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姜明彎腰去撿地上的剪刀,被溫瞳反身一腳直接踹到了地上,一聲哀嚎傳來,姜明整個人痛的縮成一團,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替你的智商著急你就是不信我,離開靳西沉?我現在還寄人籬下呢,我離開她往哪兒去啊我說?!睖赝χ谒媲岸紫聛恚骸澳銇碇耙欢]有打聽清楚,靳西沉是什么樣的人,我跟他在一起這么久了,算計人就算學個皮毛,對付你也是綽綽有余。” 姜明眼看就要爬起來,溫瞳用被捆在一起的手艱難的拿起剪刀,對著他的后頸某處xue位用力一砸,三秒后他就徹底暈過去了。 “你!”姜明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說你智商低還不服氣,非得打到你服?!?/br> 活動了一下手腕,乍一松開血液回流,兩只手都是guntang的刺痛。 溫瞳從地上撿起手機,給靳西沉撥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靜,微微上挑的尾音習慣輕易的撩動著人心,溫瞳險些又溺在了這道聲線里,幸好是手上的灼痛提醒了她。 “靳叔,我爸爸到底對你有什么樣的恩情,會讓你收養(yǎng)我呢?”溫瞳努力的放緩聲音,問。 “怎么想到問這個了?想你父親了么?”靳西沉笑。 “不是,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告訴我實話,無論多無法說出口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訴我靳叔?!睖赝澲曇簦_始語無倫次起來,心里無比盼望著靳西沉能夠對她說出實話。 “我不是告訴過你么,他對我有恩,我來報恩?!苯鞒恋穆曇舨蛔?,一如往常平靜。 “是嗎?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恩情,不能告訴我嗎?”溫瞳繼續(xù)追根究底。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重要?!苯鞒令D了頓,問道:“你在哪里?見了什么人?” “沒有,我跟大檬在一起,就是她好奇么,隨口問問。你也知道她的脾氣不問出來是絕對不肯罷休的?!睖赝缶o手機,幾乎是哆嗦著說出這幾句話。 “下次再好奇,讓她自己來問我。沒什么事的話早點回來,好么?”靳西沉說。 “嗯?!睖赝孀∽?,抑制住脫口而出的顫音。 掛掉電話,溫瞳愣愣的看著黑下去的屏幕,覺得滿心的憂憤,一切事情鋪天蓋地的砸過來,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說不出來那是什么樣的感覺,獨自站在山上,這里空無一人,環(huán)顧四周都是極其空曠的山體,一片茫然。不知道該朝哪里去,找些什么人,好像自己誰都不認識,對這個世界都是陌生的。 山下那些聳立的高樓,不息的車流都無比虛幻,仿佛下一刻就會變成泡影消失。 溫瞳定了定神,決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也許它是真的,但也許它是假的,現在偽造的手法很高明,萬一真的是姜明搞的鬼呢。 重新摸出手機,覺得應該向誰求助,可應該找誰呢? 慕沐? 她是靳西沉的助手,有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他匯報,不可信。 大檬? 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如她多,就算家里勢力龐大也無法調查這種私密性極嚴格的事情。 溫瞳下意識想到林修竹,他和靳西沉關系好,有些事情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但又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向靳西沉回報。 恍恍惚惚的站起來,給林修竹去了電話,可他關機了。 機械的女聲一遍遍的再電話里道歉,像是生怕別人不原諒一樣,溫瞳抱著電話聽了很久,覺得更大的寒意包圍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屏幕也暗下去。 溫瞳靠在樹上想,還有什么人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溫馨?姑姑死的時候會不會和她透露,那座墳里其實沒有骨灰,只是座空墳? 溫瞳費盡力氣找出溫馨的號碼,想起回來的時候,幾乎是一落地,靳西沉就找人給溫馨安排好了手機和其他生活用品,面面俱到的讓人害怕。 “表姐?” “嗯,是我。姑姑去世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溫瞳問。 大概是在回憶,電話有五秒鐘的安靜,溫瞳一秒秒的數著,覺得煎熬。 “沒有,她什么都沒說?!睖剀翱隙ǖ幕卮?。 溫瞳嗯了一聲:“我有電話進來,我問你這事兒別告訴靳西沉,回頭跟你解釋?!?/br> ☆、第38章 吃rou 溫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李嫂見她回來,關心的問:“瞳瞳,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要不要我叫先生回來?” 她就像一抹游魂,連擺手的力氣都沒了,無視了關心的李嫂,恍惚著走進房間。 林修竹的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子里來回播放。 “靳西沉收養(yǎng)你的原因我還真不清楚,要不你問問他?”林修竹說,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溫瞳說:“你別瞞我了,遺體捐贈協議書,那封信我都看過了,還有騙我的必要么?” “嗯……其實他不告訴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靳西沉是為了你好。這么多年他對你的寵溺縱容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你說呢?”林修竹說。 林修竹知道溫瞳聰明,也是明白人,有些話不需要明說,一點即可。 “好,我知道了?!睖赝珣艘宦?,就要掛掉電話,林修竹那邊兒卻又繼續(xù)說話。 “溫瞳,人死如燈滅,遺體也好,器官也罷,都只是個皮囊。這個世界有這么多人捐贈遺體,你的父親跟靳西沉那樣做也是為了你??涩F在你沒病,不是皆大歡喜么?”林修竹勸道。 “我知道了,你先忙吧,回頭打給你?!睖赝f完不等林修竹再說話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道理說出來誰不懂,溫瞳不是笨蛋,對于遺體她也不是特別執(zhí)著一定要入土為安,但她不能不在乎靳西沉為什么要瞞著她,甚至還騙她! 就算是他提出要用父親的遺體做研究,她說不定也會答應的呀! 姜明說,姜荔的藥是靳西沉研發(fā)的,但在姜荔生命所剩寥寥無幾之后,靳西沉回國便收養(yǎng)了她。在他心里,為了醫(yī)學研究,可以做一切事情,可以和任何人做交易,包括收養(yǎng)她! 現實的一切呼嘯而來,她像是做了一場白日夢,回想這段時間在肯尼亞的日子,她真的覺得很幸福,覺得自己終于觸摸到了陽光,可最后才發(fā)現,她只是從一個深淵跳到了另一片黑暗,而中間的光明只是懸崖之間的間隔。 溫瞳爬起來,鉆到靳西沉的房間里,搜刮出所有的藏酒,倚著柜門坐下來。 他不喝酒,這些酒都是別人送的,足足有一立柜。 仰頭灌下一大口,溫瞳覺得自己仿佛困在了一個迷局中,說不出來是怨還是什么,只覺得腦子里非?;靵y,一口口灌下去的酒卻越喝越清醒,甚至有理清的跡象。她拼命想,拼命理,拼命的往嘴里灌酒。 希望能弄清楚這件事,弄清楚自己的感覺,她甚至希望靳西沉能對她說出一切,她不是怨,只是想從他嘴里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溫瞳靠在柜門上,腳邊整整齊齊的擺著三個空酒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酒量竟然這么好,喝了這么多竟然只有暈乎乎的感覺。 門鎖咔噠一聲,溫瞳抬頭看了一眼,人影晃動她根本看不清,但直覺知道那是靳西沉。 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朝他走過去,被靳西沉一把攬在懷里:“怎么喝這么多酒,嗯?” 溫瞳撐著腦袋,只覺得天旋地轉胃部翻涌,猛然推開他就往衛(wèi)生間跑,趴在馬桶上足足折騰了五分鐘,才覺得舒服一點。 靳西沉把她撈起來放在腿上,拿過毛巾仔細的替她擦臉,溫瞳搖著頭,掙脫出手就去攬他的脖子,胡亂的湊唇去吻他。 靳西沉偏頭:“怎么?” “你不想親我嗎?靳叔?!睖赝哪槪蛔忠活D的問。 “因為什么不高興了?”靳西沉笑了笑,知道她這么喊他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手上繼續(xù)給她擦臉,然后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杯水來給她漱口。 溫瞳漱了口,不去回答靳西沉的話,轉身跨坐在他的腿上,正面朝向他:“你不想要我嗎?靳叔?!?/br> 靳西沉推開溫瞳,站起身來定定的看著她:“你喝醉了?!?/br> “你怕被人說你趁酒醉強/jian自己的侄女嗎,靳教授?我成年了,是自愿的,你不相信我可以現在給你寫個字據,等我找個筆你等……”溫瞳說著就要出去,就在與他擦肩而過時,被靳西沉一把拉進懷里,力道巨大,撞的她骨頭生疼。 “瞳瞳,我不想你害怕,我應該給你足夠的時間去適應,為什么你就不明白。”靳西沉嘆了口氣,一語雙關的說。 溫瞳的腦子已經糊掉了,根本沒有辦法去想靳西沉這句話的意思,整個人在他懷里掙扎:“不用寫字據了么?那開始吧,速戰(zhàn)速決?!?/br> 頭剛剛抬起來,下巴已經被捏住。眼前是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深潭一樣,里頭滿是嘆息。 近到呼吸都交錯著,溫瞳不由自主往后縮了一下,這種事情她毫無經驗,到臨了才發(fā)現靳西沉眼中的火熱和平常那些吻完全不一樣。 鼻尖被重重的咬了一口,卻又在她痛呼之前退回去,帶著明顯的色/情意味,腰身被整個禁錮在他懷里,掐的很緊,連動一下都不可以,只能眼睜睜的順著他的動作而仰起頭,看著他握住后腦,慢慢的欺近。 靳西沉的呼吸不如往日沉靜,帶著明顯的粗重和紊亂,縱然在酒醉中,溫瞳還是能感覺到他現在的異樣。 他的呼吸溫熱,布在皮膚上直接催化了她體內的酒精,讓人忍不住戰(zhàn)栗。努力推開一點距離卻被立刻拉回去,薄薄的衣料毫無阻礙的熨帖著兩人的體溫。 “這種事情隨便做一做不就行了么,至于還這樣麻煩?!睖赝f。 靳西沉的聲音緊貼著她的唇角,聲音像是從遠方而來:“害怕了么?害怕了就推開我?!?/br> “呵呵。”溫瞳笑。 緊接著,她又被重新按回懷里,后背被重重的揉搓了兩下,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卻又被捏住下巴,這次卻是直接觸到了他喂進來的舌尖。 冷不防喉嚨被嗆了一下,口腔中的糾纏稍稍退開,又很快卷土重來。那力道兇猛,像火一樣點燃她體內的酒精和醺意。如此重復數次,幾乎是以吞咽的力道輾轉吮吸。 溫瞳揪住衣襟的手指越來越松,眼前漸次有星光亮起,天旋地轉,不知過了多久,溫瞳在癱軟的狀態(tài)中大口喘息 后背被手臂牢牢撈起,雙腳也離了地,仿佛被人半摟半抱著站起,朦朦朧朧的感覺被放在了床上,溫瞳的酒意越來越重,勾著他的肩膀就往下一拉。 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開始混亂,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靳西沉,甚至還能抽空分辨出床單是利落的黑色,伏在她上方的男人,有一張漂亮的臉,和深沉的眼睛。 “睡吧,我去替你熬點湯,喝完了明天起來就好了。”靳西沉說著就要站起來,此時他的手也已經去掀被單的一角。 溫瞳搖搖頭,一只手扯住他的衣服下擺,喃喃的開口:“我不想睡覺,我想睡你?!?/br> 靳西沉回頭,緩緩的彎下腰來,溫瞳感覺自己的手指被握住,然后逐一親吻,最后才開口:“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沒想過它對我的影響力,自私的女孩。” 溫瞳縮了縮手指,只覺得被親得渾身發(fā)軟,下意識抑制發(fā)出呻/吟。艱難的說:“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愿意負責。” “哦?”靳西沉挑了下眉角,勾出一點笑意。 “靳西沉,你為什么不肯跟我說實話,明明你是因為和我爸爸做交易才收養(yǎng)的我,我只是你獲得研究對象的附加條件。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你就是讓我給你試藥我都答應,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騙我!”溫瞳忍不住的叫出聲。 大概是因為酒的催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撲簌簌的往下掉眼淚,很快鬢角的頭發(fā)都濡濕了。 此刻他的表情僵硬,嚴肅的像是一尊雕像。溫瞳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下來,一直到看不到一點距離,摟住他的脖子,朝嘴唇狠狠的咬上去。終于,在她的嘴里嘗到溫熱的血腥氣,才松開牙齒。 “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公平,互相交易。不是的!不是一定要這樣的!”溫瞳叫著,嗚咽的哭起來。 “瞳瞳,別哭?!苯鞒猎谒磉呑聛?,手臂攬住她的腰身,將她托起來固定在腿上。溫瞳卻還是止不住的哭著,像是要把這么長時間的委屈,連帶著對生病的心酸都一并哭出來。 靳西沉低下頭,從額頭到眼瞼,再到鼻尖嘴巴,一點一點的吻她,像是對待新生兒一樣的溫柔,過了半晌終于聽見他開口,依然很溫柔,但卻不再笑,很鄭重的說:“我瞞著你,是不希望你害怕。你父親很擔心漿細胞骨髓瘤會遺傳到你的身上,他希望你健康,希望你快樂長大,這才是他和我交易的最初理由,而讓我隱瞞,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告訴你,也是你父親的意思?!?/br> 溫瞳愣在了原地,她想過無數個理由,怕她恨他?他是因為姜荔?無數個理由都假設過,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是父親臨終的交代,而他無論如何都守住了這個承諾。 “瞳瞳,我很愛你,我希望你快樂,不用為了這些事情擔憂,那些難辦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你只需要健康快樂的長大,再被我愛著,寵著,我就很高興了。就算你會怨我,我也一樣會答應你父親,瞞著你?!?/br> ☆、第39章 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