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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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考慮他什么時候來?!倍懦赏鲁鲆豢跓煔?,“而是他會不會來?!?/br> 看起來,這家咖啡館的生意比較冷清。魏炯和岳筱慧在馬路對面的肯德基餐廳里瞭望了大概二十分鐘,沒看到有顧客進出。駱少華和對方約定的時間尚不得知,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魏炯開始沉不住氣,不停地掏出手機,又收回去。岳筱慧注意到他的動作,不解地問道:“你怎么了?” 魏炯抓抓頭皮:“我想聯(lián)系一下杜成?!?/br> “沒必要?!痹荔慊壑匦掳岩暰€投向咖啡館門口,“如果他抓到了林國棟,會立刻告訴我們的。最起碼,他需要我去指認犯罪嫌疑人?!?/br> “我不是這個意思。”魏炯搖搖頭,“剛才駱少華下樓的時候,把一樣東西點燃了,扔進了垃圾桶。” “哦?”岳筱慧瞪大了眼睛,“是什么?” “好像是一個檔案袋?!蔽壕伎粗?,神情猶豫,“所以我想讓杜成幫忙分析一下,那會不會是他一直想要的證據(jù)?!?/br> “你不早點兒說!”岳筱慧坐直身體,眉頭緊鎖,臉上大有責怪之意。魏炯頓時慌亂起來,訥訥說道:“當時急著去跟駱少華……” “算了,即使現(xiàn)在趕回去,那東西也被燒得一干二凈了?!痹荔慊巯肓讼耄盁簟樕偃A這是破釜沉舟的架勢啊。” 她捏緊拳頭:“他要見的肯定是林國棟,沒錯!” 魏炯心里稍稍輕松了一些。就算二十三年前的連環(huán)殺人案的證據(jù)已經(jīng)被燒掉,林國棟殺死馬健這件事,也足夠送他上刑場。如果今天能夠抓到林國棟,那么一切都會結束。 他看看神情專注的岳筱慧,突然聽到女孩的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響聲。魏炯這才意識到,兩個人還沒有吃午飯。 “你餓了吧?”魏炯站起身來,“要不要先吃點兒東西?” “嗯,隨便什么都行?!痹荔慊凼冀K盯著咖啡館,頭也不回地答道。 魏炯掏出錢包,向柜臺走去。剛邁出兩步,就聽見岳筱慧“咦”了一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見岳筱慧正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同時手指著窗外。 “你看!” 魏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吃了一驚。 那個站在咖啡館門口,不停地向里面窺視的人,是張海生。 魏炯轉頭看向岳筱慧,恰好遇到她同樣疑惑的目光。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湊巧嗎? 張海生已經(jīng)轉過身,背對著咖啡館的落地窗,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因為相距甚遠,他和對方的通話內(nèi)容不得而知,但是從表情上來看,張海生神態(tài)緊張,似乎在催促著什么。 魏炯和岳筱慧面面相覷。 張海生的突然出現(xiàn),讓本來似乎明朗的局勢變得復雜起來。他來這里做什么?正在與他通話的人是誰?他顯然正在觀察咖啡館里的某個人。那個人,會不會是駱少華? 如果是,那么這就不是一個巧合。 火車北站的站前警務室。 “師父,你的意思是……”張震梁挑起眉毛,“林國棟不會來?” “嗯。”杜成摁熄煙頭,“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br> “如果林國棟虛晃一槍,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啊?!睆堈鹆喊櫚櫭碱^,“他身上的錢已經(jīng)不多了,留在這個城市越久,他就越被動。” “他肯定想盡快逃跑?!倍懦沙烈髦白钭屛矣X得奇怪的就是,他為什么沒這樣做?” “嗯?” “搶劫和盜竊不一樣,被害人立刻就會知道財物被奪走。”杜成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林國棟在3月31日晚實施搶劫,卻沒有立刻拿著身份證去買火車票逃離本市,而是第二天去購買了第三天下午才發(fā)車的車票—這不是很反常嗎?” 張震梁也意識到整件事情的不同尋常之處,狠狠地吸著香煙,腦筋飛速轉動。片刻,他捏緊了拳頭,狠狠地捶了桌子一下。 “他在給我們留下部署的時間!” “我也是這么想的?!倍懦申种福氨缓θ藞缶枰獣r間,寬城分局出警需要時間,把嫌疑人的體貌特征和林國棟的通緝令進行比對需要時間,案件移管需要時間,我們分析判斷他的意圖需要時間,部署抓捕行動也需要時間?!?/br> “可是,如果不坐火車逃跑,他怎么出城?” 杜成沉默不語。張震梁想了想:“讓小高繼續(xù)監(jiān)控那張身份證。如果再使用過,馬上通知咱們。” 杜成抬頭看看他。張震梁急忙解釋道:“我們在火車北站蹲守,萬一林國棟再買一張從火車南站出發(fā)的火車票,那就措手不及了……” “不可能。”杜成直接否定了他的推斷,“林國棟壓根就不會讓咱們知道他坐的火車車次,否則乘警會馬上摁住他—他根本就不會坐火車逃跑。” “坐飛機或者長途大巴?”張震梁連連搖頭,“他買不起飛機票,坐長途大巴也需要用身份證購票,同樣會暴露行蹤。” 他已經(jīng)把自己逼近了思維的死胡同里:“走高速公路?收費站就有他的通緝令,立馬就會被拿下啊……” 杜成簡單地吐出兩個字:“國道?!?/br> 張震梁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他媽的,我們的警力都部署在火車站,國道那邊的卡子已經(jīng)撤得差不多了……可是,他沒錢也沒車。就算坐出租車,到了目的地,拿不出錢來,一樣脫不了身啊。” 是啊,林國棟需要錢或者車輛,否則他在這個城市里插翅都難飛。 杜成想了想,重新把思路繞回到起點。 “震梁,你讓小高定位駱少華的手機,馬上?!?/br> 興華北街和大望路交會處。 幾分鐘后,一輛紅色出租車緩緩??吭凇皌heone”咖啡館門前。一直在路邊等候的張海生立刻走上前去,卻沒有拉開車門,而是打開了出租車的后備箱。 看到他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副折疊輪椅的時候,魏炯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身穿黑色棉服、頭戴淺灰色毛線帽、斜挎著一個黑色皮包的紀乾坤被張海生抱出車來,安置在打開的輪椅上。隨即,張海生給紀乾坤蓋好毛毯,把輪椅推到門口,自己先進了咖啡館。紀乾坤在門口等了大概五分鐘后,才搖動輪椅進去。通過玻璃門的時候,魏炯隱約看到紀乾坤的手揮動了一下,似乎把某樣東西扔進了門口的花盆里。 魏炯轉頭看看岳筱慧,后者正用同樣詫異的目光回望著他。 難道駱少華約見的是紀乾坤? 事情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在印象中,紀乾坤和駱少華并沒有接觸過,更談不上見面。那么,兩個人為什么要在這個咖啡館見面? 岳筱慧先坐不住了,她掏出手機:“要不要給老紀打個電話?” 魏炯搖搖頭。紀乾坤此前對自己避而不見,這幾天也是音信全無??雌饋?,他正在做一件不想讓自己和岳筱慧知道的事情。此刻打電話給紀乾坤,他肯定不會接聽,即使接聽,也勢必不會如實相告。 “再等等?!?/br> 這一等,就是足足十分鐘??Х瑞^的落地窗是茶色玻璃所制,加之陽光的反射,完全看不清室內(nèi)的狀況,更無從得知駱少華和紀乾坤會面的情形。正當魏炯和岳筱慧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咖啡館的門開了,張海生推著紀乾坤走了出來。 紀乾坤垂著頭,似乎神態(tài)頹唐,整個人都萎縮在輪椅里,衣領和淺灰色毛線帽子幾乎把臉全部遮住。張海生推著輪椅走到路邊,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他先把紀乾坤抱進車內(nèi),又把輪椅折疊好,塞進后備箱里,上車離去。 兩個人目送出租車消失在街角,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難道……”魏炯想了想,“老紀想要駱少華交出證據(jù)?” “有可能。不過看樣子駱少華沒答應。”岳筱慧撇撇嘴,“他不可能答應,沒準都把證據(jù)燒掉了。” “如果駱少華剛才燒掉的是證據(jù),他壓根沒必要來見老紀啊?!?/br> “不知道。當面道歉,再給經(jīng)濟補償什么的也說不定?!痹荔慊垩垡娮ゲ读謬鴹澋挠媱澛淇?,心中既失望又焦躁,“接下來怎么辦?” 魏炯琢磨了一下:“沒辦法。待會兒等駱少華出來,咱們繼續(xù)跟著他吧?!?/br> 岳筱慧顯得很不甘心。不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她也只好點頭同意。 兩人收拾好東西,準備等駱少華出了咖啡館就到路邊打車,跟著他返家或者去另一地點。然而,五分鐘過去了,駱少華仍然沒有出門。岳筱慧再也按捺不住,霍然站起身來。 “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魏炯急忙拉住她。女孩卻態(tài)度堅決,一把甩開他的手臂,大步向門口走去。魏炯無奈,只能緊跟著她走出了肯德基餐廳。 兩人穿過馬路的時候,林國棟喝干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從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看了看樓下街角的投幣式電話亭。 名片是從一家酒店門口拿到的,可以預約代駕業(yè)務。林國棟慢慢地下樓,走出肯德基餐廳,向電話亭走去。 他已經(jīng)確認咖啡館周圍并沒有警方設伏。而且,林國棟清楚地知道,本市的大部分警力此刻都守候在火車北站,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在國道上設卡攔截的警察已經(jīng)寥寥無幾。他只需要一個人開車帶他出城,自己則在后座上佯裝醉酒,蒙頭大睡—逃脫的可能性很大。 林國棟走進電話亭,摘下話筒。他的手機在殺死那個警察當晚就扔掉了,現(xiàn)在他只能靠這個來對外聯(lián)絡。從衣袋里翻找硬幣的感覺讓他有些惱怒,因為那是他最后一點兒錢了。不過,想到駱少華身上那個充實的綠色挎包,他又開心起來。 林國棟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按動電話機上的數(shù)字鍵。 咖啡館里果然顧客很少。魏炯和岳筱慧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背對著他們、坐在咖啡館中廳的駱少華—棕色羽絨服,黑色毛線帽。 魏炯向岳筱慧使了個眼色,拉著她坐在門旁。服務員走過來。魏炯要了兩杯熱巧克力,打發(fā)她離開。 兩個人相對而坐,裝作打量咖啡館的陳設,余光不時瞟向駱少華。 他安靜地坐在一個雙人卡座上,背影紋絲不動,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只綠色挎包。岳筱慧看著那只挎包,突然心念一動。 “魏炯,剛才老紀出來的時候……”岳筱慧湊向他,低聲問道,“你看到他帶來的那個黑色皮包了嗎?” “嗯?”魏炯想了想,“好像沒看到?!?/br> 他皺起眉頭,難道紀乾坤把皮包留給了駱少華?如果是這樣的話,皮包里是什么呢? 魏炯下意識地向駱少華那張桌子上看去,剛轉過身,耳邊就傳來岳筱慧的低喝聲:“別回頭!” 幾乎是同時,魏炯聽到身后的風鈴叮當作響。 玻璃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魏炯急忙坐正身體,低下頭。幾秒鐘后,他抬起眼睛,看見岳筱慧面向桌面,眼角卻盯著自己的側后方,臉色慘白。 身后有腳步聲,不疾不徐,正朝駱少華的方向走去。 腳步聲停止。岳筱慧飛快地扭過頭,面對落地窗,聲音低微卻清晰:“林國棟!” 這三個字讓魏炯的心跳驟然加快。他低聲問道:“你確定嗎?” 岳筱慧用左手擋住臉頰,點了點頭。 魏炯咬咬牙,慢慢轉過身,向駱少華的桌旁看了一眼。 沒錯。那個拉開椅子,正要坐在駱少華對面的人,正是林國棟。 魏炯一下子感到全身緊繃。他重新面對岳筱慧,低聲說道:“打電話給杜成,快!” 岳筱慧同樣是一臉緊張。她悄悄地拿出手機,解鎖屏幕,快速翻找著通訊錄。魏炯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滑動的人名,心里不斷地催促著她。 突然,岳筱慧的手停住了,她盯著手機屏幕上方,發(fā)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隨即,她退出通訊錄,打開了wlan設置界面。 魏炯被弄糊涂了,心中越發(fā)焦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小聲問道:“你在干嗎?” 岳筱慧沒有回答,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把手機遞給魏炯。 在可用wlan列表中,兩行字分外清晰: 六十歲的老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