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我覺得我快被論文打死了。 我要是陣亡,皇帝皇后給的戰(zhàn)爭資金就白搭了,給錢還不打勝仗,等你回朝就是死罪! 所以我……正在苦戰(zhàn)論文,爭取打個勝仗。 現在每天點開晉江放存稿,再偷偷看一眼評論,都覺得是種罪過?!驹u論越攢越多,都讓我覺得自己是負心漢了2333333】 由衷地感慨一句:學習的過程是愉快的,但吐出學到的東西呈現給教授讓教授審核知識是否合格的過程是異常痛苦的,我真的煩死了這種把吃進去的東西再嘔出來,花費時間精心做好,端過去給評委們審核的感覺。 所以,祝我順利,希望能嘔心瀝血寫完論文,不求太優(yōu)秀,合格,自己滿意就行。 ☆、昭昭【時間的隧道】 陽光溫暖的有些不真實。 謝冬清回想起噩夢一般的昨夜,一陣后怕從心底直沖頭皮。 梅閣看了她一眼,問道:“不然我背你走吧,我看你還在發(fā)抖,感覺怎么樣?還在怕嗎?” 謝冬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能走?!?/br> 他們經過墓地,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烏鴉停落在墓碑上,依然用通紅的眼睛凝視著他們。 周圍沒有樹,卻有枯葉源源不斷地從半空中飄灑而來。梅閣看著滿天飄飛的枯葉,微微皺了皺眉:“生命的衰敗……” 他擔憂地看了眼謝冬清,緊緊握住她的手。 街角的猴子鐘看起來十分正常,沒有初見時那么詭異。 然而,等走到拐過街角,穿過地上破舊的軌道,謝冬清才發(fā)覺出周圍的不正常。 太安靜了。 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街道兩旁的商店全都緊閉著門,偌大的街區(qū),除了墓碑上和猴子鐘上的烏鴉,再沒有其他活物。 謝冬清輕聲道:“昨天來的時候,商店都開著門,雖然沒進去看,但我記得,里面是有人影的。怎么今天……竟然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梅閣道:“不想那些,現在的關鍵是,我們怎么離開?” 謝冬清指著旁邊的綠色站牌,說道:“有車?!?/br> 梅閣看著地上的鐵軌,問道:“是電車?” 謝冬清點點頭,踮起腳朝來時的方向望去。 鐵軌蜿蜒著,沒入她視線盡頭的幽深隧道中。 “電車……”梅閣問她,“你來時,電車從哪個方向來?” 謝冬清指了指隧道那邊:“那頭,我在市區(qū)上的車,車走了很久,我大概是睡了一覺,記不清路了,醒的時候,它恰巧穿過隧道,之后我就看到浮萍區(qū)歡迎你的牌子了。” “那你現在還在這個站牌處等?”梅閣有些不解,“它從市區(qū)來,經過這里后,會開向哪里?” 謝冬清愣了好久,指著旁邊的站牌,說道:“這是環(huán)城電車,應該還會開回市區(qū)?!?/br> 梅閣仔細看著那個綠色的站牌,上面只寫了八個字,環(huán)城電車,浮萍區(qū)站。 梅閣繞著站牌走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時刻表。 太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西沉。 梅閣抬頭看了眼猴子鐘,果然,剛剛出墓地時還是上午十一點,現在再看,已是下午一點。 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要再次進入夜晚。 “我們往你來時的方向走?!彼f,“你剛不是說,車穿過隧道后,你才看到浮萍區(qū)的牌子嗎?那么,隧道那頭應該就是正常的區(qū)域。走走看嗎?” 他指了指猴子鐘:“已經下午一點了,這里的時間流逝得太快,我怕夜晚比電車先來?!?/br> 謝冬清望著鐵軌盡頭漆黑的隧道,輕輕點了點頭。 陰冷的風從幽深黑暗的隧道口吹來,帶著一股霉味。 他們二人走進隧道,梅閣一刻也不敢松懈,拉著謝冬清的手,輕聲問道:“隧道有多長?” “……應該不長。”謝冬清帶著一絲愧疚說道,“我記不太清了,睡醒的時候,電車剛剛通過隧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太長?!?/br> 眼前一片漆黑,兩個人朝走了一會兒,謝冬清摸索著把手電筒從口袋中拿出來,按開了開關。 手電筒微弱的光筆直的照射出去,沒有盡頭。 謝冬清心頭砰砰直跳,她想起小時候自己在外婆家舉著手電筒照向夜空,卻看到光的軌跡慢慢被夜空侵蝕掉。 因為黑暗是無盡的,而光太過弱小。 身處無窮無盡的黑暗和未知中,謝冬清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隧道好像很長?!?/br> 梅閣察覺不對。 他拿過手電筒,轉頭照向身后,亦是看不到光的盡頭。 梅閣把手電筒還給謝冬清,輕輕嘆了口氣:“走吧,現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隧道就如同隔開了兩個世界。 越往里走,就越覺得空氣冰冷。 謝冬清打了個噴嚏,回音綿延不絕地響起。 她猛地停下來,手電筒的光掃向旁邊,梅閣緊張地問:“怎么了?” 黑暗中,謝冬清睜大了眼,驚恐道:“誰在笑?” “什么?” 梅閣什么都沒有聽到,他再次問道:“你確定你聽到了聲音?” 謝冬清輕輕噓了一聲,閉上眼睛。 良久,梅閣聽到她低聲自語:“是爸爸mama?” 這次,梅閣也聽到了。 是笑聲,愉快的,充滿期待的,迎接新生命誕生的笑聲。 黑暗中慢慢出現了灰暗的影像。 年輕夫妻的臉浮現在半空。 “是我們的清清,我們的女兒?!?/br> 謝冬清呆愣地看著畫面中熟悉的臉。 “真的是爸爸和mama?!?/br> 笑聲漸漸散去,畫面中出現了穿著寬大校服的男孩子,他低著頭注視著她,緩慢的笑:“是meimei?!?/br> 謝冬清聲音縹緲,帶著疑惑,她輕輕道:“他是誰?” 梅閣心頭一跳,他仔細地看著畫面中的年輕男孩,緩緩道:“這個是……謝秋銘?” “謝秋銘?”謝冬清努力回想著這個名字,她肯定,自己的記憶中有這個名字,但她卻什么都想不起來,就像是這個名字被誰故意藏了起來。 畫面還在繼續(xù)。 畫面中的父母一點點變老,畫面里她想不起名字的男孩子慢慢長高。 他的聲音也越來越熟悉,畫面中,他坐在自己對面,微笑著問:“清清,你最喜歡誰?” “爸媽?!?/br> 他嘆了口氣:“看來白對你好了?!?/br> “那好吧,是哥哥?!?/br> “你再說一遍,我要好好聽著?!?/br> 謝冬清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哈哈哈哈你好煩啊,那好吧,我最喜歡你了。” 畫面繼續(xù)著,越來越快。 畫面中,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站在門口,問她:“清清在看什么?” “看小說。” “小孩子玩意,講什么的?” “啊……言情小說而已,講的就是一男一女生生世世都糾纏在一起的故事,特別折騰?!?/br> 男人走近她,問道:“你喜歡這樣的?” “不然呢?喜歡花心的?哈哈哈哈哈肯定喜歡專一的呀,最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一個人,省事?!?/br> 畫面再次轉換。 男人開口說道:“小時候你剛學說話那會兒,讓你叫哥哥,你嘴笨,要努力好久才能叫出一聲阿鍋。后來一想起你叫我阿鍋時軟軟的聲音,我就覺得幸福。好孩子,你的阿鍋會讓你幸福的……你知道嗎?我的心里想象出了一座島,就叫阿鍋,那里住著你和我,只有我們兩個人?!?/br> 謝冬清自言自語道:“為什么……都是他?” 梅閣卻越看越心驚。 畫面中,男人再次出現,這次是在車里,他開著車,問道:“你簽了工作?為什么不跟我說?!?/br> “我給爸媽說了。你不是忙嗎?一天幾臺手術的,我就先簽再回來告訴你,你直接幫我慶祝就行,嘿嘿,以后不是啃老族了,也不用聽你天天安慰我說找不到工作哥哥養(yǎng)?!?/br> 男人停頓了許久,又問道:“聽媽說,你想搬到東區(qū)???” “嗯,離單位近啊,爸已經開始翻修了,九月份就能裝好。我九月初上崗,對了,聽媽說你要訂婚?跟誰啊,都沒聽你說過?!?/br> “同事,叫于露?!?/br> “……有印象,上次你跟媽說話我聽見了,就她爸爸是市政府的那個?” 男人輕笑起來并沒有回答她,只說:“你工作地方離醫(yī)院太遠了,以后送你上班不方便,你這不是讓我早起嗎?” “嘿嘿,誰讓你送了,我們有班車的。從此以后,我獨立了,再也不用煩你了,心里美不?爸聽我說有班車,第一句話就是,終于解放不用cao心你了。哈哈哈哈哈,指不定你也是這么想的?!?/br> 男人緩緩道:“閉嘴,別樂了。你會知道我想什么……” 畫面暗了下來,一片模糊。 謝冬清疑惑道:“怎么了?怎么沒有了?”