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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歡幸(閨秀真絕色)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春櫻,你要干什么?”甄璀璨大聲的呵斥。

    有宮女聞聲張望,突見甄璀璨被挾持,趕緊去告訴安禾。

    安禾不緊不慢的走出來,見狀,愣了愣,冷問:“你們是?”

    “讓太后過來,否則,我殺了她?!贝簷褵o比兇狠的樣子,把尖利的簪子往甄璀璨的脖子里扎了扎。

    “春櫻!”甄璀璨茫然的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去叫太后過來!”春櫻帶有亡命之徒的無畏。

    安禾說道:“我可以帶你去見太后?!?/br>
    春櫻握緊簪子,殘酷的刺破了甄璀璨的肌膚,有腥紅的血流出。

    安禾見春櫻真的要傷害甄璀璨,眸現(xiàn)殺氣,道:“我去叫太后過來?!?/br>
    徜若是別人,甄太后一定會冷漠視之,然而是甄璀璨,她必須要來一趟。

    甄太后急步進了尚工局,掃了一眼懵住的甄璀璨,看向惡狠狠的春櫻,不禁笑了笑,道:“真是精彩的場面,璀璨,你是被你最親信的丫鬟挾持了?”

    甄璀璨笑不出來,只剩被戲弄的無奈。是啊,經(jīng)歷過那么多九死一生,卻輕而易舉的敗給自己親信的丫鬟,多么的不堪。

    春櫻可沒有心情浪費時間,她又把簪子尖對準了甄璀璨的側(cè)脖,只要她刺下去,甄璀璨將血流不止而亡。

    甄太后沉聲道:“你說吧,要什么?”

    春櫻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可記得劉啟?”

    “他是誰?”

    “他曾是戶部尚書,為官清廉,因礙你的眼,被你殘害,滿門抄斬?!?/br>
    “哦,這些年我殺的人太多了?!?/br>
    春櫻字字鈍骨的道:“他是我爹?!?/br>
    “替父報仇,不是應(yīng)該用簪子對準我的脖子?”

    “她該死!”春櫻兇狠的道:“要不是她進獻袖猴,被毒死的就是你!要不是她想到調(diào)查盛服,就不會發(fā)現(xiàn)毒是在染料中,而我,就不會被暴露,還能再找機會行刺你!”

    原來如此,果真是甄璀璨破壞了她的計劃,使她滿盤皆輸。

    甄璀璨嘆道:“我引狼入室,卻不自知。”

    “你還年幼,又那么聰明,還有機會。不如一命換一命,”甄太后親切的道:“我放你走,你放了她?!?/br>
    春櫻笑得森寒,“放我走?我能活過一日?”

    “我認為能?!闭缣蟮溃骸拔蚁矚g聰明人,愿意讓聰明的人活得久一些?!?/br>
    “可我偏偏不走!”春櫻倔強的道:“我要留在皇宮中,離你近一些,每晚都化作厲鬼去找你?!?/br>
    甄太后平常聲道:“每晚找我的厲鬼很多,只要你不嫌擁擠?!?/br>
    “那我一定要試試?!贝簷延媚_尖輕踢了一下甄璀璨,示意她掙扎逃脫。

    甄璀璨很配合,她動了動,似乎是趁春櫻不備,伸手就去奪簪子。

    在爭奪時,春櫻見事態(tài)不妙,立刻將簪子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脖子,連刺數(shù)下,流血噴涌而出。

    在一旁緊觀局勢的安禾,身手快到足以阻止春櫻自刎,卻是慢了兩步。

    甄太后冷聲命道:“快救!”

    絕不能讓春櫻死,還要查出她的同伙,必定是有同伙!

    甄璀璨受驚過度般的蹲在地上,閉著眼睛,唏噓不已。春櫻選擇犧牲自己,沒有拖累她,也保護了那位精心的設(shè)局者。

    ☆、第七一章

    春櫻死了,血濺滿地。

    甄太后嚴令徹查春櫻的身份,調(diào)出審辦劉啟的案卷,經(jīng)查,當年劉啟滿門抄斬時,他確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兒,據(jù)記錄,該女兒并未被幸免。若春櫻真是劉啟的女兒,誰有本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調(diào)包?

    去董家調(diào)查得知,春櫻父母雙亡,只跟著一個屠戶哥哥,因家貧,哥哥把她送進董家為奴。春櫻機靈伶俐,深得董家主母的喜歡,后又被董姨娘看中,帶去甄府做貼身丫鬟。再去找她的屠戶哥哥,早已人去屋空不見蹤跡。

    春櫻的真實身份不得而知,一無所獲。

    至于盛服被下毒一事,甄太后當機立斷,參與制作盛服的所有人,全都秘密處死,以防那個致命的染藝配方被泄露。一夜之間,從秋尚工至宮女消失了五十余人。

    甄太后不再吃紅棗片,也不再喜色彩繽紛鮮艷的衣裳。這次危險的事件無疑是個警示,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喜好。

    “你不必太過介意,”甄太后出言安慰道:“吃一塹長一智,身旁不可只有一個貼身的親信,至少要三個?!?/br>
    “是,璀璨一定會記住這次教訓(xùn)?!闭玷矅@了口氣,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脖頸,并無大礙,只是一個小的傷疤,但足以觸目驚心。

    甄太后道:“我這有十二個貼身宮女,你可以挑去三個。”

    “多謝祖姑母好意,”甄璀璨可不能要,走到那都有三雙眼睛盯著,想想就可怕,“只是她們在宮中生活習(xí)慣了,衣食起居都有各種的規(guī)矩,怕是彼此都不習(xí)慣?!?/br>
    “你可以搬來宮中住,跟我一起住在如意宮?!闭缣笳f出了第一步計劃,先讓她搬進皇宮,再循循誘導(dǎo),使她自愿或被動的委身于當今皇上。

    甄璀璨不禁有些詫異,能搬進如意宮跟甄太后親近些自然是好,卻不能隨便的見到華宗平了。她想了想,道:“璀璨自是愿意搬進宮中住,需再等著日子。當務(wù)之急,要尋到合適的人打理學(xué)堂和武館事宜。”

    “可以?!闭缣蟛患庇谶@幾日。

    倆人各有打算,也都不知對方的打算。

    回到甄宅后,只見華宗平早已等在閨房。

    見她回來,華宗平一臉的濃情蜜意,抿嘴笑著迎上去,目光一轉(zhuǎn),就看到了她脖頸的傷,笑意頓時僵住了,疼惜的問:“這是怎么了?”

    “沒事,不足掛齒的小傷,”甄璀璨說得輕描淡寫,“我無意中識破毒液或是跟盛服有關(guān),在尚工局細查時,春櫻對我招認是她所為,為了報滿門被抄斬之仇。我讓她挾持我逃出宮,她在挾持我后,在太后面前把罪行全攬在她一人身上,當眾自刎?!?/br>
    華宗平皺起了眉頭,神色驟沉。

    “我不信是她一人所為,”甄璀璨沉吟道:“也不信她是劉啟的女兒?!?/br>
    “為何?”

    “顯然是有人在背后設(shè)局,非她一己之力能完成,她不過是一枚棋子?!?/br>
    華宗平輕問:“你想不出是誰設(shè)的局?”

    “這種事還是不要妄加揣測的好,”甄璀璨道:“我想聽她親口說出全部,她卻一個字也不肯多說,我有心想救她,也無計可施。”

    “如果她知道我和你已經(jīng)心心相印,應(yīng)會全盤托出。”華宗平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告訴春櫻。

    甄璀璨一怔,是他?!

    “是我?!比A宗平毫不隱瞞的承認道:“我知道她喜歡色彩艷麗的衣裳,知道她喜歡用手去撫摸衣裳上繡染的花紋,也知道她習(xí)慣于用手去捏紅棗片吃。便故意讓一位老宮女說有穗染的存在,再讓安禾和秦尚宮打賭,激起秦尚宮尋找穗染的斗志,在全天下發(fā)布招賢令后,安排春櫻進宮,按事先研究出的染藝殺人于無聲無息,即使是敗露,也能拖連董家?!?/br>
    此局果然與她所猜測的一致,卻沒想到是他的步步為營。

    “春櫻是我的人,”他選擇全部都告訴她,“我把她安置在董姨娘的身邊,監(jiān)視董家和甄家。春櫻那日被毒打,送出府后,是我派人截攔,把春櫻搶了去。而后,又把她安置在金谷客棧,等你,跟隨你?!?/br>
    全部承認,全部告知,意味著需要很大的勇氣,也意味著對她的信任和跟她在一起的決心。

    甄璀璨不禁訝然,雖是一直覺得春櫻奇怪,但并沒有聯(lián)想到與他有關(guān)。

    華宗來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我把春櫻安置在你身邊,是為了照顧你?!?/br>
    甄璀璨蹙起眉,喃喃自語:“我毀了你經(jīng)營多年的計劃,也害得春櫻犧牲。我不合時宜的送上袖猴,陰差陽錯的去查盛服?!?/br>
    “這不怪你,是怪我,”華宗平摸了摸她的頭,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柔聲的道:“我應(yīng)該早點告訴你一切,不該對你有所隱瞞。”

    甄璀璨突然抬首,問道:“你不奇怪我對你策劃殺害甄太后的態(tài)度?”

    華宗平篤定的道:“因為她也是你的仇人?!?/br>
    “嗯?”

    “你都知道什么?”

    甄璀璨直言道:“她為了跟李家結(jié)盟聯(lián)姻,縱容李家殺我娘,害得我跟我娘失散十余年。全因她的野心、狠心。李家是刀,她是劊子手?!?/br>
    華宗平欲言又止。

    “難道不僅如此?”

    “你需知道,她蛇蝎心腸,會用極端的方式摧殘一個人的身、心?!比A宗平不忍把她娘所受過的苦難說給她聽。

    甄璀璨想追問,見他頗為顧慮的不愿多說,莫非是娘所遭受的遠比她所知道的?

    華宗平溫柔的將她擁在懷中,“我此生的心愿,是把皇權(quán)奪回來,還給華家;是娶你生子,雙宿雙棲。缺一不可?!?/br>
    “我記住了?!闭玷哺嬖V他道:“她讓我搬進皇宮中住,我已同意,此后我們?nèi)绾螘???/br>
    華宗平想了想,道:“我明日給你派來兩名貼身丫鬟,她們之前是安插在李府的眼線,訓(xùn)練有素,可由她們張羅。至于她們的身世,我會提前安排好?!?/br>
    甄璀璨抬首瞧著他,問:“還有哪些眼線是可以告訴我的?”

    “安禾?!比A宗平鄭重的叮囑道:“但你千萬不可輕信于她?!?/br>
    “安禾可是甄太后最信任的人,”甄璀璨不禁詫異,“有安禾在,豈非是有很多種殺人滅口的法子?”

    “她是精明的人,一直在權(quán)衡,想要牽制我,”華宗平正色道:“她有自己的算盤和野心,會有選擇的告訴我一些事情,在衡量我是否值得傾斜。”

    甄璀璨若有所思的問:“她有沒有告訴你甄太后在選一位可靠的傀儡新皇。”

    “沒有說過,”華宗平隱隱一嘆,道:“應(yīng)是因為她還不確定我會被最終選中,她故意對我有所保留?!?/br>
    “你認為誰會被選?”

    “我。”華宗平不假思索的道:“一個眾矢之的傀儡會讓她有繼續(xù)執(zhí)掌皇權(quán)的機會?!?/br>
    甄璀璨不置可否,蹙眉輕問:“你似乎并不覺得如愿以償?”

    “我擔(dān)心父皇的安危。”華宗平已失去母親,他不想再失去父親。

    甄璀璨沉默著,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僅有的一點溫情也足以有強悍的力量,讓人愿舍棄得之不易的東西而珍惜。

    沉默了半晌,華宗平道:“尚工局的流云,尚藥局的椛兒,尚食局的可茹,是我們的人?!?/br>
    流云?甄璀璨忽然想起初進尚工局時遇到的那個小宮女,正是流云。她咬唇道:“太后把參與盛服制作的所有宮女都殺了,包括秋尚宮,不知道流云可還安在。”

    “流云不會有事,在盛服制作之初,我就讓她設(shè)法調(diào)去司寶,跟制盛服毫無關(guān)系,她的主要任務(wù)是掩護春櫻?!?/br>
    甄璀璨暗贊,他真是運籌帷幄。

    “但凡金制官印的官宦府中,都有我安插的眼線?!比A宗平開誠布公,“他們現(xiàn)在都是在監(jiān)視而已,跟你尚無交集。必要的時候,我會再告訴你這些人是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