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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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翔眨眨眼,在心里轉(zhuǎn)了個彎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驚詫,“不會吧,這種爛大街的橋段你也能碰上?見義勇為之后被救的那個人就對你一見鐘情啦?” 譚熙熙愁眉苦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這人最近總是纏著我想要……想要……” 莎莉很淡定地接上了話,“想要以身相許?!?/br> 譚熙熙發(fā)愁,“唉——” 祁強在使勁求交往,看那總想動手動腳的樣子,想要以身相許也說不定。真是難辦,大家都這么熟了,還一起行動過,交情總是有一點的,實在不好意思像趕色狼一樣把他趕走。 耀翔和莎莉聽說她見義勇為竟然還惹出個死纏爛打想要以身相許的,都覺得滑稽,一起轉(zhuǎn)開臉去偷笑,連覃坤都轉(zhuǎn)開頭咳嗽了兩聲。 耀翔被逗得不輕,轉(zhuǎn)過來后還收不攏嘴角,“熙熙,你最近走的什么運?那人是個老頭還是個小孩子?。窟@么有熱情!” 第二十九章 芋頭去皮蒸熟,壓芋泥,再團成一個大圓球放在雪白的淺口碗中,澆上用剁椒,鹽,糖,香油拌好的調(diào)料,把碗放進蒸鍋,蓋上蓋。 這道菜香辣開胃營養(yǎng)豐富,且特別容易掌握上桌時間,半成品做好后扣在鍋里,等覃坤進門的時候再開火,蒸十分鐘就好。 最重要是它低熱量還美容,譚熙熙表示之所以今天想起來燒這道菜是為了覃坤的工作需要(當(dāng)明星的,顏最重要),才不是她想美容呢。 再看看煨在爐子上的湯和已經(jīng)洗好切好,碼放在一旁只等下鍋炒的蘆筍和臘rou,譚熙熙拍拍手,大功告成。有這堆東西擺在這里,隨便覃坤什么時候回來,她都能在十五分鐘內(nèi)開飯。 廚房里的事情忙好了,譚熙熙回自己的房間繼續(xù)忙——整理衣柜。 以前的她生活習(xí)慣深受母親杜月桂的影響,什么事都以勤儉節(jié)約為主,一件衣服只要不壞,穿五六年她也不會扔。 普通衣服穿過五六年后大多都擺脫不了過時和變形的命運,現(xiàn)在的譚熙熙對此很有些受不了。 正在大刀闊斧地扔衣柜里的存貨,忽然聽見外面有聲音,應(yīng)該是覃坤回來了。 拋下手中的事兒迎出去,卻發(fā)現(xiàn)只有覃坤一個人,便問道,“耀翔和莎莉呢,沒陪你上來?” 覃坤,“今天沒什么事兒,我到樓下就打發(fā)他們直接回去了?!?/br> 譚熙熙為了不要手忙腳亂,按照老習(xí)慣給自己留了五分鐘富裕時間,告訴覃坤,“再過二十分鐘就能吃晚飯?!?/br> 覃坤卻擺手,“你自己吃,我今天沒胃口?!?/br> 譚熙熙一愣,“生病啦?”去看他臉色,卻覺得看不出什么異常。 覃坤丟下一句,“沒有?!碧_上樓,回去了自己房間。 譚熙熙不明所以,以為他下午在外面有什么應(yīng)酬,已經(jīng)吃過東西。 因為晚上覃坤一直沒從他房間出來,所以譚熙熙得以全身心投入她的整理衣柜大業(yè),一口氣收拾出三大包衣服放在門后,準(zhǔn)備明天扔出去。再看看不再擁擠,品味也隨之提高不少的衣柜,心里終于清凈了。 伸個大大的攔腰,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抬頭往墻上一看,不由輕輕“哎呀”一聲叫出來,墻上的掛鐘竟然已經(jīng)指在了快半夜十二點的位置。 連忙去衛(wèi)生間沖澡刷牙準(zhǔn)備睡覺,她是需要早起做早飯的人,睡得太晚可不行。 洗好澡換上睡衣,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便去廚房喝水。 開門走出去幾步就發(fā)現(xiàn)大客廳里的燈又被打開了,大半夜的,覃坤竟然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喝悶酒,修長優(yōu)美的手里端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杯子里琥珀色的液體在晚上的燈光下看著格外誘人。 譚熙熙略一猶豫就退了回去,在睡衣外面又套了件衣服才去客廳里看覃坤,“這么晚了還不睡?” 覃坤大概是聽見了她進出的聲音,所以坐在那兒連頭都沒抬,“才九點鐘,不晚。” “九點?”譚熙熙一愣,“明明十二點了!” 覃坤,“明明是九點?!笨谖鞘值目隙?。 譚熙熙受不了他,探身拿過他擺在一旁的手機,按亮屏幕給他看,“看,十一點五十九分,還差一分鐘就十二點了!” 覃坤使勁辨認(rèn)了一下后用空著的那只手揉揉太陽xue,“噢,是十二點了,真快,我剛才看時間才九點?!?/br> 譚熙熙覺得他狀態(tài)不大對勁,“你不會是從九點鐘就坐在這里喝酒,一直喝到現(xiàn)在吧?提起茶幾上的威士忌酒瓶看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還剩小半瓶,不由一皺眉,“這酒度數(shù)很高的!” 轉(zhuǎn)身去廚房給他盛了碗海帶排骨湯來,“把這個喝了吧,我給你熱了熱,溫度正好?!?/br> 覃坤不理她。 譚熙熙不得已,只得端著湯過去坐在覃坤旁邊,想要再勸勸。 卻聽覃坤忽然開口了,“老頭子今天下午親自打電話給我,說上次片場驚馬的事情不要再追究了。”語調(diào)很淡,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 譚熙熙知道覃坤口中的老頭子就是他爸,上次去j省拍戲回來就說有人在片場故意驚了他的馬,害他差點受傷,經(jīng)紀(jì)人歐陽淑華查不出幕后黑手是誰,覃坤就找了他爸幫忙。 不明白,“那你爸到底查出來是誰干的沒有?為什么不讓你再追究了?難道對方的后臺比你們家還硬?” 覃坤微不可聞的輕輕哼了一聲,“是萬雨嵐。” 譚熙熙微微張開嘴,如果她沒記錯,萬雨嵐是覃坤老爸的正牌妻子,吳思琮,吳思琰和吳思琪兄妹三人的母親。 按理說萬雨嵐要想收拾覃坤母子兩個,應(yīng)該早就動手才對,現(xiàn)在年紀(jì)都一大把了,兒女們又都和這個私生弟弟關(guān)系不錯,加之覃坤很有出息,極能掙錢的,早早就把高姿態(tài)擺了出來,不會去和她的幾個兒女爭吳氏產(chǎn)業(yè),萬雨嵐這個時候很沒必要再來多此一舉地害人。 這么淺顯的道理擺在眼前,她卻偏偏還是逮著機會就暗中出了手,可見心里的積怨有多深! 譚熙熙有點替覃坤不忿,“上次那事多么危險,耀翔過后提起來都一臉后怕,是她也不能就這樣算了,總得給個說法才行!” 覃坤把頭枕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著天花板,“她畢竟是我爸明媒正娶的老婆,當(dāng)初老頭子棄政從商的時候萬家在背后沒有少出力,況且還有大哥,二哥和思琪呢,看他們?nèi)齻€的面子我爸也不能把萬雨嵐怎么樣?!?/br> 譚熙熙皺眉,“那這事你準(zhǔn)備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不了了之嘍?!?/br> 譚熙熙不忿,“你爸怎么能這樣?” “算了,他下午電話里和我說了半天,看那樣子也是夠為難的,他到底是我爸,我也不能逼著不放。” 譚熙熙怕他再喝悶酒,就想多說幾句話轉(zhuǎn)移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看不出,你還挺孝順的?!?/br> 覃坤確實是喝高了,還是靠在那里眼望天花板,但話比平常多不少,“我很小的時候就有點明白他和我媽是怎么回事了,那時候特別討厭他,每次見他都給他冷臉。我爸其實一直是挺有威嚴(yán)的一個人,但就是對我有耐心,給他多少冷臉都打擊不倒?!?/br> 譚熙熙心里起疑,問,“你總給他冷臉的時候幾歲?” “五六歲吧?!?/br> “哦,”譚熙熙明白了,她可見過覃坤小時候的樣子,又白又嫩的小正太,大眼睛小鼻子,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樣,還經(jīng)常生病,身邊人全都捧著她。 那時候杜月桂就很有經(jīng)驗的說,皮膚白的小男孩小時候都嬌氣,愛生病,要是那種像小黑蛋一樣黑黑的小小子就結(jié)實,不過也不要緊,小時候照顧周到些,不論黑白,長大了都一樣好。 也不知道她這番言論是從村里哪個老人處聽來的,確實很準(zhǔn),覃坤小時候三天兩頭的鬧毛病,一長大就好了,不但好了,貌似人還越來越結(jié)實,不然肯定吃不了演藝這碗辛苦飯。 不過他小時候那樣子肯定也是招人疼,想想五六歲的白嫩正太裝酷就可愛,他爸能跟他一般見識才怪了。 覃坤接著說,“后來有一次,我忽然半夜發(fā)高燒,燒得很厲害,吃藥都不退,我媽害怕,就半夜打了我爸的電話,吳家那會兒在官場上好像出了點事兒,大伯和爺爺都被隔離了,我爸的企業(yè)也被監(jiān)管,要他停職協(xié)助調(diào)查。那段時間吳家真是挺艱難,我爸大晚上的竟然連司機都派不出,他自己過來把我背去醫(yī)院的。我那會兒已經(jīng)挺大的了,他背我背得衣服都被汗打透?!?/br> 說著一仰脖,把手里的大半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那時候我就想,算了吧,人沒有挑選父母的權(quán)利,好的壞的都得要,他這樣的雖然不好,但也不是最差,我就湊合了吧?!?/br> 譚熙熙見自己一個沒看住,他又灌了杯烈酒下去,頓時有點急,“哎呀,別喝了!你喝醉了我可把你運不到樓上去!” 覃坤黝黑的眼睛很不滿地轉(zhuǎn)到她臉上,“你不是擔(dān)心我喝醉阿,是在擔(dān)心抬不動我?” 譚熙熙不跟喝多的人一般見識,立刻給耀翔打電話,讓耀翔盡快趕過來,她一個人可搞不定醉鬼。 好在覃坤酒品不錯,喝高了不吐不鬧,就是話比平常多了幾倍,只要挑準(zhǔn)他感興趣的話題,就能乖乖和你一直聊天。 譚熙熙口干舌燥,一路從覃坤的新片陪著他聊到了自己見義勇為的對象為什么會對自己一見鐘情,咬牙把祁強承認(rèn)對她是“一壓鐘情”而非“一見鐘情”都說了出來,耀翔才姍姍來遲。 耀翔到底比她有經(jīng)驗,覃坤經(jīng)常出席一些應(yīng)酬場合,難免有被人多敬幾杯的時候。 這時進門看清楚情況就直接去扶覃坤,“坤哥,上去睡了,明早六點半起床,抓緊點,還能睡四個小時?!?/br> 覃坤聽了這話,果然就順著他的手勁站了起來,表現(xiàn)得十分通情達理,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谋蛔狭藰恰?/br> 譚熙熙在他們后面郁悶到不行,這么簡單就能搞定的事兒她竟然傻乎乎坐在這里費了兩個小時的唾沫! 《影壁之戰(zhàn)》的劇組轉(zhuǎn)戰(zhàn)回c市,覃坤近段時間都在近郊的片場拍戲,早上六點半起床,七點出門。 耀翔昨晚過來就直接睡在了客房,早上六點半剛過就準(zhǔn)時到餐廳報道,抬頭看見譚熙熙端著一小鍋粥從廚房出來,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 譚熙熙因為要早起做飯,昨晚比他們睡得還少,正在因為缺覺而感覺有點煩躁,立刻問,“你笑什么?” 耀翔努力忍笑,連連擺手,“沒什么,真沒什么!”就是覃坤昨晚上樓后酒勁還沒過,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把某人被“一壓鐘情”的笑話很流利的復(fù)述了一遍。 第三十章 杜月桂一大早就給女兒打電話,語氣惶恐,“熙熙阿,你爸怎么忽然想起來找我了?” 譚熙熙被她的緊張情緒感染,也跟著緊張起來,大聲問,“怎么了?媽!別急,有事慢慢說!” 杜月桂忙捂著電話從廚房出來,“熙熙,你小聲點,我在廚房看鍋呢,偷空給你打個電話,你這么大嗓門,廚房的大成和趙姐都聽見了?!?/br> 錢大成是覃母那邊的專職廚師,不像杜月桂什么都干,他只管做飯;趙姐能被杜月桂稱為姐,也有五十幾歲了,不過身體依然極好,覃母那邊一幢四層的小樓,上下里外全都是她一個人打掃。 譚熙熙聽著奇怪,“大早上的,你們?nèi)齻€人全擠在廚房里干什么?” 杜月桂答道,“你覃阿姨的一個朋友還有兩個娘家弟妹今天都來家里陪她打牌,兩個娘家弟妹還把她侄子侄女們都帶來了,中午一下子多出好多人吃飯,大成忙不過來,我和趙姐在給他幫忙?!?/br> 和朋友打牌是覃母的主要日常消遣之一,一般都是她去幾個牌搭子那邊,有時也會把人邀回家里,譚熙熙見怪不怪,還是更關(guān)心杜月桂,問她,“你剛說我爸忽然找你?他給你打電話啦?都和你說些什么把你急成這樣?” 杜月桂訕訕,“還沒打,是我早上和你姥姥通話時你姥姥說你爸去要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說是有事找我?!?/br> 譚熙熙受不了她,“那你緊張個什么勁兒,等他打來再說唄。聽聽他有什么事,你們都離婚了那么長時間,他現(xiàn)在也管不著你,要是說的事情你不愛聽,別搭理他不就完了,他還能從譚家村沖到這里來抓你?況且我爸現(xiàn)在有家有業(yè)的也犯不著為了點小事瞎折騰。” 杜月桂覺得有理,“說的是,”她是對前夫有心理陰影,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沾著點邊就害怕,恨不得鉆洞藏起來,“唉,我怎么一聽你爸找我就緊張?!?/br> 譚熙熙寬慰她,“你別瞎緊張了,我爸說不定就是想起點小事要問問你,你現(xiàn)在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就算他要教訓(xùn)人也教訓(xùn)不到你頭上,我看他雖然脾氣差點,但總還通情理,不然做不了那攤子買賣,心里這點譜肯定還是有的?!?/br> 與此同時,被譚熙熙認(rèn)為心里有譜的譚木匠正在千里之外的家中訓(xùn)妻。 他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扔在桌上的一張紙不見了蹤影,弓著已經(jīng)有些中年發(fā)福的高大身軀趴到桌下檢查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起來時一不小心還被桌沿撞了頭,頓時有些火大,把桌子拍得山響,“我放在桌上的電話號呢?誰手那么長給拿走了!” 小兒子譚北從自己房間里出來,“爸,你煩不煩,大早上鬧什么?” 他爸眼一瞪,“敢嫌你老子煩,不想要下個月的零花錢了!” 譚北只得避其鋒芒,改口問,“那你一大早叫什么?” 譚木匠,“老子昨天放在桌上的電話號一早就不見了,我不得問問?!?/br> 譚北不愧是他媽王鳳喜的豬隊友,立刻就把王鳳喜給賣了,“我六點鐘起來上廁所,看見我媽在這邊收拾桌子來著,你問她?!?/br> 譚木匠立刻又吼上了,“王鳳喜,你個臭娘們給老子過來!” 王鳳喜一直在偷偷摸摸地關(guān)注這邊的動靜,此時見事情敗露,不敢再躲著,只得拖拖拉拉的蹭了來,“當(dāng)家的,你找桌上那張紙阿,我以為是廢紙,早上和其他垃圾一起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