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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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等她老的走不動的時候,芭蕉夜雨,梧桐葉落的時候,拿了這盒子出來,逐字逐句的看著這些信,心里總歸還是會很溫暖的吧? 畢竟在這個時代,在她日日的為著未來擔(dān)憂惶恐的時候,還是有一個人曾經(jīng)這樣的關(guān)心過她。關(guān)心著她日日吃些什么,有沒有餓著肚子。便是他自己出去吃了什么美食,還在心中惦記著她,愿意寫信來和她分享,甚至還特地的去請教廚師燒制的方法,想著回來要原樣燒制給她吃,讓她也嘗一嘗他曾經(jīng)吃過的那些美食。 暮秋初冬之時,西風(fēng)颯颯,草木黃落。周林傳來了一道好消息與一道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終于是在西北的某一個偏遠小鎮(zhèn)辦到了戶貼,以及路上所需要的路引,壞消息則是,前些日子所掙到的銀子全都花的差不多了。 簡妍甚是高興。 她畢竟要到明年八月份才會替簡老爺守完孝,在這期間便是簡太太真的將她許給了任何人為妾,只怕因著這個緣故,對方也并不好就在明年的八月份之前將她抬過去的。所以她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去攢往后能從從容容過日子的銀子。 于是她便讓白薇去對周林說了這話,只說讓他不要急。現(xiàn)下既然是戶貼和路引都辦好了,接下來就是努力賺銀子的時候了。 除卻通州的絨線鋪子和京城的什錦閣每日都有銀錢進賬之外,周林近來也傳了消息過來,說是沈綽已經(jīng)在其他省份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到了有七家的什錦閣。這七家的什錦閣,每個月抽成三成的銷售額,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 所以簡妍現(xiàn)下真的是完全的放心了,只覺得那塊一直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是落地了。 而沈綽那邊,他此時正散漫的斜坐在圈椅中,雙臂隨意的分搭在兩邊的扶手上,嘴角噙了一絲笑意,歪著頭觀看著面前美人的輕歌曼舞。 美人名叫綠珠,是綺紅閣的頭牌。 綠珠生的清麗脫俗,琴棋詩畫皆會不說,且還體態(tài)瘦削輕盈,腰肢柔軟,盈盈能做掌上舞。因著這,老、鴇子便將她待價而沽,所以這綠珠雖已年過十六,但依然還是個清倌人,并沒有被人梳弄過。 沈綽于一次請人吃飯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綠珠,自此過后,他偶爾閑暇之時倒也會來這綺紅閣一次,花費重金,點名就要綠珠。 但也不過是看她歌舞幾曲,再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些閑話,喝上幾杯酒罷了。 他很是欣賞綠珠跳的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甚是飄逸輕盈。 而綠珠見著沈綽出手闊綽,是京城中人人皆知的沈家當(dāng)家人,又是生的身材俊俏,人物風(fēng)流,心中其實甚是有意于他。于是每次但凡沈綽來了之后,必是使盡全身解數(shù),欲讓沈綽傾心于她。 誰愿意一輩子在這紅粉場中沉浮呢?與其老大嫁作商人婦,為什么不現(xiàn)下趁著自己還是清白之身時便依仗一個人呢?更何況對方還是生的這般的相貌俊雅,身家豪富。 今日綠珠身上穿的是一套大紅色的襦裙,胸前用金線繡了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縱然已是暮秋初冬之時,可她也只是在這襦裙之外披了一層薄紗罷了,越發(fā)的顯出那一痕玲瓏有致的雪脯來。 一曲舞罷,美人香汗淋漓,嬌喘細細。但當(dāng)她轉(zhuǎn)身抬眼望著沈綽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雖然是目視著她這邊,但很顯然的,心卻不在這里。 他在走神??v然是方才他眼中有她的這一舞,但她的身影卻并沒有能落入到他的心中去。 綠珠心中微沉,但她還是瞬間就斂去了面上的不愉快,轉(zhuǎn)而笑意盈盈的倒了一杯酒,雙手擎著,高高的舉到了沈綽的面前去。 “公子,”她顏如舜華,唇角一抹盈盈淺笑,“請滿飲此杯?!?/br> 沈綽回過神來,細長的鳳眼瞥了她一下,唇角勾起一道弧度,伸手自她的手中接過了這只酒杯來,隨即微微仰頭,一飲而盡。 綠珠趕忙的又拿起桌上的酒杯,重新給他的酒杯中續(xù)滿了酒,嬌笑著說道:“好事成雙,公子再飲了此杯?!?/br> 沈綽也沒有推辭,依然又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綠珠欲待再續(xù)杯,可伸手已是伸手蓋住了酒杯。 他的手長的甚為好看,優(yōu)雅白皙,白玉雕成的一般。 “綠珠,”沈綽望著她,面上是似醉非醉的微笑,“夠了?!?/br> 綠珠微微一怔。 沈綽的酒量極大。以往在她這里的時候,至少都要是飲夠一壺酒的,可今日這才喝了喝了兩杯而已,竟是就不再喝了。 他今日如此一反常態(tài),綠珠心中的慌亂一時就越發(fā)的深了。但她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分毫來,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酒壺,繼續(xù)撒嬌賣癡的笑道:“那公子,綠珠撫琴給你聽?你想聽什么曲子呢?” 沈綽卻是自圈椅中站起了身來,伸手抖了抖絳紫色的湖綢袍角,笑道:“改日再來聽吧。” 但綠珠卻就是覺得,沈綽口中說的改日那是不會再有了。 自來沈綽來她這里的時候,她心中知道他也多數(shù)只是敷衍,可那至少也是會笑著和她說話兒,聽她撫琴,看她跳舞,可是今日,他面上的笑看著也都是虛的,他人雖是坐在這里看著她,可一顆心早就是不曉得飛到了哪里去了。 綠珠心中覺得很是苦澀。 她縱然是因著沈綽的豪富身家而刻意的想與他接近,欲待抱緊了她這棵大樹,從這紅粉場中脫身,可她對沈綽也是付出了幾分真心的。 這些年中她接待過的達官貴人無數(shù),比沈綽有權(quán)有勢的也并不是沒有,只是沈綽卻是他們中生的最好的,言語也詼諧,又會討女孩子歡心,她如何會不傾心于他? 只是現(xiàn)下這會,綠珠心中苦笑一聲,想著,看他這模樣,似乎是對她厭煩了啊。 “公子,”綠珠輕移蓮步,站在了沈綽的面前,伸手去拂他微有皺褶的衣領(lǐng),面上依然是盈盈淺笑,口中卻是在打趣著,“公子這是看中了哪家秦樓楚館里的女子,倒舍得將奴一個人丟在這里冷清清的?” 依著女子的直覺,她覺得沈綽心中是對哪位姑娘上了心,所以今日在她這里一整日才會如此的心不在焉。 只是她話語剛落,伸出的那只手就被人用手大力的握住了。 她纖細素白的指尖尚且都還沒有觸碰到沈綽的衣領(lǐng)子上去,但卻就被他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中先是一驚,過后又是一喜,只以為沈綽這是舍不得她,于是忙眉眼之間蘊了柔柔的笑意,抬頭望了過去。 而只這一眼,她面上的笑意就僵在了那里。 沈綽生了一雙仰月唇,縱然是不笑的時候,他的唇角兩端也是往上翹著的,再加上他眉眼輕挑的模樣,任何時候看著,他面上似是都有笑意一般。可是這會,綠珠卻見得他一張臉整個的都陰沉了下來,眉目冷清,看著就顯得極其的冷淡,以及絕情。 “綠珠,”沈綽將她的甩開,冷冷淡淡的就說著,“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br> 這個人對人好起來的時候,但凡只是她流露出了任何一點子的不高興出來,他都會軟語溫存,恨不能將天上的月亮都摘了下來給她把玩,真真是能把她的一顆心都給寵化??墒钱?dāng)他無情起來的時候,話如尖刀,專往他心窩上最柔軟的地方戳。 “綠珠并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本G珠心思急轉(zhuǎn),一雙星眸中忙蓄了一汪眼淚水,面上作了哀戚之色,看起來分外的教人憐惜,“綠珠錯了,綠珠不該吃那位姑娘的醋。” 沈綽輕笑一聲,但卻也只是冷淡的說著:“她和你不一樣。不要將她和你放在一起比較。” 綠珠只被他這句話給說的面上立時灰敗一片,眼中原本只是裝樣子的眼淚水紛紛的落了下來。 “公子,”見沈綽轉(zhuǎn)身要走,綠珠再也忍不住,連忙兩步?jīng)_了過去,伸出雙臂環(huán)住了他的腰,哭著說道,“綠珠愿不求名分,只愿能日日在公子身邊侍奉就心滿意足了?!?/br> 但沈綽卻是很不耐的掰開了她的雙臂,隨即也沒有轉(zhuǎn)身,只是背對著她極其殘酷的說道:“你是綠珠,我卻不是石崇。我來你這里尋歡作樂,是付了銀子的。怎么,你見著我手里有大把散漫的銀子,人又是生的俊俏,慣會軟語溫存,哄你開心,你就存了這樣的心思?但大家只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若是真的認真了,那反而就沒什么意思了?!?/br> 說罷,不再理會她,伸手拉開兩扇合起來的門,一徑的去了。 出了這綺紅閣的大門之后,沈綽背著雙手,只在街上慢慢的走著。 暮秋初冬的風(fēng),刮在身上雖然并不是刺骨的寒冷,但依然還是有幾分微微的寒意的。 沈綽在想著,這些日子他為何總是會想起簡妍?甚至剛剛當(dāng)綠珠言語之中問著他心中的姑娘是哪家秦樓楚館的姑娘時,他忽然的就覺得怒不可遏。 那樣性子執(zhí)拗倔強的姑娘,怎么可能會是如同綠珠一樣的存在?她就該是驕縱的性子,被人讓著,哄著,讓她能發(fā)自內(nèi)心的展顏一笑。又或者是閑來無事的時候逗逗她,看著她跺腳板臉生氣的嬌俏模樣,然后氣極了的時候,伸了她自認尖銳的爪子就來撓他。 想到這里,沈綽不由的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頰。 那日在玉皇廟里被簡妍一蒲團砸在臉上,雖然他這右臉頰上立時就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出來,且還流了血,看著甚是駭人,但隨后請醫(yī)用藥,也不過十來日的功夫就好了,且還是疤都沒有留一個的。 只是縱然是如此,現(xiàn)下他伸手摸著自己右臉頰的時候,眼前依然恍惚可見簡妍當(dāng)時氣極了的模樣。以及那時候她真誠的對他道歉,說著她要對這件事負責(zé),醫(yī)藥費由她來出之類的話。 沈綽想到這里,不由的就笑了。 倒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簡妍了啊。只是她身處徐宅,輕易并不出門,便是想見她也實在是不易啊。 他想得一想,隨即便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了身來。 沈進正跟在他身后的三步遠的地方,一見沈綽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望著他,他立即往前緊走了兩步,垂手恭敬的問著:“公子有何吩咐?!?/br> 沈綽的吩咐去:“你現(xiàn)下立時就回去,遣個伶俐的小廝立即動身去徐宅門口蹲守著,探聽下徐家家里的那位表姑娘,名叫做簡妍的,何時會出門。而后速來報我。” 沈進答應(yīng)了,轉(zhuǎn)身自去辦這事了。 而兩日后,那小廝就來回報,說是他已是探聽得,周元正周大人的侄女周盈盈下了帖子,邀請那位簡姑娘明日來這京城里的夢墨齋里同來看字畫,那簡姑娘已是應(yīng)了,明日上午就會過來京城這邊。 沈綽伸手扣著桌面,心里想著,她這交友手段也是夠厲害的啊,竟是連周元正的侄女都結(jié)交上了。只是有這周盈盈在,后日他倒也并不便就去夢墨齋里守候著。 想得一想,他忽然就笑了。夢墨齋里他是去不得,只是什錦閣他卻是去得的。 既然來了京城一趟,好歹也是自己的鋪子,沈綽就不信簡妍會不去什錦閣里看一眼。 而簡妍同周盈盈自夢墨齋的門口分別之后,隨即確實是帶著白薇來了什錦閣。 因著前兩次都是周盈盈下了帖子到徐宅里給她,徐宅里的一眾人都知道她現(xiàn)下極是得周盈盈的青眼,吳氏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為著她要來京城赴周盈盈的約,吳氏還特地的吩咐了下來,但凡她要出門,就讓車夫趕了徐家的馬車來送她,又特地的撥了兩個小廝隨著她出門,好一路保護她的意思?,F(xiàn)下簡妍扶著白薇的手上了馬車,對坐在前面趕車的馬夫吩咐著,暫且不回去,先去什錦閣一趟。 便是現(xiàn)下日短,但此時尚未到申初時刻,車夫聞言,便趕了馬車,一路緩緩的朝著什錦閣而來。 上次周盈盈下帖子邀了簡妍來京城里的金石齋里一起鑒賞書畫,簡妍與她分別之后,也吩咐著車夫?qū)⑺偷搅耸插\閣來,只說早就是聽得京城里的什錦閣名氣甚大,今日定然是要去見一見的。 而到了什錦閣之后,她便吩咐著馬車待在車上,兩個跟隨而來的小廝守在門口,自己則是和白薇進了什錦閣。 白薇早就是和周林提前說過了,說是今日簡妍會來京城赴周盈盈的約,到時若是時候尚早,定然是會來什錦閣瞧一瞧的。是以這日周林就并沒有接待什么客人,連伙計也都放了假,只是預(yù)備著簡妍要來。 隨后簡妍來了,進了什錦閣之后,見著周林,二話不說,首先是深深的拜了下去。 這些年多虧周林在外斡旋,她才會有今日的一切。她欠周林的實在太多。 周林并不敢伸手直接去扶她,只是讓白薇趕緊的扶了她起來,隨后也是眼中蘊淚,只說奶娘在時,心心念念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nèi)?,他年歲最大,自然是應(yīng)當(dāng)如兄長一般的待著她。且說等往后她得脫牢籠之后,他們就去那西北偏遠小鎮(zhèn),到時就真的是可以用兄妹相稱,真正的一家人了。 說完了這些之后,周林便帶著簡妍看這什錦閣,問著她可還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只讓她說出來,他立時就改。 簡妍自然不會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只是不住的點頭說著好,又說勞累周林了之類的話。后來見收錢的柜臺上擺著一只招財貓,下面光禿禿的,并沒有放任何墊子。簡妍便笑著說,等她回去了,也做一只和通州絨線鋪里的那樣墊在招財貓下的大紅色,四角繡了蘭花的墊子,等下次來了再帶過來。而這次過來,簡妍自然也是帶了這做好的紅墊子過來。 照樣是如上次一般,吩咐著車夫在馬車上等候,兩個小廝在門口守著,隨后白薇便推開了什錦閣關(guān)閉著的兩扇門,讓著簡妍進去。 而簡妍進去之后,白薇又隨手關(guān)上了什錦閣的門。 “周大哥,”一見什錦閣里冷冷清清的,并無半個人影,白薇只當(dāng)是如同上次一般,周林知道簡妍今日會過來,便一早就給伙計放了假,也沒招呼客人,只等著她們過來,于是她進了鋪子之后便喊著,“姑娘來了?!?/br> 一面就要到處去尋周林。 只是簡妍忽然就伸手拉住了她。 因著簡妍已是見到有一只手掀開了柜臺后面吊著的那藍底繡花軟簾,隨即便有一道頎長的人影走了出來。 這人俊眼修眉,形貌昳麗,雖怒時而若笑,即嗔?xí)r而有情,正是沈綽無疑。 簡妍就微微的沉了臉下來,心里只想著,這沈綽怎么來了? 而沈綽見到她,唇角的弧度卻是彎的越發(fā)的大了。 “簡姑娘,”他笑道,“可不是巧的很。今兒個我正好閑著,便想著將那七家什錦閣的三成抽成給周掌柜送過來,不想你卻也來了。這可不就是人們常說的有緣千里來相會?” 這樣的小事,只需要打發(fā)個身邊的小廝來辦就好了,又何必于要他沈大公子自己親自的跑一趟?可見他只不過是在扯謊罷了。 但簡妍也不好說什么,反倒還是得笑道:“那就勞煩沈公子親自跑一趟了?!?/br> 周林隨后也走了出來。面上的神色并不大好,因著方才沈綽來了之后,只是在這里待著,不論他明里暗里的如何下了逐客令,他就是不走。 簡妍對著周林安撫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讓白薇去尋周林,將包裹中帶著的那只大紅墊子交給他——大戶人家的女眷出門最是麻煩,竟是要隨身帶著好些東西。所以今日出門的時候,簡妍便將那紅墊子塞在了包裹里,由白薇一直拿著。而她自己則是伸手對著沈綽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沈公子,請這邊坐?!?/br> 一側(cè)角落里擺著的兩張圈椅,中間一張小小的幾案。幾案上面放著果盒,以及一盆枝蔓葳蕤的綠蘿。 沈綽挑了挑眉。 他發(fā)現(xiàn)每次見到簡妍的時候總是會讓他覺得,他和她以前見到的那個簡妍不一樣。 第一次在桃園里的時候,她勸說著徐妙寧的話語時的漫不經(jīng)心式的循循善誘,以及看到他時的冷漠以待,第二次在玉皇廟的時候是一開始哭的傷心不能自已,身陷男女感情之中的一般普通的會患得患失的小兒女一般,隨后又是看到他時的冷靜倔強以對,以及隨后被激起怒氣之時不管不顧的砸了個蒲團過來,隨即又是真誠的道歉和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而這次,卻是這般的落落大方,生疏客套而有禮的伸手邀請著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