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林靜姝輕輕點頭:“是,祖父,孫女應(yīng)下了。” 老侯爺不滿道:“那小子倒是手腳快。”叮囑她:“回頭你父親回家了,好好跟你父親說?!彼麅鹤酉騺硎謱氊愡@孫女。 林靜姝嘴角含笑:“祖父,孫女知曉了?!?/br> 她從祖外院回來去了祖母的安和院,陸榕過來,老夫人自然是知曉的,為了什么事,她也早有猜測,這會見孫女過來,有些緊張的看過去,拉住想要行禮的林靜姝問道:“榕哥兒回去了?你陸家祖母現(xiàn)在如何了?” 林靜姝搖搖頭:“聽陸榕說,陸家祖母現(xiàn)下不太好?!?/br> 老夫人語氣有些哀傷:“好在陸榕平安回來了,能見到最后一面,她也能放心了?!庇謫枌O女:“陸榕過來是想要定親?” 林靜姝點點頭:“我應(yīng)下了。” 老夫人拉著她的手:“好孩子,你們倆打小就有緣分,三日后,我?guī)е闳リ懠摇!币妼O女點頭,又說道:“回去好好休息。陸榕那里不要太過擔(dān)心,這人老了都有這么一遭?!?/br> 林靜姝小聲道:“祖母,陸家祖母對陸榕來說是不同的!”那是在母親和兄長相繼去世之后,唯一的寄托。對于陸榕來說,陸老夫人在的地方才是家。否則只是陸府而已。 老夫人輕柔的摸摸孫女的額頭:“所以,陸老夫人才著急讓你們定親,以后沒有了她,也有你一直在他心里,你們會相伴到老?!边@但凡放在心坎上的寶貝,哪有不細細打算的。 陸榕回到國公府一直守著老夫人,半夜里醒來一次,見到孫兒,忙問:“姝姐兒答應(yīng)了沒有?” 陸榕輕輕拿起老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聲道:“祖母,她答應(yīng)了呢?!?/br> 陸老夫人瞬間精神許多,虛弱的聲音里盡是喜悅:“好,答應(yīng)了就好,姝姐兒向來體貼乖巧,你要好好待她,不要惹她生氣讓她傷心?!?/br> 陸榕輕輕點頭:“祖母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她好的?!毖垡娭懤戏蛉擞炙^去,他輕輕掖好被角,坐在一旁,怔怔的看著陸老夫人,生怕她下一刻就沒有了呼吸。 三日后,林靜姝被祖母帶著去了一趟國公府,陸老夫人正醒著,見到她們十分高興,她拉住林靜姝的手,笑著說道:“好孩子,真是越發(fā)的齊整了,我們榕哥兒真是好運氣。”又看著老夫人道:“多謝你了?!?/br> 林靜姝看著消瘦的不成樣子的陸老夫人,再看著眼底發(fā)青的陸榕,心里像是壓了塊石頭般,沉重而悲傷。 老夫人有些酸楚,擦擦眼淚,輕聲道:“榕哥兒是個好孩子,是兩個孩子有緣分?!?/br> 陸老夫人讓陸榕取來一個匣子,打開蓋子,將鐲子拿出來,戴到林靜姝的手腕上:“這是我陸家媳婦的信物,我怕是等不到你們成婚那日了。” 林靜姝忍住眼淚,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說道:“既然如此,姝姐兒就收下吧?!?/br> 陸老夫人開開心心的看著林靜姝,似是在回憶:“當(dāng)初榕哥兒的母親也是這般年紀(jì),漂亮的呦跟朵花似得,溫柔體貼,善良心軟,最是孝順不過。我當(dāng)時想著,我們陸家可真有福氣,娶來這般媳婦?!笨上齼鹤硬幌Ц?,好好的一家人落到今日這般?;剡^神來,她繼續(xù)道:“我跟榕哥兒說了,娶了你就要好好待你。這話,我在你祖母面前再說一次,若是榕哥兒做錯了什么,或是欺負(fù)了姝姐兒,老姐妹你不必看我的面子,打罵都由你?!彼淮涡哉f了這些話有些疲累。 老夫人哽咽道:“好,以后,女婿是半子,孫婿也是半孫,我會看著她們的?!彼粗t了眼眶的陸榕輕聲說道:“我相信榕哥兒?!?/br> 陸老夫人笑著點頭,聲音似有若無:“如今我的身體是越發(fā)的不中用了,這一會就累的不成了?!?/br> 老夫人忙告辭:“老jiejie你好好養(yǎng)病,我下回再帶著姝姐兒來看你。”陸老夫人又睡了過去,她和沉默的坐著看了許久,才慢慢扶著林靜姝的手出去了。 陸榕一直陪在她們身邊,出了里間,感激道:“多些林祖母特意來探望祖母。” 老夫人停住腳步,對陸榕說道:“我們相交多年,如今……”她有些說不下去,嘆了口氣,對陸榕道:“回去吧,好好陪著你祖母?!?/br> 陸榕恭敬的行了一禮,對林靜姝點點頭,轉(zhuǎn)身回了陸老夫人那里。 出了院子,見到一行人自對面過來,林靜姝見到成國公夫人有些意外,這按說,應(yīng)是兒媳婦侍疾才對,沒等她細想,人已經(jīng)來到近前,見她對著老夫人行禮,林靜姝連忙避讓開來。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說道:“不必多禮。” 成國公夫人歉然道:“是晚輩的不是,怠慢了您。” 老夫人搖搖頭:“你正忙著老身就不在這里添亂了,這就回去了。” 成國公夫人見此,遲疑了一會,看了林靜姝一眼,含糊道:“老夫人,妾身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和您商議一下?!?/br> 老夫人看她一眼,對林靜姝說道:“姝姐兒,你先走一步在馬車上等我?!?/br> 林靜姝行了禮應(yīng)道:“是,祖母。”說完又對著成國公夫人行了一禮:“陸伯母,告辭了。” 成國公夫人忙說道:“去吧。”又引著老夫人到一個亭子里,坐下來,才有些為難的開口:“老夫人,母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擔(dān)心的就是榕哥兒的婚事,我們老爺?shù)囊馑际?,可不可以早日接姝姐兒過門?”說完像是十分羞愧的低下頭。 老夫人卻沒有如她所愿的動怒,只是淡淡的說道:“倒是不知道成國公府是誰給的底氣,敢讓我林府的嫡出小姐沖喜。”看著神色焦急想要繼續(xù)說下去的成國公夫人,冷冷道:“老身和孫家老太太也算有幾面之緣,倒是沒想到看著十分明理的人教出來這么個女兒??磥硌垡娨膊灰欢閷?。”不管成國公夫人變了的臉色,袖子一甩,帶著人走了。 成國公夫人又急又氣,想到母親的話又有些心慌,陸榕去林府她就覺的不好,果然林府同意了親事,依著林家的地位,陸榕有了這么個妻族,襲爵幾乎是一定的事,誰不知曉,林靜姝和林文茂就是皇后的心頭rou。 第126章 笑話 林靜姝見老夫人回來了,疑惑道:“祖母,成國公夫人找您有事?” 老夫人心里十分膈應(yīng)孫氏的話,不愿意孫女跟著惡心,只說道:“沒什么,從前瞧著倒是個明白人,現(xiàn)下真是越發(fā)的糊涂了?!弊笥椰F(xiàn)下只是有這么意思,正好,也看看陸榕那孩子如何處理這事,實在不行,姝姐兒總能有反悔的機會。 見老夫人不愿意說,林靜姝也不好追問下去,回到府里,她被打發(fā)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則將成國公夫人的話寫了封信讓人送去給陸榕。 陸榕接到信十分詫異,待看過內(nèi)容,臉色瞬時陰沉下來,他當(dāng)即回了封信讓來人帶回去,又說道:“請你們老太太放心,這事陸榕定會處理妥當(dāng)?!?/br> 當(dāng)夜,陸老夫人突然醒來,面色好了許多,陸榕心里一沉,和陸柏對視一眼,輕聲道:“祖母?”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去將你們父親、母親叫過來吧?!彼幌胍娔莾扇?,是以兩人一直在隔壁。 成國公對上老夫人平靜的目光有些,心里不止悲涼還有說不出的難堪,他悲聲道:“母親。” 成國公夫人抹著臉淚,也輕聲說道:“母親有何吩咐?” 陸柏小心打量父母的臉色,心卻一分分的沉下去,父親復(fù)雜的眼神,以及母親好似并不傷心的樣子,這些都告訴他,一直以來,他父母從來都并非他記憶中的樣子。收回眼神看著明顯是回光返照的祖母,輕聲問:“祖母要不要先喝口水?”見老夫人點頭,將溫水遞到老夫人嘴邊,一邊說道:“祖母試試溫度可好?” 陸老夫喝下半杯,才示意陸柏將水端走,而后開口道:“待我走后,我的私房一半留給榕哥兒,一半留給柏哥兒。想來這個你們定是沒什么異議的!”頓了頓,她輕聲道:“這些年榕哥兒不在,我一直阻止為柏哥兒請封世子。如今,你們兄弟二人都在,我也就將話說清楚了,陸榕為原配嫡出,理應(yīng)繼承爵位。” “母親!”成國公和成國公夫人失聲道。 陸老夫人不管那些,取出一塊令牌,看著令牌上精致的花紋,她不禁老淚縱橫,老國公將陸家的信物交給她,希望有一日,她們的兒子能成長到擔(dān)負(fù)一個家族,可惜她始終沒有等到那一日,將令牌交到陸榕手中,哀傷道:“你們祖父將陸家的根基交于我手里,希望有一日,他的兒子能明白什么是責(zé)任?什么是擔(dān)當(dāng)?shù)臅r候再交給他??上?,我沒教好兒子,對不起你們祖父的囑托,等了二十年也沒等到?!?/br> 陸榕淚眼朦朧,終究沒忍住脫口而出的話:“所以,祖母您一直都在給他機會,甚至從未考慮過大哥的處境……” 陸老夫人聲音悲戚:“是啊,我錯了,這一錯,就將我柯哥兒的命錯掉了。”不管被傷了多少次心,那終究不能抹殺那是她唯一的兒子??上?,她醒悟的太遲了。 陸榕忍住心痛安慰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若是有家族力量的支持,他哥會不會就平安無事。 陸老夫人看著痛苦的孫兒,淡淡的對看不清表情的成國公說道:“以后,榕哥兒和柏哥兒的事你都不必再過問。”不理會驚愕的成國公夫人,她轉(zhuǎn)頭對小孫兒說道:“柏哥兒,你以后好好聽你兄長的話,孝順父親,母親?!?/br> 陸柏哭著點頭:“是,祖母?!?/br> 說完這些話,她的精神在迅速衰退下去,拉住陸榕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榕哥兒,祖母要去你見祖父,母親,大哥去了,你好好的?!?/br> 陸榕失聲痛哭:“祖母,祖母!”感覺到手上松開的力道,他哭聲停頓一下,聲音變的壓抑而痛苦。 老夫人苦熬多日之后,還是去了,等喪事全都辦完,瑣事全都處理清楚,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后,六月的天氣,陸榕穿著一身素衣,安靜的呆在房里,直到有聲音道:“少爺?” 陸榕放下手中的筆,說道:“進來吧!” 那人進去,恭敬的低頭稟報道:“少爺您要的人帶回來了,現(xiàn)在安置在莊子上?!?/br> 陸榕神色淡淡的:“將人帶回來吧。” 傍晚時分陸榕在柴房見到了那人,躺在地上的女子憔悴而狼狽,青絲中摻雜著白發(fā),見到陸榕看,她猛的坐起身:“三少爺?”聲音沙啞帶著不可置信,她一路上被蒙著臉?biāo)瓦M來的,并不知曉這是國公府。 陸榕意興闌珊:“你應(yīng)該稱呼二少爺才對!這說來都要多謝你,若非你兒子去了,我就真是三少爺了!” 女子一怔,坐好,仿佛一下子淡定起來,說道:“二少爺抓了妾身回來有何事?”她本是梁國的探子,當(dāng)年遇上成國公也是機緣巧合,說起來,那些年倒是她過的最痛快的時候,可惜她心愛的男人有難,她只能回去助他。詐死脫身,也是想要給坑害一把當(dāng)時的夫人。見陸榕不看她,只望著門外發(fā)呆,她試探道:“是國公爺?”她急切道:“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求二少爺放過我兒子吧,當(dāng)年的一切妾身定然悉數(shù)告知國公爺。” 陸榕卻驀地微笑起來,他問:“當(dāng)年二哥你都下的去手,如今倒是寶貝起這個兒子來了!”數(shù)九寒天,二哥一人在水里掙扎,他年齡小,怎么拉都拉不上來,反倒自己也掉進去了,而后,他被大哥救了上來,二哥因為慢上一步不治身亡,他高燒一場,前塵盡忘,當(dāng)初想起一切他自然也想起了這個女人慌亂而去的身影。 “不,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迸拥穆曇艏饫只艔?,她很久都沒想起那個孩子了,想起那個主子要求放棄的孩子,她沒辦法,對她是沒辦法,不放棄孩子,主子就不幫她回去。不回去就沒法救心上人。她跪著前行幾步,抓住陸榕的衣擺說道:“你放過我兒子,我給你二哥償命。好不好,好不好,我給他償命!” 陸榕一瞬間胸口憋悶到不行,照著女人心口狠狠一踢,看著被他踢翻的女人,眼神怒意沖天,語氣卻平靜無比:“等著吧,有你償命的時候?!闭f完轉(zhuǎn)身出去,不去管女人凄厲的叫聲:“二少爺,二少爺?!睂词氐钠抛臃愿赖溃骸岸伦∷淖??!?/br> 自柴房出來,先是去了陸柏的院子,陸柏見到他顯然十分驚訝,叫道:“二哥?!?/br> 陸榕拍拍他的肩膀,取出那塊令牌,說道:“我馬上就要回前門關(guān)了,陸家就交給你了?!闭f完將令牌交給陸柏,輕聲說道:“不要辜負(fù)了祖母的期望。” 陸柏猛然間就想起祖母生前的話,她說二哥怕是不會要這個爵位,他出聲道:“二哥,我從未想過越過你繼承爵位?!彼嘈抛约杭词箾]有爵位也能闖出一片天來。 陸榕一頓,嘆息一聲:“我知道?!?/br> 陸柏瞬間明白了祖母的意思,陸家最重要的不是爵位,而是暗地里的那些力量,大哥回到前門關(guān),根本沒法收攏這些勢力,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壓下心里的悵然,他收下令牌,鄭重道:“陸柏發(fā)誓,一切唯二哥馬首是瞻?!鳖D了頓:“爵位就算了吧,二哥身為原配嫡子,理應(yīng)繼承。” 陸榕笑的有些傷感:“小柏也長大了?!?/br> 陸柏鼻頭一酸,眾人都叫他柏哥兒,唯有二哥從來都是叫他小柏,帶著他玩耍,有人欺負(fù)他就幫他找回場子,這些一直都是在他的記憶里。 兩人說起小時候,一直到太陽落山才住了嘴,陸榕離之后,去了成國公的書房,有些厭惡的看著他瘦削頹廢的樣子,倒是成國公瞧見陸榕的眼神,冷冷道:“我會順著你祖母的意思請封你為世子。” 陸榕帶著些諷刺道:“當(dāng)初大哥死訊傳來,我病的要死的時候,曾經(jīng)恨你心狠,也曾傷心痛苦,甚至想要絕了你所有的子嗣來報復(fù)你??上Ю咸煊醒郏屛蚁肫鹆水?dāng)年的事?!?/br> 成國公腦袋轟鳴,一瞬間想起家里再也沒有孩子出生,怒罵道:“逆子!你對我下藥!” 陸榕輕輕笑了一聲:“你瞧,你就是這么不堪的人,我說要絕了你所有的子嗣,我的死活你不管也就罷了,對陸柏你也不過如此嗎!”他本來還以為對陸柏這個男人至少是有父子之情的,沒成想這人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管成國公痛恨的眼神,他繼續(xù)道:“當(dāng)初落水,不是陸云恒為了救我,而是我為了救陸云恒?!?/br> 他靜靜的看著成國公,眼神無悲無喜,輕聲道:“而你的心頭rou秀兒姨娘是大梁的探子,她為了回大梁救心上人,親手殺了你最心愛的兒子?!笨粗蓢豢芍眯诺哪槪⑿χf“你這一生不過是個笑話?!笨粗醑偪竦某蓢?,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如此,我們恩怨兩清,互不相欠,父子之恩絕矣!”說完他扯下成國公腰間代表陸氏子孫身份的玉佩,用力一折,然后松手,斷成兩半的玉佩墜落在地。決然的轉(zhuǎn)身,再沒回頭。 陸榕回到院子,讓人將收拾好的秀姨娘送到了成國公身邊,自己則去了陸老夫人生前的院子,他坐在床邊,仿佛床上坐著陸老夫人,輕聲道:“祖母,我一直忍到你去了,才處理這件事。您不要怪我狠心,若不是他,母親不會郁郁而終,若不是,大哥不會落的客死異鄉(xiāng)的下場,若不是他,我陸氏也不會是如今的格局。我這么做,也是成全了他?!彼褪且屇桥艘槐楸榈奶嵝?,他的一生都是笑話。 第127章 糾結(jié) 林靜姝雖說擔(dān)憂陸榕但是也沒什么法子想,失去至親的痛苦別人的安慰沒什么用,只能隨著時間流逝自愈。只盼著陸榕能早日走出來。日子過的飛快,陸老夫人去世百日后,陸榕準(zhǔn)備回邊關(guān)了。先應(yīng)了陛下召見,而后去林府辭行。 見過了林府的長輩,陸榕去了小花園,果然林靜姝正安安靜靜的喂魚,見到他,一下子笑起來,她那般真實的喜悅感染了他的情緒,微微一笑:“我?guī)Я藰钒驳那V過來,雖然是殘缺的版本,但都是現(xiàn)存于世極少見的曲風(fēng),你讀書累的時候,也能換換心情?!?/br> 林靜姝眼神一亮,急切道:“樂安現(xiàn)存于世的曲風(fēng)都是婉約溫柔的,你的意思,那殘缺的曲譜是他后期所作?”樂安是前朝十分有名的古琴大家,一生經(jīng)歷坎坷,年少成名,順?biāo)於嗄?,一朝跌落泥潭,而后,半生坎坷,起起落落,老來才終于穩(wěn)定下來。也就是那些年,他寫下曲子無數(shù),傳世名作至今還有流傳,只是他臨終之前燒毀了大多數(shù)的曲譜,現(xiàn)存于世的大都是他的后人整理的。 陸榕見她眸中的期冀,笑著道:“我瞧著是,從殘存的曲譜看,大氣滄桑,想來修復(fù)起來也是極費工夫的!”想到她的習(xí)慣,皺著眉頭叮囑:“我找這些東西來都是給你解悶的,可不能廢寢忘食的研究。” 林靜姝輕咳一聲:“我有分寸!” 陸榕多了解她啊,從前她請他幫著找古籍,她倒好,生生將自己看吐了,借她古籍的自己也被祖母罰了一頓,想到這里又笑起來,語氣也輕快起來:“林叔父對我可不滿意的緊,若是知道了因為我的緣故你又不顧惜自己的身體,那我何時才能得到岳父大人的認(rèn)同?”又輕輕柔柔的哄她:“左右這古曲修復(fù)不在一時,你慢慢來。若是你乖乖的,我那里有一塊極品的羊脂玉,回頭你畫了樣子,我讓人做出來送與你,好不好?” 林靜姝聽到他溫柔的嗓音仿佛極盡包容寵愛,一時間紅了臉,嘴上不認(rèn)輸?shù)溃骸澳愕亩际俏业?,怎么會是送給我?拿我的東西送給我?” 見她不講理,陸榕一時笑意更深了些,揶揄她道:“姝姐兒放心,等孝期一過,我就請陛下賜婚?!?/br> 林靜姝立時聽出來他這是說她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他,慢慢道:“我可是要準(zhǔn)備繼續(xù)參加文淵會的人,嫁人什么的,還是緩緩再說!” 陸榕苦了臉,說道:“成了親,也是不妨礙你參加的!” 林靜姝將手里的魚食扔到水里,不緊不慢的道:“那怎么好,成親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不是得分散精力,這回上榜多少有些是因著運氣好,下一次自然要靠著真本事,我這火候可是還差點!” 陸榕趕緊道:“你不是一直覬覦我們家的書樓,嫁過去了,那可都是你的了,古籍什么的你想何時看就何時看。成親前,我依著你的喜好將書房布置好,保管不會耽擱你讀書。” 林靜姝瞪他一眼,換了個話題:“漱玉公主馬上就要到了,我可忙著呢?!彼凵窳辆ЬУ模骸叭羰琼樌脑捗鐑哼^年的時候可以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