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姿勢有些狼狽,宋安喬被抽盡了力氣。 呼出的熱氣,噴薄在她的臉頰,緊貼她的耳朵,男人聲音暗啞深沉,“宋安喬,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生?!?/br> 世上女人有很多,他不要,只要她,她若不想生孩子,可以不要,放低一切的姿態(tài),只求她留下,有這么難嗎? 有些情動了,他不可能收手,收了手,他怎么承受?失去她,每一秒的呼吸,都會讓他吃力難以消磨。 她的痛苦,他看得見,只是他自私,選擇視而不見,陷進(jìn)她的愛情里,猶如石頭墜入河底,再也出不來。 結(jié)束后,宋安喬極度的累倦,躺在他懷里,昏沉的睡去。 半夢半醒中,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宋安喬奮力起身,朦朧的月色里,蹙了蹙眉。 楚非遠(yuǎn),又夢游了。 心很冷很硬,不想管他,但眼瞧他快撞上房門,宋安喬猛地下床,酸痛襲身,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而門口,楚非遠(yuǎn)撞在了房門上,不穩(wěn)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好久站著沒動。 宋安喬看著他,低低笑出了聲,嘴里咕噥了一句,“活該!” 第172章 真是個麻煩 撞疼了額頭,楚非遠(yuǎn)醒了,站在那里,似乎意識到自己又夢游,聽得身后女孩極輕的笑聲,他僵在了原地。 寂靜的深夜。 她的活該,如風(fēng)般灌進(jìn)他的耳朵。 不動聲色,靜靜地站著,等了十幾秒,他聽見身后的悉索聲,不消片刻,女孩慢慢走到了他身邊。 小手牽住了他的大手,領(lǐng)著他坐到床邊,開了壁燈,宋安喬看了看他額頭,萬幸,只有紅印,沒有起包。 楚非遠(yuǎn)視線飄了飄,悠悠站起身,往外走,宋安喬看著他,艱難地邁著小步,跟上去,握住了他的手。 “真是個麻煩?!?/br> 頗為嫌棄,無可奈何的語氣。 領(lǐng)著他在房間散步,宋安喬嘟了嘟嘴,小聲的說,“以前我不在你身邊,你夢游誰看著你的?” 自言自語,宋安喬又低聲說,“折騰我這么狠,是不是良心受不住才又夢游?!?/br> 和他相處的這半年多,宋安喬發(fā)現(xiàn)楚非遠(yuǎn)并非天天夢游,而是偶爾,查過些資料,針對他的情況,宋安喬得出結(jié)論,他精神壓力大會夢游。 楚非遠(yuǎn)不動聲的聽著她的話,這一刻,他決定,以后可以假裝夢游,來博得她的關(guān)心。 “我不是不想給你生孩子,只是我太難受了,你爸爸的錯,我不能怨你身上,可看到你,我就看到我爸爸瞪著眼睛罵我不孝?!?/br> 走了一圈,宋安喬趁著楚非遠(yuǎn)夢游,緩緩的吐露自己想說的話。 “我不是離開你,是我承受不住了,像被沒水了的魚,快要干死,渴死了?!彼伟矄滩蛔杂X緊握了下楚非遠(yuǎn)的手,心有些疼,“每和你呆一分鐘,我就難受一分,生生折磨的滋味實在不好受?!?/br> 楚非遠(yuǎn)聽著,眸子頓了頓,心很痛。 她不經(jīng)意的話,每一個字都深深刺中他,字字深刻,血流不止。 翌日,清晨。 兩人靜默無言,安靜的吃了早餐。 宋安喬穿了件帶帽的白色衛(wèi)衣,盡量遮住脖頸間他種下的痕跡。 酒店正門,秦照琰夫婦站在門前,送別客人。 宋安全看眼葉沉魚,這是楚非遠(yuǎn)誤以為的手鏈女孩,長相清純靈氣,和秦照琰太過般配。 楚非遠(yuǎn)介紹她,“這是我太太,宋安喬。” 葉沉魚笑眼彎彎,“你好,安喬?!?/br> 她的聲音很舒服,像是瞳海的風(fēng)。 大概是磁場相互吸引,宋安喬覺得葉沉魚很親切,像是在哪里見過,而葉沉魚更覺得宋安喬熟悉,相見甚歡,不免多聊了幾句。 “安喬,你不知道,你先生可是在我先生他們面前經(jīng)常夸你來著?!比~沉魚說。 宋安喬怔了怔,轉(zhuǎn)眸看向楚非遠(yuǎn),他的社交圈,她很少融入過問。 夸她嗎? 有些不可思議。 隱約中,聽到秦照琰問他,“現(xiàn)在不尋找那位手鏈女孩了吧。” 楚非遠(yuǎn)聞聲,唇角上揚起一抹微笑,“你猜我還找不找?” 后面他們又說了什么,她沒聽清,直到上車離開瞳海,才回過神。 “先睡覺吧?!背沁h(yuǎn)沉聲說,“到家了,我喊你?!?/br> 宋安喬淡淡“嗯”了聲,偏頭靠著椅座,閉眼睡去。 折騰一夜,太累了。 帝爵景灣。 宋安喬噩夢中驚醒,額頭冷汗淋淋,她下床,楚非遠(yuǎn)在書房工作,相安無事,兩人誰也沒提離婚。 只是,宋安喬被噩夢侵襲的厲害,整天恍恍惚惚,渾渾噩噩,有幾次,恍惚中刀劃了手,卻不自知。 還有幾回,宋安喬做飯不是忘記放鹽,就是鹽放得太多,甚至有一次煮粥,失神到忘記放水,直到廚房傳來燒焦的氣味,楚非遠(yuǎn)一陣后怕。 禁止了宋安喬做飯,讓張嫂過來伺候。 宋安喬的癥狀越來越嚴(yán)重,下樓扔垃圾,又將垃圾提了上來,吃飯走神,夾菜沒有一次夾起來過。 張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將事情告訴了楚家的人。 楚母和老太太當(dāng)晚趕了過來,一見宋安喬,老太太差點沒嚇出高血壓。 “大喬喬,你這是怎么了?”老太太焦心。 宋安喬臉頰凹陷,一雙眼睛沒有神,強撐著精神,“奶奶,可能春困了,沒休息好?!?/br> 楚母逼問楚非遠(yuǎn)怎么回事,楚非遠(yuǎn)不說,讓她們放心,他會照顧好宋安喬。 但,無論他如何24小時緊盯,該發(fā)生的事情,還是會發(fā)生。 這天下午,他看宋安喬午睡,緊急在書房遠(yuǎn)程開了會。 下午三點多,傳來敲門聲。 “楚先生,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你太太她……”是小區(qū)的保安。 楚非遠(yuǎn)心慌,轉(zhuǎn)身去了臥室,沒有宋安喬的影子,急匆匆跟著保安下樓。 樓下圍了人,都是寓所的住戶,紛紛抬著頭,雙眸恐慌。 一見楚非遠(yuǎn),大家都指給他看,“楚先生,你看你太太她……” 天臺上,宋安喬穿著白色連衣裙,坐在護(hù)欄的外面,兩條長腿垂著,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楚非遠(yuǎn)臉色瞬間慘白,一秒未猶豫,火速上樓,爬上了天臺。 暖風(fēng)中,宋安喬聽得身后的動靜,猛地轉(zhuǎn)過身,楚非遠(yuǎn)怔時頓住腳步。 “喬妹,你在做什么?”視線緊緊鎖著她,楚非遠(yuǎn)的聲音有一絲驚慌。 “你別過來,我想靜一靜?!彼伟矄虥]有情緒的說。 楚非遠(yuǎn)五官緊繃,“喬妹,你聽我話,我們下去靜一靜,行不行?” 宋安喬側(cè)身坐著,盯著他,聲音淡淡,“不行,我爸讓我上來靜一靜?!?/br> 楚非遠(yuǎn)臉黑,抬步上前,腳下方動,就刺激到了宋安喬。 “別過來!”中了魔怔似的,宋安喬瞪著大大的眼睛,沖楚非遠(yuǎn)怒吼,“你和他們是一伙的,都是壞人!” 她一動身體,楚非遠(yuǎn)的心就跟著一揪,舉步維艱,一動不敢動。 消防在下面做好了一切預(yù)防措施,宋安喬低垂著頭,“我沒有想自殺,只是我爸爸讓我上來看看,他怎么掉下去的?!?/br> 楚非遠(yuǎn)聽著,要崩潰,雙眼死死的盯著宋安喬,安撫她,“喬妹,我知道你不想自殺,你下來,我告訴你爸爸怎么掉下去的。” “不行的?!彼伟矄虛u頭,“我爸只讓我一個人過來看看,這事不能告訴楚非遠(yuǎn)。” 第173章 說的什么昏話 楚非遠(yuǎn)出了冷汗,這種動不敢動,又沖不上去救她的滋味,實在憋屈。 無力的挫敗感,讓他深陷沼澤泥地,上前刺激到她,她掉下去,他也跟著完,長久的僵持,楚非遠(yuǎn)心里越發(fā)慌,越發(fā)沒底。 樓下,張嫂買菜回來,臉色懼變,菜籃掉在了地上,顧不得細(xì)想直接給楚家打了電話。 楚家人不敢告訴老太太,可老太太察覺到什么,強硬的跟著過來,一到現(xiàn)場,高血壓犯了,楚母連忙給她喂藥,才又慢慢恢復(fù)過來。 “這都是怎么了?你們愣著做什么?”老太太順著氣,“快去救我孫媳婦啊?!?/br> 楚長明站在下面,抬眸望著天臺上的宋安喬,身體僵硬,半步挪不動。 天臺上,已經(jīng)有消防員從一側(cè)爬了上來,他們示意楚非遠(yuǎn)跟宋安喬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誰知,宋安喬精神高度敏感,眼睛一瞥就看見了消防員,轉(zhuǎn)過頭,與消防員四目相對。 消防員臉垮,救援這么多次,第一次被發(fā)現(xiàn)。 宋安喬怔了怔,眸子呆懵無辜,“我沒有要自殺,你們不用管我,我只是上來透透氣?!?/br> 這時,楚非遠(yuǎn)目光緊鎖著宋安喬,趁她與消防員對話的空隙,飛身上前,牢牢抱緊宋安喬,直接將她拽了上來,翻身壓她在地上。 “宋安喬!”楚非遠(yuǎn)怒了,漆黑的眸子猩紅嗜血,陰鷙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猛然清醒,宋安喬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愣愣看著楚非遠(yuǎn)冷峻的臉,呆呆地問,“怎么了?” 楚非遠(yuǎn)瞪著她,那雙眸子黑漆漆的,繃緊的臉,冷冰冰的,手掌驟然抬起,宋安喬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半空中,手握緊成拳即刻松開,又握拳,反復(fù)幾次,硬生生壓制了最深處的怒火,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穩(wěn)步下了天臺。 楚母攙扶著老太太立即上前,宋安喬閉著眼,長睫輕顫,落日余暉下,一張小臉蒼白得幾乎透明。 客廳,楚家人聚坐一起。 老太太先開口問,“小遠(yuǎn),你告訴奶奶實話吧,你和大喬喬怎么了?” 楚非遠(yuǎn)坐在沙發(fā)上,雙眉緊鎖,眼神冷得像覆了冰,稍緩半刻,他嗓音苦澀,“奶奶,我們準(zhǔn)備離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