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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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的語氣和表情,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難道……難道衛(wèi)泗居然也和她一樣,是從前一世重生而來? 寧珞悚然一驚,霍地站了起來走到門邊,衛(wèi)泗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一場意外幾乎讓寧珞一夜未眠,她有心想叫衛(wèi)泗探聽一下口風(fēng),卻不知何故有些情怯,從前的噩夢她努力正在一點一滴地忘卻,也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讓衛(wèi)泗遠(yuǎn)離她遠(yuǎn)離有可能會發(fā)生的孽緣,如果再和衛(wèi)泗有了什么交集,會不會又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就這么一猶豫,最好的時機也就過去了,衛(wèi)泗第二日便回了軍營,看起來居然是特意為了和她說這句話而來的。 端午節(jié)馬上便到了,家家戶戶都掛起了艾草、做起了香包,聽云軒里也不例外,滿屋子一股奇怪的雄黃粉味道。 最讓寧珞高興的是,表哥秦亦瀚也終于將產(chǎn)業(yè)巡查完畢,登門拜訪,他和從前一樣周到,給府內(nèi)的老老少少都帶了一份禮。 老夫人照例淡淡的,收了禮后以長輩的身份回了紅包,隨意聊了兩句便托辭身子不適回房了,秦亦瀚倒也松了一口氣,畢竟老人家在,總有些拘謹(jǐn)。 秦湘蘭有兩年沒見到侄子了,看著侄子長得如此俊雅,不由得喜笑顏開,拉著他詳細(xì)地問了江南親人的身體狀況。 京城中秦湘蘭陪嫁的商鋪已經(jīng)用了新的管事,都是秦亦瀚親自挑的人選,很是忠心可靠,這陣子的經(jīng)營也是蒸蒸日上。 翌日便是端午,這一年來大陳五谷豐登,沒什么天災(zāi)*,盛和帝便下旨讓京兆尹與民同樂、共度端午佳節(jié),秦湘蘭便和丈夫商量了,侄子難得來一趟,女兒這幾日也一直關(guān)在家里,不如今日就帶著一起去京郊看賽龍舟散散心。 也不知道是誰嘴碎,一家人剛出府門,二夫人寧成氏便帶著寧萱笑吟吟地跟來了:“噯呦,三meimei這是要去看賽龍舟嗎?正好我們一家子也要去呢,一起一起?!?/br> ☆、第30章 雪阿古江發(fā)源自西部雪山高原,蜿蜒東流后一分為二,其中一支便流入大陳境內(nèi),被稱作青汨江,青汨江沿途流經(jīng)大陳六七個郡府,其母河支流滋養(yǎng)灌溉了大陳將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堪稱大陳第一大江。青汨江流經(jīng)京畿地區(qū)時,水流平緩,江面寬闊,沿江的當(dāng)?shù)厝私Y(jié)網(wǎng)捕魚,漁歌唱晚,堪稱京畿地區(qū)一景。 賽龍舟就在京郊的青汨江畔舉行,十?dāng)?shù)個龍舟隊精神抖擻,在江面上一字排開,鑼鼓喧天、吶喊聲聲,端得是熱鬧非凡。 京兆尹在青汨江邊搭著高臺,岸邊人頭濟濟,百姓們難得碰到這樣的盛況,都拖家?guī)Э诘爻鰜砜礋狒[。 而城中那些王公貴族們自然不會和這些百姓們擠在一起,京城中上得了臺面的酒樓都憑借著和京兆尹或其他府衙的關(guān)系搶占了視線最好的位置,在高臺上用屏風(fēng)攔出了好些個席位,置辦了茶水瓜果,邊看賽龍舟邊閑話家常,那叫一個逍遙自在。 寧臻川前一天便在歸云居定了位,幸好位置寬敞,多了寧成氏和寧萱兩個也無妨,倒也不妨礙大伙兒的興致。 江面中有一個浮臺,有十來個身穿紅黃短打的漢子們正在呼喝著表演,下面的助威吶喊聲一浪蓋過一浪。 寧珞看得有趣,忍不住便問:“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秦亦瀚笑道:“他們是各個龍舟隊的鄉(xiāng)親過來助威的,這賽龍舟必定要決出勝負(fù),壯壯氣勢,說不定能把人嚇趴下了。” “江南那邊也會賽龍舟嗎?”寧珞好奇地問。 “那當(dāng)然,楨洲每年都會舉辦,每年的彩頭都是我們秦家出的,我們秦家的龍舟隊必定是頭名,”秦亦瀚輕描淡寫地道,“而且,所有龍舟隊的人若是秦家的佃戶,還能免去一年的田租,大家都搶著報名?!?/br> 寧珞掩著嘴樂了:“翰哥哥聽上去好厲害的樣子?!?/br> 秦亦瀚被她笑得有些赧然了:“珞meimei不要取笑我了,不過,若是你有興致,倒是可以到楨洲玩耍幾日,你便是想看天上的月亮,我也替你cao辦了就是?!?/br> 寧成氏在一旁聽得眼珠子都快冒紅光了,湊上來道:“大侄子年少有為,真是讓人羨慕,今后若是有什么賺錢的營生,也讓我們沾個光?!?/br> 這話連寧珞聽得都害臊,不過秦亦瀚八面玲瓏,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嬸嬸說笑了,只管讓底下的管事過來就好,我遣人教他。” 寧珞在心里暗贊了一聲,秦亦瀚這言談舉止溫潤如玉、寵辱不驚,沒有沾染半分金錢之俗氣,若不知道的人瞧著,必會以為他是飽讀詩書的貴公子,哪里會想到是商賈之后。 正說著,外面守著的寧德過來回稟:“老爺夫人,定云侯世子景昀求見?!?/br> 寧臻川怔了怔,按照大陳的規(guī)矩,如果兩家議親,公開場合男女雙方是不可見面的,可現(xiàn)在這親事暫時對峙在這里,要不要照規(guī)矩來,倒也是頭疼,他看了秦湘蘭一眼,為難地道:“這……這里家眷甚多,還是請世子回避一下吧?!?/br> 寧德正要出去回話,寧全也一溜兒小跑進(jìn)來了:“老爺夫人,瑞王殿下楊彥求見?!?/br> 寧臻川心里“咯噔”了一下,頭痛了起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二人會不會在前面吵起來吧?他連忙起了身,親自到外邊去招呼那兩個煞神了。 這雅室原本就是半敞開的,從里面往外看去,景昀頎長的身姿隱約可見,自從那日月夜別后,寧珞便沒有再見過景昀,今日一見,居然胸口好像揣了一只兔子,跳得不聽她得使喚。 秦亦瀚若有所思地朝外看了兩眼,笑著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珞meimei真的是長大了?!?/br> 寧珞腮若桃花,垂眸嗔道:“翰哥哥你也開我玩笑。” “我都聽說了,珞meimei中意哪個?”秦亦瀚戲謔著道,“我得趕快把賀禮備好,省得到時候太過倉促了?!?/br> 前面的腳步聲傳來,幾個身影漸行漸近,秦亦瀚立刻打起了精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小聲道:“你先別告訴我,我替你長長眼?!?/br> 原本還算寬敞的雅室稍顯擁擠了起來,隨著寧臻川進(jìn)來的不僅是楊彥和景昀,還有風(fēng)流倜儻的鄒狀元郎,一見寧珞,他便“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這位姑娘,我見你骨骼清奇、姿容不凡,必定是從天而降的仙女?!?/br> 寧珞哭笑不得:“鄒大人,你輸?shù)牟暑^可有備好了?” 鄒澤林的臉頓時垮了,朝著她連連拱手:“節(jié)慶之日,就不要提這掃興之事了,寧家妹子慎言?!?/br> 那日的棋局賭約,鄒澤林過于輕敵狂妄,而余慧瑤穩(wěn)扎穩(wěn)打、誘敵深入,居然僅以四子之差惜敗,鄒澤林當(dāng)場就傻了,余慧瑤為了出當(dāng)日那一口惡氣,便讓鄒澤林在紙上寫一篇悔過書,誠心懺悔不該對她言出不遜。 鄒澤林哪里肯答應(yīng),只說讓她提別的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替她弄來;余慧瑤嘲笑他言而無信,兩個人就此又對上了,做仲裁的呂先生和寧珞沒法子,只好替鄒澤林要了三個月的寬限日子,若是余慧瑤沒有什么其他要求,鄒澤林只能履約。 景昀聽著鄒澤林和寧珞說話,目光卻不著痕跡地落在了秦亦瀚的身上,他剛才遠(yuǎn)遠(yuǎn)地便瞧見了寧珞身旁這名男子,看著他們言笑晏晏,不知怎么便胸口發(fā)悶起來。 “敢問寧大人這位是……”楊彥搶先開了口。 寧臻川躬身答道:“這是內(nèi)子的內(nèi)侄,亦瀚,見過瑞王殿下?!?/br> 秦亦瀚不亢不卑地見了禮, 楊彥顯然松了一口氣,上前虛扶了一下,語聲矜持中帶著得體的熱絡(luò):“原來是江南秦家的公子,一路而來辛苦了?!?/br> 寧珞偷偷往景昀處瞟了兩眼,卻正好迎上了他專注而熱烈的目光,只是苦于身旁女眷都在,沒法子說上兩句。 “哎呀,我都忘了,”鄒澤林殷勤地從懷中掏出了兩盒水粉胭脂來,打開來芳香四溢,“二位夫人,這是麗人堂今年的新品,涂在臉上有返老還童之神效,原本我托了人買來要送給我母親的,今日見了二位夫人如此麗色,不如先來試一試?!?/br> 秦湘蘭倒還好,寧成氏頓時眼睛亮了,她一個人自是不好意思,拖著秦湘蘭便要一起試妝。 鄒澤林舌燦蓮花,將二位夫人引開了幾步,朝著景昀使了個眼色。 “珞妹……”向來臨泰山崩于前而不瞬的景昀頭一次覺得口干舌燥,這么多年的追尋和思念,在這幾日的分別到了頂峰,他日日夜夜都回味著寧珞的一顰一笑,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你瘦了。” 寧珞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哪有?!?/br> “有的,”景昀傻傻地堅持,“以前你這里很多rou,要胖一點才好看。” 寧珞嗔了他一眼,京中貴女都以瘦為美,以前是她年紀(jì)還小,所以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現(xiàn)在都快及笄了,自然不能免俗。 景昀心神一蕩,忽然改口:“都好看,你怎么都好看?!?/br> 寧珞抿著唇樂了:“傻瓜?!?/br> 那笑意融融,仿佛一根絲線系在了景昀的心口,魂魄俱為之上下起伏,他強忍著擁佳人入懷的沖動,低聲道:“珞妹,你千萬不能答應(yīng)他。” 這他是誰不言而喻,寧珞垂眸低首,片刻之后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珞妹?!币宦暽驳慕新暣驍嗔藘蓚€人的暗潮涌動,楊彥幾步就掠過了景昀到了寧珞跟前,他的眼中陰晴不定,嘴角卻還強撐著笑意,定定地看著寧珞,好似愛意拳拳的傾慕者。 寧珞有一瞬間的晃神。 曾經(jīng)的楊彥,無論發(fā)生什么,在她面前都是這樣一幅溫柔體貼的模樣,就算得知楊彥迎娶了側(cè)妃心灰意冷、就算當(dāng)她得知了父兄的慘狀歇斯底里,他都會抱緊頻臨崩潰的她,反復(fù)在她耳邊說著愛語。 “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苦心,會明白這世上最愛你的不是別人,就是你的丈夫。” 她實在不明白這人為何會如此厚顏無恥,現(xiàn)在想來,這便是他一貫來的保護色吧,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會放棄手中最后一張可用的籌碼,就連可憐如她,也要死死抓住不放。 “瑞王殿下?!彼辛艘欢Y,語氣生疏。 楊彥柔聲道:“珞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事無不可對人言,殿下盡管說便是?!睂庣蟮氐馈?/br> 楊彥咬了咬牙,忽然便笑了起來,他的五官其實長得很像盛和帝,唯有眼睛肖母,死去的田昭儀有著一雙美目,眼波流轉(zhuǎn)處如泣如訴。楊彥平日里都是一派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皇子做派,這一笑卻將他的麗色一展無遺。 還沒等寧珞回過神來,楊彥便附在了她的耳旁,那聲音低柔卻透著一股執(zhí)意:“珞妹,你總會明白我的一片心意的,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寧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殿下!” “殿下……” 寧臻川和景昀幾乎同時出聲,一個語含無奈,一個面色鐵青,幸好鄒澤林在景昀身旁,眼疾手快拽住了他,不然只怕當(dāng)場就要起了爭執(zhí)。 楊彥微微一笑道:“只是一句我們倆的小秘密罷了,我和珞妹從小青梅竹馬,時常這樣說悄悄話?!?/br> 寧臻川正色道:“殿下,珞兒已經(jīng)年長,還請殿□□諒?!?/br> “寧大人說的是,是我疏忽了,”楊彥一臉歉然,反向?qū)幷榇ň狭艘还耙院蟊囟ㄒ蓝Y循制,必不敢再唐突?!?/br> 寧臻川這才松了一口氣,恰逢龍舟高臺上一聲鑼響,鼓聲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他順勢道:“殿下,世子,鄒賢侄,此處太過逼仄,不如我等移步至開闊處觀賞?!?/br> 總算送走了這幾個人,寧珞長舒了一口氣,見秦亦瀚依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們的背影,不由得打趣道:“翰哥哥這是看出什么名堂來了嗎?” 秦亦瀚若有所思地笑笑:“其實這看人和看物沒什么兩樣,都不可被其外在所迷惑,方才那兩人,一個八面玲瓏處處表現(xiàn),一個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卻滿心滿眼只有你一個,雖然都對你一往情深,但若是依托終身,卻是后一個最為合適。” 寧珞怔了一下,前世她和這個表哥后來并無太多交集,沒想到他居然能一眼看到兩個人的骨子里去。她真心實意地贊道:“翰哥哥真是高人,我受教了?!?/br> 說話間,那龍舟已經(jīng)賽得白熱化了,寧臻川也回來了,興致勃勃地陪著妻女觀看,就連一直畏縮在角落的寧萱也忍不住江面上那喧囂激昂的呼喝聲,探頭觀看了起來。 第一輪賽罷,有六支龍舟隊入了圍,要角逐前三,這下江上江下更熱鬧了。 眼看著鑼聲就要敲響,驟然之間,在江畔上的人群一下子sao動了起來,隱隱可聽見驚恐的呼喊聲響起。 寧珞極目遠(yuǎn)眺,便見人群中有數(shù)十騎人橫沖直撞,馬上人清一色的黑衣,那騎術(shù)精湛,在人群中四下劫掠了起來。 人群四處避走,踩踏、碰撞,不時有婦孺的慘呼聲響起。 寧臻川大怒:“這都是誰?天子腳下,居然有匪徒如此猖狂!” 話音剛落,便見有人從高臺上跳下,一聲尖嘯響起,景昀矯健的身姿躍上了馬背,身后兩名侍衛(wèi)護衛(wèi),三騎朝著匪徒直奔而去! ☆、第31章 寧珞頓時心一緊,再也顧不得旁人了,雙目緊緊地盯著景昀的身影,只見那青衣白馬仿如閃電,仿如天神般直插入黑衣匪徒的陣中,其中一名匪徒被景昀探手抓住了腰帶,雙臂一振,扔在了人群中。 “莫慌!”他厲聲喝道,“大家瞧見那高臺了嗎,一個個朝著那個方向走!” 人群的慌亂總算稍稍遏止了些,京兆尹的衙役們也終于回過神來,急急地朝著這邊趕了過來,疏導(dǎo)著人群。 然而那群黑衣匪徒看上去訓(xùn)練有素,陣型絲毫不亂,分出了十來個人來纏住了景昀和他的侍衛(wèi),剩余的依然搶掠著人群,好幾個脖子上帶的珠寶、頭上戴的釵環(huán)都被粗暴地扯斷。 景昀今日出來看賽龍舟,并沒有帶趁手的兵器,對這幾人雖然游刃有余卻一時之間也難以脫困。 眼看著衙役們就到眼前了,其中一個機靈的將手中的□□用力擲了過來:“景大人,接槍!” 景昀一個漂亮的翻身,將□□抄在了手中,頓時,他如虎添翼,挽了一個槍花,泛著寒光的槍尖直奔匪徒面門,那匪徒往后一仰,剛剛避開鋒芒,哪知道景昀一回挑,槍尖在他腰上一扎,將整個人都挑了起來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