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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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瑞虎軀繃緊,點(diǎn)頭道:“臣弟記得,不會忘記?!?/br> “朕。”武帝心口有些針刺的感覺,“密旨里讓你悄悄了結(jié)長子,那個(gè)孩子,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死了?” ——“皇上怎么會忽然問這件事?”穆瑞有些錯(cuò)愕,“臣弟謹(jǐn)遵皇上旨意,皇上下令了結(jié),臣弟只當(dāng)遵循。那個(gè)孩子…”穆瑞閉目回憶,“當(dāng)年,臣弟親自挑選的太醫(yī)和接生婆,再三叮囑,并且恤以重金,長子一抱出來,就由接生婆捂死,再放進(jìn)太醫(yī)的藥匣帶出宮…臣弟在宮外見過一眼,嬰兒面容青紫早已經(jīng)斷氣。死嬰煞氣,尤其是這樣帶著不祥卦象的皇族孩子,臣弟便讓人把嬰兒深埋…早些化土飛升…事后…” 穆瑞面露哀色,嘆息道:“事后,照著臣弟之前和那幾人的約定,太醫(yī)和接生婆,還有少數(shù)參與者都服毒自盡,這件事…除了皇上,臣弟,還有…蕭妃娘娘…絕不會再有第四個(gè)人知道?!?/br> ——“真是必死無疑?”武帝追問。 “必死無疑?!蹦氯鹂隙ǖ?,“臣弟可以肯定?!?/br> “朕也不信那個(gè)孩子還能活著?!蔽涞蹞犴毶钏?,“那就是…那個(gè)孩子怨氣深重?不甘枉死,要拉兄弟償命?” 穆瑞臉色大變,跪地道:“皇上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事情過去那么久,一個(gè)小小的怨靈,哪里撼動的了大齊國?!?/br> ——“蕭妃說…”武帝眼神閃爍,“一切禍?zhǔn)露际怯赡莻€(gè)孩子喪命開始…朕左思右想,要不就是那個(gè)孩子沒有死,御出雙生,龍骨男盡…要不就是…怨靈作祟,要?dú)Я穗薜墓莚ou…”武帝話里帶著哆嗦,“魏玉早死,修兒火中喪生,鎏龜骨不知所蹤…龍骨男盡無處可解…這次是穆陵,下次…就是朕剩下的兩個(gè)孩子…” 武帝雖然號一個(gè)“武”字,但性格優(yōu)柔寡斷,迷信鬼神卦象,遠(yuǎn)遠(yuǎn)沒有弟弟穆瑞的魄力和睿智,他渴望著弟弟安慰開導(dǎo)自己,但今天的穆瑞,臉色也有些異樣,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給武帝說出許多道理,他沉默著沒有發(fā)聲,像有心事一般。 武帝拍了拍穆瑞的肩,無措道:“告訴朕,朕該怎么做?” 穆瑞埋下頭,“等。” ——“等?”武帝愕然。 穆瑞點(diǎn)頭,“生源于死,死涌現(xiàn)生,絕境可以逢生,死地可以逆轉(zhuǎn)?;噬弦?,臣弟也在等?!?/br> 武帝還是第一次在穆瑞口中聽到這樣沒有內(nèi)容的話,一定是賢王妃病重,迷失了穆瑞的心智,武帝揮了揮手,無力道:“你回去吧。” 穆瑞畢恭畢敬的朝武帝行了個(gè)大禮,順從的退了出去。武帝癱坐在楠木椅上,雙目渙散無神,像極了一頭奄奄一息的老獸。 司天監(jiān) 程渲從賢王府出來,就沒有回客棧,直接去了司天監(jiān)。司天監(jiān)的燈火亮了整整一夜,所有的卜官眼睛都熬的通紅,周易,蒲草,梅花易數(shù),銅錢…能用的,難用的,少用的,都一一拿出來替穆陵占卜,一遍,又一遍。 程渲經(jīng)過周玥兒的卦室,房門緊閉,透過門縫,程渲看見周玥兒看著案前擺著的三枚銅錢發(fā)呆,周玥兒和她父親周長安一樣,最擅長的是錢幣占卜。程渲剛要起步離開,只見周玥兒摸出一把小小的袖刀,刀口對著燈火烤了烤,決絕的抹向自己的手腕。 程渲心頭一緊——周玥兒不是要割腕為穆陵殉情,這是平安卦,用卦師的血染卦,用自己的福祉卻換走那個(gè)人的災(zāi)禍。周玥兒的左腕已經(jīng)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還沒愈合的傷口滲著細(xì)密的血珠,又是一道血痕,周玥兒皺緊眉頭擠出鮮血,血染錢幣,周玥兒右手爻幣,口中低念有詞。 ——“程卦師來了?”孫無雙迎面走來,眼圈也是熬的有些發(fā)紫,見程渲眼盲,還打了個(gè)哈欠。 “額?!背啼只秀被剡^神,“上林苑那邊還沒有消息么?司天監(jiān)忙了一晚上,有沒有結(jié)果?” 孫無雙搖頭,沮喪道:“上林苑那邊毫無消息,聽說林子深處有暗藏的沼澤,陷進(jìn)去就出不來,連尸體都找不到…司天監(jiān)所有人昨晚都被周卦師召來,大家用盡了辦法,不是天卦就是死卦,都是解不出的路子…周卦師沒有法子,只有一遍遍卜著平安卦…也是可憐?!?/br> 程渲知道,孫無雙擅長梅花易數(shù),梅花易不按常理占卜,靠的是周易八卦根據(jù)異相推斷事情。 ——“孫卦師,進(jìn)一步說話?”程渲低語。 孫無雙自負(fù),仗著自己是齊國僅存的梅花易傳人,向來不把許多人放在眼里,眼前瘦小單薄的程渲,卻是孫無雙少有的能看得見眼里的卦師。倒不是司天監(jiān)甄選那次程渲替自己解圍,孫無雙第一次見到這個(gè)女子,就看出她身上暗藏的驚人本事。卦師多會識人,梅花易靠的是眼力,孫無雙自認(rèn),他的眼睛極少會看錯(cuò)人。 孫無雙知道程渲有話要問自己,他四下看了看,把程渲引到了僻靜處,程渲低聲道:“我知道孫卦師你極擅梅花易,太子這次狩獵,看似尋常,其實(shí)也有異相發(fā)生…孫卦師觀察入微,發(fā)生這樣的大事,就算周卦師沒有找你,你也一定會算個(gè)清楚算個(gè)明白…” 孫無雙點(diǎn)頭,“你真是厲害,除了梅花易,其余卜官只會就所求的事占卜,只有梅花易會觀察異相,從異相著手。想不到,你也會留意到?” 程渲又道:“太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難免會替他多想些。太子上林苑失蹤,連帶著賢王府的門客唐曉也不見蹤影…只是人人都重視太子,那位唐護(hù)衛(wèi)就顯得不那么起眼…卜官們都知道誰為儲君,誰必有大禍。前兩位太子遭禍都是一人,這次,卻是兩個(gè)人同時(shí)不見…孫卦師,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梅花易中所說的異相?” ——“這就是異相。”孫無雙不住的點(diǎn)著頭,眼里滿是對程渲的欽佩,“事關(guān)太子,我初入司天監(jiān)也不敢隨意占卜。周卦師心系太子安危,昨夜我們所卜她都一一過目,大家卜的都是無解的卦象…到了我這里…”孫無雙怯怯的不敢說下去。 程渲壓低聲音,“你我初入司天監(jiān),如履薄冰當(dāng)然是事事小心,前輩們都解不開的卦,怎么能在我們手里解開?你明明通過異相卜出了什么,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你也不敢說,是不是?” 孫無雙倒吸冷氣,對程渲已經(jīng)快要五體投地,“怎么?你也卜出了?” 程渲拉了拉孫無雙的衣袖,打斷道:“別問我,先說你,你用梅花易算出了什么?” 孫無雙舔唇道:“我是真的沒有把握,這才不敢說。我隱約算出…”孫無雙緊張的又左右看了看,“太子大兇中有一線生機(jī),像是有什么替他擋去這一煞,太子…也許會平安回來…程卦師,你卜出的…是不是和我一樣?” 見程渲蹙眉不語,孫無雙又道:“我是真的不敢說,要是我把此卦呈報(bào)給周卦師和皇上,太子若還是沒有回來…我可不就要遭禍?自保乃是人之常情…你懂的?!?/br> ——“我懂…我懂?!背啼趾鷣y應(yīng)著,聲音帶著些許慌亂,轉(zhuǎn)身摸索著朝外走去。 孫無雙看著程渲的背影,他有些疑惑程渲的反應(yīng),但此時(shí)的他已經(jīng)被程渲深深折服,跟著周家父女怕是難有前程,這個(gè)程渲,也許才是自己真正的福星。 暮色落下,借著夜色的掩護(hù),一艘烏木寶船悄悄的駛回了岳陽碼頭,停在了原先的位置,像是從未離開過。 也像是...如孫無雙話里說的那樣——太子,就要平安回來... ☆、第78章 沖天火 暮色落下,借著夜色的掩護(hù),一艘烏木寶船悄悄的駛回了岳陽碼頭,停在了原先的位置,像是從未離開過。 打著哈欠的船工伸手來收稅銀,披著灰袍的刺墨摸出銀子打發(fā)走他,回望幽冥搖擺的寶船,垂目深思著什么。 甲板上傳來穩(wěn)健的腳步聲,刺墨回神去看,暮色下,唐曉披著斗篷踱著步子,他的臉上明明還裹著沒有拆去的白布,但刺墨還是可以感受到白布下他駭人的笑容,志在必得的信心。 ——“回船艙去?!贝棠秃俺雎?,“要是這會兒被人發(fā)現(xiàn),你我都會沒命?!?/br> 唐曉得意仰首,拂過裹面的白布,“我,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 船艙里 時(shí)辰已到,唐曉坐在桌前,等待著刺墨替自己揭開一層層的白布。刺墨端來一盆海水,擦干手走向唐曉。 ——“快?!碧茣约钡?。 “你就不怕…”刺墨幽聲如魅,“你就不怕我胡亂給了你一張臉?就算穆陵死了,你也替代不了他?!?/br> “原本是有些怕的?!碧茣暂p松笑道,“你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幫我成事。但是…”唐曉看了眼表情復(fù)雜的刺墨,“穆陵說,母妃有一個(gè)蜀中故友,擅針灸,重情義,她被送進(jìn)岳陽,那位故友悄悄送了她一路…刺墨,你對我母親情深意重,穆陵已死,你不會忍心她失去所有。你貌似抱走我,也是為了她。既然如此,你絕不會騙我,穆陵的臉,你是一定會給我的?!?/br> 刺墨仰天長嘆,“唐曉,你生了這樣一副縝密玲瓏的心腸,沒有人斗得過你?!?/br> “所以你沒有幫錯(cuò)人?!碧茣悦蚰樕系陌撞?,“我有比穆陵更恢弘的志向,更強(qiáng)悍的本事,我一定會做成千古一帝,一定會?!?/br> 刺墨蒼涼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僵硬的手指一層一層剝開白布,最后一層剝下,凝視著唐曉嶄新的臉孔,這樣的臉,讓經(jīng)歷無數(shù)的刺墨也是為之一震,良久的沒有說出話。 ——“怎么樣?”唐曉多少還是有些緊張,“是不是他?” “你自己看吧。”刺墨把水盆推到唐曉身前。 唐曉平復(fù)著忐忑,鼓起勇氣朝著水盆俯下身,他有些不敢睜眼,他口口聲聲的自信,在這一刻還是失去了分量。終于,唐曉猛的睜開眼睛——自己的臉…不,那是穆陵的臉。 水盆里,映著和穆陵一模一樣的臉。唐曉一陣恍惚,有那么一瞬,他竟然以為穆陵沒有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凝望著。 ——“西域有蠱蟲,喜食獸腐rou,精沫可易轉(zhuǎn),換君新容顏?!碧茣缘湍钪醋∽约旱哪槪叭绻皇怯H眼所見,親身去試,我絕不會信…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的奇術(shù)…穆陵,我,今天之后,就是穆陵,齊國的太子——穆陵?!?/br> 刺墨冷淡的看著狂喜的唐曉,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刺墨?!碧茣猿棠斐鍪?,“我想…再看一看神蠱?!?/br> 刺墨摸出養(yǎng)在身上的神蠱,指肚撫了撫神蠱青色的皮rou,托著掌心遞到唐曉眼前。唐曉低頭凝視著這只神奇的蟲子,他豎起兩指夾起神蠱。 ——“小心些?!贝棠珜μ茣缘膭邮钟行┎粷M,“天下就剩一對神蠱?!?/br> “就剩一對…”唐曉幽笑,忽的松開指尖,夾住的神蠱墜落在地。 ——“你想干什么?”刺墨驚恐的推開唐曉。 唐曉的腳底踩向在地上蠕動掙扎的神蠱,搓弄著腳底心,嘴角溢著陰森的笑,“易容之術(shù)實(shí)在太可怕,太可怕了。刺墨你今天可以替我易容,有一天你會不會再去幫別人易做我?太可怕…為了不讓我夜夜難寐,還是…除去神蠱為好?!?/br> “啊…”刺墨吼叫著匍匐在地,看著唐曉把神蠱碾成一團(tuán)青黑色的rou泥,“你這個(gè)瘋子,瘋子,唐曉,你這個(gè)瘋子!” “沒有什么唐曉了?!碧茣运砷_腳底,一步一步走向穆陵留在船上的金甲,唐曉披上合身的金甲,舉起了熠熠的金盔,“我是穆陵,刺墨,我是穆陵,你記住,唐曉已經(jīng)死了,活著的,是穆陵,是唐曉用性命護(hù)下的——太子穆陵。” 岳陽,城郊庵堂 莫牙不知道程渲為什么在當(dāng)值的時(shí)候跑出了司天監(jiān),拉著自己非要去這里。這里…莫牙見是個(gè)不起眼的小庵堂,莫牙有些迷糊,再看程渲一臉嚴(yán)肅,莫牙沒有追著問什么,他默默的引著程渲走上庵堂的臺階,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守門的老姑子認(rèn)得和穆陵一起來過的程渲,老姑子遞給莫牙三根素香,莫牙遲疑的不想接過,自己又不拜神求佛,好端端的燒什么香。姑子慈愛,莫牙也不好意思回絕了老人家,只得接了過去,沖老姑子鞠了一躬。 見程渲一句話都不說,莫牙只得自己探尋這座庵堂,庵堂小而幽靜,總共也就兩個(gè)老姑子,一個(gè)守門,一個(gè)念經(jīng)。程渲帶自己來這里做什么? 莫牙看見庵堂里供奉著幾個(gè)牌位,當(dāng)中幾個(gè)都是蕭姓,“蕭?”莫牙眨了眨眼,他恍然頓悟,蕭妃娘娘就是姓蕭的。這里…是蕭妃母家牌位的供奉之地??蛇@地方也太寒磣,莫牙都有些看不過去。 莫牙往角落看去,身子微微一愣,他看見了寫了修兒名字的牌位,牌位前供著一盞長明燈,燭火清亮不滅,寄托著生者綿綿不絕的哀思。 是穆陵…莫牙心里有些發(fā)酸,但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和程渲翻臉。穆陵生死未卜,莫牙不會和一個(gè)身處危險(xiǎn)中的人計(jì)較。他懂程渲,程渲不是無心絕情的人,就算是穆陵要?dú)⑺?,程渲也不會徹底恨上這個(gè)人。 夜深失眠的時(shí)候,莫牙反思自己,覺得自己實(shí)在太傻,被程渲一口肘子就騙上了岸,搭著偽瞎子的手走上了不歸路,連大寶船五十兩稅銀都攢不足,更是沒有安生日子。 程渲太壞,莫牙氣的牙癢癢。但程渲,比自己更傻。死里逃生還回來做什么?真相?有那么重要么?活著才是最最重要,跟著自己迎風(fēng)踏浪該有多好。傻女人,沒得治。 直到程渲無言的把自己帶來這里,莫牙才頓然明白,程渲冒死回來岳陽,不光光是為了火燒摘星樓的真相,她更是放心不下穆陵。 雖然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穆陵,他根本無從狡辯無法推脫,但是,程渲的內(nèi)心深處從來沒有認(rèn)定穆陵就是要燒死自己的兇手。她重回岳陽,重回司天監(jiān),她回到了穆陵身邊,窺望著昔日的五哥,都是因?yàn)樗龘?dān)心穆陵,被另一個(gè)不為人知的真兇所害。 十多年的少年情意,是不會說沒就沒的。 莫牙忽然緊緊握住了程渲的手,他握的很緊,生怕一個(gè)失神就讓程渲從自己身邊離開。莫牙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程渲,對手再強(qiáng)大也不會放手,死也不放。 ——“程渲,鎏龜骨卦象無一不準(zhǔn)?!蹦缹捨康?,“卦象說有生機(jī),就一定會有。人不吃不喝都能活七八天,這才一天,他們不會有事?!?/br> 程渲落下淚,“如果五哥真的遇到不測,我見他最后一面的時(shí)候,心里還在懷疑他…五哥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失望。” “程渲…” “我不該懷疑他。”程渲淚眼婆娑,她的淚眼隨著長明燈閃爍的火苗律動著,“莫牙,摘星樓的火,一定不是五哥做的?!?/br> 程渲雙膝跪在了牌位前的蒲團(tuán)上,忽然放聲大哭。 ——“有一件事,我想問一問你?!?/br> ——“殿下請說?!?/br> ——“我那位眼盲的朋友和我說過,盲者雖然看不見,但感覺聽覺觸覺都超出旁人很多,程渲,你是不是這樣?” ——“眼盲耳聰,感覺也愈加靈敏,確實(shí)是這樣?!?/br> ——“我再問你。永熙酒樓我們第一次見面,當(dāng)夜你我路邊偶遇,我才走近你喊了一聲,你就肯定是我。予你們眼盲者來說,真的不會識錯(cuò)?” ——“不會。每個(gè)人的姿態(tài)、步伐、聲音都與旁人不同,普通人也許用慣了眼看,不會在意這些不同之處,但盲人不一樣,盲人看不見,要想認(rèn)人認(rèn)路就必須依靠自己出眾的感覺和聽覺。我們行事比普通人小心許多,應(yīng)該是不會出錯(cuò)?!?/br> ——“絕不會出錯(cuò)?” …… ——“你早聽出是我?” ——“不會錯(cuò)的?!?/br> ——“怎么個(gè)不會錯(cuò)?你說給我聽聽。” ——“司天監(jiān)卜官文氣,走路跟阿飄似的沒有動響,殿下器宇軒昂,又是練武之人,走起路來步步生風(fēng),隔得老遠(yuǎn)就能覺著,怎么會認(rèn)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