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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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漸落,熙光自從竹簾的縫隙里落在白衣修佛人的眼睫上,化作一抹幽異沉瀾。 “阿離?!?/br> “嗯?” “你一有事瞞我?!?/br> 衛(wèi)將離垂眸道:“……我要是什么事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有勝算嗎?” “你可知如今便是師父出山,我亦有把握戰(zhàn)而勝之。能敗我者,除非先亂我心?!闭f到這,白雪川頓了頓,低聲道:“而亂我心者……”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兩人都同時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卻是太后回宮。 衛(wèi)將離心知不能在這兒多留,道:“新局已開,你是想和我在這里耗著,還是各出奇招,早點分出個勝負?” “自然是……阿離先請。” …… 太子被衛(wèi)將離趕回東宮安頓好菡云之后,便聽說皇帝已經(jīng)回鑾了,回鑾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召他過去問話,心里便是一驚。 太子到底還年輕,暫時還沒有自信在殷焱面前裝得分毫不露痕跡,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的時候,他的伴讀悄聲告訴他,二皇子殷博聽說皇帝提前回鑾,馬上就去請安了。 殷博剛被衛(wèi)將離打過,臉上的巴掌印正是還沒消的時候,此時去找父皇,想表達點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這就不妙了。 衛(wèi)將離基本上已經(jīng)公開和殷焱對抗,此時殷博去告上這一狀,要是被拿住一個虐待龍裔的罪名,那就說不定會發(fā)生些什么了。 想到這一節(jié),太子便坐不住了,硬著頭皮趕去了龍光殿。 此時龍光殿外巡邏的侍衛(wèi)比平日里多了一倍,個個面帶寒霜,不似宮中原本就有的侍衛(wèi)。 太子垂下眼簾,加快了步子,剛一到殿門外,便聽見殷博在里面奶聲奶氣道—— “父皇不必發(fā)怒,可能是博兒有哪里做得不對惹惱了皇后娘娘,以后博兒會好好學宮規(guī),不敢再惹惱娘娘和太子哥哥了。” “還有太子的事?” 聲音還是皇帝的聲音,若非音調(diào)上比平日冷上三分,太子還以為是衛(wèi)將離所謂真假皇帝之說乃是胡言。 不是父皇,是江都王,他的二叔。 篤定了這個心思,太子懸著一顆心邁進殿內(nèi),沒有去看那龍座上的人,垂首道:“兒臣見過……” “太子哥哥,你也是來為皇后娘娘向父皇解釋的嗎?你當時也看著博兒挨打,可要向父皇解釋清楚了,省得父皇誤會,太子哥哥說是不是?” 殷博這一串搶白,太子噎得眼睛發(fā)紅,正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忽見那御座上的人站了起來,朝他走過來,聲音有些發(fā)顫—— “戰(zhàn)……戰(zhàn)兒,快來給父皇看看?!?/br> 作者有話要說: 俗話說八歲八,掉小牙。奶芍藥有一天多吃了一顆果子,門牙一下子被崩掉一顆,一找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小豁牙,悲傷不能自已,在門口兒堆了個小墳堆給掉下去的牙立了個排位,一整天都沒說話。 師父問她哪兒不舒服,她都搖頭不說話,直到晚上師兄回來,敲她的門她也不開,半蹲下來看了一眼門邊花架下的小墳堆,搖搖頭離開了。 奶芍藥大半夜看著窗戶上偷下一個人影,問:你是誰? 白牙仙掐著嗓子開始飚戲:我是牙仙,聽說你今天掉了牙,特地來開導你。 奶芍藥:……師兄說過,牛鬼蛇神信不得,你騙我。 白牙仙:…… 白牙仙:你不信也可以,然而你的小門牙一句回不來了,若是不聽我的話,以后會像送菜的劉婆婆一樣。 奶芍藥:so? 白牙仙:牙越掉越多,最后就只能喝清粥了。 奶芍藥:qaq?。?!那那那我要怎么做我的牙才不會離開我?! 白牙仙:你是個很乖的孩子,只要你每天日行一善,你的小門牙就會回來的。 奶芍藥:那那那什么樣的事才算是日行一善呢? 白牙仙:其實很簡單,從明天起你就去幫你師兄抄經(jīng)磨墨,做上一個月,你的牙就回來了。 奶芍藥:真的?你不是師兄派來騙我玩的嗎? 白牙仙:我從不騙人。 次日奶芍藥為了挽救小門牙,開始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然而不久之后,奶芍藥的牙越掉越多…… 長大之后,衛(wèi)將離才深刻感覺到——白雪川從不騙人,就特么愛騙她,摔。 ☆、第59章 59 第五十九章隱傷 殷博怎么也沒想到,只是出去打個獵而已,父皇對太子的態(tài)度就轉得如此之快。 太子自幼性子倔強,從未在皇帝面前說過一句討人喜歡的話,父子一見面就是針鋒相對,連朝臣也不太看好太子易怒的性情。 母妃一直和他說,就算現(xiàn)在前呼后擁的是太子,但時間還很長,足以讓一個父親厭棄自己的兒子。等到父皇千古,那個位置是誰的還在未定之天。 殷博一直是這么以為的,可現(xiàn)在看著皇帝才離開了一天,就對太子如隔三秋一樣,他不確定了…… 太子與西秦人走得近,他不在意,但太子若再得了皇帝的寵,他長這么大以來在父皇面前邀寵賣乖的功夫都白做了。 “二皇子,要回宮嗎?” 出了龍光殿不久,殷博便看到了宮門拐角處,不少宮人將秋獵所得的珍貴獵物流水般送往東宮,其中不乏整張的白虎虎皮。 白虎額上的“王”字映在眼底,殷博咬了咬牙,道:“先不回,去母妃那處?!?/br> 武妃這段日子告病,罕有外出,也不準殷博前來看望,沒想到只過了幾日,殷博便看到平日里光彩照人的母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浮現(xiàn)出中年婦人的灰敗之色。 “母妃?您怎么……” “無事,只不過見了母家的人,有些勞神。博兒,你的臉……你的臉是怎么回事?!誰打的,你父皇嗎?!” 見到兒子臉上有傷,武妃一下子驚起來,連忙喊宮女拿活血化瘀的藥膏來,心疼得眼中含淚。 殷博憋了滿腔不平,撲在武妃懷里道:“母妃,現(xiàn)在父皇喜歡太子,不喜歡我了,連西秦女人都能打我,我們以后是不是什么都指望不成了?” “這話是從何說起?!皇后敢打你?她可是西秦人,打東楚的皇子是想死嗎!”武妃一聽是衛(wèi)將離打的,氣得胸脯起伏,道:“你父皇看見了就沒管?!” “父皇就知道關心太子,還留了太子在龍光殿用膳,倒把我打發(fā)走了……” 武妃言語一滯,隨即臉上露出恨色,喃喃道:“好一個盧云娘……死了還要作妖?!?/br> “母妃,您在說什么?” “沒什么,博兒放心,那西秦婦人狂不了幾天,待她失勢,娘自會幫你報仇?!?/br> 武妃話語中十分篤定,教殷博一怔:“為什么?” “這不是你能管的事,來,把藥涂上,你先回宮去吧,母妃這里還有事要忙,晚上再去給你送些補品。” 送走了殷博之后,武妃身邊的大宮女面露憂色道:“娘娘,單憑家族的約定怕是不行,不是親生的孩子,江都王怎會愿意把皇位傳給二皇子呢?” “本宮就沒信過!只有母家那邊的人眼看太子位置漸穩(wěn),江都王又得了太后的支持,這才癡心妄想!怕的就是助了江都王奪位,又折了我們這邊這么多年的心思!” “可太上皇都默許了……朝中多少人聞風而動,唯恐落了從龍之臣的位置。” 武妃紅著眼睛道:“誰知道太上皇這是想做什么!陛下做皇帝做得好好的,偏要扶植一個江都王來篡位,還不如陛下在的時候。就算得不了大位,好歹博兒還能落個封王,總不至于在這宮里被個西秦女人欺負?!?/br> “可娘娘……接下來宮中必有其他世家的女兒向陛下獻媚,我們是該遵從母族的吩咐表現(xiàn)一下,還是——?” 武妃眼里發(fā)起狠來,道:“獻媚有用的話,他江都王能活到這么大,一個女人都不沾,只念著盧云娘?依我看,不如尋個機會,讓江都王與陛下先斗個兩敗俱傷,再尋機會弄掉太子,這三個人只要一倒……” 大宮女咳嗽了一聲道:“娘娘,這還是在宮中?!?/br> “知道了,江妃那里還沒動靜,怕是也在觀望,這幾日便隨她吧?!?/br> …… 待到入夜時,秋雨帶著蕭瑟的寒意拂面而來,寒鴉歸巢,襯得楚宮里肅殺的人聲越發(fā)明晰。 衛(wèi)將離不知道這一夜有多少人睡不著,至少她知道慧妃是睡不著的。 “她看見了?” “嗯,奴婢用著那張面具偽裝成碧蘿,從天慈宮后角處晃了一會兒,只有兩個眼生的侍衛(wèi)和慧妃的宮女瞥見了?!?/br> 宮里的防衛(wèi)力量大換血的好處就是——就算你裝成個死人,他們也認不出來,只會盯著上頭分配給他們的點兒看。 扶鸞宮里的月寧是有些身手的,一路上誰也沒驚動,只透露給了秀心宮那邊了一個訊息,就是慧妃的大宮女碧蘿沒死。 翁玥瑚幫她查過慧妃,此女為任家的庶女,從小受盡欺凌,意志與城府都十分過人,她的學識是年幼時結識了寄住在家中的秀才門客才學會的,六年前在楚京重陽詩會上連作三首重陽詩,在場的詩人才子無不被其所驚,稱其為楚京第一才女。 隨后她靠著這樣的名頭交游了不少權貴之子,當中與左相公子的情誼最深,正當商議婚期間,因落水被殷磊所救,壞了名聲,這才入宮,與家人來往不多。 同樣是被家族冷待,衛(wèi)將離還是很能體會她的心思的,就算說不上恨,也絕提不上親近。一旦她家里人被證實在算計她,她的憤怒將會埋沒一切理智。 衛(wèi)將離本來是不擔心后妃叛變的,可武妃的態(tài)度讓她不確定了——兒子都有了還認別的丈夫,難道就不怕江都王得勢之后,連她的孩子都趕盡殺絕? 可縱然不明白各種緣由,但事實如此——分明宮里不少人都知道皇位易主了,那些曾經(jīng)得寵的妃嬪卻全部裝傻。 這才是最可怕的,江都王摸清了妃嬪們的心思,她們個個都想自保的后果,就是她們個個都假裝皇帝還是原來的皇帝,這樣臣子們看了,也會效仿,他可以輕輕松松撫平這場政變大半的不穩(wěn)定因素。 “娘娘,接下來我們還要不要對別的妃嬪也敲打一下?” “不用,一個慧妃就夠了,她對周圍的變化非常敏感,用得上的時候她會成為翻盤的關鍵?!蹦X內(nèi)迅速演繹了一遍計劃,衛(wèi)將離定了定神,道:“太子那邊沒事?” “沒事,龍光殿那邊留了太子晚膳,這會兒還沒回來?!?/br> ——真是個情種,愛屋及烏,和殷磊那種妖艷賤貨不一樣。 此時窗欞上撲簌簌地落下了一只翠羽小鳥,乍一看是花園里養(yǎng)的珍品,衛(wèi)將離卻知道這是要求接觸的暗號。 想到這兒衛(wèi)將離不禁感慨殷磊是真不傻,這一套體系早在數(shù)年前就準備好了,為的就是預防被篡位之后他手下的人不知所措。 “娘娘要去哪兒?可還需要馬車?” “馬什么車,宮里多少眼睛盯著呢還在地上浪,我要上天,給我弄套夜行衣。” “……夜、夜行衣?” ——不類個是吧,咱們都參合這種宮斗加政斗的高端戲碼了,連個夜行衣都沒有,能不能專業(yè)點? 好在扶鸞宮里衣服多,月寧翻箱倒柜勉強找出來一件:“您看這打馬球穿的緙絲玄衣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