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福輪轉(zhuǎn)，死地重生…”程渲不知是喜是悲，“五哥…”

    ☆、第60章 烏賊rou

    “禍福輪轉(zhuǎn)，死地重生…”程渲不知是喜是悲，“五哥…”

    岳陽，皇宮。

    皇宮朱雀門外，是銀甲凜凜的御林侍衛(wèi)，莫牙停住步子——自己布衣少年，能進(jìn)得去么？穆玲瓏看出他的躊躇，抿嘴笑著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提著須穗子朝莫牙晃了晃，嘚瑟道：“賢王府令牌，進(jìn)出宮門猶如無人之境，莫大夫，盡管跟著我就是?！?/br>
    ——神氣勁兒。莫牙動了動嘴沒有說話。

    皇宮比賢王府大上許多，但卻沒有穆玲瓏家的講究，恢弘有余，精致不足。莫牙抬眼看著宮殿飛揚(yáng)的屋檐，瞅著上面的九獸殘缺了小半，莫牙也有些看不下去，象征皇權(quán)的九獸都沒有賢王府的威風(fēng)，這武帝也忒不如弟弟了。

    莫牙路走到一半，忽的停下步子，嘴里嘀咕著，“你說的蕭妃娘娘，是…是五殿下的母妃？”

    ——“是啊。”穆玲瓏歪頭看向莫牙，“我和你說過的，你忘了？”

    莫牙搓了搓了腳底，離得越近，他怎么就越邁不開步子？歸根結(jié)底自己還是對穆陵存著芥蒂，莫牙想到了穆陵看程渲那含義不明的眼神，還有，他居然摟著程渲和她同騎一匹馬，一匹馬啊，倆人貼到了一處，就差肌膚相親了…莫牙心眼不大，他一個一個都牢牢記著，不行，胃里又泛出了酸味兒。

    ——“走不？”穆玲瓏有些擔(dān)心莫牙扭頭就走，“莫大夫，給個面子？蕭妃娘娘是好人，醫(yī)者父母心，你都到了跟前，哪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莫牙想起程渲和自己說起過這個蕭采女，雙生子沒了一個，確實挺慘。莫牙心眼不大，但心卻挺軟，他頓了一頓，還是邁起了步子。

    珠翠宮

    唐曉聽見穆玲瓏咋咋呼呼的步子，他轉(zhuǎn)身看去，見莫牙跟在穆玲瓏身后，滿臉的不大情愿。唐曉沖莫牙抱拳含笑：“莫大夫，我們又見面了?！?/br>
    昨夜一場大酒，莫牙對唐曉也少了些之前的戒備，竟破天荒的也對他回了禮，“唐護(hù)衛(wèi)你真是鐵打的身子，不吃不睡也要陪著主子，真是…賢王府第一門客吶?！?/br>
    唐曉饒有意味的看著莫牙——刺墨帶在身邊多年的少年弟子，學(xué)盡了刺墨的醫(yī)術(shù)本事，救下了司天監(jiān)的卦師修兒…他的臉孔干凈明媚，明明沒有故事，卻又深藏著許多。唐曉收回眼神給莫牙讓出路，做了個請的姿勢。

    莫牙也不與他客氣，抖了抖衣襟直往里頭去了。穆玲瓏走出幾步，扭頭沖唐曉做了個得意的鬼臉，唐曉眸子頓顯溫柔，心緒莫名的有些沉重。

    ——“殿下，娘娘，穆郡主把那位神醫(yī)帶來了?！备６漭p聲稟報。

    “有勞郡主，這么快就把神醫(yī)請來?！笔掑鹕碜?，“陵兒，扶本宮坐起來。”

    蕭妃的金絲木床和寢屋大門隔著一盞屏風(fēng)，那屏風(fēng)呈六扇拉開，每一扇面都畫著帶著異域風(fēng)情的景致。莫牙想起蕭妃是巴蜀人氏，又帶著蠻夷血統(tǒng)，這也好懂了，思鄉(xiāng)嘛。

    屏風(fēng)扇面透薄，莫牙可以隱約看見里面的穆陵小心扶起母親，那動作輕柔體貼，，滿是耐心?？磥恚铝甑故莻€孝順孩子，皇家人情淡薄，這點倒是難得。

    蕭妃對福朵招了招手，道：“福朵，去取絲線來，讓莫大夫替本宮把把脈?！?/br>
    ——宮廷女眷，身份尊貴，太醫(yī)診脈不便觸手，多是用絲線搭脈診治。不等福朵應(yīng)聲，莫牙張嘴道：“不用取絲線了，我…不診脈的。”

    福朵面露詫異，“神醫(yī)大人，不診脈，怎么給娘娘治??？”

    穆玲瓏踱出步子威風(fēng)凜凜，“福朵，你是少見多怪，莫神醫(yī)從不診脈，只需看上一眼，沒有治不了的病?！?/br>
    蕭妃狐疑的看了眼床邊的兒子，“陵兒，莫神醫(yī)當(dāng)真如此厲害？”

    穆陵起身走出屏風(fēng)，黑目灼亮意氣風(fēng)發(fā)，太子榮光盡顯，氣魄又勝過往日許多。穆陵盯視著自若篤定的莫牙，初入宮門莫牙的臉上也沒有尋常布衣的惶恐心驚。

    程渲說過，眼盲無懼，莫牙眼睛明亮，卻也是一副無知無畏的模樣，他保持著悠悠站立的姿勢，看著不像在齊國大妃的宮邸里，倒像是…在自己的地盤一般。

    如此看看，自己倒像是珠翠宮的客人。

    ——“聽說，莫大夫讓穆皇叔的心痛舊疾大好，一定是有本事的。”穆陵揮開衣袖，“本太子今日也要見識見識，莫大夫的厲害?！?/br>
    穆陵的口氣有些那啥啊。莫牙眨著眼睛，自己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對程渲圖謀不軌，他對自己怪里怪氣又是為什么？哈哈——也是為了程渲吶。

    ——還敢說自己心里沒鬼？莫牙暗搓搓著要晃瞎穆陵母子的眼睛。

    穆玲瓏?yán)赖囊滦淅@過屏風(fēng)，“娘娘，莫神醫(yī)是用眼睛看的，讓他先瞧瞧您?！?/br>
    莫牙還沒來得及回敬穆陵一個凌厲的眼神，已經(jīng)被穆玲瓏?yán)绞掑睬?，蕭妃始料未及，看著年輕自信的莫牙有些發(fā)愣——“莫神醫(yī)…如此年輕?！?/br>
    ——“醫(yī)術(shù)高明和年齡無關(guān)。”莫牙挺直了背，“我看岳陽街上擺卦攤的白胡子老頭，年紀(jì)一把了還為老不尊，胡謅哄人銀錢。年紀(jì)輕輕的就不能治病救人了嗎？”

    穆玲瓏生怕蕭妃覺得莫牙無禮，趕忙道：“娘娘，莫神醫(yī)不是那個意思？”

    ——“哪個意思？”莫牙有些聽不懂。

    他的傻氣讓穆陵也覺得有些好笑，穆陵負(fù)手走近莫牙，沙聲道：“本太子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你能治好我母妃，那本太子也會心悅誠服喊你一聲莫神醫(yī)?！?/br>
    ——等的就是穆陵這句話。莫牙挑唇一笑，黑眼睛審視著蕭妃黯淡的臉色。

    程渲說的不錯，蕭妃有一張和齊國尋常女人不一樣的臉，她顴骨高聳，這讓她的臉瘦的清冷，顯出勾人的弧度，她的膚色凝白如雪，比齊國女人要白上許多，還有就是那雙孔雀綠的美麗眼睛，她看著你的時候，像是可以把你帶進(jìn)那深深的蘊(yùn)渦。

    ——你是來看人的，還是來看病的？莫牙心底暗惱自己，可別誤了正事讓穆陵看笑話。

    見莫牙看的出神，穆玲瓏是他的保人，難免有些心急，試探著輕松問道，“看出娘娘的病情了么？”

    ——“面色蒼白，唇爪淡色，聲色低柔，舌紅苔重，娘娘一定脈像細(xì)弱，常年乏力，入秋時病疾加重，渾身都不舒坦。這該是早些生產(chǎn)時受了難，月子也沒有做好的緣故。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莫牙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那篤定自信的口吻早已經(jīng)是等著別人的附和。

    福朵聽的直點頭，插話道：“神醫(yī)說的不錯。娘娘當(dāng)年產(chǎn)子艱難，太醫(yī)瞧過好多次，說娘娘是血虛。藥湯補(bǔ)品咱們珠翠宮也不缺，娘娘吃了許多，卻還是不見大好?！?/br>
    ——“血虛？”莫牙帶著不屑，喉嚨里好像還竊笑了聲，“宮里的太醫(yī)也真好做，女子體弱多病，都能歸到血虛？”

    穆陵幽幽發(fā)聲，“不是血虛？那是什么？”

    莫牙對視著穆陵冷峻不喜的眼睛，還故意頓了頓賣著關(guān)子，“太子母妃不光是血虛，還有不輕的氣虛，所謂——氣血兩虛。補(bǔ)血不補(bǔ)氣，補(bǔ)者瀉也，補(bǔ)了也是白補(bǔ)，難怪你母妃多年不能大好，病根都能敲錯，能好才怪?！?/br>
    穆陵顧不得訓(xùn)斥莫牙口氣的傲嬌，追問道：“你有法子根治？”

    穆玲瓏瞪眼搶道：“莫牙擅長針灸，我父王就要大好…殿下…”

    穆陵揮袖示意穆玲瓏不要再說，“莫大夫，你擅長針灸人人知道，可我母妃體弱，且不說禁不起金針刺身…宮廷女眷，連診治都要用絲線搭脈，你怎么替她用針？”

    莫牙揚(yáng)唇一笑，眉眼彎彎笑的穆陵有些不解，莫牙垂眉道：“太子當(dāng)我只會用針？你未免太低估了醫(yī)者的能耐，我也沒打算替蕭妃娘娘用針，娘娘生太子時差點血崩，常年弱體，只能溫治，不能用強(qiáng)?！蹦莱铝岘嚿斐鍪?，“勞駕郡主，給我拿紙筆來?！?/br>
    穆玲瓏一跳三尺高，“玲瓏候著呢?！蹦铝岘囷w速的給莫牙遞來紙筆，滿臉仰慕的凝視著他俊逸不凡的臉孔，腮幫子漲的通紅。

    莫牙想也不想，擼起袖子在紙上揮灑起來，穆陵踱近步子，看著莫牙寫下的方子，眉頭微動，“烏賊魚rou…”穆陵懷疑的看著莫牙，“莫大夫？”

    莫牙挑眉，“岳陽就在海邊，烏賊魚？殿下為難了？”

    穆玲瓏有些緊張，提醒著道：“莫大夫…烏賊魚…也不是藥材吶，你是不是…寫錯了？”

    莫牙輕笑，“血rou乃有情之品，往大處去可以養(yǎng)血調(diào)經(jīng)，加以桃仁為輔佐，還可補(bǔ)氣養(yǎng)體。兩者合用，可以說是溫治氣血兩虛的極品。太子殿下要是嫌棄這方子邪氣，猛藥，我莫牙也有的是，不知道殿下敢不敢讓母妃試試呢？”

    穆陵示意福朵收下方子，“母妃喜歡吃魚rou，姑且就先試上幾回?！?/br>
    莫牙見外頭天色暗下，眉頭揪著露出些焦慮，穆玲瓏知道他掛心程渲，嘟著嘴有些不大高興，蕭妃善看人臉色，知道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想走，一個不想他走，蕭妃捻著絲帕掩唇道，“時候不早，莫大夫第一次到珠翠宮來，不如，留下吃了晚飯再走？”

    ——“好??！”——“不好?！蹦铝岘嚭湍劳瑫r道。

    穆玲瓏咬唇急道：“蕭妃娘娘難得開口留人，你可不能回了去。珠翠宮的小廚房出了名的味美，莫大夫，留下嘗嘗吶?！?/br>
    “算了…”莫牙雖然饞，但卻是富貴也難移的人，“我還要去接…”莫牙見蕭妃帶著期待的眼神，她體弱虛乏，眼神楚楚可親，莫牙竟是下不了狠心一口回絕這位病人的邀請。莫牙有老爹撫養(yǎng)，但卻沒有過半點母親的關(guān)愛，莫牙話到嘴邊，聲音低的連自己都聽不見。

    ——“本宮這里用膳早，耽誤不了莫神醫(yī)的工夫。”蕭妃對直白干凈的莫牙也有不少好感，穆陵不喜言辭，莫牙和他年齡相仿，有著這個年輕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性情，聽莫牙說了許多話，蕭妃的心情也莫名的覺得快活，她是真心想留莫牙用飯。

    “陵兒，要是沒什么事，也留下吃了飯再走?！笔掑聪蚰铝辍?/br>
    穆陵正要應(yīng)她，忽的有人在門外稟報，“啟稟太子殿下，應(yīng)天府已經(jīng)把要送往汝南的賑災(zāi)物品準(zhǔn)備妥當(dāng)，皇上說殿下您過目就可以，殿下…要去應(yīng)天府一看么？”

    ——這樣的小事，太子也要親自過目？又快到用飯的時候…莫牙暗搓搓等著穆陵一口回絕，可穆陵卻不假思索轉(zhuǎn)身朝蕭妃俯首道，“兒臣要出宮去應(yīng)天府一趟，就不能陪您用飯了?！?/br>
    蕭妃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穆陵cao勞國事，揮袖笑道：“就知道你是一定會去的，路上小心些。有莫大夫和郡主陪本宮，你不用擔(dān)心。”

    穆陵正要起步離開，莫牙失聲喊道：“殿下…”

    穆陵頓住步子，側(cè)目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莫牙，“你放心，司天監(jiān)那頭，我會讓人護(hù)送程渲回去?！?/br>
    見穆陵頭也不回的走遠(yuǎn)，莫牙暗惱，誰要和你說這個來著，莫牙是想說——殿下，請你離程渲遠(yuǎn)點兒…

    ☆、第61章 恍如夢

    見穆陵頭也不回的走遠(yuǎn)，莫牙暗惱，誰要和你說這個來著，莫牙是想說——殿下，請你離程渲遠(yuǎn)點兒…

    岳陽城

    從應(yīng)天府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下，檢閱物資比穆陵預(yù)估的要快，穆陵經(jīng)過司天監(jiān)時，正是司天監(jiān)卜官歸家的時辰，穆陵勒著馬韁緩慢駐足，望著司天監(jiān)飛揚(yáng)的屋檐，若有所思。

    ——“殿下?！苯鸺鬃o(hù)衛(wèi)看了眼司天監(jiān)的大門，“屬下記著您答應(yīng)要派人送程卦師回去，屬下這就去?！?/br>
    穆陵振臂攔住護(hù)衛(wèi)的步子，他翻身躍下馬背，理了理裹身的明黃緞服，一只手攥住了腰間垂蕩的墨玉墜子，像是有些糾結(jié)，不過躊躇片刻，穆陵還是朝司天監(jiān)大門走去。

    司天監(jiān)里

    卦檔外，程渲拾掇著物件準(zhǔn)備起身離開，漸近的步子噠噠而至，頓住了程渲恍惚的眼睛——那曾經(jīng)是程渲最熟悉的腳步聲，那是程渲永遠(yuǎn)也不會感覺錯的姿態(tài)。程渲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穆陵帶著探視的靠近，感受著這份陌生的熟悉。

    穆陵駐足在了離程渲一丈遠(yuǎn)的地方，他孤傲冷酷的眼睛帶著復(fù)雜的心緒，他的心好像被吮纏著靠近程渲，但他堅定的心智拉扯著就要出竅的情感。穆陵堅信，他的感情只會傾注在修兒一人身上，從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沒有人可以取代修兒在他心里的位置，包括程渲。

    穆陵不走，程渲也走不了，莫牙該等著自己了。程渲深吸了口氣，“太子殿下，找我有事？”

    “你早聽出是我？”穆陵走近程渲的桌前，語氣沉緩。

    程渲點了點頭，“不會錯的?！?/br>
    ——“怎么個不會錯？”穆陵拂開衣襟在程渲對面坐下，“你說給我聽聽。”

    程渲捋了捋衣袖，“司天監(jiān)卜官文氣，走路跟阿飄似的沒有動響，殿下器宇軒昂，又是練武之人，走起路來步步生風(fēng)，隔得老遠(yuǎn)就能覺著，怎么會認(rèn)錯？”

    穆陵嘴角動了動，但他沒有笑，“練武之人不止我一個，要是換做別的武將護(hù)衛(wèi)，你又怎么辨別？”

    程渲唇邊蘊(yùn)笑，捋著衣袖的指尖指向穆陵的腰間，歡聲道，“殿下襟帶上該是有塊不離身的墜子，每走一步墜子就蕩一聲，別人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br>
    穆陵終于低笑出聲，深目凝視著程渲的歡顏，低啞道：“那…莫大夫，你又靠什么去認(rèn)？”

    ——“一股子臭藥渣，不是大夫就是病秧?！背啼治宋亲樱澳郎砩系乃幬秲荷钊牍撬?，再愛干凈也洗不掉?！背啼终f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睛笑做了彎彎的月牙，看得穆陵生出疼惜，心神搖曳不止。

    程渲提起莫牙時，周身都洋溢著幸福的快活，連臉頰都泛起了女兒家嬌羞的紅暈。穆陵盯著她看了許久，沙聲又道：“莫大夫被穆郡主請進(jìn)宮替我母妃診治，母妃感激，留了他在宮里用飯，今天不能來接你。”

    程渲的笑容凝在了臉上，雖然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的失落，但還是被敏銳的穆陵收入眼底。穆陵知道這倆人之間的小兒女情意，把手伸向程渲，低聲道，“走，莫大夫替我母妃治病，他的事，就由我來做?！?/br>
    程渲沒有去碰穆陵的手，她的唇動了動，像是在艱難的想著什么，穆陵緩緩落下手，端詳著程渲的每一個神色。

    ——“我聽周卦師說…”程渲終于發(fā)聲，“殿下后頭…要去上林苑狩獵？”

    “不錯。”穆陵應(yīng)道：“午時那會兒，司天監(jiān)進(jìn)宮送來了母妃所求的卦象，母妃測的就是后天的皇家狩獵，我能不能去。我看過周玥兒龜骨所卜，卦象撲朔，卦辭模糊，不可看，也不可信。他們父女只是反復(fù)建議——“免惹禍?zhǔn)?，最好別去”。母妃這幾天心神不寧身體又不好，我按下卦象沒有和她說許多。程渲，你忽然提到這事，周玥兒龜骨所卜，你怎么看？”

    ——“卦象撲朔？卦辭模糊？”程渲也是暗暗搖頭，周家父女果然還是慫包兩個，不敢對龜骨碎裂妄加揣測，定論兇吉。準(zhǔn)是又想出什么鬼畫符的說辭搪瓷過去。

    見程渲喃喃低語，穆陵俯身壓近她，低聲道：“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鎏龜骨不在，司天監(jiān)一眾卦師也是平平無奇難有建樹。程渲你絕非泛泛之輩，我不信他們的敷衍含糊，程渲，我想看你怎么解這一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