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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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寶清把雞交給了吳嫂,猶豫著朝里面走了兩步,對著余慧瑤撓了撓頭:“這個……那個鄒大人剛才來找我了……” 余慧瑤頓時一驚,霍地站了起來,又氣又急地道:“他怎么著你了?他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你放心,我去找你們都督,讓他給你做主——” “不不不,”趙寶清連連擺手,“他沒對我怎么的,他只是說以后要讓我好好照顧你,說你性子倔犟,言辭犀利,有時候能氣得人吐血,讓我萬萬要多加包容……” 余慧瑤的臉色有些泛白:“他和你說這些做什么……” “不知道,”趙寶清也有些莫名,小心翼翼地問,“你們倆……還沒有說清楚嗎?” 余慧瑤緊張地瞧了寧珞一眼,飛快地搖了一下頭。 “我看……他好像真的挺在意你的,”趙寶清遲疑了片刻道,“要不……和他實說了吧?我怎么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啊……” 寧珞愕然看著他們倆,忽然回過味來:“你們倆個……瞞了我們什么?” 回到都督府已經(jīng)快到酉正了,景昀已經(jīng)回來了,站在府門前翹首以盼,一見馬車便急急地撐著傘迎了上去,責(zé)怪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寧珞的嘴角含笑,雙眸發(fā)亮,顯然心情很好:“和慧瑤聊得忘了時間了,還喝了一碗很是滋補的野雞湯,肚子都沒見餓?!?/br> 景昀卻看上去心情郁郁:“以后小心些,這里的秋季冷得快,以后出門要多帶件衣裳才行?!?/br> 跟著等在門口的紫晶早就為寧珞披上了披風(fēng),景昀將傘夾在脖頸上,將披風(fēng)的下擺在她肚子上拉緊,親手系上了帶子。 到了花廳,命人傳了膳,一碗熱氣騰騰的蟲草老鴨煲放在正中間,黃豆燉豬手、當(dāng)歸紅棗、蝦皮燉蛋,這才一日的功夫,景昀便弄來了好些食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財[了一桌。 “你這是要把我喂成一頭豬嗎?”寧珞失笑道。 “岳母大人來信了,”景昀正色道,“從衣食住行都叮囑了一番,我只是照做而已。還有,你要是再不親手寫一封信回去,只怕岳父岳母都要從京師趕過來了?!?/br> 寧珞失蹤后,景昀把消息都壓了下去,寫給寧國公府的幾封家信由他執(zhí)筆,寧臻川和秦湘蘭只怕早已起了疑心。 寧珞一聽便也著急了起來,用罷晚膳后便進了書房,景昀替她磨墨,她手執(zhí)狼毫,滿心的孺慕之思化作了手中的墨跡,洋洋灑灑地寫了數(shù)頁。 等寫完通讀了一遍,寧珞便忍不住想笑:除了寫了自己的近況外,這通篇上下幾乎都在說景昀對她如何的好,讓他們不用擔(dān)心,幸好是在父母面前,要不然還不得被人取笑定云侯爺畏妻如虎,沉溺于溫柔鄉(xiāng)中,非大丈夫所為。 “取笑便取笑,反正京城里原本就知道我家有個河?xùn)|獅?!本瓣牢橇宋撬念^發(fā),滿不在乎地道。 自從寧珞回來后,可能是這些日子嚇怕了,在家中景昀尤其喜歡親吻擁抱,更不愿讓寧珞離開他的視線,就算去軍營,也隔個大半個時辰便派人過來查看寧珞是否安好。 兩個人纏綿了片刻,又寫了一封家書給定云侯府,便一路去了臥房歇息,剛到臥房門前,忽然有侍衛(wèi)急急地趕了過來,一見寧珞也在,便一臉尷尬地湊到了景昀耳旁說了幾句。 景昀的眉頭一皺,冷冷地道:“把她打暈了送回驛館,我已經(jīng)遣人給她父親送信去了。” “這……”侍衛(wèi)猶豫著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成林呢?讓他去辦,辦不好就去領(lǐng)軍棍去。”景昀威嚴(yán)地道。 “是!”侍衛(wèi)精神抖擻地應(yīng)了一聲去了。 寧珞好奇地問:“誰???怎么還要打暈了?” 景昀沒有出聲,只是攬著她的肩膀便往前走去。 寧珞走了兩步,腦中忽然靈光一現(xiàn):“是西戎人?” 景昀的步履一僵,不太情愿地點了點頭。 “女的?”寧珞又問。 景昀沉聲道:“是緄戎首領(lǐng)之女姜朵,自己一個人在魯平酒樓飲酒作樂。李成林會處理好的,放心。” 寧珞的臉色古怪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道:“人家是想讓你陪著一起飲酒作樂吧?” ☆、第103章 西戎是大陳西部諸多部落的總稱,這些部落一衣帶水,幾乎都是同根同源,其中以緄戎和氐姜兩個部落最為壯大,西戎諸部都以緄戎馬首是瞻。 緄戎部落的首領(lǐng)姓姜,這位姜朵便是他的小女兒,年方十五,身手矯健、馬術(shù)了得,在協(xié)助昌州軍破敵時,一直跟在父親身旁殺敵,難免碰上過幾次。 見寧珞依然沉默著一語不發(fā),景昀有些著急了:“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嗎?她的確是邀我前往了,可我并沒有假以半分辭色,只說要來陪你用膳,只是那西戎人行事十分奔放,她非得放下話來說是在酒樓等我,不見不散,打暈了背走便好了,到時候等她父親派人來領(lǐng)了她走。” 衛(wèi)泗的話在腦中閃過,寧珞心中有些異樣,面無表情地瞧著景昀:“只是這樣嗎?” 景昀被她看得心里直打鼓,忽然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進了臥房,將她側(cè)抱在自己懷里,而自己則坐在了床上。 “先說好了,你不能生氣?!本瓣赖哪樕嵵?,雙手圍在她的肚子上,眼中一片憂色。 “你這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居然還在這里擔(dān)心我會不會生氣起來?”寧珞忍不住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恨恨地道。 景昀輕撫著她的肚子,薄唇一下下地輕啄著她的臉龐,最后落在了她的耳垂上,那原本就是寧珞敏感之處,此時被他含在唇中不由得顫了顫,低吟了一聲倒在了他的懷中,那股子興師問罪的氣勢頓時染上了幾分旖旎。 “珞兒,前陣子她也不知從何處得知你兇多吉少,纏著她父親上門說媒,說是要嫁給我為妻,被我拒絕后又找上門來,說是愿為妾室,等你回來后稟過你再入我景家門,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這樣自說自話上了,”景昀頭疼地道,“她父親畢竟是此次一起抵抗北周有功,看起來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蠻人,我再和他好好說一次,再說不通,我也就不客氣了?!?/br> 這和衛(wèi)泗說的有些出入,寧珞的心稍稍定了定,狐疑地問:“不是因為你答應(yīng)了要娶人家,這緄戎人才出兵打北周人吧?” 景昀的眼神一凌,怒意上涌:“是哪一個不長眼的在你面前胡說八道?那些個西戎部落一共加起來才多少人?我用得著賣了自己去討好他們?還有,那緄戎人又不是個傻的,一開始袖手旁觀便存了首鼠兩端的心思,后來自然是因為看到我昌州軍有了勝算,才來錦上添花一筆,若是我抵擋不住北周的進攻,他們定當(dāng)安居一隅,你當(dāng)他們真的會因為區(qū)區(qū)一個女兒和我們同進共退不成!” 寧珞悶聲道:“可我聽說那緄戎公主長得十分貌美,又對你一見鐘情,你就沒有一點動心嗎?” 景昀失笑出聲,捧著她的臉龐端詳著:“珞兒這是吃醋了嗎?怎么渾身上下都冒著一股酸氣,來讓我嘗一嘗……” 他不由分說便噙住了寧珞的唇,兩人唇齒交纏,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珞兒,”他低低地道,“我已經(jīng)有了這世上最美的女子相伴左右,再也不需要其他人來分一杯羹了,還記得你那日在這里說的那句話嗎?” 寧珞懵懂地抬起眼來,水汪汪的眸子被染上了情動,一時想不出來他指的是哪句話。 “你若不在,我也不能獨活?!本瓣滥曋?,緩緩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 寧珞的心頭一震,瞬息之間,周身上下被什么充盈了似的,沉重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飄了起來,直沖云霄。 “景大哥……”她緊緊抱住了那寬厚的胸膛,這是她的男人,是她相伴一生的良人,她此生何其有幸,能和這個男人結(jié)緣,所有前世今生曾經(jīng)的苦難和磨礪,都在這一刻放下、遠去了。 翌日一早,兩人相擁著醒了過來,陽光透過窗欞,已經(jīng)灑落在了地面上,昨日的秋雨停了,天氣大好。 寧珞挺著肚子,行動已經(jīng)很是不便了,正想讓婢女進來伺候,景昀卻扶起她來,親自替她整理穿衣。 昨晚情到深處,兩個人在床上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涌上心頭,寧珞的臉頰有些發(fā)燒,不由得嗔了景昀一眼:“好了,你一個大男人,盡做些閨房之事做什么,讓她們來便好?!?/br> 景昀卻饒有興趣地道:“古人有描眉之樂,偶一為之,平添情趣?!?/br> 綠松和紫晶端了洗漱的水進來,伺候著寧珞和景昀漱口凈面,景昀把玩著寧珞的一頭秀發(fā),興致勃勃地想要將她盤上去,只可惜他這手雖然慣用刀劍,卻制服不了這柔軟的青絲,卷了這頭松了那頭,倒扯得寧珞“哎呦”了一聲。 “弄疼你了?”景昀心疼地道,“看我這笨手笨腳的。” 綠松在一旁掩嘴笑了:“侯爺是做大事的人,這等小事還是奴婢們來就好?!?/br> “你快去忙你的吧,小心被人參上一本,彈劾你貽誤公務(wù)?!睂庣筻凉种?。 景昀笑了:“誰會這么不識趣……”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來。 寧珞驚呼了一聲,也忽然想了起來,昨晚兩個人稀里糊涂地說了一宿的情話,倒把原來要說的要緊事拋到了九霄云外:“景大哥,慧瑤和澤林的事情有希望了!” 景昀怔了一下:“什么?” “什么定親了,都是慧瑤拿來誑澤林和你的,”寧珞恨恨地道,“那趙寶清的確向慧瑤求親了,可慧瑤沒答應(yīng),正巧澤林緊追不舍,她便和那趙寶清約好了做一場戲好讓澤林死心?!?/br> 景昀的眼神復(fù)雜,輕吁出一口濁氣,搖頭道:“晚了?!?/br> “什么晚了?”寧珞呆了呆。 “澤林他昨日下午便走了,就給我留了一封信,”景昀苦笑了一聲道,“真是現(xiàn)世報還得快,前陣子我還要他幫我遮掩,這下輪到我替他遮掩了,監(jiān)軍監(jiān)軍,監(jiān)軍自己人不見了,他這是存了心要把自己的腦袋折騰下來啊?!?/br> 寧珞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他有沒有說去哪里了?” “他說他去散散心,順道替陛下巡查一下昌州軍備,還要去應(yīng)州瞧瞧那北周到底安了什么心思,”景昀的眉頭緊皺,“這兵荒馬亂的,四處都是北周的殘兵敗將,他一介文官,就帶了幾個隨從,萬一有個好歹,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陛下、向鄒家交代?!?/br> “那你趕緊派人去找他啊……”寧珞聽得心驚rou跳,這兩個冤家,可真是讓人cao碎了心。 “已經(jīng)派了一隊人去找了,”景昀輕嘆了一聲,“我這就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消息傳過來,不行今日再派兩隊人出去?!?/br> 一連兩日,寧珞都有些心神不寧,眼皮亂跳,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似的。 如今她總算看出來了,女人要是口是心非起來,可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余慧瑤口口聲聲不愿和鄒澤林有牽扯,實則心中早已對鄒澤林芳心暗屬。也是,那鄒澤林那過人的才氣、疏狂奔放的性情,在京城那群按部就班、平淡寡趣的男人中間是如此出挑奪目,哪一名閨閣女子見了會不春心萌動呢? 她在家里也坐不住了,只好又叫上了景勒護衛(wèi),出府去找余慧瑤。 爛柯棋室的小巷中悄寂無聲,寧珞敲了敲門,吳嫂過來開門,眼圈通紅,一見寧珞便哽咽了起來:“夫人你來得正好,快來勸勸我家姑娘?!?/br> 寧珞心一緊,快步朝里走去,只見外堂里供奉著余豐東的靈牌,余慧瑤一身雪白,頭上戴著一朵白花,正在祭奠亡父。 她的后背挺得筆直,薄唇緊抿,雙眸中含著淚光,那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 “伯父他……”寧珞喃喃地問。 余慧瑤將手中清香插在了靈牌前,往銅盆里放入扎好的錫箔和紙人,好一會兒才木然道:“昨日總算找到了一個逃難過來的阜馬縣城的主簿,他說我父親……城破時便死了,北周兵沖進官衙,他痛罵了他們一頓,被亂刀砍死……” 寧珞心如刀割,緊緊地握住了余慧瑤的手:“慧瑤,你別太難過了,我定讓景大哥上表奏明陛下,伯父盡忠殉國,堪為百官表率,陛下定能發(fā)旨表彰……” 余慧瑤搖了搖頭,旋即又點了點頭,失聲痛哭了起來:“我先替家父謝過侯爺,家父在官場沉浮,雖然到了最后想著明哲保身染上了污點,可心里卻一直是愛國忠君的,只盼著能在這西北做出點成績來以抵消他從前的罪過,若是能得陛下垂憐得以褒獎,他在天之靈必定也能寬慰安息……” “你別哭了,我知道,景大哥也知道,陛下也會知道的……”寧珞也抱著她哭了起來,想想余豐東在北周進犯前給景昀的書信,想想年前余豐東為景昀穩(wěn)固邊防的出謀劃策,寧珞怎么能不明白這位被貶官員對大陳的拳拳之心? “珞meimei,我心里好難過……”余慧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連他的尸骨都沒法安葬,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客死異鄉(xiāng),從此之后,我便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不會的,你還有我們,”寧珞連聲安慰,“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還有鄒澤林呢,他這樣愛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br> 四葉和綠松在旁邊嚇得不輕,慌忙上前去扶寧珞:“夫人你別難過了,你有著身子呢,別傷了腹中的孩兒……” 余慧瑤抹了抹眼淚,強自壓抑下心頭的痛楚,將寧珞扶了起來:“珞meimei,快坐下來歇一歇,我一會兒就好,小心你的身子?!?/br> 寧珞點了點頭,在婢女的攙扶下到了外間,剛剛坐了下來,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嘩聲傳來:“你這蠻將,膽敢阻攔我去見都督夫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第104章 寧珞怔了一下,這聲音聽上去清脆嬌俏,分明是一個妙齡女子,那語調(diào)又如此驕縱放肆,除了那緄戎的姜朵,沒有第二人了。 她對著女子也有些好奇,不由得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景勒沉聲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聲音更放肆了:“你說什么?我偏要進去,有本事你來碰我,我可聽說了,你們那里的人若是碰了哪家女子便要娶她為妻,你自然是配不上我的,我倒是勉強可以收你做個馬夫……” 一旁的四葉氣得臉都紅了:“這個不知羞恥的蠻族女子!” 寧珞意外地瞧了她一眼,打趣道:“四葉這是心疼了嗎?” “夫人!”四葉的臉上泛起一層羞色,“你胡說些什么啊……我才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