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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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掰了指頭道:“首先得待我的鐸兒好,再就是愿意不生孩子,我有鐸兒一個就很夠了,怕生了小的疏了鐸兒。身體要結(jié)實。咱家田地多,有個壯勞力我能輕省許多?!?/br> 她是扎扎實實的莊稼人,凡事都以田地孩子為重。伏青山有心要探一探晚晴與伏罡兩人之間關系到底走到了那一步,因而故意言道:“若說這些,伏罡似乎很合適?!?/br> 晚晴與伏青山一起生活多年,親情更多于愛情,況且如今兩人已然合離,這種事情上也不跟他撒謊,直言道:“若在伏村,他確實合適不過。但他心不在伏村,在涼州,聽聞此番還要帶兵打仗。我不要那種夠不著的丈夫,我須得尋一個能替我干活兒,能靠得住的男人?!?/br> 伏青山見鐸兒頑著頑著已經(jīng)睡著,湊過來一把抓住晚晴粗聲問道:“你們一路行來,可曾在一起睡過?” 晚晴氣的撕遠了伏青山的手恨恨罵道:“你倒管的多,我既然與你合離,跟誰在一起就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多管多問?!?/br> 伏青山見晚晴往后退著,逼上前問道:“我只問你有沒有?” 晚晴實言:“當然有,還不止一次,一路上都睡在一起?!?/br> 伏青山氣結(jié),站在地上捏緊拳頭臉色慘白。 晚晴仍是恨聲:“若沒有,他怎會千里路上冒著被官兵抓住的風險送我來京城?你當誰都是千里送嫂的關二爺?” 她才轉(zhuǎn)身要出門,誰知叫伏青山一把抓住就壓到了身下。 晚晴又羞又氣,一頭碰到伏青山鼻子上,雖比之碰伏盛少使了很多力,卻也碰得伏青山捂了鼻子許久都不能出聲。晚晴一把將他推了下去,嘶啞了嗓子罵道:“鐸兒已經(jīng)睡著了,我如今是見著你就如見著慍神,一眼都不想搭理的,快滾!” 她自幼在外討飯,是打架的好手,撕扯掐拉抓無一不精,若是真打起架來,伏青山怕還不是她的對手。 伏青山仰頭站著,鼻子間的腥血全流到了嘴中,自己揉了鼻子吞咽著熱血:“君子不欺暗室,你是我伏青山的妻子,那伏罡身為叔叔還趁人之危,就不是個好東西?!?/br> 晚晴冷笑:“你們叔侄倒是彼此彼此?!?/br> 伏青山咬牙罵道:“你就是再跟誰,也不能跟他。” 晚晴冷哼一聲,想起伏罡心頭又是一酸:“放心,我想跟人家也不肯要我?!?/br> 伏青山再怎樣的話,都能叫晚晴不軟不硬的彈回來。 他氣的咬牙切齒,再一想鐸兒對伏罡都比對自己親,越發(fā)惱怒,更加不愿再放晚晴走。 晚晴記起伏罡曾言過自己半夜會來接她與鐸兒,雖然她狠心回絕,卻又怕他果真前來要叫伏青山看到,如今伏青山既知她與伏罡有那一段兒,又伏罡本是全京城正在捉拿的要犯,她怕吵嚷起來要對伏罡不利。便趁著馬叫夜草的空蕩出屋子,站在院中望著四面墻壁看著,夜黑看不真切,她隱隱見西墻下有個人影,湊過去了見果真是伏罡,又見他身上熱氣騰騰,低聲問道:“你怎么還沒有走?” 伏罡自然還沒有齷齪到去聽侄子侄媳的壁角,但他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也是剛到不久。此時他已知伏青山今夜就宿在此,自然心中也認定晚晴此時定然不會再跟他走,是而一開口便說道:“若你將來后悔了,或者伏青山半路棄你叫你難以為繼時,一定記得或者到仙客來客棧,或者到忠武將軍府,只要你說你是晚晴,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和鐸兒,給你們?nèi)萆碇?,把你們送到我身邊,好不好??/br> 晚晴忽而意識到也許方才伏罡將自己與伏青山在屋子里那一番吵鬧皆聽到了耳朵里,或者在他以為,自己沒羞沒臊前腳才跟叔叔睡完,這又跟休了自己的侄子睡到了一起,又羞又憤通紅了臉不能自辯,退了幾步裹緊衣服說:“不勞阿正叔費心,我們自有去處?!?/br> 她生的太有些媚惑氣息,連他都幾番肖想,更何況伏青山。伏罡此時自然以為晚晴與伏青山又有了那種事情,又見晚晴往后躲著,越發(fā)認定她只當自己是伏盛一樣的老風流,心中所愛依然是伏青山,此時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幾步上了墻頭躍入暗夜消失了。 晚晴又在外站了許久哭了許久,抹了眼淚自言道:“就算沒羞沒臊,日子總還要過下去?!?/br> 她自門外尋得一把掃帚,進門就對著正在擦鼻血的伏青山一頓悶聲如雨點般的暴打:“滾!滾回你的中書府去?!?/br> 伏青山自幼是君子,知晚晴能打,但她的打沒有用在他身上過。如此雨點般的掃帚把子也是頭一回受教,是而一邊擦著鼻血一邊牽馬跑了。 眼看交四更時,丁季家院子里。伏罡與霍勇白鳳三個皆是一身短打束身黑衣,綁腿一直綁到小腿腹上才套上靴子,靴中插緊短刀,這才各人提了各人的兵器。 白鳳一把瘦長寒鋒的苗刀,霍勇一支銀光凜凜的□□。而伏罡手中只提著一根木棍,他心中存著怒氣,此時還未見血已然周身殺意,回頭冷聲道:“少傷城中兵士,只取馮敘直,可記住了?” 霍勇和白鳳齊齊點頭:“記住了。” 那怕是游兵散勇,三個人對五千人自然占不了上鋒,更何況這幾日城門守衛(wèi)森嚴,若不想傷及無辜,就要趁著五更還未開城前,城門口無人時才行。馮敘直這幾日著魏源幾次三番叮囑,整日整夜的在各處城門上轉(zhuǎn)悠。 只要捉住了馮敘直,逼令守軍放下城門直接打出去,不但能提前叫京城見識涼州軍士的威風,正好也能除了馮敘直這個貪官,倒是個兩全齊美的事。 丁季送著他們?nèi)齻€出了門,才抱拳道:“保重!” 伏罡回頭道:“京城就全靠你了。” 丁季點頭,等伏罡等拐過了巷子才關門回家。伏罡帶了白鳳霍勇躍過坊禁到了朱雀門外,伏罡先到燈火通明處站了,高聲叫道:“馮敘直何在?” 他豎著根烏油木棍,闊肩窄腰昂藏七尺,這樣呼喝起來聲如隆鐘,嚇的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兵們慌得提起了破矛揉著眼睛,一個驚叫道:“伏罡,這是忠武將軍伏罡。” 另外幾個也忙忙的撐起了破矛,一個抖的太厲害,那矛頭匡一聲掉到了地上,他撿起來幾番鑲不上,扔掉棍子只拿矛頭戒備著。 第五十五章 城門上那些歪甲斜灰持著銹跡滿滿的長矛短刀的守兵們一重重的擁了過來,朱雀門上臨時布防的守兵也皆涌了過來。馮敘直本在城門樓子內(nèi)合衣睡大覺,聽外頭親兵報說伏罡在城門上叫陣,愣了許久才反應過,雙手拍了大腿道:“我們也是老熟識,他不說自己混出城去,竟要來拆我的臺?” 親兵抱了烏紗官靴來,馮敘直伸腳伸頭穿戴了,又捉著親兵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才顛著大肚子搖搖擺擺到朱雀門上哨口,果然見洶洶火光中,城下里三層外三層的守兵將個伏罡圍在正中,洶洶火光中,他手中不過豎著根棍子,就那么站著。 馮敘直心下稍安,伸手叫了親兵過來道:“這人太能打,那棍子若是木頭的還罷了,若是條銅棍,只怕這些人都降不住他,快下令給我放箭,遠遠的射他?!?/br> 親兵傳令下去,城上枕箭抱弓的弓箭手們才揉著眼睛爬起來準備裝箭射箭。下面不過伏罡一個敵人,里三層外三層皆是禁軍自己人,而弓箭手們的弓與箭皆是馮敘直層層盤剝后購置的次爛貨,箭頭滿銹不說,弓拉不到三力就要拉斷,這樣免強射得些箭出去,倒把下面重重包圍的守兵們射的一個個捂頭亂跑起來。 伏罡縱身躍起長棍揮舞著打翻一群逼上來的守兵,一路掃出條大路直奔城樓,橫棍掃倒樓梯上拿著刀打顫的守兵,一層層拾級而上,不過片刻之間就到了馮敘直身邊。馮敘直此時嚇的冷汗直流,起身勉強笑道:“伏大將軍,你這又是何必?咱們這么多年老相識……” 伏罡持棍指了馮敘直道:“下城樓,開城門,和我一起出城。” 馮敘直此時不反思自己這些年貪了軍費把個京畿管成這個狼伉樣子,心中反而怪怨魏源不肯多給自己些軍餉好叫自己置些裝備回來。他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忽而往親兵身后躲著,高叫道:“都給我上,殺了他?!?/br> 他身邊十幾個親兵皆是花了銀錢塞進來的關系戶,平常只會吆三喝五欺男霸女,此時拿著軟軟的片片刀慢慢的靠過來,一個才要進攻,伏罡頭也不回送出棍子,便送他尖叫著飛下了城墻。另外幾個慢慢往前逼著,伏罡眼看天色就要五更怕過一會兒進城的百姓要來圍觀,索性甩開棍子左右挑飛了那幾個守兵,這才伸了手道:“馮大人,請!” 馮敘直此時再不抱希望,一搖三擺跟著伏罡下了城墻,命令手下道:“開城門?!?/br> 城門大開棧橋放下,霍勇與白鳳兩個迅速趕上來,三邊挾押住馮敘直,在一群烏合之眾組成的游兵散勇們的注視下,竟然就大搖大擺出城而去。 這樣容易的出城,非但伏罡想不到,魏源更想不到。他五更才得到消息,在府中氣的幾番大拍桌子,始知自己號稱固若金湯的京城防務,簡直就如個笑話一般。 *** 伏青山回到中書府進了開間,到書房書案后坐下,仰靠在椅子上閉眼沉默,直到半夜。沒有熱水,亦沒有湯婆子,如今天色漸涼,他這里卻礦務局薄薄的一床夏被。除了頂天的書,這開間簡樸的甚至比不上中書府有些頭臉們的下人們所住的屋子。 許久他才起身,自外引燃了高燭單手擎進了書房,獨自坐在書案后又是許久,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 這封信內(nèi)里裝著兩頁紙,一頁是他三月里頭給二哥二山所寫的信,另一封則正是那一紙中規(guī)中矩的放妻書。晚晴自己不識字,將書信交給了伏罡保管,而伏罡又將這書信裝到了小盒子里,最終被他拿到。 他自己讀了一遍紙上的荒唐言,秀眉緊鎖,伸了白凈修長的手指摁在額間輕輕揉著,揉了許久,才將那書信并信封以及放妻書,一并伸到火前,指握扭轉(zhuǎn),一并焚了個干凈。 *** 七日后,秦州城外一片葉凋枝枯的荒草衰林中,三人三馬,伏罡與白鳳皆是沉臉在馬上坐著,望著不遠處的霍勇。霍勇將那肥肥胖胖的馮敘直倒吊在一顆樹上,拿根荊條抽著笑道:“我都不愛殺你,嫌臟了我的手?!?/br> 馮敘直努力往上勾著脖子,眼珠子鼓的像青蛙一樣,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好漢,多謝你不殺之恩。” 霍勇皺眉道:“你看看你的樣子,再看看你帶的那些兵,我都替你害臊?!?/br> 伏罡低喝道:“放他下來,我問話?!?/br> 霍勇這才抽刀劍了繩索,馮敘直頭朝下矗到了枯葉中,伏罡這才跳下馬半蹲在他頭頂上方道:“你如今應當是個財主?!?/br> 馮敘直搖頭道:“那里那里,我怎能是財主,我其實比你還窮?!?/br> 伏罡搖頭,伸了手道:“我來替你算筆帳,京城禁軍軍備上一年至少有三百萬銀子,就你拉出來亮相的那匹烏合之眾,一年十萬銀子已然足以維系,剩下二百九十萬不全是你一個人的?” 馮敘直瞪了眼睛聽的認真,邊聽邊搖頭道:“那里能?中書省要抽走五十萬,這是定例,以供魏源養(yǎng)私兵所用,這個你當知道,他的門戶比皇宮大內(nèi)還嚴,那還不都是我替他養(yǎng)著私兵?再就是張內(nèi)侍那里還要撈掉二三十萬,那也是個貪財?shù)闹鲀?,我得提防著他給我穿小鞋。再就是國公爺劉康,幾十萬的大頭不說,一年到頭應付不完的小錢,今日一千明日八百,只要張口我就要供著。再下來還有魏舍人,那更是個沒底洞,一夜能轉(zhuǎn)八個妓館,只要是喝醉了就撒銀子,白花花的銀踝子一把把抓了往那些妓子們身上砸,那可不全是由我這里出?” 伏罡皺眉盯著馮敘直,聽他帳算的這樣細也是不住點頭:“照你來說,你一年竟是白替他們忙活,自己一文都落不著?” 馮敘直嘆口氣道:“二三十萬的辛苦錢還是有的,但不能跟他們比?!?/br> 伏罡起身抱臂盯著俯在地上的馮敘直看了許久,給霍勇個眼色輕聲道:“殺了他?!?/br> 霍勇早已磨刀豁豁等不及,聽了這話上前就要送刀。伏罡轉(zhuǎn)身往遠處走著,踩得枯葉沙沙作響。他知白鳳也跟了上來,低聲道:“我們曾一起做過校尉,那時候他還瘦,人□□故上比我圓滑許多,所以一路做到了京畿督察的位置。那天夜里在城樓上,他胖的我險些要認不出來?!?/br> 白鳳聽到遠遠一聲哀鳴,她習以為常也不回頭:“所以大哥也是知道京城守兵這樣不堪一擊,才要大張旗鼓打出來?” 伏罡點頭道:“是。總歸,我仍然不希望執(zhí)戈對著自己人,有此一番,讓朝中看看我們涼州的厲害,那些文人們怕死怕失家業(yè),必然就不肯再聽劉康與魏源的擺撥。” 白鳳張了手笑道:“這下好了,咱們到秦州還未甩掉追兵,只怕黃河渡口還有大批的官兵守著,咱們這一路過真是打個痛快?!?/br> 伏罡亦笑:“正好震懾朝中那些不知抗北夷敵,只知拿涼州做假想敵的昏官們?!?/br> 他仍是一身勁服,精實干練的身姿,闊庭正目一派大將風度。白鳳盯著伏罡許久,忽而言道:“霍勇說大哥在京中找了女人,我不信。” 伏罡一笑問道:“為何不信。” 白鳳人大心也大,臉不紅面不臊直言道:“大哥要找女人為何不找我?” 伏罡叫她這股子認真逗笑,負了手努力正了面色道:“找女人又不是打仗,必得要找你,你該替自己好好擇個夫婿。” 白鳳氣鼓鼓說:“可花生七月間到?jīng)鲋輹r曾說過,你回來就會跟我成親?!?/br> 伏罡道:“那不過是他混說罷了,我并沒有那樣的想法。” “是誰?”白鳳盯住伏罡問道:“你找的那個女人是誰?” 伏罡心頭漫過一陣苦澀,閉眼搖頭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br> 他忽而大步往前走去,白鳳不敢再跟上,遠遠站了看著?;粲率脙袅说陡蟻恚穆暤溃骸拔揖驼f過有女人,你還不信?!?/br> 白鳳回頭問霍勇道:“那個女人是誰?” 霍勇仍是低聲,面上露了十分向往的神色道:“是個山村里的小娘子,端地是個美人?!?/br> 白鳳越發(fā)生氣,恨恨盯著霍勇,霍勇忙搖頭道:“當然不能跟我們的白鳳將軍比?!?/br> 伏罡一人往前走著,走了不知多久聽得身后馬嘶聲才止住腳步。 那么一個困守于自己內(nèi)心礁島上走不出去的小婦人,若連他都放棄了,此生又有誰還能再幫她?就這樣放任她在京城做伏青山的外室,那他當初帶她出伏村的意義又何在?若他就此放手,非但沒有拯救她,反而是將她推入了更深的泥潭之中。 伏罡一路后有追兵前有守兵,打到秦州城外,這時才真正醒悟過來,他快步往回跑著,跑到正在擦拭匕首的霍勇面前,一把勒住他問道:“我的踏燕何在?” 霍勇道:“就在城中。” 伏罡道:“你與白鳳先回涼州,我還要去趟京城。” 這一回,便是打暈了扛,他也要把晚晴扛到?jīng)鲋萑ァ?/br> *** 雖伏青山那日答應的很好,但壓在炕上輕薄過一回,晚晴就不敢再信他。伏罡曾逼著伏青山寫過一份東西,言明伏村產(chǎn)業(yè)全歸晚晴與鐸兒所有。那張紙意義重大,晚晴一直包好了貼身收著。 她抱了伏罡的那個小盒子出來,聞著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樟木防蟲,紙質(zhì)貴物儲在里頭能防蟲腐。這盒子上一層清漆,內(nèi)里浮著銅色葉紋花飾。她解了搭扣掀開,內(nèi)里仍是那些顏色黯淡的首飾,旁邊一個木扣彈起,下面便是那張將軍府的地契。 鐸兒見了也湊過來看,晚晴推了道:“外頭玩去。” 她取了伏青山曾抓過的那螺鈿出來貼在鬢角,自言道:“總歸你也從我這里得了甜頭,我便用你些東西也不為過。待我回了伏村好好苦得幾年攢些糧食,大不了換成銀子再給你買些一樣的東西加進來?!?/br> 思到此,便挑了那只螺鈿,并一只金色足成的盤鳳長簪,猶豫來猶豫去,又狠心挑了一只銀鎏金鑲玉蝶戀花的頂簪一并拿帕子包了揣在懷中,到了隔壁拍門叫道:“互大娘。” 半晌一陣腳步聲疾走,隔壁互大娘開了院門見是晚晴,笑道:“小娘子稀客,可是有事?” 晚晴笑道:“我聽聞有人言說京中有處各地大車云集的地方,若有去往外地的人客,到那里必能找著趕長路的大車,我有心想要去那里尋個車,卻不知地方在何處,所以想勞煩大娘給我指個路?!?/br> 互大娘解了圍裙道:“這有何難?我?guī)闳ゾ褪?。不過那長路大車皆在北城開保寺一帶停著,路途卻有些遙遠,我如今還要給兒媳做口飯吃,不如吃過中飯咱們再去?” 晚晴忙道:“如此多謝大娘?!?/br> 言罷回到家中,熱了餅子熬了粥與鐸兒兩個吃過,便往西市而去。 西市市頭便是當鋪林立,晚晴一家家走著,見當鋪中柜臺高筑,掌柜伙計們抱了手在柜臺上俯首望著行人,皆是一幅殺豬般的樣子。她還是頭一回當東西,心突突的跳著,拉了鐸兒挑挑撿撿,見一家門匾上書著海陸典當?shù)?,?nèi)里伙計白白凈凈圓圓胖胖看著要好相與些,便拉了鐸兒幾步上了臺階,伸長了脖子揚了手里的帕子道:“掌柜,我要當個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