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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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由【kkuru】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古穿今]70年代幸福生活 作者:閑時聽雨晚聽風(fēng) 文案 徐長卿本是啟朝最是平凡的少女, 奔喪途中全家慘死, 豈料一朝醒來, 穿越到了一個10歲少女身上。 什么?這是20世紀(jì)70年代? 什么?爹啊娘啊你們都穿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那我們一家就好好拼搏吧~ 內(nèi)容標(biāo)簽:古穿今 主角:徐長卿┃配角:徐定睿、張敏、徐長林┃其它:甜文 ======================= 第一章 古代有個朝代叫做啟朝,啟朝邊境有個名叫臨水鎮(zhèn)的小鎮(zhèn)子,背靠大山,自古以來就是交通要道,在鎮(zhèn)子的最東邊有個陳家村,陳家村是個有著百來戶人家的大村落,除了一家姓徐一家姓孫,村里大多數(shù)都姓陳。陳家村在大山入口,各家都是打獵的好手,日子不愁過。 咱們的故事就來說說這姓徐的外姓人家。這姓徐的當(dāng)家的是個赤腳大夫,娶妻張氏,膝下只有一女,生有沉魚落雁之姿,一家有女百家求,其女還沒到14,就有不少人家求娶。這家人真心疼女兒,自然想給女兒挑個合心意的夫婿,每每有人來求娶,就用閨女還小,不想其早嫁來委婉回絕,誰能想到無意間就能得罪某些心胸狹窄的小人呢。 徐父徐定睿自幼家貧,三歲喪父十歲喪母,吃百家飯靠著鄰里的救濟(jì)長大成人,又拜了早逝的父親的結(jié)拜兄弟為師,學(xué)了一手半吊子醫(yī)術(shù)。疑難雜癥看不了,一些常見的風(fēng)寒之類的倒是不在話下。憑著這點醫(yī)術(shù),在十里八村大小算是個人物,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吃穿不愁。他特別擅長跌打損傷,光是那手神奇的正骨術(shù),臨水鎮(zhèn)的黑白兩道都頗給他面子,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沒有求到人家面前的時候。他這輩子有兩個遺憾:一是沒有正經(jīng)上過學(xué)堂念過書,識不了幾個字;二是沒有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以及傳承醫(yī)術(shù)。好在唯一的女兒自小聰明伶俐,一點點大就很懂事,真正是他們夫妻兩的貼心小棉襖,讓徐定睿老懷寬慰了不少。 而徐母張氏是鎮(zhèn)上落魄的秀才女兒,人長的標(biāo)志,識的幾個字,做的一手好女紅,還未及笄,就有多人求娶,后來被張秀才許給徐定睿,還被人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張氏初時多有不解,等真正開始過日子了,就開始明白父母的苦心了,成親后徐定睿對她各種溫柔小意,就算她生了女兒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徐定睿也沒有太多的怨言,沒有公婆要侍奉,徐家又沒有太復(fù)雜的親戚關(guān)系,張氏的日子過得頗順?biāo)臁?/br> 徐長卿這個名字自然是徐父的杰作,源于中藥。徐長卿被《本經(jīng)》列為上品:“主鬼物、百精“主鬼物、百精、蠱毒、疫疾、邪惡氣、溫瘧。久服強悍輕身。”張氏生產(chǎn)的時候,徐定睿正在院子里收拾從村里獵戶手里手來的草藥,正好拿著一把徐長卿,這名字念起來很是不錯,一想干脆就將新生的女兒取名為徐長卿。 前兩天聽到臨縣張氏的舅家托人捎來的消息說張氏的親舅舅壽終正寢,這不徐定睿就帶著妻女雇了輛馬車急匆匆的想去奔喪。他也沒要車夫,自己駕著馬車就忙著趕路了。 頭一次出遠(yuǎn)門,徐長卿剛開始很是興奮,時不時的掀開窗簾看看外面,要不是念著從小受到的教導(dǎo),還想跟徐定睿一起坐在車轅上學(xué)學(xué)駕馬車。不過時間一長,窗外的風(fēng)景又大同小異,徐長卿沒多久就不好興趣了。不過還真是奇怪了,既然是官道,怎么一路上走來就沒看到幾個人呢? 馬車一晃一晃的行駛在官道上,徐長卿和母親張氏邊做著女紅,邊聊著日常。徐長卿對這個舅姥爺很是好奇,一個勁的纏著張氏讓她說古。時間一長,馬車晃悠的人直想睡覺,徐長卿索性靠著張氏打起了盹。畢竟是去奔喪的,說不定還要守夜,現(xiàn)在能休息就休息吧,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情況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長卿還沉醉在母親的懷抱里,突然鐺的一聲,拉車的馬頓時受驚,嘶嘶嘶,馬蹄停住,馬的嘶鳴和馬車的震動頓時把徐長卿驚醒。 “相公,怎么了?”當(dāng)徐長卿睜開眼睛,就看見張氏正掀開馬車簾子向徐定睿問著話。 “咱們運氣不好,遇到山賊了。”徐定睿本想瞞著妻女不想他們擔(dān)心,可轉(zhuǎn)念一想都到這種處境了,瞞也瞞不住,就直說了。他一臉凝重,光看那些山賊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善茬,現(xiàn)在不知道他們是求財還是什么。 “前面的各位聽好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币粋€賊眉鼠眼的山賊站在官道前方幾十米的地方喝道。他的身后隱約可見十來個手握棍棒刀劍的漢子。 聽說是求財,徐定睿好歹松了口氣,錢財是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再掙,現(xiàn)在他唯一的念頭是保全一家人平安。他抱了抱拳,高聲問道,“前面的好漢,敢問高姓大名?”定了定神,徐定睿開始想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了,他們此行雖說是單獨成行,不過走的是不少客商行人行走的官道,他因為治病救人,平日里沒少走這條官道,從沒聽說有山賊。再說了,看那些山賊的衣著打扮,完全不像是生存無以為繼的窮人落草為寇。 誰知那瘦小個子山賊是個混不吝的,根本就不吃徐定睿那一套,“我們就是劫道的,談什么高姓大名??禳c把車上的人全部喊下來,一個都不能少?!?/br> 徐定睿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埋著頭繼續(xù)勸著,“各位好漢,車內(nèi)是賤內(nèi)和小女,我們一家是要去臨縣奔喪。我這就把我們一家身上的錢物全部孝敬出來,只求放過我們一家?!?/br> “哈哈,你還有個女兒?那正好,咱們搶了去給老大當(dāng)壓寨夫人。聽說臨水鎮(zhèn)徐定睿徐大夫很有福分,一手好醫(yī)術(shù)不說,妻女亦是貌美如花?!边€不待那小個子山賊開口,他身后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漢子立馬開口。其他人聞言紛紛附和。 徐長卿一聽就急了,“娘,咱們臨水鎮(zhèn)一向太平,怎么會有山賊?再說了咱們走的官道啊。” 張氏也覺得不對勁,心里慌亂面上卻不顯,拍了拍徐長卿的手,“女兒,沒事,你爹會處理好的,大不了舍掉些錢財吧。咱們這趟出門本就是為了奔喪,根本就沒帶多少錢財?!?/br> 徐定睿好說歹說,那些山賊就是不肯答應(yīng),非要馬車上的張氏和徐長卿一起下來。 張氏咬著牙剛要下車,就被徐長卿往臉上抹了不少鍋底灰。這會兒徐長卿無比慶幸臨行前自己為了喝點熱水,特意在馬車上放了個小銅爐,里面還有不少炭火。徐長卿也往自己臉上抹了不少黑灰。另外由于是要去奔喪,一家人都穿的簡單的粗麻衣服,他們母女倆頂著這副尊容,想來那些山賊也不會感興趣的吧。 快下馬車了,母女兩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長卿,你趕緊藏起來,別出聲?!毙旄感於⑵夼o(hù)在身后,輕聲囑咐過女兒,轉(zhuǎn)過頭又來跟那些山賊交涉?!案魑缓脻h,我們已經(jīng)把隨身錢物全部放在馬車上了,馬車你們盡管拿走,我們一家人身無分文,就這樣走去臨縣,只求各位能放我們一馬。” “放過你們?那誰來放過我們?別跟他廢話了,把人搶走再說。到時候錢不都是我們的嗎?”山賊里剛有人意動,那絡(luò)腮胡子就厲聲喝道。 徐定睿暗道不好,看來這群山賊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不是為錢而是為人。他悄悄對徐長卿道,“長卿,我先擋一陣,你看準(zhǔn)機(jī)會就趕緊往山上跑?!?/br> 徐長卿哪肯一個人逃跑,拉著徐定睿的衣角,“爹,我不走。再說了看他們樣子不會讓我逃走的?!?/br> 張氏卻趁徐長卿不備,使勁一推,一下子就將她推開,直推的她一個踉蹌往回走,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長卿,你快走?!?/br> “要想欺負(fù)小女,就從老朽身上跨過去吧?!币娦扉L卿跌跌撞撞的想跑回來,徐定睿暗地里沖著徐長卿直擺手,又沖著山賊喊道。徐長卿一咬牙,含著淚往來時的路跑去,她記得前面沒多遠(yuǎn)就有個驛站,她要跑快點再快點喊人來救命。 “你這個老家伙,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的讓我們把你女兒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多好。到時候你就是咱們寨主的老泰山,咱們必定會好酒好rou招待著。你偏要逃,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蹦琴\眉鼠眼的小個子山賊哈哈一笑,帶著人就迎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動手打人。 徐定睿一個小小的土郎中,哪是他們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推倒在地,就連張氏身上都挨了不少下,被人打到在地上。那些人打過了就只沖著徐長卿過來,看那樣子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了。徐定睿不肯,使出全身力氣死命攔著山賊,張氏更是直接動嘴咬了離她最近的山賊腿上。 可惜山賊人多勢眾,徐家一家三口老弱病殘哪是他們的對手,徐長卿一個基本上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哪能跑得過五大三粗的山賊。徐長卿心一橫,秉著再怎么樣也不能丟了貞潔,去做壓寨夫人的想法,索性直接往路邊一塊大石頭上撞去,最后映入徐長卿眼簾的就是爹娘被山賊砍殺的場景。 第二章 自己不是被為了避免被山賊玷污一頭碰死了嗎?這是哪兒?我怎么在這兒?徐長卿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不知道什么布料做成的被子,不大的房間里面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張桌子和凳子,桌子上放了個杯子還有些厚厚的紙張?;彝煌坏膲Ρ?,簡單的擺設(shè),再加上鑲著透明材質(zhì)的窗子,跟她還算精致的閨房根本不能比。 她剛想掙扎著起來,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自己的手莫名其妙的變小了不少,趕緊低頭看看,她整個人都縮水了一圈,完全就是十來歲的模樣。一下子從豆蔻年華變成個黃毛小丫頭,任誰都沒辦法接受。 徐長卿心里開始發(fā)慌了。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還是完整的,沒有缺胳膊少腿,除了頭還有點疼,身體有點虛弱,其他都還好。她納了悶了,不是碰到山賊了嗎?怎么一醒來自己就變小了呢?難道自己真的被山賊擄走了?而且山賊里面有什么能人異士能讓自己突然縮???就自己這副小小的身子,想來一時半會沒人會惦記自己的清白了吧? 她正掙扎著想要下床去看看,就見有人掀開門簾進(jìn)來了。 徐長卿瞪大了雙眼,愣愣的看著剛從屋外走進(jìn)來的那人,13、4歲的樣子,還是個少年,頭上一頂金黃的草帽,正中印著一顆紅色的五角星,依稀還可以看見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可惜好像是剛學(xué)認(rèn)字的蒙童寫出來的,殘缺不全的很,她慢慢看了半天,才拼出來像是“農(nóng)業(yè)學(xué)大寨”。她一個咯噔,大寨?什么大寨?難道她最后還是被搶來做壓寨夫人了? 待看到來人的穿著,徐長卿恨不得立馬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一個勁的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他的膀子啥的居然是露在外面的。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怎么能輕易露給外人看?更別說男女有別了。再說少年的衣著看起來十分怪異,他上身穿著發(fā)黃的白背心,上面印著個十分逼真的大太陽;下身穿著一條藍(lán)布褲子,膝蓋那邊打著幾個補丁,腳上踩著有點破爛的草鞋,右腳的大腳趾還露在外面了。少年衣著雖然有些破舊,卻漿洗的很干凈。見徐長卿醒了,那人驚喜一笑,“長卿,你終于醒啦。” 聽那熟稔的口氣,就知道是熟人了,可是徐長卿覺得奇怪的很,她好像真沒見過他,撇開眼,紅著臉頰,她小心翼翼的問著,“請問,我認(rèn)識你嗎?” 來人大驚,急的直跳腳,“長卿,我是你長林哥啊,你不認(rèn)識我了?” “長林哥?”剛想回一句她確實不認(rèn)識,徐長卿就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忍不住抱著頭□□起來,沒一會兒就暈倒在床上,自然沒看見自稱長林哥的少年抱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沒人知道徐長卿做了一個夢,在睡夢中她看見了一個10歲小姑娘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記憶,看到了爹娘對小姑娘的疼愛,看到了小姑娘去所謂的學(xué)校上學(xué),看到了一個村子一起吃大鍋飯的場景……記憶的最后是小姑娘在山上摘野菜卻一腳踩空從山上滾落下來頭碰到一個大石頭上。夢里的一幕幕就像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她仿佛就是那個小姑娘,感受著高興悲傷難過等一系列的情緒,就連最后腦袋上的疼痛都那么真實。 從最開始的慌亂想要逃離到現(xiàn)在的麻木,經(jīng)過大半天的沉思,徐長卿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穿越千年的現(xiàn)實。她從小跟著張氏學(xué)認(rèn)字,更沒少聽經(jīng)常出門的爹爹說些軼事,莊周夢蝶的典故還是知道的,平日里偶爾也會跟交好的小姐妹一起讀些話本。 莊周夢蝶,不知道是莊周變成了蝶還是蝶變成了莊周。她徐長卿真的碰上了志怪小說中的借尸還魂了,她居然真的遇到這么光怪陸離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轉(zhuǎn)眼便是千百年,她從一個古代的小家碧玉變成了如今這個活在1977年的與自己同名的小姑娘。名字還是徐長卿,人卻不是那個人了。一時半會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啟朝臨水鎮(zhèn)還是在所謂的1977年了。好在她融合了小姑娘的記憶,不然光是了解適應(yīng)現(xiàn)在身處的環(huán)境,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大問題。到底骨子里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經(jīng)過剛開始的迷茫,徐長卿對現(xiàn)在的處境開始感興趣了。 現(xiàn)在是公元1977年的春天,這個時代已經(jīng)沒有皇帝,只有黨派,推崇民主。這個徐長卿今年10歲,父親徐定睿是個地道的農(nóng)民,而母親張敏是個下鄉(xiāng)的知青。這個年代實行集體經(jīng)濟(jì),農(nóng)民們都要加入公社和生產(chǎn)大隊,土地歸集體所有,大家一起耕作勞動,吃大鍋飯,每個人憑著各自的勞動賺取工分,然后按工分分配勞動果實。徐家人口少,只有四個人,徐定睿是個種田的好手,還懂點醫(yī)術(shù),偶爾幫著村里的老少看看傷風(fēng)感冒,還能時不時的上山采點草藥;而張敏是從北京來的知青,據(jù)說是個高中生,家里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別的不說,算個賬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就在生產(chǎn)隊里做了個會計,平時記記賬,工作輕松工分也還可以,每個月他們夫妻倆賺的工分凈夠家里吃用了。不過也就剛夠一家吃飯的,至于其他就沒辦法強求了,畢竟還有2個半大的孩子要上學(xué)。徐定睿父母都不在了,張敏的娘家又遠(yuǎn)在北京,整個徐家除了村里正常的人情往來,就沒有什么親戚可以來往。 至于剛才見到的那個少年,叫徐長林,是徐長卿大伯徐定方家唯一的兒子。徐定方是個當(dāng)兵的,在徐長林才1歲的時候就犧牲了,徐長林的mama得到消息,一時接受不了跟著殉情了,留下了當(dāng)時還不到2歲的徐長林。還沒成親的徐定睿就將這個侄子接到家里撫養(yǎng)。有了這個拖油瓶,原本很受歡迎的徐定睿的親事就不順利了,之前定親的人家以各種理由解除了婚事,畢竟誰都不愿意平白一成親就有個孩子。這一拖就拖到了24,這個年紀(jì)還沒有成親在農(nóng)村已結(jié)算是大齡青年了。然后徐定睿就碰到了從北京到他們村下鄉(xiāng)的知青張敏。張敏的家庭成分不好,除了讀書什么農(nóng)活都不會做,徐定??床贿^眼,就會好心的幫忙,千里姻緣一線牽,日子一長,漸漸的兩人走到了一起組成了家庭,第二年就生了徐長卿,夫妻倆艱難的拉扯著兩個孩子一晃就是10年。好在都是吃大鍋飯,除了夫妻倆掙工分,徐長林兄妹兩漸漸的大了多少能幫襯點,特別是徐長林已經(jīng)能頂?shù)纳习雮€壯勞力了,家里的日子才好過些。恐怕他們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親閨女已經(jīng)不在了。 “爹~娘~”想起爹娘,徐長卿就想哭。他們一家是一起出事的,現(xiàn)在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樣了。她倒情愿他們都死在當(dāng)場,這樣爹娘就不用承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傷了?;秀边€能記得遇到山賊時,爹娘下意識的用身體護(hù)住了自己。被爹娘護(hù)住的自己都被沖擊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了,更何況第一時間被山賊傷害的爹娘了,想來他們應(yīng)該也不在了。越想越悲傷,徐長卿下意識的不想醒過來,她在想也許這樣睡過去說不定就能跟爹娘團(tuán)聚了。她是想活著,可她更想和爹娘在一起。更何況爹娘是因為保護(hù)她而去世的。 這么一想,徐長卿漸漸的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的開始消散了,她正心心念念的想離開,就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長卿……” 第三章 “爹娘~”就算在沉睡中,聽到熟睡的呼喚,徐長卿還是忍不住嘟囔。卻不知道一直在她旁邊守著的徐定睿和張敏聞言渾身一怔,原本還有點茫然的張敏一聽,眼眶立馬紅了,努力忍住快要溢出來的淚水,拽著徐定睿的衣袖,驚喜的說著,“相公……” 徐定睿眼里同樣充滿了驚喜,朝張敏微微的點點頭,他感覺自己的眼淚也要流出來了。他和張敏夫妻多年,早就心意相通,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的想法,剛才她是在問床上躺著的是不是自己的親閨女。 徐定睿根本想不到,被山賊殺害之后他們夫妻倆會重活在1977年,跟他們同名的小夫妻兩身上。他們一醒來,就接收了前身的記憶,還沒徹底弄明白自身的處境,就聽據(jù)說是這個身子的侄子的徐長林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閨女長卿又昏迷了。他們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自己家的長卿也跟著借尸還魂了,待看到躺在床上明顯小了好幾歲的小姑娘時,心里忍不住失望了。他們家的長卿已經(jīng)是個窈窕少女了,怎么也不能是眼前稚氣未脫的小丫頭。他們夫妻倆雖然失望不已,但沒多久就淡定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好好的替他們照顧好兒女。徐定睿用自己半吊子醫(yī)術(shù)看了看,小姑娘沒什么大事,就是頭被撞破了有點外傷,就放心了,可是不知為何就是昏迷不醒,這一趟就是3天。他們也就守了三天。要不是徐長卿除了昏睡沒有其他的毛病,徐定睿都要以為自己的醫(yī)術(shù)出了什么問題了。趁著這功夫,他們正好整理下原身的記憶。他們也會時不時的跟床上的小姑娘說話,誰知道她居然喚了爹娘。雖然聲音很輕,但他們確認(rèn)那是爹娘啊,他們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這個時代早就不用爹娘這種叫法了,以前都是喊的爸媽。這么一下子,他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念頭又升了起來。 張敏撲到徐長卿床邊,握著她的手念起了《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這首《桃夭》是啟朝徐長卿最喜歡的古詩,張敏仿佛還能看見女兒念著詩,跟自己笑談以后要在家的院子周圍種滿桃樹,以后花開的時候可以伴著漫天的桃花入睡。她邊念著,邊滿懷期待的望著床上的小女孩。 聽到熟悉的腔調(diào)念著熟悉的《桃夭》,徐長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峙鲁俗约?,爹娘也都重新活著了。真是感謝老天爺,讓我們一家三口還是在一起,徐長卿默默流下淚,拼命想要醒過來,她真想再好好的看看自己的爹娘。 昏迷了三天,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徐長卿哪還有什么力氣,掙扎著醒過來,忍著頭昏眼花的不適,睜大眼睛努力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待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她忍不住抱著張敏嚎啕大哭,“爹娘~”眼前的夫妻倆除了年輕些,穿著怪異了一點,長相跟爹娘一模一樣。 張敏也哭得不行。就連自詡大男人的徐定睿都忍不住擁著妻女喜極而泣。這會兒徐定睿無比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一大早就將想要留在家里照看堂妹的徐長林勸去上學(xué)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一切。 好半晌,一家三口的情緒才平復(fù)下來。三人忙著交換自己到來的經(jīng)歷。原來徐定睿和張敏在生產(chǎn)隊上工,聽說唯一的女兒從山下摔下來滿臉是血,昏迷不醒,兩人就慌了心神,跌跌撞撞的想要趕過去,誰想到一個沒注意,夫妻倆都摔倒在田間的排水渠里面,等人救上來,就換了芯子。 徐長卿滿足的喟嘆,“爹娘,我們還能在一起,真好?!?/br> 徐定睿和張敏都贊同的點點頭。徐定睿下意識的想要捋捋長須,摸空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自己了,現(xiàn)在這副身子才30多歲,還沒開始蓄胡子。 徐長卿和張敏看到了都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徐定睿不免有些尷尬,把手放下來笑了笑就想轉(zhuǎn)移話題,“長卿,你有你這個身子的記憶嗎?”徐定睿這是擔(dān)心自家閨女如果沒有前身的記憶,就要從頭學(xué)起,難免會讓周圍熟悉他們家的人起疑心,特別是徐長林這個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少年。 徐長卿點點頭,“我有記憶的。這幾天昏睡就是發(fā)現(xiàn)自己重活在一個陌生的年代,沒有爹娘,一下子沒辦法接受。就想跟你們一起走了算了?!?/br> 徐定睿心想原來如此,就說嘛,自己的醫(yī)術(shù)沒有那么糟糕,看來自己的診斷也是正確的,長卿確實除了外傷,沒有什么大礙。 徐定睿的想法,張敏多少能看出來一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xù)把徐長卿抱在懷里,像抱孩子般輕輕拍著,“長卿,爹和娘都不喜歡你這么想。能夠活著就是一件好事,就算爹娘不在你身邊,我們都希望你能活的好好的。畢竟爹娘不能陪你一輩子,總會有離開你的一天?!?/br> “我不,我就想和你們一直在一起。”徐長卿不依的抱緊了張敏。 “好好好,爹娘不離開你。”見徐長卿難得的孩子氣,張敏心軟了,抱著哄著。她不是不明白孩子總會有離開父母的一天,父母不能一直將兒女護(hù)在羽翼之下??墒峭环甏笞?,她實在沒辦法這么說。 慈母多敗兒,徐定睿責(zé)備的話剛想說出口,還是收回去了。罷了罷了,就讓這孩子輕快點吧。 母女倆溫存了半天,徐長卿就問了,“爹娘,我們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定??戳四概畟z一眼,緩緩道,“咱們既然占了他們一家三口的身子,就得替人家好好的活著。你們都有記憶,應(yīng)該都明白咱們這是趕上好時代了,那咱們就努力活出不一樣的精彩來。長卿,你不是一直遺憾沒能正式進(jìn)學(xué)嗎?現(xiàn)在你不就能上學(xué)了嗎?夫人,你不是也能在生產(chǎn)隊工作嗎?咱們就趁著這機(jī)會好好努力?!?/br> 徐長卿聽得頭直點。轉(zhuǎn)念又想到第一次醒來見到的那個少年了,有些猶豫,“爹娘,那徐長林呢?”說真的,她一直遺憾沒有兄弟姐們,徐長林雖然是堂兄,但兩人一直生活在一起,記憶里自幼這個堂兄就對“她”不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她”,這下子平白多個能依靠的兄長,她還是挺高興的。 不等一家之主徐定睿開口,張敏就拍板了,“長林不錯,我們還是把他當(dāng)一家人吧?!彼麄冇性淼挠洃洠@幾天徐長林的表現(xiàn)他們也都看在眼里,長卿昏睡不醒,他一直忙前忙后,照顧長卿不說,還總是體貼的照顧叔叔嬸嬸,完全就是把他們一家三口當(dāng)做家人了。特別是徐定睿,前世遺憾沒有兒子繼承香火,現(xiàn)在徐長林雖然是隔房的,總算有人能傳宗接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