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宋安喬站在那里,視線盯著床上玩耍的女兒,很想笑。 楚非遠太小心翼翼了,不敢抓疼她的頭發(fā),只是輕輕攏著,這樣能扎好頭發(fā),才奇了怪呢。 “你用點力氣就好了?!彼伟矄烫嵯渌?/br> 楚非遠聞聲,放下她的長發(fā),拿過毛巾,擦干手心上的細汗。 重新拿過梳子,梳好她的頭發(fā),又輕輕抓起,左繞一圈,右繞一圈,勉強扎好。 但…… 扎得太緊,宋安喬的頭皮都勒起來,眼角向上挑起。 楚非遠慌神,急忙給她解開,抱過她,揉了揉她的頭,輕輕吹氣,“沒事沒事,不疼不疼。” 宋安喬囧。 她沒覺得疼啊。 這男人,不會又把她當女兒一樣呵護了吧? 幾分鐘的折騰,楚非遠再次扎好,這一回……嗯,扎得很松。 宋安喬還沒走出臥室,頭繩就自動滑落下來,掉在地上。 楚非遠黑臉,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喬妹你的頭發(fā)真好,又順又滑。” 撿起地上的頭繩,宋安喬狠狠睨他一眼,對他懷中的女兒說,“你瞧你爸爸,這點小事都做不好?!?/br> 楚非遠臉沉,嘴上倒沒說什么,默認宋安喬的嗔怪。畢竟這是事實。 一家三口,用完午餐。 楚非遠讓卓文訂好機票,下午五點的飛機。 機場內(nèi),臨近安檢,宋安喬的手機響了,國內(nèi)的長途電話,是她jiejie醫(yī)院打來的。 宋安喬接起,“怎么了?”緊張兮兮地語氣。 楚非遠懷抱女兒,側(cè)眸看她,目光幾分專注。 “宋小姐,您jiejie她醒了。”對方說,“您現(xiàn)在方便過來嗎?” “醒……醒了?!彼伟矄碳?,“我馬上過去?!?/br> 此時此刻,宋安喬恨不得自己長一雙翅膀,馬上飛過去。 飛機呼嘯而過。 機場前停著一輛豪車,阿泰聽著飛機轟鳴的響聲,轉(zhuǎn)過頭,“少爺,他們回去了?!?/br> 施子謙低“嗯”,爾后,下了車。 阿泰緊跟其后,拿過后備箱的行李,跟著施子謙,朝機場內(nèi)走去。 驀然間。 施子謙的手機在西裝褲袋響起。 “哥,你憑什么把我關(guān)在這里!”電話另一端,施優(yōu)娌大吼大叫。 施子謙沉眸,“優(yōu)娌,你做錯太多事情,該清醒了?!?/br> “我不!”施優(yōu)娌大叫,“哥,求你放我走!放我走!” 施子謙不語,只聽她喊。 “施子謙,你混蛋!”施優(yōu)娌見他不回答,轉(zhuǎn)而大罵,“你沒權(quán)利關(guān)我!你王八蛋……” 施子謙五官冷冰,“優(yōu)娌,我接管施氏的唯一條件,就是施家所有人聽我管控?!?/br> “什么?”施優(yōu)娌僵住。 “爸爸已經(jīng)答應我的條件?!笔┳又t語氣淡漠,“所以,你就好好待在莊園修身養(yǎng)性,為人向善吧?!?/br> “我不,我……” 不再聽施優(yōu)娌的哭鬧,施子謙掛斷電話,轉(zhuǎn)過身,手中捏著機票,臉色微沉,“告訴他們,膽敢放出小姐,別怪我施子謙心狠手辣!” 阿泰心一顫,垂首,“少爺您放心,莊園里外每五米就有人,而且小姐門口站著四個保鏢呢,她沒辦法逃走的。” 施子謙臉色難看,“告訴她,如果再鬧,就把她送到孤島上關(guān)起來!” 語氣狠決,沒有商量。 阿泰臉僵,點頭,“是少爺。”論狠心,誰能比得上他們家少爺。 坐上飛機,阿泰不禁問,“少爺,阿泰一直不明白,您為什么要將振興施家的地點選在南市呢?” 施子謙閉著眼睛,假寐,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南市不是很有情調(diào)的地方嗎?” 第320章 傻不傻 阿泰一愣,側(cè)眸注視著施子謙,目光迷茫幽深了幾分。少爺?shù)男乃妓@個頭腦簡單的人猜不透,只能少爺說什么,他便做什么。 只是,他再頭腦簡單,也看出少爺似乎對什么事情上了心。 唉,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抵達南市,已經(jīng)次日凌晨六點多。 宋安喬聽從楚非遠的話,在飛機上睡得飽飽的,一下飛機便精神抖擻地去了醫(yī)院。 “沒聯(lián)系上我媽嗎?”宋安喬脫下外套,掛到病房的衣架上,小聲地詢問護工。 護工搖頭,“從小姐醒來就一直再打,沒有人接?!?/br> 宋安喬皺眉,想了想,她媽可能與她那個繼父出去旅游了吧。 她jiejie宋安禾雖然醒了,但大部分時間都還在睡覺。宋安喬坐在床邊,看著她jiejie的容顏,白皙俊美,和她媽的容貌七分相似,都是漂亮的人兒。 宋安喬看著,忍不住開始為她jiejie規(guī)劃醒來后的人生。首先,她想讓她jiejie跟著她學做甜品,這樣以后,她就可以把分店全權(quán)轉(zhuǎn)讓給她jiejie,讓她jiejie做店長。 再然后,會在她jiejie同意的情況下,給她說一門婚事。嗯?楚非遠認識的人多,相親看看,會找到好的吧。 宋安喬越想越離譜,不由得搖頭笑笑,不管她想什么,都希望她jiejie一生無憂,生活喜樂平安。 楚非遠把熟睡的女兒送回家,洗漱后,便趕來醫(yī)院。 醫(yī)生告訴他們,宋安禾雖然蘇醒,但因長時間的昏迷有些言語功能障礙,暫時說不清楚話。 宋安喬聽了,眉心皺了皺。 楚非遠悄無聲息地拉過她微涼的小手,“喬妹沒有關(guān)系,話可以慢慢教的。” 宋安喬眨眨眼睛,眨去眼中的酸澀,楚非遠說得對,人醒過來就已經(jīng)普天同慶了,說話可以慢慢教。 像教小年糕說話似的。 中午十一點多,宋安禾終于睡醒。 她睜開眼眸,目光朦朧迷惘,粉唇緩緩張開,“喬……喬……喬……” 宋安禾說話吃力,但她心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眼前睜著一雙水靈大眼睛的是她meimei,宋安喬。 “jiejie。”宋安喬聽著,眼淚一下止不住,“姐,你終于醒了?!?/br> 這些年,每一次為她姐籌備醫(yī)藥費時,宋安喬只要一想到,也許交完這一次醫(yī)藥費,她姐就醒了。 她抱著這樣一個信念,風風雨雨,咬牙堅持去為她姐的醫(yī)藥打工籌錢,體力雖然很累,可心卻是甜的。這一回,她終于等到她jiejie醒來。 宋安禾手撐著床鋪,勉強坐起身,伸過手擁抱宋安喬,“喬……喬,姐……想你?!?/br> “jiejie,我也想你?!彼伟矄绦募忸潉?,訴說自己對宋安禾的深深思念。 楚非遠站在病床前,垂眸凝望姐妹倆,雙眉不由得緊鎖,不像,宋安禾一點不像他記憶中給他手鏈的女孩。 一定是宋母再見他爸時,帶錯了孩子。 宋安禾醒來的消息,讓楚家人也跟著高興起來。這其中,莫過于楚長明,他總算感覺自己多年不安的良心,終于沉靜下去。 下午的時候,姜以赫來看宋安禾,陪同他過來的還有趙詩,以及他們的兒子姜之遇。 “遇遇?!彼伟矄瘫н^小外甥,看著宋安禾,說,“這是大姑姑?!?/br> 遇遇在她懷中,懵懵的看她,聽不懂宋安喬的話。 在姜以赫來之前,宋安喬已經(jīng)簡單告訴了她姐宋安禾關(guān)于姜以赫的事情。 宋安禾看看姜以赫,目光又投向宋安喬,“像?!?/br> 宋安喬莞爾,“像吧?!?/br> “嗯?!彼伟埠滔駛€三歲小孩子似的,小聲說,“像……爸爸?!?/br> 姜以赫站在一邊,視線緊緊鎖在宋安禾的身上,目光微沉一些,始終,他有一種和宋安禾親切不起來的感覺。 “jiejie。”姜以赫上前,聲音溫和,親切。 趙詩在一旁,側(cè)眸看姜以赫,她懂姜以赫,這一會的親切感,是他演出來的。對于姜以赫這種反應,她也很納悶。 同是姐弟血緣,為什么姜以赫不喜歡jiejie宋安禾呢? 匪夷所思。 …… 時間又過去一星期,宋安禾情況穩(wěn)定,宋安喬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接她出院那天,楚非遠親自開的車。 經(jīng)過一星期的說話,宋安禾說話不再那么遲鈍,可仍要放慢速度說話,“謝謝,妹夫。” 楚非遠正開車門,目光怔了怔,回過頭,輕掃宋安禾兩眼,聲線清雅,“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是,宋安禾第一次與他說話。 宋安喬攙扶她姐,聽著兩人的對話,嗤笑出聲,“你們倆說話太正式客氣了吧?!?/br> 一板一眼,很像兩國領導人見面會談啊。 宋安禾聽了,低垂眼眸,她有點不適應她的meimei宋安喬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事實。記憶中,她還是那個跟在她屁股后面,整天“jiejie,jiejie”叫喚的小女孩。 十年光陰。 她的記憶是空白,殘缺的,只記住了十年前,那時,她才不過十六。如今一覺醒來,她已經(jīng)二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