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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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程渲動也不動,唐曉徑直從她手里奪下,對著日色看了又看,一塊先前還厭惡的漆黑龜骨,這會兒看去,已經(jīng)是世間瑰寶一般。 ——“鎏龜骨…”唐曉愛惜的拂拭著,“父皇讓穆陵在集口擺下千金買骨,這塊龜骨頭,一定有大用處,一定是。”唐曉收回眼神,又看向了臉色蒼白的程渲,唐曉笑了笑,竭力想讓自己鬼魅一樣的臉變得柔和些,他溫下聲音,道,“你是我的meimei?你帶著鎏龜骨來告訴我真相,程渲,你是來幫哥哥的?是不是?” “我想救你,但你已經(jīng)無藥可救?!背啼忠Т剑拔翌櫮钜话?,找你相認(rèn)希望你知道自己犯下的過錯,迷途知返還有退路,但剛剛幾句話,我真后悔告訴你這些。我說母親一生從沒犯錯,她錯了,她不該求刺墨救你,就該讓賢王的人掐死你,你要是死在那天,人人都會太太平平,許多人都不會因你而死…你該死?!?/br> 唐曉箭步上前掐住程渲的脖子,虎口使力頂住她的喉嚨,眼里溢出兇悍的仇光,“別以為一胞所生,我就不會殺你,擋我路者,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母妃尚且如此,何況一個meimei。程渲,你不要逼我。” 唐曉說著,虎口的力氣又重了些,程渲喘不上氣,臉?biāo)驳臐q得通紅,但她沒有掙扎,沒有求饒,她的眼里滿是叵測的笑意,看得唐曉后背發(fā)麻,他不由自主的松下力氣,想知道程渲還要對自己說些什么。 ——“龍鳳呈祥…”程渲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指向唐曉另一只手攥著的鎏龜骨,“唐曉,一龍一鳳才是大吉,你殺我…龍斷鳳翼,如何直上青云?大火…摘星樓大火…我浴火不死,我重歸岳陽,這才是…真正的天意。殺我?你真的敢嗎?” ——殺程渲,你真的敢嗎? 唐曉驟然松手,程渲捂住被掐紅的頸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沒有去窺視唐曉的神色,程渲知道,唐曉絕不敢動她。 唐曉沉淀下心里的怒火,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程渲,幽聲道:“你今天來找我相認(rèn),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我雖有血緣,但穆陵和你有一起長大的情意,他愛慕你,就算你嫁給別人,他還是喜歡你…你們?nèi)巳硕颊f自己重情重義,不知道我這個妹子,是會選擇嫡親的孿生哥哥,還是竹馬青梅的穆五哥…”唐曉朝程渲伸出手,“到哥哥身邊來,母妃說過,血脈親情永遠都不會改變。你到我身邊,用鎏龜骨助我大業(yè),他日,我會昭告天下龍鳳雙生,你就是大齊國顯赫的長公主,你的夫君莫牙,老爹刺墨,都會得到最高的權(quán)勢,齊國天下,是我們的。程渲…”唐曉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亢奮,“齊國天下,本來就該是我們兄妹的?!?/br> “你說,如果母親清醒,她會怎么決定?”程渲淺淺開口,眉梢挑起一絲鄙夷。 “她…”唐曉突然有些恐慌,就算蕭妃知道穆陵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也未必會選自己,要不是因為自己對母親的抉擇沒有把握,也不會想出下藥的法子,“母妃已經(jīng)不會醒了,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守在她的身邊,就足夠了?!?/br> 程渲不想再和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多說一句話,“把我的鎏龜骨,還給我?!?/br> “你的?”唐曉冷笑了聲,“這是齊國圣物,不是你程渲的?!?/br> 程渲揚眉,“天下能馭鎏龜骨的,只有我一人,殿下要是只打算對一塊死物愛不釋手,那您留著就是?!?/br> 唐曉忿忿低哼,卻又是無可奈何,他沒有走上前,只是微松指尖,遞去鎏龜骨。 程渲直直走近,手指搭上正要抽出,唐曉卻又忽的夾緊,鎏龜骨懸在半空,連接著唐曉和程渲。 唐曉凝視著程渲微紅的眼睛,“你的眼睛…你重回岳陽的時候,眼睛就已經(jīng)好了?” 程渲篤定道:“莫牙替我換去被燒焦的臉,又替我治好了眼睛,不過瞎了太多年,舉手投足總是不自覺的像個瞎子,殿下誤判了?!?/br> “莫牙這個夫君,你倒是沒有選錯。比跟著穆陵要好上許多?!碧茣源瓜率直?,負手背過身不再看程渲,“哥哥看著也覺得欣慰。” 程渲不再理會,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程渲?!碧茣暂p握手心,“你心里怨恨我,但你我同胞所生,你也一定不會幫別人害我。畢竟,血濃于水吶。母妃也一定不想看到你我兄妹反目。是不是?” 程渲收起龜骨,沒有回頭,也沒有應(yīng)和一聲。 唐曉折下一截優(yōu)曇花枝,一個使力揉碎成渣,揮灑在干裂的泥土上,猶如一場祭奠。 宮道上 “程渲?!蹦蓝嗽斨啼值难劬Γ澳阌挚蘖??” 程渲按了按眼睛,“想起蕭妃以前待我們的好處,就…” 莫牙回望珠翠宮緊閉的大門,“我在想法子,老爹也在日夜鉆研,兩大神醫(yī)在此,你不信我倆?” 程渲低低笑著,“信,當(dāng)然信?!?/br> 說話間,皇宮喪鐘驚響,一下,一下,撞擊著所有人的心臟。腰束白帶的太監(jiān)宮婢面帶驚恐的悲容,從各處朝內(nèi)務(wù)府奔去。莫牙拉住一個面熟的小太監(jiān),急道:“誰死了?” 小太監(jiān)面色發(fā)白,抖霍道:“莫太醫(yī)還不知道吧…賢王爺…在狼棲谷,遇刺身亡…” ——“賢王遇刺…死了…”莫牙驚呼,“程渲,你聽見沒,賢王…死了?!?/br> 岳陽街上,人心惶惶,大圣人穆瑞在狼棲谷遇刺身亡,圣人隕落,齊國何去何從,真是只有倚靠垂垂老矣的武帝么。 長街上,百姓面容哀慟,步伐匆匆,都沒有了閑逛吃喝的興致,賢王府外,聚集了許多受過穆瑞恩惠的岳陽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齊齊跪在府外,不住的匍匐叩首,哭嚎著穆瑞一生的圣明。 街角出,忽的有人靈敏的拉住莫牙,還不能莫牙看清是誰,連著程渲已經(jīng)被拉到了暗處,莫牙好不容易站穩(wěn),才要怒斥來者何人,忽的做出驚呆狀:“錢…錢管事?。俊?/br> 錢容捂住莫牙的嘴,示意他不要驚慌,莫牙見他身后跟著幾個黑衣壯漢,這是自己扛起鐵板凳也打不過的猛男,莫牙趕忙點了點頭,錢容這才松開手,面露恭敬。 ——“主上讓屬下們帶您倆去賢王府,眼下岳陽城會亂上幾天,不如去王府暫避?!卞X容一身素服,但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堅韌,“兩位這邊走。” “主上?”莫牙當(dāng)自己耳背,“你們的主上…賢王爺…不是…已經(jīng)…” 錢容抱拳望天,目露虔誠敬意,“莫神醫(yī)小看賢王府,要是只為王爺一人,王府還凝聚不了這么多的門客義士,王爺為的是齊國天下,王爺遇刺,自然早已經(jīng)替大家物色了更值得效忠的主上。莫神醫(yī),程卦師,這邊請…” 莫牙是想頂他一句,我倆又不是驚弓之鳥,去賢王府避什么避。但看在幾個壯漢的份上,莫牙還是沒有頂嘴,被請著去,總比押著去體面些。賢王府穆郡主和自己有些交情,賢王妃又是個挺和氣的人…去一趟也不虧。 ——“殿下,請我們?nèi)ィ俊背啼智娜话l(fā)聲。 錢容臉孔失色,滿是對程渲的五體投地,“程卦師,您知道?” “是他…”莫牙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他輕輕挽住程渲的手,“看來齊國怕是要變天了,怪不得請我們?nèi)ケ芤槐堋!?/br> “程渲?!蹦蕾N著她的耳朵輕聲道,“你真厲害,不服都不行。穆陵顛沛這么多日子,要是早聽你的話去見賢王…往后,我都聽你的?!?/br> 程渲倚上莫牙的肩,她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顛沛流離,不想再腥風(fēng)血雨,她從沒這么想離開岳陽,不顧一切,再無牽掛。 程渲想起了迎風(fēng)航行的大寶船,她曾經(jīng)可以和莫牙遠走,但還是固執(zhí)的回來這里,她找到了追尋的真相,卻開始后悔知道的太多。 程渲癡癡看著心愛的夫君,莫牙已經(jīng)褪去寶船上的少年稚氣,他容顏峻拔,比自己初見他時更加英氣俊朗,勝過了世間所有的男子。 ——“你不是不信卦么?都是歪門邪道,莫神醫(yī)怎么會信?”程渲反問。 莫牙狡黠一笑,捏了捏程渲的臉,“我不信卦,信你?!?/br> ☆、第176章 血色玉 程渲癡癡看著心愛的夫君,莫牙已經(jīng)褪去寶船上的少年稚氣,他容顏峻拔,比自己初見他時更加英氣俊朗,勝過了世間所有的男子。 ——“你不是不信卦么?都是歪門邪道,莫神醫(yī)怎么會信?”程渲反問。 莫牙狡黠一笑,捏了捏程渲的臉,“我不信卦,信你。” 賢王府 錢容帶著他倆走的是王府的偏門,這門在無人知道的暗處,要不是有人領(lǐng)著,莫牙估摸著自己找上三天都找不到。走進偏門,是一處仿如世外的院落,小橋流水,亭臺小樓,不似穆瑞水榭書房的精致,也不是宋瑜小宅的寂寥簡陋。 院落的清冷和佇立著的那個人交相輝映,仿佛就是為他建成,等待著他的重歸。 “是你五哥?!蹦来亮舜辽砼缘某啼?,“看來他真是見到了穆瑞,終于得了穆瑞的相助…” 錢容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和自己離開,偌大的院落里,只剩下三人,流水潺潺,這是與岳陽母河相通的活水,天寒地凍也不會輕易結(jié)冰,穆瑞修建這所隱蔽的偏院,引來難得的母河水,其中用意不難明白——他要自己的后世子孫如同這永不結(jié)冰的活水一樣,源源不絕,終將匯聚成江海之勢。 莫牙走向穆陵,繞到他身前,見他神情冷酷,和塊棺材板無異,莫牙咧了咧嘴,一拳敲向他的肩頭,“分開幾天,是不認(rèn)得我們了么?” 穆陵緩緩轉(zhuǎn)身,隔著流水注視著那頭的程渲,程渲衣決飄飄,眉目如畫,猶如書卷中不染纖塵的女子。 ——“莫神醫(yī)覺得這里如何?”穆陵環(huán)顧四周。 “挺好,待著也挺舒服?!蹦朗嬲怪帜_。 “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蹦铝暧娜话l(fā)聲,眼神仍是望著難以觸及的程渲,宛如深海。 莫牙眉心微動,但卻沒有太多驚愕。他和程渲早已經(jīng)猜出穆陵的身世,雖然沒有證據(jù),但也該是八,九不離十。 ——“刺墨說起過,母親艱難懷胎,執(zhí)意要為父王生下這個孩子,父王瞞下了王妃懷胎,悄悄把她安置在這里,那個中秋夜,我就出生在這里。只可惜,我沒有在母親身邊待太久,也許,一出生…就已經(jīng)被父王抱走…雖然我不是在這個宅子里長大,但當(dāng)我重新踏回這里,忽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是…我就該屬于這兒?!蹦铝瓿啼稚斐鍪郑靡环N沒有太多情緒的口吻道,“程渲,到五哥身邊來?!?/br> 程渲走過小橋,白衣漾起,如夢似幻,穆陵追尋著她的身姿,心里五味雜陳。 穆陵腰間墜著一塊血色龍佩,莫牙知道天下有白玉,青玉,紫玉…卻從沒見過還有紅如人血的玉種,莫牙隨性慣了,好奇盯著穆陵新得的龍佩,看得出神。 穆陵輕輕握住龍佩,捻須摘下在指尖垂蕩,莫牙認(rèn)出這塊龍佩,“這不是…賢王的那塊…” ——“父王臨終前,把他的龍佩留給我。狼棲谷里,唐曉設(shè)下埋伏,父王和數(shù)十名親衛(wèi)萬箭穿心,壯烈死去?!蹦铝陻⒄f著昨夜發(fā)生的事,他的語氣里沒有哀慟,抑或是,他的心緒已經(jīng)大過了哀慟,“程渲,莫神醫(yī),庵堂里,我們?nèi)硕荚趫?,母妃要我答?yīng)她,保唐曉不死。” 莫牙側(cè)目看向程渲,往程渲身邊靠了靠。 “程渲,你也要我答應(yīng)你,保唐曉不死?!蹦铝曜仆啼郑八\我性命,毀我容顏,如今,又殺我父王…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還是要遵循諾言,保他不死?” 穆陵怒拔劍刃,驚起一地殘雪,“我穆陵此生最重承諾,尤其,是對程渲你,五哥答應(yīng)你的事從來都不會違背,但這一次,你不要怪我?!?/br> ——“五哥…” 穆陵對程渲微微搖頭,掌心溫柔的搭在她瘦削的肩上,憔悴凜冽的臉上竭力想溢出溫情,但在程渲看來,這張臉,就像天山上凍結(jié)千年的冰原,再也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情融化。 ——“這里很安全。”穆陵霍然發(fā)聲,“父王力量都會一一為我所用,唐曉不知道我們父子已經(jīng)相認(rèn),他以為賢王遇刺,賢王府剩下一對孤女寡妻,門客散盡,軍權(quán)被皇上收回也是遲早的事?!?/br> “你是想…”莫牙若有所思,“賢王國喪,唐曉一定會來賢王府拜祭皇叔,到那時,你設(shè)伏拿下他,再以當(dāng)朝太子的身份重回皇宮?這一招幾乎不會驚動任何人,就好比上林苑那局,一切自然得幾乎沒人懷疑…” “莫神醫(yī)聰明絕頂,一直都是能想旁人之不能想,凡是都快人一步?!蹦铝晡⑽⒁恍?,短劍入鞘,“不錯,就是這樣的打算。照你所見,行得通么?” 莫牙頷首略微想了想,揚眉道:“唐曉行事再小心,賢王已死,在他看來已經(jīng)沒有禍患,他只當(dāng)你們父子根本沒有相認(rèn),你孤家寡人已經(jīng)不足為大患…他雖然恨穆瑞入骨,但賢王一直力挺他這個老五,人都已經(jīng)死了,親臨王府祭拜,做最后一場大戲給世人看看,也是無妨…唐曉,一定會來?!?/br> “你也覺得他會來,那我的法子就一定是對的?!蹦铝甏挂朂埮澹案竿跤米约旱拿o我布下最后一個局,他沒做完的事,我會替他去做,他沒走完的路,我會替他去走…父王在天之靈,會看著我怎么重回皇宮,號令天下。” 見程渲不做聲,穆陵看著莫牙,又道:“莫神醫(yī),你已經(jīng)知道我并非當(dāng)朝皇帝所生,蕭妃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唐曉身上流著才是皇嗣的血,他才是真正的老五…我設(shè)局謀他,你會不會覺得我是謀朝篡位,在做不仁不義的事?” 莫牙歪頭去看程渲的表情,手心握著蹭了蹭自己的下巴,邊想著,邊自若道:“自古帝王,都該是能者居之,這一個能,不僅是有治國的才干,更重要的應(yīng)該是一顆仁心。唐曉雄心勃勃,處心積慮,不可以說沒有治世大略,但,他心狠手辣,不惜一切也要達到目的。他缺的這一顆仁心,讓他擔(dān)不起天下重擔(dān)。他能做皇帝,卻不能做一個好皇帝。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做,可別害了天下百姓?!?/br> 穆陵對莫牙的回答很是欣慰,但他幽幽觀察著莫牙的神情,卻又沒把握這答案里有多少真心實意。眼前是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兩個人,是自己最信任的紅顏摯友…可到了離勝利只差一步的時候,穆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眼前的莫牙程渲生出一絲不確定。 穆陵扳過程渲的肩,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穆陵很想程渲親口告訴自己——她已經(jīng)洞悉了魏玉留下的真正卦象,她和唐曉是一對龍鳳雙胎,她會舍棄泯滅人性的哥哥,選擇站在自己一邊,就好像是自己落魄到阿妍在的漁村,她堅持著來找回自己,生死不棄。 但,程渲什么都沒有說。穆陵有些失望,但他臉上沒有微毫的異動,他只是輕輕按了按程渲的肩,“臉色這么差?這陣子,你就留下好好歇著,我的修兒吃了太多苦,五哥答應(yīng)你,往后再也不會讓你為五哥擔(dān)心受怕,也不必再為我籌謀什么,讓五哥好好照顧你?!?/br> 莫牙執(zhí)起程渲的手,親昵道:“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是得好好補補,你妹子啊,要做娘親了。哈哈,我莫牙牙就要有兒子咯?!?/br> 穆陵身軀一顫,眉間掠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復(fù)雜神色,隨即變作又驚又喜,眼神滑向程渲的小腹,“總算有件大喜事,程渲,五哥替你們高興?!?/br> 程渲按住小腹,“多謝五哥?!?/br> 穆陵一拳輕輕打在莫牙心口,“好你個莫牙,凡是都趕在我前頭,娶了我家妹子不說,這又要當(dāng)?shù)??真是…羨煞人也。” 莫牙得意道:“你想娶親做爹?不難啊,去把阿妍接來,她一定很樂意幫你達成所愿?!?/br> 穆陵臉色微窘,又捶了捶莫牙的肩,笑而搖頭。 ——“五哥?!背啼州p聲道,“你還有許多事做,我和莫牙還是想住到外頭去…” “不行?!蹦铝陻蒯斀罔F,“你有孕在身,怎么還能住在客棧?你們就留在這里。” 穆陵對程渲溫柔順從慣了,莫牙還是頭一回見他這樣逆了程渲的意思,莫牙眼珠子動了動,看著地面沒有做聲。 程渲也沒有堅持,牽起莫牙的手,笑道:“硬要推辭倒是顯得生分,那就…留下?!?/br> 穆陵低低吁出一口氣,寬厚道:“莫神醫(yī),還記得咱倆說好的,總有一天,會痛快喝上一場,不醉不歸,這天應(yīng)該不遠,你可別忘?!?/br> ——“怕你不成?”莫牙傲氣挑眉。 見莫牙和程渲離開,錢容走進院落,見穆陵蹙眉沉思著什么,遲疑著不敢上前打擾。穆陵回過神,背身冷峻道:“吩咐你的事,安排好了?” 錢容單膝跪地,“都安排好了,莫神醫(yī)和程卦師被安置在南邊的雅苑,那里環(huán)境雅致清靜,婢女也是最懂事聰明的,還有…”錢容低下聲音,“雅苑外已經(jīng)布下喬裝的暗衛(wèi),看著都是下人打扮,莫神醫(yī)看見也不會生疑,照殿下的吩咐,他倆可以在王府隨意走動,但沒有您的命令,不可以踏出王府半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