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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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又開始發(fā)熱了。待要不給他穿,想想剛剛他還替自己披了斗篷呢,所以算了,還是給他穿吧。 于是她便自青竹的手中拿了那領玄色的絲絨鶴氅來,卻又故意的繃著一張臉,冷淡的說著:“抬手?!?/br> 徐仲宣順從的抬了手起來讓她給自己穿著這絲絨鶴氅,又垂頭望著她給自己系這鶴氅前襟上的帶子,面上的笑容足可將數(shù)九寒冬的堅冰都給融化了。 屋內(nèi)的白薇、青竹和杏兒此時都默默的別過了頭去,不想再看這二人在這里秀恩愛。 而簡妍此時兩根手指勾著那兩根帶子,稍微的繞了繞,極其輕易的就打了個蝴蝶結(jié)出來。然后她又偏著頭端詳了端詳,有些戀戀自得的就抬頭對徐仲宣說著:“完美?!?/br> 一抬頭,立時就看到了徐仲宣眼中的滿天星光。 簡妍便又覺得臉上開始有些發(fā)燙了,于是她便當先越過徐仲宣朝外走去。 徐仲宣忙提了繡球琉璃燈追了上前去。 空中的雪不知道何時開始下的小了。柳絮似的,隨著北風無聲的飄飄灑灑的撒向這世間的一切。 縱然是雪地反光,手中又提了這繡球琉璃燈,可雪地難行,簡妍走的依然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徐仲宣始終惦記著她膝上的那處烏青,見她現(xiàn)下雖然是有他牽著,可到底還是走得不甚穩(wěn)當,于是他便將手中的繡球琉璃燈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背對著她,微微的蹲下了身去,笑道:“上來?!?/br> 他竟然是要背她的意思。 簡妍偷眼見白薇和齊桑正在前面走著,一點兒要轉(zhuǎn)身回頭往后看的意思都沒有,于是她便笑著抿了抿唇,也沒有推辭,縱身就跳上了徐仲宣的背。 他的背算不得很寬厚,有著讀書人的清瘦,可是當她趴在他的背上,側(cè)臉貼在他的背上時,縱然是隔了厚厚的冬衣,可依然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灼熱的體溫。 這樣的感覺,溫暖,踏實,安全,真好。 簡妍一時又調(diào)皮心起,伸出雙臂攬著徐仲宣的脖子,在他的耳邊笑著問道:“我重不重?” 徐仲宣笑著搖頭:“不重。怎么我費盡心思的想著讓她們給你吃了這么些時候的好東西,你卻還只是一直瘦,一點兒都沒有長rou?” 簡妍一手拿了繡球琉璃燈,一手就去擰他的耳朵,笑著審問著:“你還說呢。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那時你到底對我母親說了些什么,怎么她自從玉皇廟回來之后的那日就一反常態(tài),倒將我當豬一樣的養(yǎng)著,日日的給我吃那么多的好吃的?” 她都這樣審問了,徐仲宣哪里還敢不回答? 于是他就笑著老老實實的答道:“其實也并沒有說什么。不過是我對她說,你這樣瘦弱,只怕是將來于生育子嗣上是不好的,所以就讓她給你多吃一點,吃好一點?!?/br> 簡妍了然的哦了一聲,隨后伸手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清脆的聲音歡快的響起:“徐仲宣,我還這樣的小,并不想現(xiàn)下就生孩子?!?/br> 徐仲宣點頭應是,只說一切都隨你的意。 池塘邊有一株臘梅花開的正好。疏影橫斜的枝干,鵝黃色的花朵,映著潔白的雪,水晶般的玲瓏剔透。夜風吹過,暗香浮動。 徐仲宣便轉(zhuǎn)頭對簡妍笑道:“抱緊了。” 然后他一手穩(wěn)穩(wěn)的托著背上的簡妍,一手就去摘那臘梅樹上的花。 他身量極高,很是輕易的就折了一枝臘梅花下來。轉(zhuǎn)身將這枝臘梅花塞到了簡妍的手中之后,他又笑道:“可別和上次一樣的又扔掉了啊。” “上次?”簡妍有些疑惑的問著,“什么上次?” “上次桃花開的那時候,你的那枝桃花不過是經(jīng)了我的手一下,怎么就被你那樣嫌棄的給插到了這池塘邊上來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br> 簡妍恍然大悟,想起了那次的事來。 “那不一樣。”她的聲音是清脆的,不再有往日刻意裝出來的細聲細氣,滿滿的都是少女的歡樂和愉悅,“那時候我還不愛你呢,且甚是討厭你。因著我母親見著你官職高,想著要我做你的妾,我自然是躲避你都來不及的,你經(jīng)手的東西那我自然也是看不上眼,肯定會扔掉的?!?/br> “那現(xiàn)在呢?”徐仲宣側(cè)過頭來笑著問她,“那現(xiàn)下你還討厭不討厭我?” 幽微的雪光和橘色的燭光中,簡妍只覺得徐仲宣的側(cè)臉精致如畫。且他面上此刻的笑意是如此的溫柔,溫柔的讓她簡直都要溺斃在里面了。 他還背著她吶。先前還那樣的親吻她,對著她說那樣的話。他應當是真的很愛很愛她的吧。 簡妍只要一想到這里,立時只覺得心里跟一灘水似的軟。 于是她便微微的傾身,雙唇貼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著:“我現(xiàn)下自然是不討厭你了。徐仲宣,現(xiàn)下我愛著你呢。” 頓了頓,她又加了一句:“很愛很愛?!?/br> 徐仲宣一時只覺得內(nèi)心的欣喜簡直就要將他整個人都炸裂開來。 這樣的簡妍,精靈頑皮,勾人心魄,如何會教他不愛? “我也是,很愛很愛你。愛到了骨子里去,一刻都不想與你分開?!?/br> 只是再不愿分開,最后也只得分開。因著荷香院已經(jīng)到了。 簡妍倒還好,自徐仲宣的背上跳了下來之后,向著他揮揮手就打算進院子里去??尚熘傩鋈挥掷×怂瑢⑺o緊的抱在了懷里,不舍得放開她。 簡妍只好輕拍他的背,柔聲的安撫著他:“乖啊。等下次你休沐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再見面啦。你現(xiàn)下先回去好不好?夜深了,我也困了。且若是教人看到我們兩這樣,那可真是完蛋了?!?/br> “有什么關系,”徐仲宣卻是說著,“左右等到下個休沐的日子我就會遣了媒人去同你母親提親的。到時看這徐宅里誰還敢再在背后說你一個字的不好?!?/br> 簡妍失笑。這樣的徐仲宣好像是個小孩子啊。 因又勸慰了他兩句,最后兩個人終于是分開了。簡妍手中拿了那枝臘梅,對著徐仲宣揮了揮手,閃身進了院子里面。而徐仲宣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后,方才戀戀不舍的轉(zhuǎn)身回去。 來時的時候齊桑一直在前面走著,并沒有,也不敢回頭去看徐仲宣和簡妍??煽倸w還是隱隱的聽到了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內(nèi)容。這時齊桑提了燈籠在前面給徐仲宣照路,一路上都在抿著唇忍著笑。 偏偏徐仲宣看到了,便問著他:“你在笑什么?” “屬下是真心的為公子感到高興,”齊桑忙斂了面上的笑意,垂首恭敬的答著。 徐仲宣聞言,面上便也有了笑意。 他也為自己感到高興?,F(xiàn)下想來,簡妍跨越數(shù)百年,甚至數(shù)千年時空而來,也許正是因為冥冥中注定他們兩個人終歸是要在一起的。 所以他多么感謝上蒼將簡妍送到了他的身邊來。而她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往后的日子里他自然會一一的彌補回來,讓她再無憂慮繞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夠甜不? 第99章 變故迭生 徐仲宣未到吏部就任左侍郎之前,吏部的一眾大小官員都曾私下打探過這位未來吏部的二把手是否好相處的事。然后據(jù)一干曾與徐仲宣同事過的同僚所說,徐仲宣這個人,面上無論何時看起來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為人也很是謙和,再是和光同塵不過的一個人。只是他為人心細如發(fā),又是聰明絕倫,千萬別存了僥幸心理想著在公事上能糊弄他,哪怕就是一絲一毫錯的地方他都能看得出來。 這樣的話,有的人打從心底里相信。畢竟徐仲宣年僅18歲就三元及第,天下的讀書人哪一個不曉得他?且又不過七年的時間就坐到了現(xiàn)下的這個位置,若是說他自身沒有過人的能力,那怎么能一路高升得這樣快呢?是以聽了這樣的話之后,這些相信的人便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謹慎的做事,再是不敢出一絲錯。 可也自然是有那一等自認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格都比徐仲宣老了不少的吏部舊人是不信的。 也可以說他們其實內(nèi)心深處也是相信的,只是不大愿意去承認罷了。 憑什么年紀這樣輕的一個人就能官職越過他們,這樣的管著他們? 是以等徐仲宣到了吏部就任左侍郎的時候,有對他俯首聽從的,也有故意給他找事的。 那等對他俯首聽從的,是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可別正好撞槍口上找不痛快才是。而那等故意給他找事的,無非是想著給他立個下馬威,暗地里的告訴他一聲,縱然你現(xiàn)下是坐在這左侍郎的位置上,可是那又怎么樣呢?我們不配合你,那你也得手忙腳亂。所以往后就不能對他們這些前輩甩臉子,不還是得好好兒的求著他們辦事? 于是徐仲宣初到吏部的第一天,面前的書案上就被撂了一大堆昔年的卷宗公文,又并沒有人來告知他這吏部之內(nèi)的一應事。便是徐仲宣問起時,大家也只是陽奉陰違,打個哈哈說一句下官不知就糊弄過去了。 大家都等著看這位新任的年輕左侍郎的笑話呢。 只是笑話卻并沒有看到。因著徐仲宣連著幾天看完了這些卷宗公文之后,隨即便挑了幾個帶頭的刺兒頭,恩威并施,將他們拿捏的服服帖帖的。至于底下的那一干不服他的人自然也是不敢再在他的面前囂張了。 于是吏部的一眾大小官員再看徐仲宣面上時時掛著的那淡淡笑意,有時就會覺得很是膽戰(zhàn)心驚,再也不敢糊弄這位年紀輕輕的左侍郎了。 只是吏部的一眾官員這幾日卻又發(fā)現(xiàn),他們這位年紀輕輕的左侍郎面上的笑容有些變化了。 不同于以往那種面具化的淡笑,現(xiàn)下他面上的笑容是從內(nèi)心里散發(fā)出來的。且走路輕快,眉眼之間也越發(fā)的柔和了起來。甚或這日有一位同僚犯了一件本不應當犯的錯誤,徐仲宣也并沒有責怪于他,反而只是和藹可親的說著不可再有下次就輕易的放過了他。于是一時眾人都在猜測徐仲宣到底是遇到了一件什么樣的事,竟是能讓他高興的仁慈成了這樣。 吏部尚書趙正奇趙大人對此也比較感興趣。 趙大人年近花甲,為人公正,做事公允。有時候性子犟上來的時候都敢在金殿上開口辯駁他認為皇帝做的不對的地方,幾次把皇帝氣的眼睜睜的,但到底也都忍了下來。 吏部尚書掌天下官員的調(diào)任,最是需要一個公正無私的人來當任。 想當初皇帝下旨將徐仲宣調(diào)任為吏部左侍郎的時候,趙大人的心里其實還有點不高興。 他自然是見過徐仲宣,也知道這位年輕人極有才華,雖然面上看著謙和,但內(nèi)里只怕是個極有手段的,不然這些年不會一路官路暢通成這樣。 只是趙大人方正慣了,為人也不茍言笑,欣賞的自然也是同他自己一樣性子的人。所以對于徐仲宣這樣面上看著溫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總是有幾分瞧不上,覺得虛偽。于是他明知道吏部有些官吏趁著徐仲宣剛來吏部,并不清楚吏部情況的時候給他下絆子他也沒有出聲阻止,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而這般觀察了幾日下來,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徐仲宣的能力了。真真是八面玲瓏,恩威并施,既將所有的事都辦了,還讓人從內(nèi)心里欽佩他,可比自己這個火炭脾氣,只知道施威,壓根就不曉得何為施恩的人厲害多了。 且徐仲宣與他在一塊兒的時候,說起來其實也并沒有刻意的討好他,言語舉動之間總是不卑不亢的。但他還是能不著痕跡的讓自己覺得甚是舒服,春風化雨一般,甚至都覺得自己急躁的性子也緩和下來了不少,都愿意同他在一塊兒喝著茶水,聊著自己年輕時候愣頭青的一些往事。 于是這么接觸下來一段時日之后,趙大人是真心的喜愛上了自己這位年紀輕輕的下屬,也是打算好好的栽培他一番。 這樣的年輕人,在哪里都會前途無限的啊。 而這幾日他也明顯的感覺到了徐仲宣的異常之處。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徐仲宣,可這幾日面上的笑容卻是燦爛的連外頭明晃晃的日頭都覺得遜色。 于是趙大人便尋了個空隙,甚為和藹可親的打算開始套話。 “仲宣啊,老夫瞧著你這幾日面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么特別高興的事兒啊?” 他本以為著就徐仲宣這樣的,雖然面上看著再是謙和,可心志堅定,只怕是個極難套話的,所以他早就是做好了連套個好幾日話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他這話才剛問出來,就見徐仲宣笑了一笑,隨即便極其干脆的答著:“是。下官現(xiàn)下確實是遇到了一件特別高興的事。因著下官心儀一位姑娘,正打算過幾日就遣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趙大人:...... 這樣一下子就將徐仲宣的話給套了出來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微妙啊。 隱隱約約的一種成就感與自豪感啊。 只不過徐仲宣竟然心儀一位姑娘?滿朝文武誰不曉得徐仲宣時年25了,曾有多少人主動上門替自家待字閨中的女眷提親,但他被他給婉拒了??涩F(xiàn)下他竟然心儀上了一位姑娘,要遣了媒人上門去提親。 趙大人忙感興趣的問著:“不知仲宣心儀的這位姑娘是那家的名門閨秀?可有父兄?在朝中都任了何職?” 他自然是以為著,依著徐仲宣現(xiàn)下身居高位的情況,他心儀的女子必然是出身不凡,于他以后的仕途上是很有幫助的。 徐仲宣聞言微微一笑,隨后便道:“她父親去歲已經(jīng)不幸仙去,有一兄長,正在國子監(jiān)進學?!?/br> 父兄皆不能給徐仲宣助力,趙大人就想著,那這位姑娘必然是世家之后,家族之中勢力不弱。因而他便又問著;“那這姑娘是世家之后?” 徐仲宣卻搖了搖頭,笑道:“并非什么世家之后。她父輩為商賈出身,現(xiàn)下卻已凋落,搬離祖籍,現(xiàn)正客居下官家中?!?/br> 趙大人只覺得不可置信。 商賈之女。且還是一個死了父親,兄長尚在國子監(jiān)進學,搬離祖籍,客居在徐仲宣家中的商賈之女。 這樣的一位女子,分明于徐仲宣往后的仕途無半點助力的啊。 于是趙大人便遲疑著問了一句:“仲宣你這是,要納她為妾?” “不?!毙熘傩麚u了搖頭。因著想起簡妍,他面上的笑意柔和了不少,“是妻。我這輩子唯一的妻?!?/br> 于是趙大人一時就越發(fā)的震驚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待得他反應過來之后,他立時就伸手拍了一下旁側(cè)的幾案。 這一下用力之大,幾案上的茶盅都給震的往上彈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