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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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趙志成聲音沙啞,按了兩下打火機,打火機壞掉了,他只能摸出一盒有些發(fā)潮的火柴,抖著手點燃了一支煙。他已經(jīng)戒煙多年,可是此時此刻,唯有香煙能讓他的心稍微平靜一點。 “柏鶴,我的手好疼,你給我吹吹。” “你給我吹吹?!?/br> 啪嗒!啪嗒! 小孩把手伸到了岑柏鶴的嘴邊,一滴滴血濺落在他的身上。 血,是溫?zé)岬摹?/br> 岑柏鶴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小孩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唯有手臂上的鮮血紅得刺痛了他的雙眼。 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不相信我的耳朵,可是我應(yīng)該相信自己的心。 在這個小孩身影越來越淡,淡得幾乎要消失的時候,岑柏鶴伸手抓住了他滴血的手臂。 在這個瞬間,他感覺到手中一片溫?zé)狃瘛?/br> 第61章 搶救 “錢錢!” 岑柏鶴發(fā)現(xiàn)抓住的不是小孩的手,而是祁晏鮮血淋淋的胳膊。他從未見過臉色這么難看的錢錢,這張臉白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他看到錢錢朝他笑了笑,推開他的手,用他看不清的手速掐了一個指訣,雙手齊齊拍進陣眼。霎時間,陣眼處的鮮血就像是活了一般,蔓延到整個陣上。 “吼!” 白虎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叫聲,他身上的鎖鏈應(yīng)聲而斷,身上散發(fā)出潔白的光芒。血霧一點點散開,夜風(fēng)輕輕吹過面頰,月明星稀,無限美好。 四只神獸虛影朝半跪在地上的祁晏拜了拜,然后齊齊飛到上空,重新化作生機回到了山中。 “今天月亮真美,”祁晏用沒有受傷的手撐著地,轉(zhuǎn)頭看向岑柏鶴,一雙眼睛黑得透亮,“好可惜,中秋快過了,沒有來得及吃上月餅。” 岑柏鶴伸出顫抖的雙手,就在快要扶住他的時候,祁晏朝他笑了笑,身子往前一趴,倒在了用鮮血畫成的符陣中。就只他倒下的那一刻,原本黑暗的王鄉(xiāng)鎮(zhèn)重新恢復(fù)了光明,祭天陣與鎖虎陣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錢……”岑柏鶴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可是他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錢錢,錢錢!” “錢錢,你怎么了?!” 趙大師睜開眼,看到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帝都赫赫有名的岑五爺滿臉驚恐,連滾帶爬的往陣心方向撲,祁晏躺在九鼎乾坤陣的陣中,全身被血浸透,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血人。 他伸手摸了摸額頭,那里有一滴半干的血。愣了半晌,他終于明白過來,昨天祁晏講九鼎乾坤陣時,他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從哪來了。因為祁晏講得太簡單太容易了,就算有貴極之人相助,也不可能這么簡單地摧毀兩個由幾十萬人性命催生而成的連環(huán)陣。 以紫氣為力,破鎖虎陣枷鎖,再以靈氣、鮮血、紫氣為祭,換幾十萬百姓性命,加速祭天陣的完成與結(jié)束。只要上天收到了他需要的祭品,祭天陣就失去了它本來的效力。 “你別動他,”趙大師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對岑柏鶴道,“他靈氣使用過度,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負荷,便爆體受了重傷。你碰他一下,就等于用刀子在割他的rou?!?/br> 一般像這樣的情況,修士是活不了的。 可是他看到岑柏鶴那雙幾乎滲血的眼睛,這句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總覺得這句話開口,眼前這個看似理智的男人就會崩潰。 “錢錢……” 岑柏鶴跪在沾滿祁晏鮮血的泥土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拂開祁晏額前幾縷沾血的頭發(fā),看也不看趙大師:“救他?!?/br> 趙大師沉默地站在原地:“對不起?!?/br> “阿彌陀佛。”云方丈撐著禪杖站起身,看到面前的慘狀,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言不發(fā)。 岑柏鶴扭頭看著這些被錢錢救下的大師,滿臉陰沉:“你們?yōu)槭裁淳炔涣怂?,你們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師嗎?!”在這一刻,他已經(jīng)沒有了教養(yǎng)與風(fēng)度,成為了一個毫無理智的普通人。 八位大師被岑柏鶴這樣的眼神盯得無地自容,齊齊低下了頭。 作為修士,他們都清楚,像祁晏這種情況,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爆體而亡。祁大師救了他們,他們卻幫不了祁大師,唯有眼睜睜看著他受盡痛苦,最后走入死亡。 月色灑落在他們每一人的肩頭,可是誰也無心欣賞這美麗得足以震撼人心的美景。 岑柏鶴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那種心口空蕩蕩、卻又疼得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哽著喉頭,眼睛里熱得像是燃燒。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唯有看著地上的錢錢,才能讓他空蕩蕩的心有幾分踏實感。 就在所有人以為祁晏已經(jīng)逝去時,岑柏鶴看到錢錢的手指動了動。 祁晏長這么大,從沒覺得全身這么通過,那種一會兒被火燒,一會被冰凍的滋味酸爽得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覺得一定是自己躺下的姿勢不對,想要翻個身繼續(xù)睡,結(jié)果全身像是被鬼壓床一般,根本不能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冰與火融合在了一起,化為了一道暖流,游過他的四肢八脈,他整個人仿佛泡在溫泉中,舒適到了極點。 “衛(wèi)星監(jiān)控正常了!”趙志成望向窗外,黑夜中一盞盞路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為每一個人照亮了回家的路。 “供電也恢復(fù)了正常,”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信號滿格,靈氣監(jiān)控儀器也都全部正常,仿佛之前幾個小時的故障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成功了,祁大師他們成功了!” 沒有死亡,沒有大規(guī)模怪異事件發(fā)生,迎接他們的,是新一天最美的月色。 趙志曾勉強壓抑著自己極度興奮的心情,轉(zhuǎn)頭對高榮華道:“高隊,馬上安排救護車?!彼F(xiàn)在是既興奮又害怕,因為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性命保住了,而那些大師怎么樣,他卻絲毫不知情。 早上六點,趙志成與高榮華準(zhǔn)時帶著隊員與醫(yī)務(wù)人員上山,還沒走到目的地,就聞到一絲淡淡地血腥氣,趙志成面色一變,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當(dāng)他們真正趕到現(xiàn)場時,看到被鮮血侵染過的土地,所有人都驚呆了。 八位大師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岑五爺與祁大師一坐一躺,看起來情況有些不妙。趙志成猶豫片刻,小心翼翼靠近這些大師,才看到地上用符紙與鮮血畫出的大陣。即便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他還是能感受到這個大陣傳來的濃郁靈氣。 “祁大師……怎么樣了?” 晨風(fēng)起,吹得趙志成手臂有些發(fā)涼,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看清渾身是血的祁晏時心涼。 他愣了好幾秒,才轉(zhuǎn)頭對醫(yī)護人員道:“快,快來人?!?/br> 這可別鬧出什么人命出來??! 因為祁晏渾身都是血,醫(yī)護人員也不知道他身上哪里有傷,所以把祁晏搬上擔(dān)架時,格外地小心,就怕給傷者帶來二次傷害。 “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傷者的,”護士見一個長得格外好看的男人跟著他們上了救護車,解釋道,“這里山路陡峭,您坐在車里會不舒服?!?/br> 岑柏鶴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既然路況這么差,病人能躺在車里嗎?” “這……”護士也有些傻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你們先給他做檢查,”岑柏鶴拿出手機,“其他我來解決?!?/br> 大半小時后,大家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護士有些奇怪:“這里怎么會有直升飛機?”話剛說完,她就看到岑柏鶴跳下了救護車,朝空中打著手勢。 岑柏鶴轉(zhuǎn)頭對趙志成道:“我的專用飛機已經(jīng)停在了須勾市機場,我希望你與相關(guān)部門溝通,能讓我的飛機在一個半小時后成功起飛?!?/br> “好,我馬上就向上級申請。”趙志成一口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頭就給上級發(fā)了消息。很快上級就傳來答復(fù),說是要盡一切力量救治為國奉獻的大師,不可怠慢。 很快祁晏被送上了直升飛機,到了須勾市飛機場后,又被送上了岑柏鶴的私人飛機,直接飛往了帝都機場。 這邊飛機剛起飛,救護車已經(jīng)等在了帝都機場,只等祁晏下飛機,他們就對其進行最好的治療。 “師傅,修煉好了以后我們也能御劍飛行嗎?” “不能,能在天上飛的不是道士,只有鳥跟飛機?!?/br> 祁晏好像聽到了飛機起飛時的聲音,但是那種泡溫泉的感覺實在太舒適了,他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黑暗中,仿佛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他心下想,這下就算他睡著了,掉進溫泉水底,應(yīng)該也有人把他拽起來吧?想到這,他便放心睡了過去。 “柏鶴?!贬胰粟s到醫(yī)院的時候,祁晏已經(jīng)被送進了急救室。 岑三哥看著失魂落魄的弟弟,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dān)心,祁大師這么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 “三哥……”岑柏鶴茫然地抬頭看向岑三哥,愣了好幾秒才看著急救室的門道,“醫(yī)生說,錢錢失血過多,還在搶救。” “他一直說自己手疼,讓我吹一吹,我沒有理他。” “是我錯了?!?/br> “如果……我早一點抓住他的手就好了……” “柏鶴?”岑三哥察覺到弟弟的精神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他雙手搭在岑柏鶴的肩膀上,“柏鶴,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這不怪你!” “三哥……”岑柏鶴彎下腰,抱著頭,聲音哽咽道:“如果錢錢真的出了事,我該怎么辦?” 這一句話,仿佛像是一擊重拳砸在岑三哥的心頭。他怔怔地看著弟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這個驕傲冷靜的弟弟,什么時候露出過這樣無助的模樣? 除了岑家人外,搶救室外還有八位大師以及趙志成、高榮華、向強,這些人全都雙目灼灼盯著急救室大門,只盼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幾個小時后,搶救室的燈終于滅掉,幾個神情疲倦的醫(yī)生走了出來。面對眾人期待的眼神,走在最前面的醫(yī)生搖了搖頭:“病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基本的生命特征,但是他失血過多,需要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觀察,能不能痊愈……我們現(xiàn)在也不好說?!?/br> “謝謝,”趙志成朝醫(yī)生鞠躬道,“里面的傷員是為了國家才傷成這樣的,并且他是一位難得的人才,請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趙隊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醫(yī)生神情動容道,“請您放心,我們專家小組一定盡最大的努力醫(yī)治?!?/br> 趙志成回頭就看到岑柏鶴整個人貼在門上,透過只有巴掌大的玻璃窗戶,朝搶救室內(nèi)張望著。 第62章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搶救室的門從里面打開,掛著呼吸機的祁晏被推了出來,護士攔著想要圍過來的眾人:“病人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弱,親友們請不要靠近,以免造成傷口感染?!?/br> 原本還很激動的眾人齊齊停下腳步,伸長脖子望著床上的祁晏,卻只看到他頭頂一簇頭發(fā)。 見病人親友都很配合,醫(yī)護人員都松了一口氣,有時候他們遇到一些不講理的病人家屬,死活鬧著要見病人,也不管會不會對病人身體造成什么影響。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么回事,身上竟然有這么多傷口,最可怕的就是手臂上的傷口,像是被什么鈍器硬生生割開,放出了大量的鮮血。 剛才他們聽說這位年輕人是為了國家受這么多傷,他們內(nèi)心還是很佩服的,因為光看這傷口,就知道被割開的時候有多疼,若是換他們來,說不定早就熬不下去了。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求生欲很強,所以他們的搶救才能如此成功。 祁晏覺得自己在夢,夢里的他穿著小背影小短褲,在山下的小河里游泳,水里涼絲絲的,他暢快地鉆到水抓起了一只大魚,轉(zhuǎn)頭對岸上老頭子道:“師傅,我們今天做酸菜魚。” “吃什么酸菜魚,直接紅燒,”老頭子敲了敲他的煙槍,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快起來,回去做飯?!?/br> 祁晏不高興的癟嘴,為什么又是他做飯,明明今天不該他做飯。他游到岸邊,正準(zhǔn)備上岸的時候,水底竄出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使命的把他往水下拽,祁晏來不及說一句話,整個人都被淹進了水里。 咕嚕嚕。 他瞪大眼,水涌入了他的鼻子里,耳朵里,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一束紫色的光突然透過水面照了起來,驅(qū)趕走無邊的黑暗,他怔怔地望著這一束紫光,身體一點點往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