉身想去沐浴,卻發(fā)現(xiàn)被拽住了衣角,看了看床上的人還是一副熟睡的樣子,有些無奈的把衣角從她手里扯了出來。 忍冬似是感覺到了,有些不高興的嘟了嘟嘴,衛(wèi)慎看著她嘟起的嘴巴,伸出食指在她唇上研磨了幾下,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無論她做什么都那么和他的心意呢! 在把人弄醒之前,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卻在收回時被舔了一下,他站在床前深深的看了自己的手指一眼,才轉身拿了衣服去沐浴。 重新躺回床上,來衛(wèi)慎都不得不承認這種久違了的感覺確實令人懷念,尤其是旁邊還睡著一個散發(fā)著清香的小家伙。 把人緊緊的抱進懷里,不過一會兒,衛(wèi)慎也睡著了。 迷迷糊糊地,忍冬感覺到身邊的人起身洗漱,她以為衛(wèi)慎是去上朝,眼睛睜了睜,沒睜開,她也就放棄了掙扎,低聲說了句,“早點回來?!本陀炙诉^去。 衛(wèi)慎也沒叫醒她,只是出門的時候,讓劉伯準備好忍冬的早飯,和劉伯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就離開了。 劉伯早就習慣了少爺這樣剛回來又要出去的生活,只是聽少爺這話似乎忍冬那丫頭還不知道這件事,于是有些猶疑的問道,“忍冬姑娘那邊……” “她那里你跟她說一下吧,這段時間我不在府上,不要讓她亂跑?!睍r間緊迫,皇上能讓他在家里休息一晚已是開恩,所以早上一醒來,他便清點了幾個人打算立刻動身去夏家堡。 憑忍冬和夏棠的恩怨,夏家堡之行她必然是比哪一次都想去,可是情況不允許,他也不想看見她失望的眼神,干脆就讓劉伯轉達了。 忍冬醒來的時候知道的便是衛(wèi)慎醒來就去了夏家堡的消息,失望是有的,可他也知道如果可以的話,衛(wèi)慎一定會帶上她,如今他不帶自己必然是事出有因,可是他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走了,她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她以為這么久的相處,尤其是靜遠山莊之行,她們的關系至少發(fā)生了一點變化,可如今看來,自己或許在他眼中始終都只是一個附屬品吧,他感興趣了可以哄著,他不感興趣了也可以棄若敝履。 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著這些事,忍冬的心情越來越低落,手里的粥動了兩口便沒了胃口。 劉伯進來收拾碗筷的時候,看到沒動幾口的飯菜有些擔憂,小女兒家的心思他不懂,但也猜到大約是和少爺有關,于是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他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呢。” “嗯?!比潭詾檫@是劉伯安慰自己的話,畢竟前一刻還和自己繾綣深情的人,下一刻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放在誰身上都會不高興,她也不想這副樣子,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不想讓老人家擔心,她笑了笑,“我知道的?!?/br> 劉伯年紀一大把,豈能看不出自己的話并沒有起什么作用,可他也確實不懂安慰人,又說了兩句便離開干自己的事去了。 畢竟少爺這種今天回明天走的生活,作為少爺?shù)呐耸潜仨氁晳T的。 ☆、懷孕 深秋過后便是隆冬。院墻上那滿滿的凌霄花只剩下褐色的藤和幾片枯黃的葉子,看起來早沒有了原先的美感,只剩下頹靡。 忍冬原以為衛(wèi)慎這次的任務會和以前一樣,過個十幾天或者最多一個月便會回來,但沒想到這次卻是一去兩個月而且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衛(wèi)慎讓她不要出門,她也確實沒有出門,重活一世,她少了很多不該有的好奇,兩個月不出門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她看看醫(yī)書,弄弄草藥也不覺得無聊,劉伯已經不教她武術了,說是她只要學會一些強身健體的就夠了,再深入學不僅要吃很大的苦,而且以她的資質,實在很難有所進益,忍冬也不勉強,她學武是為了自保,或許也是為了能在衛(wèi)慎身邊有一席之地,如今也已經不需要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她懷孕了。 衛(wèi)慎剛離開的頭一個月,她月事沒來,當時她也沒有多想,畢竟從剛來月事的時候她就因為長期勞作,加上吃不飽穿不暖而導致月事不規(guī)律,可是漸漸地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變得嗜睡且飯量也變大了,雖然沒有出現(xiàn)孕吐反應,但作為一名醫(yī)者,這一切也足夠讓她猜想了。 自己給自己把脈是不太牢靠的,但這種事她不敢讓別人知道,衛(wèi)慎每次事后都會讓自己吃藥,這足以窺見他對孩子的態(tài)度,滑脈不算是難診的脈象,在隔七天給自己診一次脈,這樣連續(xù)三次后,她終于確定了這件事,欣喜,不安,期待,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最后卻統(tǒng)統(tǒng)變成一個念頭:離開衛(wèi)慎。 夏棠的仇可以再想辦法,可這個孩子她卻一定要保證他平安,這不僅是出于一個母親的維護,還有對上輩子那個緣分淺薄的孩子的愧疚與彌補。 可是憑她的能力,離開的想法顯得那么不可能實現(xiàn),也許可以和衛(wèi)慎好好商量一下吧。 她抱著一點微弱的希望一直等著衛(wèi)慎回來,所幸的事她的反應不是很明顯,劉伯對這些事也不是很敏感,但小心起見,她就更是減少了出院門的次數(shù)了。 劉伯還以為忍冬是因為少爺不在而不高興,所以即便不善言辭,他每天還是嘗試著過來和忍冬聊聊天,解解悶,可是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和她說些少爺小時候的趣事。 “少爺從小就很懂事,因為將軍很少在家,他也不會問,就是怕夫人傷心。”劉伯說著,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他待在將軍府也有二十個年頭了,以前沒受傷的時候也跟著將軍回來看到過小少爺,如今一轉眼小少爺都長那么大了。 “少爺其實不是很喜歡學武,不過他總是說要有力量保護母親,所以不管再苦再累,他都咬牙堅持下來了?!?/br> 忍冬想想著縮小版的衛(wèi)慎一臉嚴肅的說這些話的樣子,竟然毫無違和感,果然面癱是從小養(yǎng)成的。 “那他……”忍冬想問他怎么會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聽劉伯的話,衛(wèi)慎小時候雖然早熟,但內心肯定很柔軟,而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可想到他年幼失怙有覺得沒有問的必要。 忍冬雖然沒問完,劉伯卻猜到了,他接著說道,“將軍的死對夫人打擊很大,而且族里的一些人也仗著他們孤兒寡母的欺負上門,要不是皇上念在和將軍的情誼上護著我們,恐怕少爺小時候還不知會受多少苦,可即便這樣,夫人也因為這些事郁結在心,沒多久就去了,從此之后,少爺就更是少言寡行了,甚至最后一意孤行入了錦衣衛(wèi)?!?/br> 劉伯說起這些的時候神情還有些憤懣,但更多的是對自己帶大的孩子的一種心疼。忍冬幾乎可以想象那種情況,父母去世,家仆散盡,一個幼童面對著一群虎視眈眈的族人,即便有皇帝護著,可這份情誼又能維持多久呢,最好的辦法便是讓自己變強,可讀書入仕不僅時間漫長,即便做了官,也不一定平步青云,入伍從軍他年紀還太小,唯一的機會便是入錦衣衛(wèi)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看著,即便辛苦,但命卻不會丟,而且這種身份更容易取信皇帝,也震懾人心。 這些忍冬其實是有些感同身受的,當年他父親去世,他和繼母,繼妹也是受盡欺凌,最后還是有些村民看不下去了,幫了他們一把,他們才能在那樣艱難的時候活過來,所以盡管經歷了繼妹的出賣,繼母的冷漠,她也無法對她們徹底狠下心來,最多也就是放任他們不管。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幸,聽了有些感觸,可她知道衛(wèi)慎并不需要誰的同情,她對衛(wèi)慎的感情讓她內心還存了一絲僥幸,所以她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大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成親?” 雖然她心里覺得衛(wèi)慎對她可能只是養(yǎng)個寵物的那種心態(tài),可衛(wèi)慎到現(xiàn)在還沒成親,她可不可以有一點期望呢,畢竟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劉伯說起這個似乎頗有些感慨,“少爺?shù)纳矸菽阋仓?,一般人都忌憚著,誰也不敢把女兒嫁過來,況且若是少爺娶的妻子身份高了,恐怕還會引起皇上的猜忌,那些身份低的,都是沖著少爺?shù)臋鄤輥淼模贍斠部床簧?。?/br> 劉伯其實就想告訴忍冬,大人就是看上你了,而且身份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可忍冬卻想到原來不是他一直不娶妻,只是引起皇上猜忌而已,頓時心又涼了幾分。 她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大人若是娶妻了,會讓妾室生孩子嗎?”她這樣問也只是想知道一些衛(wèi)慎的態(tài)度而已,但實際上做妾她是不愿意的,何況衛(wèi)慎可能連一個妾的身份都不愿意給她。 劉伯以為忍冬是擔心少爺以后會因為妾室而冷待她,便十分斬釘截鐵的說道,“將軍一輩子就娶了夫人一個,憑我對少爺?shù)牧私?,他怕是也這么想的?!?/br> 忍冬終于徹底死心。 不愿納妾么?果然如她所想,他連個身份都沒打算給自己,那她腹中的孩子…… 她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腹部,又想到劉伯就在對面坐著,又如觸電一般的受了回來。 劉伯沒有注意到忍冬的小動作,他見忍冬露出疲累的樣子,也不好繼續(xù)再多留,只是寬慰性的說道,“你不必擔心,少爺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忍冬抬頭一如既往的對著劉伯笑笑,“多謝劉伯,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看著劉伯離開的背影,她卻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她知道的已經都告訴衛(wèi)慎了,事后她想起當時對衛(wèi)慎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幸虧衛(wèi)慎守信,不然就算他當場殺了自己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這些也就說明自己其實對衛(wèi)慎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甚至從莫方面來說,他對衛(wèi)慎來說更像是一個拖油瓶,他留自己在身邊,一方面可能是如他所表現(xiàn)的對自己動了一些心思,更多的可能還是因為和自己的交易吧,畢竟他的言出必踐是出了名的,所以如果自己單方面取消那個交易,不再讓他幫自己報仇,也許一切就都結束了。 只是她在將軍府待了一段時間,也了解了一些錦衣衛(wèi)的事情,光憑這些,恐怕衛(wèi)慎也不可能放任自己離開,必須得做點什么,讓他相信自己會守口如瓶,可是到底該如何做呢,她暫時還沒有頭緒。 ☆、逃跑 十一月剛開始,微涼的風吹在人的身上,即使是在太陽底下都能感到絲絲涼意,而這時,沉寂了許久的將軍府終于迎來了男主人外出后寄回來的第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大概就是問了一下府里的情況,然后說了一下他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不日就將回來。 這種信,劉伯以往是沒有收到過的,想到府里已經多了個人,就知道這肯定是給忍冬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把信給了忍冬,他本以為忍冬丫頭聽到少爺馬上要回來的消息會很高興的,畢竟這些日子這丫頭為了少爺悶悶不樂的樣子他是看在眼里的,誰知道他沒有在她臉上看見喜色,反而有些驚慌,不過等他在仔細看的時候,又什么都沒有了,于是他就只能當成是自己看錯了。 “少爺這次回來定是會多留些日子的,我們也要把府里好好打掃一下?!眲⒉麄€臉上都洋溢著喜色,畢竟看少爺對忍冬丫頭這么上心的樣子,等少爺手頭的事辦完了,大概就能輪到他們的親事了,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嗯,大人離開這么久了,是該好好打掃一下!”忍冬也不得不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但心里卻是頗為忐忑,她還沒有想出一個離開的完全之策,衛(wèi)慎卻要回來了,一旦衛(wèi)慎回來,孩子的事定然瞞不住了,她必須盡快離開。 硬撐著笑臉送走了劉伯,最終,忍冬還是決定第二天就離開。 晚上的時候,坐在桌前,拿著筆思考了一會兒,就開始動手寫信: 衛(wèi)大人: 見字如面!這些日子來,承蒙大人照顧,暫住府上,然妾每每燈前思之,大人受妾拖累之事不勝枚舉,現(xiàn)在想來,當初與大人一諾實在是獅子張口,妾所知已盡,然所求之事麻煩無窮,兩月光陰,妾獨坐房中,每念及此,羞不自禁,是故,妾自請離去,不敢再為大人添煩憂,報仇之事暫不敢提。 錦衣衛(wèi)當中事,妾所知甚少,更不敢有所泄露,萬望大人放心,大人之恩不敢忘,自此離去,妾必尋一偏僻之所,遠避江湖紛爭,不理朝堂風云,青山綠水,以度余生。望大人珍之重之! 忍冬寫完又看了兩遍,確認自己既說明了自己已毫無利用價值,又保證了不會泄露任何錦衣衛(wèi)的消息后,就把紙放在一旁,等墨晾干后,再細細的折了放進信封,又寫了“衛(wèi)大人親啟”幾個字,才熄了燈,脫衣上床。 在床上她又輾轉反側,總覺得這樣十分不妥,而且要是被衛(wèi)慎抓回來,想到他平時的手段,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必然是生不如死啊。 想了許久,她突然靈機一動,若是自己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別人打包劫走的呢,而且劫走之后生死不知,久而久之她們找不到自己也就不會找了,畢竟自己根本上來說對他們也沒什么用了,越想忍冬就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她忍不住立即爬起來,把桌上那封信對著火燭細細的燒了,又把那些灰從窗戶口揚了出去,保證一絲痕跡都不剩下后,才算是終于安心的重新上床睡了。 第二日吃過早飯她便和劉伯提出要出去逛一逛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