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越發(fā)長進(jìn)了，還要從老爹嘴里奪食吶?！?/br>
    莫牙悻悻放下筷子，“老爹你看著用心，還是惦記著吃食，既然想吃，又干什么讓面晾著，糟蹋了好東西?！?/br>
    刺墨推開羊皮卷，把海碗從莫牙手里接了過來，嘩啦啦大口吸著湯面，嚼都不嚼囫圇著吞下，神色低落。

    ——“老爹也不問最近發(fā)生了什么？”莫牙托腮，“還有，我和程渲去了哪里？你啊，一心也只有那位...非煙了?！?/br>
    刺墨吞吃著湯面，“那夜，還好我沒睡下，聽見宅子外頭有動靜，趕忙翻墻逃走，見十來個佩劍的暗衛(wèi)搜著宅子，我就知道...唐曉要挖地三尺找到穆陵，搜到了我家宅子...次日又聽說，賢王穆瑞狼棲谷遇刺，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是誰做的，我窺望賢王府，見王府里外有序，門客護(hù)衛(wèi)悲傷卻不混亂，我就又知道，穆瑞早已經(jīng)部署好了一切...同根同生，相煎何急...”

    刺墨嘆道，“我說過的，其余的事，我都不會管，都是非煙的孩子，我已經(jīng)盡力保全了一個，其他的，也不是我刺墨能保，一切，就看誰的命更硬吧。”

    ——”可...如果這兩人并非都是蕭妃的兒子?！蹦烂摽诘馈?/br>
    刺墨落下竹筷，眼神渙散，“荒謬，老爹的計策會出錯？唐曉是我換走，怎么會不是...”

    “他是?！蹦蕾N向刺墨，“另一個，不是...”

    “穆陵？”刺墨嘴角滲著面湯，“牙牙，你要說什么？穆陵生在皇宮，長在非煙身邊，他怎么會不是？”

    “這件事，就算有卦象佐證，我也是不會信。但...”莫牙咬唇，“所有的當(dāng)事人，都已經(jīng)承認(rèn)，賢王妃，還有穆陵自己...老爹，當(dāng)年魏玉那一卦，是假的。蕭妃生的不是兩個兒子，而是...一男一女，龍鳳雙胎。”

    刺墨耳邊一聲驚雷，大海碗哐當(dāng)一聲墜在了地上。

    以往，總是刺墨給莫牙講故事，這會子聽莫牙給自己娓娓道來說出一切，刺墨烈骨錚錚，半晌都沒有回過神。

    ——“穆瑞，用自己的兒子穆陵...換走非煙的女兒...”刺墨啞聲喃喃著，“陪在非煙身邊那么多年的穆陵...不是她的孩子...不是...”

    想著也是心酸，莫牙點(diǎn)頭，“穆陵被蕭妃養(yǎng)育的很好，但...卻不是她的親生骨rou...現(xiàn)在穆陵知道一切，穆瑞又死在唐曉手里，此仇已經(jīng)無解，穆陵是非要報仇雪恨了?！?/br>
    “女兒...非煙的女兒...”刺墨跌宕半生，見過許多奇事，聽過許多奇聞，連可以易容的神蠱在他手里也不過是一件尋常東西，可以自如揮灑，但魏玉的這一卦，卻生生刷新了刺墨的眼界，讓他知道，醫(yī)者，還是太純良，“非煙的女兒...真是...程渲...？”

    ☆、第188章 逆天命

    “女兒...非煙的女兒...”刺墨跌宕半生，見過許多奇事，聽過許多奇聞，連可以易容的神蠱在他手里也不過是一件尋常東西，可以自如揮灑，但魏玉的這一卦，卻生生刷新了刺墨的眼界，讓他知道，醫(yī)者，還是太純良，“非煙的女兒...真是...程渲...？”

    莫牙知道老爹對程渲沒什么好感，總覺得這個女瞎子騙走自己帶大的牙牙，還把他置身于危險之中，莫牙動了動嘴，點(diǎn)頭道：“是程渲，魏玉和賢王妃當(dāng)年設(shè)計把公主送走，大旱那年，魏玉怕公主餓死，就去找她，他見公主餓脫了相，看著比實(shí)際年紀(jì)小上許多，就算謊報年紀(jì)也沒有破綻，連賢王妃都以為公主已經(jīng)死了...魏玉把程渲帶回岳陽留在自己身邊，養(yǎng)她長大...老爹，就像你養(yǎng)大我一樣?！?/br>
    “魏玉，好一個魏玉...”刺墨忽然溢出渾濁的蒼淚，“他如影隨形的跟著我，試探我，窺視我...我還以為，他是主子的走狗，卜出長子沒死，要找出我的破綻置我們于死地...他不是，牙牙，他不是...”

    ——“老爹...”

    ——“他沒有泯滅良心，他...也想保住兩個孩子?！贝棠蘼曊f出，蒼淚流下。

    刺墨抹了抹眼角，恍惚道：“程渲...是程渲吶...”刺墨想起程渲和莫牙并肩站著的壁人模樣，欣慰道，“我家牙牙，能娶到當(dāng)朝公主，倒也挺好，程渲吃了許多苦，你可要好好待她...”

    “嗨...”莫牙不高興了，“老爹還說是程渲蠱惑我，這會兒怎么變的挺快？你不是不喜歡她么，還把我捆上船，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老爹心里根本沒有牙牙，裝的啊都是非煙的孩子?！?/br>
    刺墨也顧不得和莫牙慪氣，忽地道：“穆瑞真是夠狠，殺子，換女，真當(dāng)天下的好事都被他一人占了嗎？我只恨，當(dāng)年的香檀還是太手軟，應(yīng)該多些狠心，送他早點(diǎn)上路。”

    莫牙頓時不敢抱怨，垂眉道：“穆瑞的心口疼，還是我給治的...”

    刺墨嘆息道：“你一無所知，行醫(yī)治病是醫(yī)者本分，你沒有做錯。我恨穆瑞幫武帝殺非煙的孩子，臨走前就給他香檀，謊稱可以養(yǎng)身，實(shí)則是想他受病痛折磨，也嘗一嘗人間的苦痛，就光這件事，我后頭想起，還會有些自責(zé)慚愧...牙牙，你說，那么多惡事，惡人是怎么下得了狠心去做？”

    “誰知道呢?！蹦榔鹕碜呦虼蟠?，床褥疊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刺墨幾夜未眠，連床鋪都沒沾過，莫牙俯下身，伸手去摸床底下的東西，指尖觸上，莫牙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刺墨恍然看著，就好像是，自己每回從岸上回來，給莫牙帶來新奇的玩意兒，他接過時臉上溢出的笑容，多少年過去，這張干凈的臉從來都沒有變過，刺墨才咽下的淚水，又忽然涌出。

    “我的神蠱?！蹦捞裘嫉靡獾?，“還好好的藏著?！?/br>
    ——“西域有神蠱，喜食獸腐rou，精沫可易轉(zhuǎn)，換君新容顏?！贝棠畛鼍眠h(yuǎn)的蠱辭，注視著莫牙手里的青銅罐子，“神蠱換去程渲和唐曉的臉，卻換不去他倆的命運(yùn)，只是一張臉，又有什么用...”

    莫牙搖頭，黑眼睛閃爍著道：“也許...可以逆天改命呢？”

    “你是說？”刺墨悟出什么，卻有些不敢去想，“穆陵聚集賢王府之力，要擒殺唐曉，這一劫，他該是避不去了。牙牙，你有法子？”

    “這法子的前提，得救醒蕭妃?！蹦乐噶酥复棠珨傊你y針，“老爹也想了好幾天，有結(jié)果沒？”

    刺墨蹙眉，“有是有，但刺xue**太過傷身，非煙可以猝醒，卻不能挺太久，這是一條絕路?！?/br>
    ——“我用迂回的法子，已經(jīng)在給蕭妃調(diào)理，她身旁的福朵忠心能干，照著我說的天天去做，蕭妃雖然睡著，但身子不會頹下...”

    “來不及?！贝棠驍嗟溃搬榵ue調(diào)養(yǎng)動輒月余，等非煙醒過來，唐曉和穆陵一戰(zhàn)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她一定見不到活著的兒子。”

    “老爹小看我?！蹦类僮?，“蕭妃在我手里也調(diào)理了數(shù)月，身子早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樣，迂回的法子，用不了那么久，也許...已經(jīng)可以試試?！?/br>
    “牙牙?！贝棠溉荒暺鹉滥贻p的臉，當(dāng)年他抱養(yǎng)牙牙，又哪里想過有一天他可以這樣出色，心腸純良，醫(yī)術(shù)絕頂，世事變幻，卻還是不改初心，他盡心呵護(hù)著心愛的妻子，非煙的…女兒，“老爹還說是程渲把你拉下渾水…其實(shí)…”刺墨哽咽道，“罪魁禍?zhǔn)自撌抢系艑?，要不是我?dāng)年為了日后可以保住非煙的兒子，又怎么會抱養(yǎng)你…害得你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還要陪著咱們攪和皇家的兇險…”

    “老爹?！蹦姥烙行┎淮蟾吲d，“要不是你抱養(yǎng)我，我又怎么會學(xué)到那么多醫(yī)術(shù)，沒有手藝傍身，我遇到程渲也救不了她吶。既然都沒見過自己爹娘，老爹就是我的父親，師父，牙牙也不覺得憋屈?！?/br>
    刺墨滾熱的淚珠落下，“都是冤孽，只有我的牙牙，是天賜的福報。蒼天在上，一定要保住老爹的牙牙?！?/br>
    莫牙咧嘴笑開，眨著眼道：“先別煽情，還有正事。穆陵把我和程渲軟禁在賢王府，大事沒成前，他不會讓我們自由行事，穆陵已經(jīng)不是程渲以前那個情義雙全的五哥，要想保住所有人，老爹還是得讓蕭妃醒過來。畢竟蕭妃對穆陵有養(yǎng)育之恩，就算是浮于表面，穆陵也不會做的那么絕。”

    “我這副模樣，怎么進(jìn)出皇宮？”刺墨為難道，“牙牙又給老爹出難題？”

    莫牙勾起頑劣的笑容，“沒有法子，也不會來找你。老爹，我說，你照著去做，保管你可以進(jìn)去皇宮?！?/br>
    ——“哦？”

    “太醫(yī)院有個得了暗疾的太醫(yī)，黑色胡子，多年不舉治不好，如果他能重振雄風(fēng)，你讓他做什么都愿意…”莫牙低笑，“老爹，你去找他…他知道你是我莫牙的師父，一定會…助您進(jìn)珠翠宮見到蕭妃。宮里的福朵姑姑是個可靠老練的人，有她在，老爹一定能留在珠翠宮等待蕭妃醒過來?！?/br>
    刺墨低嘆莫牙做事的滴水不漏，入太醫(yī)院才多少日子，竟然也能看出各人的弱點(diǎn)為以大用。唐曉天資卓越，卻心腸狠毒，穆陵文韜武略，但稍顯優(yōu)柔，莫牙集二人所長，又生了一副可昭日月的赤子之心…想到蕭非煙得莫牙為婿，這孩子還是自己一手教導(dǎo)出來…

    刺墨想到深處，也是一陣唏噓感嘆。自己和非煙有緣無分，但彼此的后人，卻如同蒲草纏繞的燕子，蒲草韌如絲，再也不會分開。

    莫牙見天色不早，再不回去，錢容那廝保不準(zhǔn)會派人來找，莫牙把裝神蠱的罐子推給刺墨，起身道：“最后一只神蠱，老爹可得給我收好了，我還要帶著它上船呢。”

    ——“牙牙，小心?！贝棠煌谥?。

    莫牙回頭一笑，笑意明媚自信，刺墨眼眶又濕，垂目看向莫牙自小愛不釋手的青銅罐子——世間最后一只可以易人容顏的，神蠱。

    皇宮，景福宮

    唐曉捧著那盞殷紅的燈籠，直直坐到了天明。

    ——“唐曉，不要去，千萬不要去。”

    穆玲瓏知道了一切，她知道自己不是穆陵，她也知道，賢王府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他一腳踏入，就會萬劫不復(fù)，她應(yīng)該還知道，自己就是殺死她父親的仇人…

    唐曉不知道，穆玲瓏掙扎了多久，痛苦了多久，才痛下決心讓自己不要去。她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已經(jīng)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她，穆玲瓏，選擇了自己…

    穆陵就在賢王府里，號令所有能用的力量，要和自己決一死戰(zhàn)，穆玲瓏找自己泄露消息…要是被穆陵知道，穆玲瓏就是賢王府的叛徒，郡主原本就不是穆瑞親生…她和王府沒有瓜葛，如果穆陵震怒，賢王妃說出實(shí)情…穆玲瓏…還怎么活…

    ——郡主…唐曉低呼著抱緊懷里的紅色燈籠，郡主。

    唐曉蹭的站起身，怔怔朝著窗外看去，疏影疊疊，卻沒有心上那個人的蹤影。唐曉涌出后悔，他不該讓穆玲瓏從自己身邊離開，穆玲瓏，從選擇了自己開始，就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孔首領(lǐng)到?！眱?nèi)侍傳道。

    孔桀大步流星走進(jìn)里屋，見一貫冷酷的主上捧著一盞尋常燈籠發(fā)呆，心里也是有些疑惑，“殿下？”

    唐曉低低應(yīng)了聲，但還是沒有放下手里的燈籠，他背過身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軟肋?？阻顔蜗ス虻氐溃骸皩傧鲁只⒎呀?jīng)調(diào)遣兵力圍近岳陽城，只是屬下...有一事不解?！?/br>
    “說下去?！碧茣岳淅涞?。

    孔桀略加遲疑，道：“原本屬下以為，賢王已死，賢王府的勢力一定會土崩瓦解，不過一對孤女寡母，能成什么事？可是...屬下帶著虎符去到原本在賢王麾下的軍營，那些將領(lǐng)竟然視虎符如空設(shè)一般，不置可否敷衍了事...他們的主子都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不趕緊歸順殿下您？”

    唐曉拂袖轉(zhuǎn)身，“你又怎么想？”

    孔桀慌忙道：“屬下自當(dāng)對殿下忠心耿耿，死而后已?！?/br>
    “這就夠了?！碧茣暂p抬手背示意他起身，“虎符能馭多少軍士？”

    孔桀粗粗一算，“不足五萬人，不過屬下以為，其余將領(lǐng)也是在左右搖擺，或者是，不信他們的賢王主上會真的死在狼棲谷吧，等賢王出殯下葬...他們一定會死心，轉(zhuǎn)而歸順殿下您?！?/br>
    唐曉放下手里的燈籠，但眼神仍然是舍不得挪開，孔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盞不足為奇的燈籠，不知道它為什么被主上這樣珍視。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小天使不理解，為什么唐瘸子作惡多端，莫牙程渲甚至刺墨，還是希望可以救下他。

    我也恨唐瘸子，但，他也是可憐人。

    之前在大家以為穆陵唐曉是兄弟的時候，穆陵如果非殺唐曉，就是弒兄，所以程渲不希望他犯下大逆不道的過錯?，F(xiàn)在他倆不是兄弟，唐曉才是皇子，穆陵父子其實(shí)算是謀朝篡位，而且，瘸子變成了程渲的哥哥，程渲如果眼睜睜看著哥哥去死，那也就不是執(zhí)著的程渲了。

    就像程渲和五哥說過的——當(dāng)時摘星樓大火，所有證據(jù)指向五哥，她重生回來，也沒有想過讓五哥償命，為了不過是一個真相。

    唐曉該不該死，和別人想不想他死，是兩回事。ps：我也是想他死的。

    臨近結(jié)局，我寫的時候也有很多不舍，結(jié)局算是蕩氣回腸，是我鐘愛的風(fēng)格～也喜歡你們喜歡～

    ☆、第189章 套路深

    唐曉放下手里的燈籠，但眼神仍然是舍不得挪開，孔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盞不足為奇的燈籠，不知道它為什么被主上這樣珍視。

    “馭兵部署固然迫在眉睫，但還有一件事，我要交給你去做?！碧茣跃従徴f出。

    ——“殿下您說?！?/br>
    唐曉按住孔桀的肩膀，“本宮要你設(shè)法把穆郡主帶來這里...”

    “穆郡主？”孔桀想起唐曉聽說穆郡主時的神色，他們正談?wù)撝鴥措U的大事，內(nèi)侍傳話穆郡主到訪，那一刻的主上，一切在他看來好像都不再重要，他冰冷的臉上蘊(yùn)起深深的歡喜，像是迫不及待要見到那個人，他不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未來帝王，只是一個...墜入...情網(wǎng)的普通男人。

    孔桀忍不住抬首端詳唐曉，他眉宇俊杰，語氣沉緩，他剛剛下達(dá)給自己的命令，不是為大業(yè)的籌謀，只是為了——穆郡主。

    ——“殿下...”孔桀面露難色，“您已經(jīng)不打算去送賢王最后一程，我們，怎么進(jìn)得去王府帶走穆郡主？”

    唐曉的眼里突然溢出震怒，他一把攥住孔桀的衣領(lǐng)，狠狠道：“狼棲谷劫殺穆瑞，你可以做到，帶走一個郡主，你說怎么進(jìn)得去？孔桀，你的雄心大志呢？”

    孔桀見識過唐曉的狠辣，緊張道：“賢王府固若金湯，外人難窺許多...非常時期，要堂而皇之帶走郡主真的太難，也要看郡主愿不愿意吶...屬下可以讓人悄悄盯著郡主...一有消息就會回稟殿下，如何...”

    唐曉慢慢松開攥著的衣領(lǐng)，一拳砸在放著燈籠的案桌上，神色糾結(jié)。

    孔桀才要悄悄退出去，忽的有人急急來報，孔桀趕忙閃到一邊。

    ——“殿下，賢王府有異動！”

    唐曉黑眸緊蹙，“有何異動。”

    “穆郡主...”來人看見唐曉陡然嚴(yán)肅的神情，話音有些緊張，“有人看見，穆郡主從府里出來，騎著一匹馬，好像往...往...”

    ——“往哪里去了！？”唐曉臉色驟變，話里有自己也覺察不到的顫抖。

    “上林苑?！?/br>
    孔桀心里一沉，這嬌蠻郡主真是不讓人省心，父王出殯在即，竟然獨(dú)自騎馬往林子去，也是不想活了吧。

    來人繼續(xù)道：“聽府里下人傳出來的消息，昨天郡主回府后，和賢王妃大吵了一架，賢王妃不知道因什么事震怒，還打了郡主一記耳光...郡主嚎哭，一氣之下離府出走...”

    孔桀小心觀察著主上的神色，只見唐曉臉色發(fā)白，堅毅的眸子微微抖動，連呼吸聲都變得有些急促?？阻罾淅淦沉搜蹃砣耍蛦〉溃骸罢娴氖悄驴ぶ?？可別認(rèn)錯了人。冰天雪地，賢王府的人能讓堂堂郡主騎馬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