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宋安喬兩手伸展,放在下巴處,像是一朵綻放開的百合花,嗓音輕緩,“當(dāng)當(dāng)~楚先生,我是你美麗的新娘。” 楚非遠(yuǎn)眼角狠抽了一下。 他探手去摸她的額頭,宋安喬扭開頭,臉偏向另一邊,喃喃低語,“不好玩,我們回家吧?!?/br> 楚非遠(yuǎn)沉目,啟動車子,一言不發(fā),到家,他抱宋安喬下車,上樓,泡了熱水澡。 可,宋安喬到底還是發(fā)燒了。楚非遠(yuǎn)急得冒火,醫(yī)生匆忙趕來,打針吃藥,折騰到半夜。 發(fā)燒的宋安喬,很乖,緊緊抓著楚非遠(yuǎn)的兩根手指,不肯松開。 第366章 我只有你 她抓他抓得很緊,怕失去什么似的。 楚非遠(yuǎn)讓她抓得,心里莫名的溫暖。這個行為具有占有性,雖不清楚她發(fā)生了什么,至少他清楚,他在她心里占據(jù)重要的位置。 到了半夜,宋安喬開始說胡話。 “我不是多余的……我不是……我不多余……” “我只有楚非遠(yuǎn)……別跟我搶……我不是……他是我的……” 斷斷續(xù)續(xù),來來回回,宋安喬都在重復(fù):她不多余,她只有楚非遠(yuǎn)。 楚非遠(yuǎn)聽著,眉心,皺得更深。 老太太擔(dān)著孫媳婦的心,半夜睡不著,起來看孫媳婦的情況,“說夢話了?” 宋安喬高燒不退,卻又怕冷。楚非遠(yuǎn)抱著她在懷里,頭貼著她的額頭,心口火急火燎的疼。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女人有一丁點兒事,和要他命沒什么區(qū)別。 “奶奶你去睡吧?!背沁h(yuǎn)也心疼老太太,不得不開口讓老太太走。 老太太坐到床邊,眼睛一熱,“小遠(yuǎn),奶奶實話告訴你,奶奶這兩天做夢,總夢到大喬喬哭?!?/br> 這就是她為什么今天這般擔(dān)心宋安喬的緣故。 “奶奶……”楚非遠(yuǎn)目光暗了暗。 老太太抽出外套里的絲絹,這絲絹還是宋安喬給她買的,她抹了抹眼淚,“你們都知道,奶奶上回總夢到一個人哭,是你爺爺。結(jié)果,你爺爺沒過兩天就……” 老太太說不下去了,她害怕自己的夢又在應(yīng)驗什么。有些壞的夢,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吧。 “奶奶你多心了?!背沁h(yuǎn)開口,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老太太,“喬妹沒事的,我會看好她?!?/br> 老太太抹著眼淚,嘆了口氣。 無論老太太的夢是否意味什么,楚非遠(yuǎn)表面平靜安撫老太太,心里當(dāng)了真,第二天一早,他便帶著宋安喬去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 什么毛病都沒有,就只是發(fā)燒。 宋安喬燒得迷糊,人又困,抱著楚非遠(yuǎn)的脖子,像孩子似的賴在他身上不肯放開。 即使人燒成這樣,她迷糊清醒的時候,還不忘安慰楚非遠(yuǎn),“我沒事啊,我睡一會就好了?!?/br> 因老太太的夢,楚非遠(yuǎn)現(xiàn)在最怕她說睡一會,怕睡著了,就再也…… 楚非遠(yuǎn)雙臂抱緊她,“喬妹,跟我說說話?!?/br> “說什么?”宋安喬閉著眼睛,微燙的呼吸,噴在他脖子上。 “昨天怎么了?” “我……”宋安喬頓了頓,“我不能失去你?!?/br> 楚非遠(yuǎn)的心狠狠撞擊一下,“為什么?” “我……”宋安喬困了,困得腦袋昏昏,“我只有你?!?/br> 她什么都沒有,只有楚非遠(yuǎn)。她告誡自己,誰都不給。 楚非遠(yuǎn)親她額頭,吻她眼睛,嘗她嘴里苦苦的藥味。這句話他愛聽,心差點醉過去,但同時,又很難受。 我只有你。 聽著很可憐,不是嗎? 宋安喬睡了兩天,高燒才消退。病好后,人又顯得精神了。 她伸伸懶腰,踢踢小腿,站在床上,笑嘻嘻地看著她面前的男人。俯身,雙膝跪床,抱過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臉,蹭了蹭,“哦喲喲,我們哥哥都瘦了,肯定擔(dān)心壞了。” 楚非遠(yuǎn)的大掌落在她臀上,捏了捏,“算你有良心?!彼褋恚闼辛夹?,沒有再折磨他。 宋安喬病好,也寬了老太太的心,老太太在老爺子的遺像前,插了兩炷香,“算你老頭子有良心,保佑好咱們孫媳婦?!?/br> 關(guān)于她姐的事情,宋安喬不愿意說。她心狠一次,無論她姐怎么說她多余,搶了楚非遠(yuǎn),她都不給。 她自己安慰自己,既然命運的輪盤讓她代替她姐錯遇楚非遠(yuǎn),那她就一直錯下去,錯一輩子。 風(fēng)平浪靜又過了一星期。 宋安喬漸漸淡忘了她姐的事情,手機通訊錄里,她將她姐的手機號刪除,打算不主動聯(lián)系了。 時間又過兩天。 宋安喬睡午覺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號碼,她潛意識不想接,手指不由自主的碰到手機屏幕。 電話通了。 “請問是宋安禾的家屬嗎?”那端,說話的人很急。 宋安喬懵了懵,聽著那端的話,身體所有的反應(yīng)本能的驅(qū)使她下床,穿鞋,換衣,離開別墅。 到了醫(yī)院,宋安喬直奔手術(shù)室,跑得急,走廊上撞到人,差點摔一腳。 “對不起,對不起。”急急的跟人家道歉后,又急匆匆跑進(jìn)手術(shù)室。 空無一人的手術(shù)室,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聽得一清二楚。 手術(shù)室上面顯示,手術(shù)中。 宋安喬坐立難安,一會走,一會坐,一會站,堪比熱鍋上的螞蟻,怎么都不是滋味。 宋母俞采青跟著石建軍一起趕來,見到宋安喬,揚起手就要給宋安喬一巴掌。 宋安喬眼眸一冷,抬手就抓住俞采青的手腕,緊接著,她就狠狠推開俞采青。 俞采青腳步踉蹌,小腿肚撞到手術(shù)室門前的座椅,爾后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賤蹄子,害死了你jiejie!你有什么臉出現(xiàn)在這里!” 宋安喬站在那,粉唇緊抿著,冷冷地看著俞采青,那眼神像是受傷的小老虎,伺機要反擊報復(fù)。 “你還有臉瞪我!”俞采青被她看得胸口冒火氣。 她蹭地一下再次沖向宋安喬,宋安喬側(cè)身閃開,俞采青沖過來的速度很急很快,沒有打到她,反而落空,朝前栽去,一頭撞在墻壁上。 石建軍慌忙上前,扶起俞采青,俞采青額頭立刻紅腫起來。 “天吶,要殺人啦,這個不孝女??!”俞采青一摸額頭,腫了,潑婦似的大喊,“她害她jiejie要死了,又要害她媽啊?!?/br> 宋安喬心口堵了一股火,“夠了!” 她突然爆吼,俞采青嚇得一驚,靠著石建軍,僵愣在那里。 “這是手術(shù)室,你要想罵街,你滾出去罵!” 宋安喬氣瘋了,直接對俞采青用了滾這個字眼。 俞采青臉色發(fā)白,瞪大眼睛,見鬼似的瞪著宋安喬,她沒有見過如此氣惱的宋安喬。 此時此刻,宋安喬就像一座爆炸的小火山,誰碰她,她燒誰,讓人靠近不得。 第367章 你心疼她 俞采青心里憋了一股火,想發(fā)泄在宋安喬的身上,可宋安喬的眼神嚇怔住了她,半靠在石建軍懷里,忍下去了這股心火。 石建軍扶著她坐到一旁的座椅上,目光幽暗地看向站在那豎起全身刺的宋安喬,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宋安禾被推出了手術(shù)室。 宋安喬第一時間沖過去,神色緊張不安,先垂眸看眼她姐,又問向醫(yī)生,“醫(yī)生,我姐她……” 醫(yī)生摘下口罩,對宋安喬說,“止血及時,病人已經(jīng)無大礙,休息半月差不多就好了。” 宋安喬聽了,長松一口氣,抓過醫(yī)生的手臂,“謝謝醫(yī)生,謝謝!” 醫(yī)生拍拍她的肩膀,友好的安慰,“快去看看病人吧?!?/br> 宋安喬點點頭,跟著推她姐的車去了病房。 俞采青看著臉色慘白的宋安禾,又瞧瞧她身上包扎的傷口,眼淚一直流,一直流,索性最后哭出聲。 她邊哭邊罵,“女兒啊,你怎么那么傻啊,到底哪個小賤蹄子害你想不開!” “為了小賤蹄子,你值得嗎?你救過她的命,這小賤蹄子感激你了嗎?” 宋安喬站在病床前,俞采青一口一句小賤蹄子,她耳朵都聽麻木了。不僅麻木,連帶著她的心都冷了,硬了,狠了。 為情自殺,留有遺書。 她姐宋安禾口中所說的后悔,就是讓她背負(fù)一生逼死她姐的心理罪嗎? 如果是這樣,她姐宋安禾做到了,聽到她自殺的那一秒,她的腦子“轟”的一聲,炸成了豆腐渣。 宋安喬掌心出汗,汗水是冷的,她不知不覺勾了勾唇,冷冷笑出聲,伴隨著冷笑,眼淚瞬間如掉線的珠子,成串滾落。 俞采青怔住,嘴里罵罵咧咧的話也在這一瞬間止住。 石建軍站在俞采青的后面,雙手按在俞采青的肩膀上,狠狠地按著,俞采青吃痛,五官皺緊,懊惱地瞪向石建軍。 石建軍臉色鐵青,拖起俞采青便往外走,他拖得速度很猛,俞采青險些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步伐不穩(wěn),踉踉蹌蹌出了病房。 俞采青猛甩開石建軍,沖他憤怒一吼,“你做什么!” “她是你女兒,你們怎么能這么對她!”石建軍看不下去了,反沖俞采青吼,“她不就因為是女孩,沒能成為你心目中的兒子,你至于逼死她嗎?” “怎么?你心疼她了?”俞采青怒視他的眼睛,言語惡毒嘲諷,“對,我就是嫌她不是兒子,我婆婆給我多少侮辱,我就要全還她身上!” “你……”石建軍震了震,五官繃緊,“俞采青我真沒想到你這么不講理,心腸這么惡毒。” “呵?!庇岵汕嗬湫Γ瑳]有理會石建軍。 石建軍站在她面前,臉色差到極點,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楚家沒有給你那聘禮兩千萬,你根本不敢這么囂張報復(fù)!俞采青,你如果沒有那筆錢,你只會唯唯諾諾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