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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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時,三星四維五常六六都急急得從后面轉(zhuǎn)了出來,縱然步履無聲,但神色中還是能看到一絲慌亂。暖香啞然,這幾個人都是平常負責伺候沐浴的,今天怎么都跑出來了?看到暖香她們忙忙請安,詢問暖香有什么吩咐。暖香搖頭,她們又忙忙告退,慌不迭的離開。倒是把暖香弄糊涂了。 看看還跪著的九久十真,暖香不敢擅自讓她們起來,本著“主動點”的原則,要對心情不佳的丈夫進行寬慰,她脫掉披風,自己悄悄走進了凈房。 一道厚重的猩猩氈簾子打起來,熱浪便一涌而出,里頭熱氣迷亂,水霧朦朧。今天凈房的溫度升得異常的高。屏風后面,言景行閉著眼睛靠在大金箍浴桶桶壁上,眉頭微微皺著。熱氣中不僅有正常的花香,還有額外的藥味,暖香瞅了眼屏風后面,便發(fā)現(xiàn)了那大理石小案上擱著三七川穹這些活血通絡的藥材。 這里單留著一個一心,她看到暖香微微露出訝色。有些擔憂的看了言景行一眼。 暖香更詫異的靠近,卻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言景行雙腿交疊靠在水里,水面齊胸,額頭上,肩頸上都是晶瑩的珠子,不知道是汗是水。哪怕有層層花瓣藥材的堆疊,暖香還是發(fā)現(xiàn)身上青青紫紫紅紅,大大小小的斑痕他是比較容易留印子的那種體質(zhì)。 言景行是比較敏感的。察覺到別人打量的視線,豁然睜開了眼睛,那眸中忽然奔涌出的陰暗,嚇得暖香后退一步。但幸好只有一瞬。發(fā)覺是她,言景行放松了身體,拿起一邊的紅羅巾子擦了把臉,那被熱氣蒸出的潮紅和水汽一起被擦去,臉色愈發(fā)白的可怕。 這下暖香看清楚了,不僅是胸口和肩背,腰上,腿上也都是淤傷和擦傷。 “這是” 言景行一如往常對她那樣,溫和的微笑:“你先去休息吧,我舒緩一下就好?!?/br> 我不信。暖香看看一邊放著的三七膏和紅花油:“讓我來上藥吧?!?/br> “我還要泡一會兒,你熬不了的??烊ニ??!毖跃靶忻碱^皺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點嚇人的。暖香聽出了話中的強制意味,不敢違抗,只得乖乖去休息。 到了外面,默默地爬上床,暖香卻還是心神不定。言景行不是萬能的,暖香心道,他只是什么都不跟自己講,而自己卻習慣了他去解決一切麻煩,仿佛自己棘手的麻煩都在他揮揮手間灰飛煙滅,所以她才有了這樣的錯覺。比如這次,若她沒有自己跑進去,言景行一如往常,晚睡而早起,或者到書房中過幾日,這事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她根本不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文章。 看這樣子,又想想言侯爺?shù)臉幼?,暖香不禁推測:難道父子兩個打架了? 言景行固然任性使氣,但還不至于跟父親動手的吧。其實他對言侯爺一直都尊重,只要不涉及個別問題,父子兩個都能愉快的相處暖香壓著藕荷色并蒂蘭花小枕頭,籠著大狐貍?cè)熳友劬Φ傻么蟠蟮?,看著櫻紅掛明珠的帳頂,心里亂得像住了只草莓。 凈房中的局面并沒有什么改變,哪怕暖香忽然闖進來,也沒有緩解這凝重的氣氛。這里氣溫又高,水霧又厚,能留下來雖然是主子信重的表現(xiàn),但一般人也消受不來?;ㄈ菰旅驳囊恍?,這會兒已經(jīng)滿臉是水汗,劉海濕濕的貼在額頭上。今天為了催發(fā)藥效,氣溫升的太高,一心汗流浹背小衣濕透,連喘氣都吃力,默默的想:少爺一定是心疼少夫人才不讓她留在這里的。 這里的每一刻都被無限拉長,揣測的時間靠不住,又不敢催促,一心用力眨掉眼睫毛上的水珠去看言景行,卻見言景行依舊合眼而臥,睫毛掛珠,臉頰如暈,鎖骨里頭都裝著兩窩水,人卻一動不動。這個姿勢保持了多久?該不會是暈迷?一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輕聲喚道:“少爺?” 見人依舊沒有反應,一心愈發(fā)靠近,提高了點聲音:“主子?” 言景行輕輕皺了皺眉毛,終于睜開了眼睛。一心忙道:“時候不早了,外面燈還亮著,我猜少夫人還沒有休息,在等著您?!?/br> 言景行眼中清冽的神色終于多了絲異樣。他沉默了片刻,欲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都是酥的,肌rou損傷的疼痛,再加上連夜兼程趕路的疲憊,終于一起爆發(fā)出來,腰身軟得提不上力氣。輕輕緩了口氣,展開手臂搭在桶臂上,手肘關(guān)節(jié)上的傷氣已經(jīng)郁結(jié)到發(fā)黑,左手腕上更是腫起一片,原本薄細的腕子仿佛被注了水進去。一心看得暗暗心驚,卻又聽言景行輕聲吩咐:“把浴袍拿過來?!?/br> 一心照辦,卻發(fā)現(xiàn)言景行就水里把袍子裹在了身上,軟薄的料子在水里蕩起一片。接下來卻又不動了。一心猶豫半晌,再次輕聲催請“主子?” “扶我?!毖跃靶形⑽㈤]了閉眼,終于開口。語音冷漠,慢慢的把手臂抬起來。 一心忙低了頭,垂了眼,卻不料剛遞手過去,就接了個空?!吧?,少夫人?”一心驚訝的叫出來。 第74章 10.0.8 暖香忽然出現(xiàn),言景行面上露出些錯愕,卻又迅速的,頗為喪氣的微微低頭 “不是讓你去睡了嗎?” 那你呢?你要自己去睡書房還是在這里消磨一宿?暖香心里這么想,嘴里講的卻是:“我怕呀,景哥哥,你不來,我睡不著?!彼曇衾w細,語氣楚楚,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你怎么傷成這樣?雖然實在很好奇,但這個問題現(xiàn)在絕對不能問。 “手指都有些起皺了??炱鹕戆伞!迸阌悬c心疼的看著他。言景行輕輕嘆息,最終還是選擇放棄無關(guān)緊要的要強。因為過度疲勞而微微顫抖的肌rou似乎不受控制,言景行在幫助下,勉力按著浴桶站起,小腿有著些微的痙攣。隨著離水,原本泡在水里的乳白色的浴袍濕淋淋的貼在身上,倒是沒有十分暴露。顯露出了九分?嘛,聊勝于無。 暖香也不怕把衣服染濕,緊緊的扶著他。言景行靠在她身上,赤著腳慢慢走出去。只是垂著頭,濕淋淋的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臉頰,表情都躲在陰影里。他好像從會走路起,就不要人扶啊:言景行輕輕鎖著眉尖。暖香是個總讓人為她例外的姑娘。不過現(xiàn)在不是姑娘了,是他的,妻。言景行對妻子的概念有些模糊,不知為何將這個名頭按在暖香身上的時候,總有種奇異的維和感。 是因為年齡嗎?這個問題,他那當皇后的姨母滿不在乎的說:“很小嗎?本宮還不是十三歲封后,十四歲生小六?談情說愛要趁早?!?/br> 是因為meimei?不是。以前言景行有著這個軀殼里裝著文文靈魂的認知,但后來打交道次數(shù)越來越多,他就發(fā)現(xiàn)完全是兩碼事。比如,暖香不愛吃草莓,她覺得吃了臉上會長麻子。但那是文文的最愛。而且她不怕黑。當初他一廂情愿認為的,meimei的靈魂,其實是個錯覺。可再怎么錯覺,那心里也是當meimei照顧的?。?/br> 回來一路,精神緊繃,并不覺得如何,這會兒松懈下來,便覺弱不可支。言景行想起小時候跟著父親學武,先是體能鍛煉。訓練中有意趕上父親,攆著他定下的任務,全力去做,頭天訓練中并不覺得如何,但第二天就渾身酸痛好比被大車碾過,床都下不了了。 這傷只是看著嚇人,其實都是皮rou傷,左腕可能有輕微的骨裂,但是都不礙事。 剛剛被授意站起來的兩個丫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主子,面上是掩蓋不住的驚愕,但隨即在一心的怒視下,收斂了神色,從柜子拿出了干爽的睡袍。暖香就著攙扶的姿勢,單手把他的濕衣服擼掉。那動作過于嫻熟,而且毫不羞怯,這讓慣常伺候人的一心忍不住去想,少夫人怎么對脫男人衣服這么順手?要知道她第一次調(diào)來伺候言景行,可是臉紅心跳,手指頭亂抖。 暖香畢竟上輩子跟他過了一輩子,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過,所以扛得住□□。平常穿著寬大衣衫看不出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人比印象中要瘦。身形比當初在瓦渡初見修長了不少。但似乎只長了腿?還有頭發(fā)?暖香趁著這個機會放肆觀察,剛剛沐浴過,鎖骨那顆米粒大小的紅痣愈發(fā)殷重,暖香覷了他一眼,悄悄用手掐了一下。言景行出乎意料的配合,合著眼簾任由她折騰,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樣子,只是臉色蒼白得可怕。 “身子很痛嗎?” “還好。” 暖香真是受夠了這答案??吭谒龖牙锏娜讼褚桓伙L吹過來的葦草。將人放在湘妃榻上安置好,她看著渾身上下大片的淤傷,眼角直抽抽。把散落的頭發(fā)統(tǒng)統(tǒng)分開,順到一邊,暖香輕輕用手按上去,“背上也是,后腰也是。難道你打算都自己來嗎?”暖香想到了被他放在浴桶邊的那瓶紅花油。 言景行指指一心,示意自己準備的有人手。我可是專業(yè)的!暖香翻了個白眼,那丫頭已經(jīng)被你放置到快暈過去了。剛想把紅藥搓熱揉上去。卻聽言景行道:“趕緊去把你衣服換了,才一天不見,你傷寒好徹底了?” 暖香依言照辦,暗喜他身體難受卻還惦記著自己,嘴上卻不服軟,抓住機會打擊回去:“是啊,才一天不見。昨日還風流俊賞的人今天怎么成了這幅模樣?哎,真難得,艷名遠播的濁世佳公子也有這楚楚可憐的時候?!?/br> “”言景行難得服軟。強忍著不去糾正她對成語的亂用,心道這個水準選上了才人,真是要讓大家相信你沒走后門都難。 暖香由糖兒幫自己換上干爽的衣服,把藥油搓熱給他涂上,又拿上品黃玉刮痧板給他通絡活血。肩胛那里一點紫色尤其濃重,小小的棱形?!澳銤L到石頭堆里去了?” 言景行俯身趴在大大的淺紫色如意紋引枕上,看不到表情。只是耳尖微微發(fā)紅。聽她這么說,便道:“你按的那里是在條案上撞的?!?/br> “其他的呢?滾出來的?” 言景行又不說話了。 大半個脊背都坦露出來,洽紗單被只蓋到胯上,露出凹進去的脊柱溝,別致的腰條,縱然傷痕損傷了淡色肌膚的觀感,但卻依然十分誘人。暖香吞了吞唾沫,用上了自己全部按摩技能。俗話說的好,憧憬是離了解最遙遠的距離。上輩子暖香對言景行有著迷之崇拜,今生卻看著他一點點走下神壇。這感覺相當微妙。至少若是上輩子,言景行要她去睡,她絕對二話不說迅速約上周公。但今生卻有膽子抗命不從,上下其手。 不得不說對方擺出這“你做刀俎我做魚rou”的姿態(tài),很容易就激發(fā)了暖香潛藏的惡趣味。她又去捏言景行耳尖,對方竟然不反抗。 幸而當初在慈恩堂照顧老夫人,該知道的xue位都知道,手法也是精熟。只是沒料到這輩子才嫁給他一個巴掌的時間,就派上了用場。 如是這般折騰一遍,足足半個時辰,暖香才處理好背部。說實話她真的很好奇弄成這幅樣子,他是怎么做到騎馬回來,還衣冠儼然,若無其事的一路走進榮澤堂的。 言景行呼吸均勻,暖香都懷疑他要睡著了。將人扶起來,言景行立即動手拉起了衣服,將身體遮蓋起來。 “還有前面”暖香伸手碰他胸口,言景行頰上一紅,把她手抹掉:“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手不酸嗎?” 當然酸。按摩講究用力到位。大面積的傷痕可以靠刮痧板通絡,重要的xue位卻還是要用手按的。 “可是你左手能動嗎?” “你只管去睡你的。明天要有黑眼圈了。”言景行慢慢靠在引枕上,身體如一幅卷軸般舒展開。 他其實并不覺得多疼,就是疲累過度,難受的很。 暖香曉得他是執(zhí)意不肯了,只好放棄,一步三回頭的走去,“記得喝熱水啊,你沒有吃夜宵?!?/br> “疼得話就說一聲,我們連夜去找大夫”爬到床上,又補一句:“你要是反悔了就叫我?!?/br> “我只是不喜歡有人在我心口亂摸。”那感覺有點危險,仿佛心臟被掌控。 “不是亂摸,是按摩。” “都一樣?!?/br> 暖香放棄了跟這個不專業(yè)的人爭論。面朝外躺著,睡在床邊,不許人放下簾子。她確實累,又傷寒,有點虛弱,不一會兒就發(fā)了細微的鼾聲沉沉睡去。 言景行看著美好恬靜的睡顏,久久不移視線。雙成捶腿,一心瞧他唇上有點干,立即斟熱水過來。言景行就她手抿了一口,掃了一眼道:“我這里一應人手都是你調(diào)度的?!?/br> 一心忙垂首應是,謝主子信任。言景行道:“今日我一回來,眾人皆來趨奉,竟然無人注意到少夫人的蹤影?!?/br> 一心有著多年與他打交道的經(jīng)驗,知道這個主子的脾氣,當下不找借口,只認錯,并保證明天就回想辦法解決。言景行點點頭,讓她去了。他的下人本就是府中各項福利最好的。便是如今額外多了個人,暖香也很知趣的拿自己份子去打賞。有錢什么都好辦。你一個人做不好,自然有其他十個人等著頂上。 她和雙成是最有體面的頭兒,要維持威嚴不能隨便罰,但跟班九久十真就是跪給她倆看的。一心和雙成心知肚明。 言景行閉目養(yǎng)神,室內(nèi)寂靜無聲,守在榻邊的一心都有點昏昏沉沉的,忽然卻又聽言景行低聲問:“溶月院那邊怎么樣了?” 雙成急忙揉了揉眼睛,蹲到身邊來:“我方才去廚房看夜宵,注意到溶月院再要牛骨湯。后來又發(fā)現(xiàn)青瑞堂的人,福壽堂的人都去了。太太留在了溶月院,后來就安定下來了?!?/br> 言景行又不說話了。雙成守了片刻,確定沒有問題,這才又悄悄退去。卻不料言景行又開口了:“少夫人要從床上滾下來了?!?/br> 一心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她回頭一看,果然,暖香原本睡得靠外,拖著一窩青絲,曲著身體,后來翻了個身,來回扭動了一次,一條手臂半條腿就耷拉到了床邊。而那珍貴的白狐褥子已經(jīng)有半面落在了地上。 言景行原本以為她使勁往自己身上擠,那是冷,現(xiàn)在卻覺得她就是單純的喜歡往外爬,大約對地上那厚重的盤龍臥螭紅線毯有著迷之向往。 若是暖香知道他有這分心理活動,那一定會大呼冤枉,因為日有所盼則夜有所顯,她充其量只是對景哥哥的身體有迷之向往。 一心瞧見外間糖兒睡得死,便不叫她,自己動手把暖香往里面推了推,褥子被子都拎起來,重新給她蓋好。主子怎么就知道少夫人要掉下去了?一心詫異的回頭,卻發(fā)現(xiàn)言景行艱難的翻了個身,面朝里躺了,仿佛剛從關(guān)心暖香的不是他。 第75章 次日一早,暖香剛睜開眼便一咕嚕爬起來,也不穿鞋子,輕輕的跑過來,言景行面朝里臥著,一動不動,一心在旁邊垂著頭,眼眶下面老大兩個眼袋。見到暖香詢問的神色,忙壓低了聲音回話:“后半夜根本躺不下,后來連著涂了兩遍清涼藥膏才好些了。現(xiàn)在剛睡了一個更次?!?/br> 暖香點點頭,溜到榻尾,輕輕把被子撩起來,看了一眼。嚴重出血的地方不多,所以沒有打繃帶,昨天紅腫的地方一夜之后已經(jīng)稍見平復。繼續(xù)讓一心守著,暖香凈過手,去試他的額頭。 言景行上輩子死于重外傷加傷寒高熱。暖香今生重遇,未免心驚rou跳,cao心過甚。幸而溫度還算正常,暖香吩咐廚房熬點三七紅花野雞湯,自己先去溶月院拜見公爹。 言侯爺是軍人作風,溶月院極為干凈整飭,而他的作息也向來很規(guī)律。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剛好他晨起早練。暖香特意趕早,也是想留個勤快媳婦的印象。 但今日似乎有些異常,暖香在下人的帶領下走進溶月院,卻看到言侯爺沒有練拳,而是端端正正,挺直腰桿坐在烏木太師椅上,手里捧著一盞香茶,神情舒朗,意態(tài)高遠,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腳,左膝關(guān)節(jié)之下,打著石膏繃帶,整個小腿都被包裹了起來。暖香一見,大吃一驚,手里那鍋熬了一天一夜的八寶牛骨湯差點丟出去。 “侯,侯爺?!迸愀I硇卸Y,深深拜倒。手里高高舉著,這從得到消息起,就燉在火上,她親自盯著,熬得nongnong的骨頭湯。按照上輩子的經(jīng)驗,這是言如海這公爹,最愛的一道湯,而且要加厚厚的油潑辣子。 言侯爺也在打量著兒媳這婚禮是皇后娘娘親自出馬,請欽天監(jiān)卜算的吉日。他緊趕慢趕還是沒有來得及參加。別的兒媳都是給高堂獻茶,輪到暖香,她就直接獻湯了。 小媳婦身量未開,形容稚嫩,如春花含露一般,身材窈窕,鮮艷嬌嫩。眼看著那纖纖素手捧著老大一個砂鍋,還舉得那么高。言如海真擔心她一個不妨就會失手,把那一鍋rou湯都澆到自己腦袋上。 他示意旁邊的隨從把湯借走,這才叫暖香起來。眼瞧著如今東方不過剛剛泛白,這小媳婦也真算是有心了?!昂顮斺挂箽w家,為何不多休息一會兒?” 言如海摸著胡須輕輕笑了:“怎么?你猜我要多休息,還特特地趕過來?” 暖香臉上微紅,如實答道:“是世子告訴的,侯爺不管春夏秋冬,陰晴雨雪,都是卯正起床。兒媳原本是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您真的如此克勤。我被驚到了。” 言如海哈哈一笑:“習慣罷了。小孩子倒是可以多睡睡?!?/br> 說我嗎?被劃入小孩行列的暖香心里有些無奈,長大需要時間啊。 “景兒呢?”言如海笑罷又立即整肅了表情發(fā)問。 暖香有一說一:“世子破曉時分才剛睡著,這會兒未醒?!?/br> 言如海又不說話了,暖香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問道:“侯爺,您的腿是?” “哦,不當緊,昨夜連夜正骨。休養(yǎng)兩三個月就好了?!毖匀绾;觳划敾厥?。回頭招手,讓下人捧了一個匣子出來。那是一串翡翠珠鏈,混合著金葉金花琉璃珠。翠色如湖水,光芒幽幽,串珠華麗,奢華貴重,其造型別致,不似中原所有?!斑@原本是當年本侯出征,在石城北王行宮收繳的戰(zhàn)利品。獻俘之后,陛下又賜予我府。如今就送你了吧。”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價值 ,還承載著一份偌大榮耀,暖香忙道不敢。不過送了一鍋湯,就有這么豐厚的獎賞,盯著她和言景行的人那么多,被一雙雙兔子眼圍著,并不好受。 “你不必推辭。雖說沒能在大喜之日,讓你們拜高堂。但見面禮還是要給的?!毖匀绾?粗闶軐櫲趔@又恭順謙和的態(tài)度感到滿意。覺得自己這個威嚴而寬宏的父親形象樹立的十分不錯。又問了幾句,便放她走人。 暖香捧著這只匣子,惴惴不安的回到榮澤堂。侯爺?shù)耐仁窃趺磾嗟??他可是騎馬回來的。這樣竟然還能騎馬?暖香自己不過是脫臼,就疼得倆眼發(fā)黑,頭上升虛汗,侯爺竟然還能自己馳騁而歸?難怪言景行不得不勉力透支。父親尚且如此,他怎么能去坐馬車?暖香只在古文中見到那些腿上中箭,截斷矢桿,依舊披掛上陣的將軍。萬料不到竟然是真的。這些男人當真強悍,暖香暗暗咋舌。 若真是如此,他對言景行總是微妙的看不慣,也可以說得通了。作為百戰(zhàn)浴血的悍將,在他眼里,這個兒子或許養(yǎng)得太嬌貴了。 暖香浮想聯(lián)翩,剛由九久打起簾子走進去,就看到言景行已經(jīng)起來了。披著那竹青色雪浪冰花的氅衣坐著,靠在湖藍色雙魚紋錦褥堆里。頰上雪白一片,頭發(fā)未束,都散在肩上。這前后也不過兩三刻的功夫。暖香隨手擱了匣子,忙問道:“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一心正在喂他吃藥膳,那加了藥材的雞湯大約味道并不怎么好。暖香見他皺著眉頭,喝兩口就停下,便叫糖兒去配點兒蜂蜜柚子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