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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廠花男友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卻聽他忽然問:“公主可還記得那晚咱們坐在山頂看星么?”

    第65章 曉星辰

    迷離夜,星月天。

    那醉人之美,她又如何不記得?

    況且在那晚之前,他第一次救了她的命,而也就是在那晚,她封凝的心幽閉自啟,冰雪初融。

    此后諸事歷歷,猶在眼前,卻又像相距了好久,恍如隔世。

    追憶唏噓,竟似比親歷時(shí)更讓人心馳悸動(dòng)。

    想著,念著,再望這眼前局促在紗罩中的螢蟲,忽然微覺失望,總覺得像少了點(diǎn)什么,不由嘆了口氣:“唉,可惜現(xiàn)下去不了外頭,也瞧不見了?!?/br>
    “那……公主想看么?”徐少卿別過頭來,淺淺一笑。

    她被他緊握的手顫了顫。

    這是純粹要去外頭看星,還是……干脆要帶自己離此而去?

    一念及此,那顆心登時(shí)便跳了起來,有些怕,卻又忍不住興奮。

    正待要應(yīng)聲,卻見他也沒待自己回答,另一只手忽然抬起,半曲的手指隔空虛彈了幾下。

    窸窣輕響,便見那白紗罩子竟從中開裂為兩半,輕飄飄的落下,困在其中的螢蟲甫脫“牢籠”,立時(shí)飛散到羅帳四處,那尾端卻仍在一呼一吸的閃亮著。

    她嘆然一呼,凝目望去,只覺那昏暗中的羅帳漸漸變得澄靜,深邃,慢慢竟似化作了無形。

    那點(diǎn)點(diǎn)熒光如在混沌間灑下一把仙塵般的碎金,飄逸流動(dòng),像極了星辰滿天,卻又憑空多了幾分靈韻的生機(jī),不由看得癡了。

    “公主說像不像?”他開口又問。

    高曖正被這忽然而至的綺麗之景吸引,點(diǎn)頭道:“像,太像了!”

    話剛出口,卻又猛地省起自己之前滿懷的期待,卻不料他說的竟是這般意思。

    像終究只是個(gè)像,卻不是真實(shí)。

    想到這里,心下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見那滿帳的星韻流光,別有一番醉人的美,卻也足以慰藉。

    就這般靜默了良久,始終沒聽他在說話。

    她偷偷側(cè)過眼,見他面色沉靜,狐眸微微仰視,也正凝望著那片流螢之光。

    “廠臣在想什么?”

    他挑唇笑笑,隔了片刻才道:“臣方才一直在想,這些流螢之蟲所發(fā)的光都是一般無二,也不知那雄的和雌的怎生才能相互找到,結(jié)為配偶?”

    高曖登時(shí)一顫,身子燎火似的向旁彈去。

    夜深人靜,兩人又并頭躺在榻上,卻突然說出這話來,那是什么意思?

    可轉(zhuǎn)念又想,他不過是個(gè)奴婢,又能是什么意思,或許真是在想螢蟲之事也說不定。

    然而這念頭在腦中閃過,卻連自己都不信,又覺得自己一個(gè)女兒家,更不該去琢磨這種事,稍稍一想,便是心驚rou跳,緊攥的指甲竟都陷在了rou里。

    她俏臉早已紅透,慌忙別過去,虧了在昏暗中他也瞧不見,要不然可真的不用做人了。

    可也不知怎的,明明可以逃開,卻又挨著他不動(dòng),只是在那暗地里羞怯難當(dāng)。

    徐少卿察覺到那只纖柔的小手正向回縮,趕忙緊緊捉著,半點(diǎn)也不肯放松。

    高曖尷尬萬分,有心想尋些別的話說,卻又找不到由頭,只好低低應(yīng)了句:“這些山野蟲兒的事純系自然而發(fā),又去管它們作甚?!?/br>
    他點(diǎn)點(diǎn)頭:“公主所言極是,臣倒是想,若咱們也化作這蟲兒,臣定然一眼便能認(rèn)出公主?!?/br>
    “那卻為何?”高曖忍不住回過頭來,望著奇道。

    “這有何難?螢蟲之光只為求偶,以臣與公主的交情,自然用不著這般麻煩了吧?”

    他話一出口,手上便又加了兩分力,握緊那只兀自還在微微發(fā)顫的小手,不給她半點(diǎn)抽離的機(jī)會(huì)。

    卻不料那只纖手竟沒有挪動(dòng),反倒連輕顫也止住了。

    這反應(yīng)讓他有些始料未及,瞥眼看過去,便見她螓首微垂,雙目一眨不眨,櫻唇微張著,竟似怔住了。

    高曖此刻心頭正像重錘撞擊似的,耳畔“嗡嗡”直響,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只覺整個(gè)人如在云霧飄渺之中,如夢(mèng)似幻,恍然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亂糟糟,迷糊糊的沉寂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只覺身子火燙得像要燒起來。

    他那話……莫非是在向自己表白情意么?

    長(zhǎng)久以來的相處,再加上偶爾的耳鬢廝磨,讓兩人之間早已不再是名位上所謂的“主仆”關(guān)系,相互念著,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冥冥中總該有這一日,區(qū)別只是遲早。

    可是當(dāng)這話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時(shí),卻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全然出乎所料,而那怦然心悸的感覺卻比預(yù)料中更加強(qiáng)烈,熱血上涌,如醉酒般熏然,又似置于溫泉之中,渾身暖盈盈的。

    她想不出該如何回應(yīng),又覺這般默然不語,反而安然舒泰,索性便不作聲了。

    正沉默間,冷不防身邊床榻一動(dòng),使她忽然挪起了身子。

    高曖不料這安詳?shù)钠届o竟突然被打破,鼻間嗅到那濃淡相宜的伽南香味道,愕然抬頭,就覺臉上被一股溫?zé)岷骝v著,雙唇隨即蹭到了兩片同樣柔潤(rùn)的地方。

    她驚得差點(diǎn)叫出聲來,竟呆在了那里。

    徐少卿似也有些始料未及,不禁也愣住了。

    這般的貼近,互相間看不清彼此,但兩人呼吸相聞,四唇似實(shí)而虛的碰觸著,心跳陡然加重,如隆隆重鼓,震得渾身發(fā)顫,腦中卻又開始迷糊了。

    忽然,只覺唇間一沉,是他忽然向前湊了半分,那壓實(shí)的觸感像雷擊似的,一瞬間仿佛連心跳都停了。

    她立時(shí)清醒了過來,火燙著臉垂下頭,羞得幾欲昏去。

    他卻也沒有追進(jìn),手臂順勢(shì)一攬,擁著她斜臥在軟囊上,另一只手探入那垂瀑般的青絲發(fā)間,輕輕的撫弄著。

    她微微掙了一下,便任由他摟著不動(dòng)了。

    “公主且安心在這里靜養(yǎng),莫要擔(dān)心臣,待傷好了再動(dòng)身去洛城不遲?!?/br>
    她聞言,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尚有皇命在身,而到了那里便是分別的時(shí)候,或許從此再也無法相見,可隨即又記起白日在山谷中,他曾說過“以后同回京師”之類的話。

    這兩樣事本是自相矛盾的,如今想想,莫非他真的有什么法子,可以讓自己不用呆在北地禮佛?

    或許也正是因?yàn)槿绱?,他今夜才?huì)借機(jī)表明心意。

    她心中怦然,像真的充盈了希望,忍不住要問個(gè)究竟,料想到了這個(gè)地步,他定然不會(huì)再推脫了。

    略想了想,正要開口,耳中卻忽然聽到一陣柔順輕微的呼吸聲。

    愕然抬頭,就看他不知何時(shí)已闔了雙目,鼻息調(diào)勻,竟然睡著了。

    月光透過紗帳照進(jìn)來,混著螢蟲的點(diǎn)點(diǎn)流韻,在那張玉白精致的俊臉上映出斑斕的熒色,美得令人心醉。

    高曖不由抿唇一笑,輕輕拉過薄衾,替他蓋在身上,卻兀自呆望著他,怔怔出神了片刻,櫻唇微顫,慢慢湊向他的臉頰……

    將將觸到那微涼的肌膚,面上便是一紅,羞得趕忙垂下眼去,低低地連誦了幾聲佛號(hào),才稍稍平復(fù)下來,可說什么也不敢再去瞧他了,將頭埋在那堅(jiān)實(shí)的臂彎中,慢慢闔上了眼睛。

    卻不知那狐眸已然微微睜開,薄唇勾起一抹淺笑。

    ……

    “公主,公主……”

    一連串的呼喚在耳畔響起。

    她有些懵然的睜開眼,見四下里已天光大亮,帳簾撩起,幾名王府宮人捧著漱洗的湯水罐盂恭恭敬敬的立在榻前。

    原來不知不覺這一夜竟過去了,瞧這樣子,時(shí)辰已然不早。記憶中,自己還從來沒起的這般遲過。

    她撐起身子,手不自禁的摸向旁邊,心中立時(shí)驚覺。

    垂眼一看,側(cè)旁空空,他已然不在了,再朝羅帳內(nèi)望去,上上下下也不見半只螢蟲的影子。

    她心下稍慰,抬手撫了撫胸口,暗想終究是他處事細(xì)密,一早便離去了,還將昨晚那些東西都收拾了,不留一絲痕跡,竟也替她省去了麻煩。

    洗漱完畢,那幾名宮人替她換衣上藥,又要伺候飲食。

    高曖甚是不慣,又覺肩背上的傷似是又好了許多,即使輕微的轉(zhuǎn)動(dòng)肩周也不如何疼痛了,于是便讓她們擱在桌上,自己趿了鞋子下床來吃。

    也不知是王府的飯菜可口,還是因著他昨晚來那一趟,使得心情大好,她不知不覺竟將那碗粥和兩碟點(diǎn)心都吃了。

    幾名宮人在旁看得也是各自歡喜,暗想王爺知道定然高興,趕忙收拾了,又要扶她回榻上歇養(yǎng)。

    高曖這半日一夜都在躺著,早覺憋悶的厲害,便讓她們稍稍替自己梳了個(gè)頭,然后端坐在案前補(bǔ)起了晨間的早課。

    一遍經(jīng)文尚未誦完,門口便響起了腳步聲,高昶從外面撩簾而入。

    高曖不料他竟這么早又來探視,足見兄妹情深,心下也不禁感動(dòng),慌忙上前見禮。

    幾名宮人也趕忙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胭蘿怎的下床了,敢是昨晚睡得不好么?”

    “多謝三哥關(guān)懷,我是剛剛才起身,這般沒規(guī)矩,倒叫三哥見笑了?!?/br>
    “你受了傷,正該好生將養(yǎng),自然要起得遲些,又何必告罪?”

    高昶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又見方才桌上碗碟一空,心情更是大悅,便又道:“瞧你這般精神,我便放心了。呵,三哥這王府雖然比不得宮里,但總比那北五所強(qiáng)得多了,胭蘿便安心在這里住著,需要什么便只管說,只要三哥拿得出的,便一定替你辦妥?!?/br>
    這世上除了徐少卿之外,還從沒有誰如此關(guān)心過她。

    高曖嫣然一笑:“我自來就清淡慣了,現(xiàn)在這樣已比從前好得多,哪里還有什么奢求?三哥就不必如此費(fèi)心了。”

    那盈盈笑意如芙蓉初放,又似清冽甘泉,沁人心脾。

    高昶只瞧得發(fā)愣,頓了頓,才收起眼神,干咳了兩聲,笑道:“胭蘿這般說,可就是跟三哥生分了,到我這里便如在家一樣,不用拘束。嗯,我正想著讓你先選幾個(gè)合意的奴婢服侍,再依你心思采辦一匹衣料、器皿、用具什么的,如此一來,日常也更舒適些?!?/br>
    高曖不禁愕然,雖是心中感激,卻也覺有些過了,便福了一禮道:“三哥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我這傷一好,便要上路前往洛城,左右也呆不了幾日,端的不用如此麻煩,眼下這樣便好得很?!?/br>
    “哎,你這次的傷非同小可,定然要多住些時(shí)日,等全好了才能上路,這日常飲食起居定然要仔細(xì)著,不用心著辦怎么成?這兩日先好好靜養(yǎng),待三哥把人和東西都預(yù)備齊了,再叫你去看。”

    話音剛落,便聽門外有內(nèi)侍的聲音叫了聲:“殿下!”

    他眉間一皺,微微側(cè)頭問:“有何事?”

    “回殿下,東廠徐廠督求見?!?/br>
    作者有話要說:  晉王:作者你過來,我們聊聊。

    作者:(⊙v⊙)嗯,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