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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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偶爾有次回來得早了,和余慧瑤碰了面,等她走了便忍不住問寧珞,鄒澤林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寧珞沉默了片刻才郁郁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該繼續(xù)幫澤林兄等慧瑤,還是要讓澤林死了這條心,慧瑤太驕傲太倔犟,以他們倆現(xiàn)在的境況,只怕再等下去也是一個死局?!?/br> 景昀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來,無奈地在寧珞面前晃了晃:“你瞧,驛館剛送到的,里面第一句便是問慧瑤可好?!?/br> 寧珞算了算時間,只怕現(xiàn)在余慧瑤退回去的信已經(jīng)到了鄒澤林的手中了,她心里五味陳雜,輕嘆著道:“以后……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寫信來了……若是想要和慧瑤兩情相悅……除非……是有奇跡發(fā)生吧?!?/br> 一進(jìn)臘月,整個魯平城幾乎素裝銀裹,大街上人跡日漸稀少,唯有一個月兩次的集會還是很熱鬧,大家都忙著采購年貨。 然而景昀的府兵cao練卻沒有停止,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這三九嚴(yán)寒正是鍛煉士兵意志的好時候,折沖府的士兵從上到下,一律五更便起,拳腳、騎術(shù)、兵器、陣法各項都沒落下,遲到一次,便十下軍棍;未達(dá)標(biāo)一次,也是十下軍棍,以此累進(jìn)。如有隊正以上故意以生病告假或消極違令的,三日之內(nèi)未來銷假,正職以副職、副職以下屬取而代之。 景昀身為都督,以身作則,每日五更便到校場,天黑方才離開,一旬內(nèi)便在整個昌州巡視一遍,處置了好些憊懶的軍官,一時之間,整個折沖府?dāng)?shù)萬名士兵精神抖擻,不敢有半分懈怠,令行禁止,軍紀(jì)軍容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刺史府中有人受不了了。 “姐,這是人干的事情嗎?大冬天的你們在屋里烘著暖爐都哆哆嗦嗦的,讓我們這些人去cao練兵馬去,我好歹也是一個兵曹參軍,這是要活活凍死我嗎?你看看我這手指,再看看我這腳,都成了凍蘿卜了,我是說什么都不去了,就說我病了,病得快死了,開春了才能好,他難道還真不給姐夫面子把我這個參軍的職位給捋了不成?”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半靠在羅漢床上,啃著一只蘋果罵罵咧咧地道,正是于錫元的小舅子丁寧生。 丁夫人看著他紅腫的腳趾頭不免也心疼了起來,對著于錫元賠笑著道:“老爺,要不算了?不就是告一個多月的假嘛,這點面子總是會給你的?!?/br> 于錫元沉著臉呵斥道:“別人能忍得,你為什么就忍不了了?他新來乍到,這火燒得正旺,你小心成了他殺雞儆猴的磨刀石!” “姐夫,你這是要我的命啊,”那丁寧生叫苦連天,“你就看在我替你賺了這么多銀子的份上,也得讓我過上幾天好日子啊。瞧瞧以前的張大人,你不是拿捏得很好嗎?怎么這個就不敢了呢?” “你懂什么?張暉能和他比?”于錫元怒道,“這位是誰?是深得帝寵的定云侯!你這一個多月不在,到時候被他翻出舊賬來我就完了,我只要今年的考績再評為上等,這位置便能動上一動,說不準(zhǔn)就能調(diào)任到京城或江南富庶的府州去,這節(jié)骨眼上你不要給我生事?!?/br> 丁夫人見丈夫生了氣,便又去勸弟弟:“好了好了,不就再忍上幾日嘛,馬上就要過年了,到時候給你好好補(bǔ)一補(bǔ)。” 丁寧生嘟囔了兩句,恨恨地道:“你說他是不是吃飽了飯閑著沒事?他是不是真以為北周人會打過來???這都太平這么多年了,打什么打!” 這點于錫元倒是深以為然,這些年邊境一直太平無事,半年前還有北周使團(tuán)特意備了厚禮向盛和帝祝壽,一看就是要兩國友好的架勢。倒是那些胡族中的西戎人時不時地過來鬧個事,不過他們?nèi)松?,就算再彪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來,又見識淺薄,讓著點求個太平也就好了。 “總而言之,你給我明日就去銷假,”于錫元訓(xùn)道,“這些日子給我安分點,對了,”他頓了頓,狐疑地看著小舅子,“這陣子你你沒在偷偷弄銀子花吧?” 丁寧生的眼皮跳了跳,賠笑著道:“當(dāng)然沒有,姐夫你都耳提面命過幾次,我長了幾個腦袋,敢再去弄銀子花啊。” 于錫元放下心來,又朝著丁明秀看了過去,皺著眉頭道:“還有你,別再成日里躲在房間里盤算景昀那人了,早跟你說了他看不上你,就別丟我的人了。” 丁明秀下意識地便去摸額頭,那日的大青包鼓了小半個月,她也躲在屋里小半個月沒出來,盤算著開了春了怎么再找借口去接近景昀。一聽這話她的臉色頓時變了:“姑父怎么這么說?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于錫元見她還執(zhí)迷不悟,氣得不打一處來:“還能有誰?自然是那景昀暗示過我了,他對別的女人沒興趣,對不自重的女人更是厭煩得緊,請我?guī)€話,不然只怕到時候傷了臉面,大家都不好看?!?/br> 這可真真比那日摔在地上還讓人下不來臺,丁明秀的臉漲得通紅,眼里涌出淚來,哀哀地看向丁夫人:“姑姑……我好命苦……” 丁夫人心疼死了,攬住侄女抱入懷中,沒好氣地道:“還是個刺史呢,見了個侯爺像老鼠見了貓似的?!?/br> 于錫元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忿然一甩袖,扔下一句“頭發(fā)長、見識短”,自去小妾那里快活去了。 這眼看著就是臘月二十三了,和往年不一樣,沒有了京城的一大堆好友親人,家里只有兩個人實在冷清,寧珞索性便叫人去了余家,正好余豐東也回來過小年,便全接了過來,總算讓這都督府里看上去有了些熱鬧之意。 余豐東在這里已經(jīng)一年了,看上去人黑了好多,精神卻看上去不錯,一見景昀便打開了話匣子,兩個人一同鉆進(jìn)書房去商討著昌州的軍政大事去了。 余慧瑤笑道:“我原本還擔(dān)心我爹爹會一蹶不振,現(xiàn)在看來,他被貶倒也不全是一件禍?zhǔn)?,身居高位是被人蒙住了雙眼,到了下面才看得通透,他總是和我說,這昌州再不派個手段厲害些的人下來,只怕要從里面蛀出來了,現(xiàn)在侯爺來了,可算讓他逮住了。” “正好讓伯父多教教景大哥這昌州官府中的諸多竅門,來,我們喝茶。”寧珞笑道。 兩人正聊著,忽然門外有人笑道:“枉我還一路飛奔,怕你想家哭鼻子了,原來你倒是逍遙?!?/br> “夫人!五少爺來了!”綠松驚喜地叫了起來。 寧珞一瞧,頓時呆住了,只見寧珩行色匆匆地站在廳門外,大氅上還沾著雪花,笑吟吟地看著她;衛(wèi)泗默然立在身后,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目不轉(zhuǎn)睛地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景昀:這個熊孩子怎么又來了? 醋哥:咦,怎么是個“又”字? 景昀:哼,你當(dāng)我那次在京城的時候不知道嗎? 醋哥:我聞到了一股子酸味。 景昀:…… 景昀:快麻溜地把人弄走! ☆、第82章 “哥!”寧珞霍地站了起來,幾步便沖到了寧珩面前,眼中涌出淚花,“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叫人送個信來!” “傻丫頭,怎么就哭了,”寧珩無奈地道,“大過年的,喜氣一點,來,給哥笑一個?!?/br> 寧珞咧開嘴笑了笑,眼淚卻沒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眼前的寧珩看上去比從前更健碩精神了,只是西北的風(fēng)沙到底在他臉上留下了印記,讓那個肆意灑脫的開朗青年成了一名老成穩(wěn)重的守疆將官。 景昀聞聲也從書房里出來了,好友相見,自然是喜出望外,正好,小年夜飯也備好了,一行人便到了花廳里,挨個落座,管家拿出一壇酒來替大家一一滿上,說是這里最有名的稠酒,其色白如玉,醇香綿甜,口感極佳。 寧珞眼尖,見衛(wèi)泗默默地正要退出去,揚(yáng)聲叫道:“衛(wèi)泗,過來一起吃吧,小年夜,就別拘著什么禮了?!?/br> 衛(wèi)泗的腳步頓了頓,沉默著看向了寧珩,寧珩擼了一下他的頭,笑了起來:“你這家伙,在軍中不是狂妄的很,怎么到了九妹這里就這樣害羞了,來,一起坐下吧?!?/br> 衛(wèi)泗這才坐在了他的身旁,盯著桌上那滿滿一桌菜瞧了好一會兒,眼圈漸漸泛紅。 “寧大哥,珞jiejie,”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自幼遭逢大難,幸好碰到了你們倆,待我猶如親人,今日這頓小年夜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寧珞怕他自傷身世,趕緊笑著道:“今日難得我們能聚在一起,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來,先干了這一杯,但愿國泰民安、闔家美滿。” 眾人都舉起了手中的酒盅,齊聲道:“國泰民安,闔家美滿?!?/br>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宴席上便熱鬧了起來,大伙兒觥籌交錯,寧珩和景昀交流著治軍的心得,余豐東提點他們一些官場的技巧,兩名女子負(fù)責(zé)斟酒發(fā)問,衛(wèi)泗雖然寡言,卻也能說上幾件軍中的笑話,一時之間,小小的一間花廳笑語晏晏。 這一頓小年飯一直吃到了戌正,大伙兒才意猶未盡地罷了酒席,寧珞也喝了幾杯,雙頰緋紅,卻依然仔細(xì)著張羅著他們的住處,將他們一個個安頓了下來。 衛(wèi)泗年紀(jì)還小,寧珞不讓他多喝,他看上去還最清醒,便留在了最后,一直等著寧珞忙完了回來。 屋里的殘羹冷炙已經(jīng)被收掉了,燭火跳動著,忽明忽暗,衛(wèi)泗斜靠在楠木透雕鸞紋扶手椅上,臉上的陰影閃動,憑空有了一種陰鷙的感覺。 寧珞飛快地甩了甩腦袋,把心頭這份怪異的感覺拋諸腦后。四下無人,綠竹她們?nèi)ニ腿肆诉€沒回來,機(jī)會難得,她壓低聲音問道:“衛(wèi)泗,你那邊探查得怎么樣了?北周是不是馬上要出兵了?” 寧珞清楚地記得,前世北周是在明年也就是盛和十四年的五月出兵的,發(fā)兵三十萬直逼北固城,邊疆告急,景昀、寧珩等一眾青年將官便是在那一年去了西北,和彪悍的北周兵周旋了三載有余,寧珩在盛和十六年戰(zhàn)死,景昀則在第二年大破北周軍,斬獲軍功無數(shù),成就了一代將才。 而這一世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許多變化,寧珩早早地便去了北固城,如今經(jīng)過一年多的歷練,在北固城有了些許根基,而景昀也提前了半年到了這魯平城,穩(wěn)固邊防。 衛(wèi)泗更是重生而來,想必早早地有了防備,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和寧珩商量過對策了。 寧珞十分期待地想著。 衛(wèi)泗沒有說話,雙眸低垂著,那濃密的睫毛輕掩著雙瞳,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寧珞有些著急,催促道:“這事你可不能大意,牽涉到大陳的千萬百姓,牽涉到鎮(zhèn)守邊疆的士兵將官,更牽涉到我哥的生死……” 衛(wèi)泗抬起眼來,有些委屈地看著她:“我知道,珞jiejie,可是你見了我就問我這些,難道就不能先關(guān)心一下我嗎?” 寧珞愣住了,前世那些衛(wèi)泗對她的流言在腦中一掠而過。她從來都不相信,衛(wèi)泗會對她抱有除了姐弟之外的感情,這輩子曾經(jīng)疏遠(yuǎn)過衛(wèi)泗,也只是希望衛(wèi)泗會有一個和前世不一樣恬淡而幸福的人生,可在此時此刻,她忽然不確定了。 許是見她臉色有些不對,衛(wèi)泗忽然便笑了:“珞jiejie,我逗你的呢,放心吧,我敢用腦袋和你打包票,這回的北固城必定固若金湯,寧大哥不僅不會有事,說不得就是軍功顯赫,光宗耀祖?!?/br> “真的?”寧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還能騙你?”衛(wèi)泗傲然道,“北周軍的動態(tài)我了若指掌,你當(dāng)我白活了那一世嗎?” 方才一閃而過的疑慮頓時煙消云散,寧珞瞪了他一眼:“可不能太大意,我瞧著那個謝雋春就是個厲害的角色?!?/br> “謝雋春……”衛(wèi)泗怔了一下,笑了起來,“他就擅長偷jian?;?,真要打起仗來,他可不是寧大哥的對手。” 連敵將的弱點都研究過了,看來是真的有所防備了,寧珞這才放下心來,叮囑道:“這一仗若是有了軍功,這奴籍便能想法子消了,從此便是天高海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以你之能,加官進(jìn)爵也不在話下?!?/br> “在jiejie的心里,我真的這么厲害嗎?”衛(wèi)泗那陰鷙的眼眸彎了彎,仿佛成了這世上最普通的少年郎,心無城府地笑著。 “那當(dāng)然,”寧珞正色道,“你從來都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定能一飛沖天?!?/br> 衛(wèi)泗那琥珀色的眼中透出光來,那眼神熾烈,雙唇微顫,仿佛有什么要脫口而出。 然而一陣輕咳聲傳來,他眼中頓時一黯。 寧珞嘴角的笑容卻揚(yáng)了起來,轉(zhuǎn)頭一看,卻見景昀站在花廳門柱的陰影處,正定定地瞧著他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景昀聽到了些什么。 “商量什么呢?”景昀幾步便到了寧珞身旁,握住了她的手,柔聲問道。 “我問一些衛(wèi)泗在軍營中的事情,衛(wèi)泗說,北周只怕明年就會有異動了?!睂庣笠膊浑[瞞,索性便借著衛(wèi)泗的口提醒了一下景昀。 景昀居然也毫無異色,點點頭道:“我明白,遠(yuǎn)之都和我說了,你小小年紀(jì),居然心思如此縝密,行軍排兵頗有章法,真是讓人刮目相看?!?/br> 衛(wèi)泗垂首躬身:“侯爺謬贊了,是寧大哥教得好?!?/br> “不早了,趕緊去客房歇著吧,”景昀淡淡地道,“明日還要趕回北固城去呢。” 衛(wèi)泗應(yīng)了一聲,又留戀地看了一眼寧珞,大步走出了花廳。 景昀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握著寧珞的指尖不自覺地緊了緊,直到寧珞發(fā)出一聲輕呼,這才恍然驚醒,歉然道:“喝多了點,手下沒了輕重?!?/br> “也不知道節(jié)制點,我去替你煮碗醒酒湯……”寧珞有些心疼地看了看他紅絲未褪的眼睛,轉(zhuǎn)身想走。 手卻再次被拉住了,景昀變本加厲,一下子便將她橫抱而起,大步朝著臥房而去。 寧珞有些羞澀,小聲道:“你酒喝多了還抱我,好了,我又不是不會走路,快放我下來,小心被客人瞧見了……” 景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悶聲道:“誰說是酒喝多了?” “???”寧珞有些莫名。 景昀也不解釋,快步到了臥室里,將寧珞放在了床上,迫不及待地便吻住了她的唇。 熱情來得有些突兀,寧珞也喝了些酒,頓時氣血上涌,便不由自主地回應(yīng)了起來。那稠酒原本就甘香清醇,身上的酒味散發(fā)出來,倒成了催情的幽香,情動不已。 景昀大喜,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雙手也沒閑著,將寧珞的衣扣一顆顆地解了開來。 嬌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一陣涼意襲來,寧珞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只是還沒等她退縮,下一刻那guntang的身體便覆蓋住了她?;鸱N在身體里被點燃,她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只能任憑景昀帶著她在**中沉淪、起伏。 窗外寒風(fēng)凜冽,室內(nèi)春意融融,嬌啼聲聲。 這一番**,仿佛狂風(fēng)摧折了春花,又好似干旱中突降了喜雨。 景昀好像不能饜足的猛獸,不知疲倦,足足熱情了大半個時辰,到了末了,寧珞腰酸背疼,在他的懷中沉沉地睡去了。 景昀卻半點睡意皆無,他半撐著手臂,定定地看著懷里的佳人。 那羽睫纖長微翹,鼻梁小巧挺直,雙唇嫣紅嬌嫩……渾身上下無一不是他的心頭所好。 這樣美好的女子,也怪不得有人覬覦,剛才那個半大小子,眼里流露出來的愛慕簡直□□裸的毫無掩飾,也只有她還以為兩人是姐弟之情,還和那人獨處一室,聊些隱秘的話題。 景昀心中酸酸的,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喃喃地道:“笨蛋,我喝多的是醋,你聞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